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霍妮
时间:2021-08-25 09:54:25

  这句话让元晋安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来,“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
  沈怀瑜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毕竟是妻子挂念的人,是她的亲骨肉,他还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元瑾汐详细地说了今天出门时听到的消息,就连同春楼伙计还见过母亲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这事听得元晋安眼眶泛红,但他还是不能轻易地同意女儿想要报仇的想法,沈家势大,他们父女眼下还是朝不保夕的状态。
  虽然处于颖王的庇护下,应该安全无虞,但这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事,他从来不做。
  万一因此卷入什么事,谁又知道颖王会为一个婢女做到什么程度?
  “此事,我还需要再想想。”元晋安不敢直接说不行,怕女儿一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元瑾汐知道父亲这是在用一个拖字诀,但也没有强求。这次来找父亲,本就是要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如今,一切都成定论,那么有些事情,父亲准不准,她都要做。
  母亲是为了她好,但她却不能坐视伤害了母亲的人安安生生地过好日子,更不能让那些人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生前挂念的人。
  想到怀里还有沈怀瑜要她交给齐宣的信,元瑾汐擦擦眼泪,“爹,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回到后宅不久,齐宣就从前院回来,看到她坐在那里发呆,连自己走近都没察觉,不由有些好奇,“怎么了?”
  元瑾汐像是这时才看到齐宣一样,慌忙站起,抹了抹脸上的泪,“奴婢见过王爷。”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今天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这样了?”
  不问还好,谁知这一问,元瑾汐再也绷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下滑落,对着齐宣纳闷便拜,“奴婢求王爷,为……为……娘亲作主。”
  本来,她是想半真半假演场戏的,可是不哭时还好,这一哭,白天如忍着没流出的泪,得知母亲遗愿时的感动,与这十几年间的思念全都涌了上来,让她顿时泣不成声。
  齐宣的心里莫名一慌,之前她做恶梦抓紧他不放时,也没有如此失态,赶紧将人扶起来,抱在怀里,“好了,不哭,跟本王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瑾汐却是掏出了沈怀瑜的信,“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王爷的,王爷还是先看看吧,奴婢的事,不着急。”
  这一招简直就是欲擒故纵,齐宣哪里有心思看什么不相干人的信,随手往桌上一扔,“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瑾汐假装推辞不过,啜泣着把母亲的事情说了出来,“此事年深日久,奴婢也知该如何是好。但那毕竟是奴婢的母亲,奴婢每每想到心如刀绞,一时悲伤难抑,还望王爷见谅。”
  “好了别哭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齐宣拿过元瑾汐擦泪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拭着泪,然后又给她倒了杯茶,“说来也巧,今天我刚听到一些消息,与那个沈家有关,有了你这层理由,就更有理由去查一查他们。”
  说着话,他的目光扫到了桌上沈怀瑜的信,那尸横遍野的字迹,让他微微皱眉,“刚刚你说这沈怀瑜是……”
  “是沈家的三公子,也是奴婢娘亲的儿子。”
  “嗯。”齐宣点了点头,拿起信封,撕开封口,抽出内里的东西,看了起来。
  不多会儿,信上的内容看完,“沈怀瑜人在何处?”
  元瑾汐摇摇头,“他没说,只让我转交。不过奴婢之前在同春楼里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这沈家家主,叫沈弘节,他有个庶妹叫沈玉莹,而夏兴昌第二房小妾,正是姓沈,府里人都叫玉莹夫人。她育有两子,其中一个就是夏其然。”
  齐宣冷哼一声,把信纸拍在桌上,“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在这之前,在此负责暗卫训练的卫一刚刚向他报告了黑然堂的事。
  此组织在并州算不得猖獗,但还是犯下了几起大案,并州知府下令严查,但始终没抓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卫一听闻此事之后,便暗中调派人手,去查这个黑然堂。一来并州是皇帝曾经的封地,别处能乱,这里不能乱;二来,也是本着练手的心思。
  但没想到,这个黑然堂狡猾的很,几次查到线索都断了,而线索断的地方,又都与沈家有关。
  只是沈家乃是当地的望族,祖上又做过大官,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卫一也不好动手。
  齐宣当时就曾怀疑,这个黑然堂,与夏家,或是夏其然有关系。但只有一字相同,未免太过武断。如今听到元瑾汐所说内容,终于觉得一切都连了起来。
  沈家,就是夏家在并州势力的□□,而那个黑然堂的幕后主使,说不定就真是夏其然,或者是夏兴昌本人。
  想通这一切,齐宣冷哼一声,“夏兴昌的爪子,伸得倒是挺远。沈家的事你不必再担心,这事于公于私,都得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
  元瑾汐瞟了一眼桌上的信,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哥哥在这信上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齐宣没有避讳,直接把信推了过去。
  只看了两行,元瑾汐就瞪大眼睛,这沈家竟然和黑然堂有关?
  而那个水莲,也是因为无意间撞破了杀手的身份,这才被灭了口。结果沈家大公子却把脏水泼在了亲弟弟头上,甚至不惜废掉自己家族里唯一一个举人。
  “此次我们一行人回到并州,虽然并不是大张旗鼓,但已经尽可能低调。沈怀瑜不但能收到消息,甚至还能在你上街时,直接上找你,说明他筹谋已久,且能力不凡。”
  “你既与她有渊源,想必会再来找你。到时你代本王传句话,我要见一见他。”
  元瑾汐喜出望外,“是。”
  若是沈怀瑜能得到齐宣的赏识,并洗脱他身上的污名,是不是还能将举人的身份恢复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你看你,又哭又笑的。”齐宣一边有些心疼地说话,一边用手指去抹元瑾汐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后再有事,不必藏在心里,不管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元瑾汐出府之前的怪异感觉又一次涌了起来,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王爷该对婢女说的。
  还是那句话,就算要收房,似乎也不至于。
  齐宣看出元瑾汐目光中透出的困惑,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引起了她的怀疑,便清了两下嗓子,“咳,你是我颖王府的人,是我身边的人,别人欺负你,就是落我颖王府的面子,明白了么?”
  元瑾汐心里微微一暖,噗嗤笑了出来,点头道:“是,奴婢……”
  话没说完,齐宣的手指就覆在了她的嘴唇之上,整个人也随之靠近,“忘记我的话了,不许再说这个词。”
  齐宣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元瑾汐脸上腾地一热,慌忙站起,“奴,我……去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
  说完,就跑出屋去。身后传来齐宣开心的笑声。
  经过这么一闹,元瑾汐因为骤然听到母亲的消息所产生悲伤已经减轻不少。之前她还想着,要穷尽一生,让沈家付出代价,甚至为此不惜违背心里的意愿,利用齐宣对她的宠,去求她为母亲出气。
  却没想到,沈怀瑜早就暗中准备好了罪证,再经由她送到齐宣面前,给了沈家重重一击。
  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待到哥哥回来,她就可以告诉他母亲一直很挂念他,完成母亲的心愿。
  不过……想到沈怀瑜那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她原本雀跃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被至亲之人冤枉泼脏水,又亲手将他们的罪证送到别人手上,即便这是正义的,但想必也不好受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晚了一些,对看文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感谢在2021-05-29 17:36:04~2021-05-30 23:5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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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分析
  大梁朝道教要昌盛于佛教, 因为同时宣扬儒家的孝道思想,因此道观之中,为母祈福的王母娘娘观, 总是比别处更热闹些。
  江州城东的王母娘娘观也是不例外,白日里香火很是鼎盛,前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但今天走进观里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一些些许的惧色。
  因为在那观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年青人。
  年青人脸色很白, 面无生气,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殿的方向,仿佛他站在门口, 就能透过重重殿门,直接对上王母娘娘像上的眼睛。
  若不是光天白日, 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是黑白无常要来锁人了。
  不少人对此颇有怨言, 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驱赶, 但不论怎么吆喝, 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觉得身后发凉, 渐渐地,也就无人再敢理他。
  观里的接引道人也觉得他碍眼, 但见他虽然吓人,可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实在没什么理由去将人赶走,最终也就由他去了。
  就这样, 这位着黑色长衫的人, 就在观门口一直站到夕阳西下, 方才离开。
  此人正是沈怀瑜。
  他一向不信神,都说王母娘娘保佑天下母亲,可他母亲却命苦至极,没受到半分保佑。是以,他不肯进观。
  可在今天,当他看到东墙外确实有一块石碑时,他动摇了。如果那里埋着母亲的另一块玉佩,就说明她没死,不但没死,还嫁了人,有了女儿。
  “这是亡母遗物。”那位姑娘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既然称母亲,必是正妻。还有那声音里的怀念与眷恋,做不得假。
  入夜,道观不远的树林中,沈怀瑜蹭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一钩新月悬在夜这之中,清冷的月光洒下,将周围映得如梦如幻。
  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园子里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一朵最最漂亮的茉莉花,可是当他摘下想要交给母亲时,母亲却消失不见了。只留一块玉佩,放在一块襁褓之中。
  沈怀瑜迅速地来到观墙的东侧,石碑上刻着的是道家经典《禳灾度厄真经》。
  白天时他就恨不得拿出铲子把四周都挖上一遍,但那时游人很多,不少人特意到这块碑前来跪拜、供奉。
  此时,碑前还放有几块糕点和水果。
  但此时能挖时,他却不急了。
  “如果……一切是真的,希望您在离开之后,过得平平安安、禳灾度厄。”沈怀瑜对着碑文跪拜了一下,又在心中把《禳灾度厄真经》念了一遍,这才从腰上解下早已准备好的铲子。
  石碑与观墙之前,有一处不大的缝隙,只有一人宽的位置。对一个想藏东西的小女孩来说,埋在后面,比前面更保险一些。
  因此沈怀瑜的第一铲子,就是挖在了石碑后面。
  果然,没挖几下,铲子就碰到了碍物。他不敢再用力,生怕将东西铲断,便用双手扒土。但很快,他就发现,那只是一块石头,并不是玉佩。
  虽然心里失望,但他还是用铲子将石头撬开,石头刚一挪开,他就借着晦暗不明的月光,看到一抹白色。
  伸手一摸,像是手帕样的东西,再往里一探,果然有一块圆扁扁的硬物。
  沈怀瑜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好几倍。
  母亲留下的那块玉佩,他日夜摩挲,无论样式还是触感,都极为熟悉。如今东西虽然还没看到,但仅凭这一触,他的心里就信了七八分。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他小心翼翼把东西从土里掏了出来。白色的素帕早已腐烂不堪,上面满是虫豸啃要的小洞。
  迫不及待地打开,果然一块玉俩映入眼帘。虽然月光昏暗,但只一眼,沈怀瑜就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没错,和他那块的确是一对。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自己那块,对着月光比对起来。
  无论是材质还是祥云纹的对应,都分毫不差。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块圆润光亮,一块暗淡无光。这也正常,毕竟他手里那块可是近二十年如一日地被他摩挲把玩。
  看来母亲当年,真的没死。沈家人狼心够肺,只用了麻席一卷,就扔在了乱葬岗之上,没想到却是让她因此得救。
  在那之儿,她应该是嫁了人,那她过得幸福快乐么,后来的夫君对她好不好?
  那个姓元的婢女是她后来生的孩子么?
  她当时说的是“亡母遗物”,那母亲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之前她是否还记着自己,是不是怕被人嫌弃不敢说出自己生过孩子的事情?
  她一直没来看自己,是不是为对方不许?
  还有,当年沈家人不肯好好好安葬她,害他这么多年,只能对一个衣冠冢祭拜。
  如今她已去世,那后来的夫家可有好好安葬她,有没有将她供入祠堂,年年都享香火?
  还有,如果有坟有牌位,他是不是可以去真正的祭拜一下?
  无数的问题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咬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平阳,冲到那位姓元的婢女面前,好好的问上一问。
  该死,他基本没去问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元。
  元,就是母亲后来夫家的姓么?
  若有族谱,是不是该写上元许氏?
  还有,若那个婢女真是母亲的女儿,他要给她赎身,就算她不认自己当哥哥,他最起码也要让她脱离奴籍。
  现在回想她的面容,他甚至觉得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沈怀瑜猛地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再想下,不等他回到平阳,问题就会将他淹没。
  他将手帕上的泥土抖落干净,虽然已经腐烂不堪,但这很可能是母亲的东西,他舍不得丢下。
  随后又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地将东西包好,贴身放置,又用铲子将挖开的土恢复原样,然后回到碑前,郑重地拜了三拜,这才转身离开。
  平阳这边,齐宣将沈怀瑜的秘信交给卫一后,对沈家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眉目。甚至连那个半年前受了沈怀瑜“调戏”,跳井自杀的水莲的尸体都被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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