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心道,郑贵妃虽不似霜儿清艳绝色,可胜在性子好,骨头软,嘴巴甜!
天生媚骨撩人!
两人情意正浓,郑贵妃发钗散了大半搂着淮阴帝哄道:“光喝茶多没意思,听闻今日凉州那传来好消息,不若喝些酒来庆祝庆祝?”
淮阴王顿了一下,似乎没打算答应。
郑贵妃立刻开始痴缠,“皇上,就喝三杯,不碍事的,妾身保证不让皇上喝醉。”
淮阴帝虽会饮酒,可从不曾喝醉,这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事。
缠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勉勉强强的答应,“就三杯,多了爱妃喝。”
她娇笑着点头:“嗯,就三杯。”
春姚端着早就温好的琉璃盏上来,两人对着炉火小酌。那酒初入口中有股难言的清甜,绵软润喉,招人喜爱。
郑贵妃拿着酒盏问:“怎么样?妾身说了很好喝吧。”
淮阴帝点头,“这酒就适合爱妃这样的美人喝。”
原本说好三杯,淮阴帝却主动多喝了几杯。
红烛夜短,罗帐摇曳。
明瑟宫的寝殿内,淮阴帝拥着郑贵妃睡得迷迷糊糊,原本已经熟睡的郑贵妃突然睁开眼,凑近他耳边,轻唤了声:“皇上?”
“嗯....”淮阴帝声音像是在呓语,轻轻浅浅的让人听不清楚。
郑贵妃红唇微勾,软着嗓子问道:“皇上,玉符您放哪里了?”
那人低低应了声,迷糊道:“玉...符?玉..符给,给霜儿了,霜儿,霜降....不见了...”
郑贵妃微愣,给娄霜降了,这件事怎么从未听说过?
她小心的退出淮阴王怀里,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着窗棂的缝隙处漏出的一丝月光。
当年她有孕,皇后虽然下了药,却是她身后枕边人默许的。
她好恨,她的孩子都会动了,皇后该死,皇帝也该死。
风流却不负责,心里永远只有自己的权位。
月亮一点一点的下沉,破晓之前夜空乌沉沉的看不见丁点光亮。
公主楼的窗户动了一下,牧危在公主床前站了会,翻身出了寝殿。
寝殿外传来两长一短的口哨声,牧危顺着声响飞身上了公主楼最顶端。
才站稳,就听到有人喊了声主子。
“旧部名单拟好了?”
“嗯。”
手上递过来一本册子,寒奇压着嗓子道:“小主子,属下不能久待,您看完记得毁掉。”
牧危将册子收进怀里,轻声道:“调派几人时刻注意东宫的动静,有生面孔出现,尤其是半夜鬼祟之人,给我注意他的行踪。”
“是。”
寒奇走后,牧危直接下了公主楼,翻身进寝殿,脱下外衣躺进拱起一角的被窝。
被窝里人习惯性的往他怀里滚,估计是被他身上的寒气冷到了,不自觉的瑟缩两下,小手贴着肌肤直接探进了他胸口,摸到滚烫的肌肤后,脸颊也凑了过来。
牧危轻笑,伸手揽着她。他闭着眼,怀里的人一阵细细索索,正疑惑间,胸口剧痛。
“杜书呆,好吃。”
牧危又气又好笑,胸口的疼没减缓,身下却是有了反应。他想起身,半边身子却被压着,认命的叹了口气,只能将一只脚伸出被子凉一凉。
躺在顶楼被北风吹着估计还能睡得安稳些,方才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跑来给公主暖被窝。
天从暗到明,晨光照到窗棂上时,颜玉栀听到寝殿外有人声。
她睁开眼,就见灵茹端着盆进了寝殿。
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她问道:“郑二送你来的?”
灵茹笑着点头,“郑二公子正和琼王殿下在正厅说话呢。”
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颜玉栀洗涑好,灵茹拿了件正红带绒毛的斗篷给她披上。
颜玉栀惊讶道:“这斗篷也拿来了?”
“嗯,琼王殿下特意吩咐的,还让人准备了手炉呢。”说着她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只圆滚滚刻花的手炉递了过来。
颜玉栀接过抱在怀里,“让宫婢将早膳拿到正厅,多备些,你也一起。”
灵茹连忙摇头道:“奴婢和郑二公子都用过了,估计琼王殿下没用过。”
“你怎知他没用?”
灵茹耳朵突然红了,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颜玉栀再三催促,她才道:“方才我们来的时候,琼王殿下是从公主寝殿出来的,发丝衣裳还有些乱呢。”
这很明显是和公主睡在一处了,来不急吃嘛。
颜玉栀恼道:“我只是让他暖床,谁让他睡一整宿了!”
灵茹道:“公主,夜里外头都下霜了,草都结冰,让人暖床不让睡,觅霜殿离公主楼远着呢,琼王殿下若是冻病了该如何是好?”
颜玉栀嘟囔了两句,到底没再说什么。干脆抱着手炉往外走,灵茹连忙跟上。
出了寝殿的门,冷风直接怼着脸吹,她缩着身子,将手炉又抱紧了些。
宫婢见她出来原本想跟,被她呵退了。
接近正厅的时,颜玉栀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故意放轻了脚步,走近隐隐听到‘玉符’,‘公主’。
等她进了正厅,里头的交谈立刻停下来。
她努力牵起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郑宴帧瞧见她来,立马站了起来,笑道:“看来咱俩没缘分做兄妹,才三天功夫,你又成公主了。”
颜玉栀抱着手炉在他面前坐下,故意道:“那你大清早的来做什么?”
“给你送人啊。”
颜玉栀白了他一眼,侧头问牧危:“牧哥哥,我发簪掉在寝殿了,你能去给我拿一下吗?”
牧危抬头看她发,果然那只一直跟着她的金簪不见了,他也没问为何要她亲自去找的缘由,点头起身朝着正殿外走。
等人出了正厅,颜玉栀又吩咐灵茹去看看早膳。
郑宴帧站在原地,嘴角带笑,手中依旧转着那一管玉萧,“公主将人都支走想说什么?”
颜玉栀起身凑近他,直接了当的问道:“方才你们说的玉符集齐后有什么用?”
郑宴帧眼神闪烁,在她脸上圈巡了一遍,转而又笑了,轻描淡写的道:“那玉符凑齐后,滴上齐云皇室的血就可以当作兵符,号令齐云最神秘的赤羽军,公主难道不知道?”
颜玉栀没出声。
郑宴帧手上的玉萧敲了一下自己脑袋,懊恼道:“是我多嘴了,不过公主放心,阿危那么喜欢你,绝对不会拿你的血祭玉符的。”
她脸色晦暗不明,“他方才这样说了?”
郑宴帧顿了一秒,尴尬又敷衍的安慰她:“这倒是没有,不过我相信阿危待公主不一样,即便他恨整个齐云皇室,一路上不也护着公主平平安安的到了旬阳,甚至为了公主不惜和太子翻脸。”
颜玉栀唇角扯了扯,脸白两分,也没与他争辩。
郑宴帧沉默了一瞬,正要再说,牧危已经拿着簪子出现在门口,他立刻闭嘴不答。
牧危见俩人站着极近,屋中并没有其余人,眉头蹙起来,快步走近她,想将手上的簪子给她插上。
颜玉栀站着没动,任由他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给她戴簪子。
他戴得认真,颜玉栀突然出声问他:“牧哥哥,你的玉符集齐了吗?”
牧危手一抖,簪子用力过猛蹭到她头皮,一丝血染红了发丝,他惊慌的伸手去捂,颜玉栀一把拉开他的手,轻声道:“一点也不疼的。”
“都流血了,怎么不疼?”
“灵茹,快让太医来包扎一下。”
灵茹刚要走,颜玉栀喝道:“不用了,说了不疼。”
她注视这牧危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我就问问玉符的用途,牧哥哥手抖什么?”
“这个公主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他伸手要去查看她头皮,却被她躲开了。
是不需要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男主果然是男主,永远以权利为重。
她退开两步,笑道:“御医不是来了吗,牧哥哥让让。”
御医提着药箱站在牧危身后,听罢上前给公主清理擦药,只是破了点皮用不着包扎。
气氛有些沉闷,直到早膳用完,颜玉栀全程挨着郑宴帧坐,没有同牧危说一句话。
牧危知道公主是生气了,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颜玉栀先站了起来,冷淡的道:“牧哥哥有事就去忙吧,不用一直守在公主楼,您是琼王,是做大事的人。”
她哼了一声,抱着手炉往外走,走到殿门口突然回头看向郑宴帧:“傻坐着干嘛,跟我走。”
郑宴帧惊讶,看了冷着脸的牧危一眼,还是轻笑着跟了上去。
初升的太阳暖融融的,俩人慢悠悠的走在花园里消食,旬阳的冬日特别的冷,就算不说话,呼出的气息都冒着白烟。
此时的花园也萧条的很,颜玉栀抱着手炉往花园的凉亭走,郑宴帧背着手拿着一管玉萧慢悠悠的晃着,倒是那身烈焰红衣在这冬日显得格外暖。
快要进凉亭时她突然停住脚步,转头问郑宴帧:“玉符的事你怎么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每个番王传人才会知道的吗?”
郑宴帧挑眉:“阿危都知道了,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告诉你的?”
他摊手:“这还不明显吗?”
他观察了她神色半晌,才道:“你是在担心阿危之所以带着你,就是为了祭玉符?”
颜玉栀:不是担心,原著里她存在的意义,一直就是祭‘玉符’的钥匙。
“你担心太多余了,阿危性格坚毅,目的性是很强,可他也像她母亲,可以为所爱之人放弃很多东西。”
那如果他不爱她呢!
颜玉栀还是没说话,郑宴帧矮着身子看她的脸,有意想逗逗她。
逗了半晌,她依旧沉着脸。
“怎么,还想不开?”
北风吹过摇落满树的枯叶,颜玉栀抱着手炉往凉亭走,走到石凳旁要坐下,灵茹赶紧拿了柔暖的毛毯子给她垫上去。
她坐下后轻笑一声:“没有,哪里会想不开,只是船坐久了,脑袋浸了些水。”
男主都知道朝着既定目标前进,她倒是被爱迷晕了眼,对人物目标产生抗拒心理。
所以不管太子牧准是什么憨憨,她都一定要脱离剧情,修复好心脏。
郑宴帧不明所以,“下船这么久,你还有反应,确实是脑袋浸水了。”
颜玉栀淬了他一口,嗤笑道:“你个大好男儿整日待在郑府无所事事,听那些小姑娘吹拉弹唱的,不烦吗?”
“是有些烦,这不找公主来斗嘴了吗?”
“我有办法让你很快不烦。”
“什么?”
颜玉栀抬抬下巴,“你瞧那是谁?”
郑宴帧顺着她目光看去,花园的入口处,一身嫣红色斗篷的五公主俏生生的立在那,瞧见他欢快地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喊:“帧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郑宴帧仿佛受到惊吓般回头,咬牙道:“你跟她说的?”
“是啊,五公主热情,昨日给我讲了许久的笑话,还送了我好些新奇的玩意,作为姐妹,你该替我好好报答报答五公主才是。”
郑宴帧剐她,“刚刚白担心你了,公主性子难过不过三息。”
牧昭昭上来就去扯郑宴帧的手臂,娇声说道:“帧哥哥,你同我去明珠宫吧,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郑宴帧推脱,想将手臂从她手里挣脱开。
“不必了,我走南闯北惊喜见得多。”
牧昭昭娇蛮劲上来,抱着他手臂就往外拖:“不行,我准备了惊喜你就要看。”
颜玉栀抱着手炉笑道:“去吧,五公主好不容易准备的。”
郑宴帧瞪了她一眼,他是决计不会去的,五公主缠人的功夫年前他算是见识到了,决计不会再给她机会。
“去嘛,去嘛。”
牧昭昭抱着他手臂用力扯,郑宴帧坐着不动。颜玉栀看不下去了,干脆将石桌上的茶水打翻,茶水顺着桌面溅到了郑宴帧身上,他猛地起身,却忘记了五公主还挂在身上。
不注意被五公主拉着直接往地面倒,怕压着人,他立马调转方向,衣袍却被凉亭外伸进来的树枝给勾住。
撕拉!
整个领口被拉开了一大截,白花花的肌肤露在外面,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颜玉栀随意扫了一眼,瞧见他左肩窝处有一处细小的伤口。
郑宴帧顺速起身,整理好衣袍,恼道:“五公主,请自重。”
第73章 73
牧昭昭委实没料到会将他搞得如此狼狈, 掏出帕子就想给他擦擦。
郑宴帧用力挥了一下手,牧昭昭直接摔倒在地。
“你烦不烦?”他绷着脸,瞳孔微缩眸中有冷光划过。
牧昭昭愣了一下, 溜圆的眼睛里续满泪水, 要落不落,委屈的看着他。
“五公主!”阿晓惊呼,跑过来扶她。
郑宴帧吼完, 僵着脸看了地上的人一眼, 又看向颜玉栀。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了,颜玉栀有些惊讶。
“你生气了?”
郑宴帧弹了一下衣摆的水渍, 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凉亭外走,焰红色的衣摆被风吹得上下飘飞。
凉亭里气氛有些僵硬,被扶起来的牧昭昭眼泪终于滚落。
颜玉栀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阿晓愣了一下, 点头, 将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全带着走远, 离凉亭十来米才停下。
灵茹默默的收拾一番桌子, 也带着公主楼的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