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和迂腐书生——尘尘子
时间:2021-08-30 09:10:41

  沈越冲掌柜道:“两间房。”
  掌柜一笑,“不好意思客官,咱们这儿只剩一间了,”说着,眼光在周梨和沈越身上扫过,“二位可要住下?”
  周梨低下头去,便听沈越干脆地回答道:“住。”
  她闻声,蓦然抬头看了沈越一眼。
  登记好,便有小二来领着他们上楼,到了房间门口,小二便退下了。
  周梨先进门,沈越后一步进来,顺带反手把门扣上。周梨听到落闩声,转过身来,面对沈越。
  房间里立着两只柱灯,床头一只,门口一只,遥相呼应,暧昧不明。
  两人对望着,这一次,谁也没有躲开眼,缠连着他们的藤蔓从江岸烟火蔓延至此刻,藤枝收拢,二人同时向对方走近一步。
  沈越伸手,拉过跟前女子,拥进怀里,埋头吻下。
  唇与唇相触,濡湿黏腻又缠绵悱恻,门口的柱灯将二人的影子投到窗棂上,难分难舍。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灯芯燃过寸余时,蓦然,沈越觉得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正一点一点,从周梨的腰肢,一路下滑到她圆润的玉桃上。
  一种奇怪的触感叫周梨身子一颤,还是头一回有男子摸到那里,她有些羞,又有些期待。
  只是脑海里突然想到什么,推开沈越:“这样子你会不会很难受?”
  沈越眸色深迷,声音染了几分欲,有些低哑:“还好。”
  “那……那还是别了。”免得待会儿又伤了他自尊。
  说着,周梨就预走开。
  沈越眼看怀里要落空,不禁脱口而出:“其实……那个不一定要用那个。”
  “啊?”周梨一时间没听明白。
 
第58章 、夜宿
  周梨不解道:“哪个?哪个的哪个?”一双眼映着灯光, 显出三五分纯,偏生这屋子里还残留着两人亲吻交缠的气息,为她这份纯上, 晕染出七八分欲来。
  沈越只觉口干舌燥, 吞了口唾沫, 喉头滚动一下,他想,他这辈子再不可能对其他人说这么露骨的话了, 面对阿梨,以往的修养通通幻灭, 理智倾塌, 来自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在他身上蠢蠢欲动, 怎么也克制不住。
  他一时间竟回答不出来。
  周梨见他沉默不说话,一双深眸似要将她吃掉一般, 赶紧羞垂着头,挣脱他, 往房间里的桌子走去。她有些口渴, 先喝杯水吧。
  沈越怀里一空,下意识跟随她走过去,从背后拦住她的腰。
  将头埋进她颈窝,气息粗重黏湿:“前面你看的那本《玉桃春色》, 可还记得, 那里面, 和尚与那小姐,有一次在寺庙的假山后……小姐说,春日的樱桃熟了, 可堪摘折,请和尚品鉴,有道是,鬓斜钗落咬春樱……”随着沈越的话语,有温湿的气息打在周梨光洁的脖颈与耳畔,激起一正陌生的痒意。
  “你……你说什么?我……我不是太明白。”周梨的小腹处升腾起一股暖流,慢慢浸透四肢百骸,身子渐渐升温。
  她其实不太懂那句诗,只是现下从沈越口里念出来,沾染着暧昧的语气,让她领悟到了一点。这句诗和那个有关。
  不过,樱桃是什么?她不甚明白。她虽然嫁过人,但其实那方面的经验可以约等于没有,更别提那些充满情味的姿态,或者术语。
  “樱桃指的什么?”她不禁问出来。
  沈越并没回答,他张口轻咬住她的耳垂,舌尖忍不住去触碰。周梨身子一颤,漫漫情丝牵连,她禁不住那酥入骨的痒意,无意识嘤哼了一声。这样的声音,像是触到了男人什么奇怪的敏锐地带,他口里力道一变,周梨耳垂上,登时传来清晰的咬感。不知怎的,她像是失重一般,身子一软,整个都瘫倒在沈越怀里。像个没了骨头的人,又像是化作了一滩水,软得一塌糊涂。
  紧接着,忽然天地一转,脚下一空,沈越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手里的瓷杯掉落到地上,发成“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粉幔轻纱垂下,将一双人影笼在其间。
  她被轻缓地放在床上,平躺,沈越慢慢俯下身,滚烫的唇瓣落在杏儿眸,落在玉鼻尖,落在粉桃腮……
  今日新买的月白牡丹衣衫,逐渐凌乱。
  周梨望着帐顶,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三四日没洗澡了,脏兮兮的,要是被沈越触及,脏了他多不好,脱口而出:
  “等等。”
  沈越顿住,抬眸,眸色染着一层夜的朦胧:“怎么了?”
  “我们……还没有成亲。”周梨支支吾吾道。
  沈越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翻身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你了。”
  说着,忙去整理自己已不知何时解开的衣襟。
  周梨也缓缓坐了起来,理着月白牡丹衣:“其实我对那些……需求……不强,所以你……不必勉强自己的。”
  虽然刚刚沈越没有回答他那个不用那个,还能用哪个,但现在她已然懂了。
  他的手与口。太过炙热,还未探入,就已经险些要了她的命。
  所以在没洗澡的情况下,她羞于那样。
  而且,她怎么能那样自私呢?只顾自己享乐,把痛苦留给沈越。那样快乐的是自己,可是沈越呢,她要怎么才能让残缺的他快乐?他的难受要怎么排解?
  所以还是算了吧,况且二人还没成亲。
  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勉强的,我喜欢这样,喜欢亲你。”沈越拉住她的手,轻声道。
  周梨不信他的话。她刚刚浴火上来,曾一度恨不得把沈越的脑袋紧紧按下去,更何况沈越,据说男子的那个冲动要比女子的强烈得多,所以推己及人,沈越也一定比自己要难受。
  两人什么也没做成,沈越起身去喝了好几杯水,才稍稍压住心里那片火焰山。
  远离周梨坐了一会儿后,沈越才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恢复如初。
  “要吃点什么吗?我去端进来。”沈越问。
  周梨坐在床上,手指掐着衣角,低着头:“随意。”
  沈越开门出去,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周梨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一想起刚刚的情形就面红耳赤,又羞又燥。
  很快,沈越端着吃食回来。
  “快来,吃夜饭了。”他把托盘放到桌上,向着床上喊。
  周梨穿上鞋,缓缓走过去,是两碗抄手。
  她坐到他对面,沈越把抄手端到她面前,再把筷子规整了一下,递到她手边。
  周梨接过筷子,二人便各自吃起来。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都会时不时抬起眸子飞快瞥一眼对方。
  等吃好了,沈越把碗碟还到楼下,又叫人打了热水来。
  这是在外头,不比在家中,两人简单盥洗一番后,便打算睡下了。
  只是,床只有一间。
  沈越想起刚才,他怕自己再唐突了周梨,便道:“你睡床,我去叫小二再抱两床棉絮来,打个地铺。”
  打地铺?这大冬天的,得多冷啊。眼看沈越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周梨忙叫住他:“不用,咱们都睡床。”
  沈越一听,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看向已坐在床头的周梨。见她才取了发簪,青丝散下裹挟着她娇小的身躯,一双眸子盈盈望来。
  沈越心神一荡,一下子想起刚刚两人都衣衫不整的模样,没熄多久的火不经撩,倏地又隐隐燃烧起来。他也没怎么拒绝,径直走了过去,与她并排坐下:“好,你放心,我再也不那样了。”
  周梨轻轻点头应声:“嗯。”
  灭了灯,两人躺下。周梨躺在里侧,沈越躺在外面。床上有两床被子,一人一床。
  周梨原本以为,有沈越在身旁,自己会很难入睡,可兴许是逛了一天,再加上刚才那一闹,身子的确乏了,闭上眼没多久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沈越听着身侧传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转过头去看向周梨。
  房间外过道上的灯笼光,透过窗棂撒进来,使屋内人的视线不至两眼一抹黑。
  晦暗的光线里,女子仰面而卧,长睫垂着,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胸前的被子微微起伏着。
  沈越向里侧翻了个身,开始正大光明地盯着周梨看。他从被窝里抬出一只手,偷偷伸过去,用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似是害怕惊醒她,又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这个姑娘,再过不了多久,便是自己的媳妇儿了,在以后的每个夜里,他们两个,也会这样同床而卧,那时候,甚至是相拥着,盖着同一张被子,还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贴着里侧墙根,一个贴着外侧床沿,异枕而眠。
  他瞥见她的发丝有几缕搭在他的枕头这边,鬼使神差地牵起来闻了一闻,淡淡的玫瑰花香立时沁入他的肺腑,他满足地闭上眼,捏着那缕发丝入眠。
  只是很快,他又睁开了眼。
  暗夜里,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响起,他起初以为是耗子,听了一会儿,又不太像。直到一阵引人遐思的声音传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那声音似乎就从里侧的墙壁后传来,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就连一丁点的翻身动作,只要你凝神去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越赶紧闭眼,促使自己快速入梦,但不知怎么的,此刻的感官没来由的被无限放大。
  木架子咿咿呀呀唱着幽醉的乐曲,直戳着他的耳膜,他的脑海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把阿梨搂进怀里的一幕,而此刻,阿梨就安静地躺在自己眼前。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松了松亵裤。
  又重新去握起那缕玫瑰花香味的头发,送到鼻下,指望那份香气能使自己身心平复……
  然而,一觉醒来,他便发现自己错了,那香气只会让自己更加执迷不悟,甚至是于梦里,于无形之间。
  他醒来时,天还未大亮,身侧人还沉沉睡着。他忍着不舒服的黏湿,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披了外套,去楼下叫了个伙计,给了一锭银子,托他去买一身干净的中衣。
  伙计很快买了拿到房间门口。他接过新的中衣,合上门,走到床边,确定床上的人还没醒,再走到一旁的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
  等换好衣裳,他下了趟楼,兀自出客栈,把换下来的中衣扔了,又走回来,在楼下时,点了份包子稀饭,独自端上楼。
  进了房间,把托盘放到桌上,往床上看去,隔着窗外撒进来的一束晨光,见阿梨还没有醒来,沈越会心一笑。
  都几时了,还没醒。
  他朝床边走去,打算叫她起来吃早饭。
  然而,等他走到床边时,见被窝里的女子侧身而卧,面向着外侧,双眸闭着,表情平静而祥和。突然就不忍心吵她了。
  有一缕阳光投到床上,正好打在女子玉白的脸颊上,掠过那抹粉淡的唇瓣,一路延伸在被子上。
  沈越看着这一幕,虽为冬日,却让他心里升起一阵暖意。突然就想亲亲她。仅仅只是想亲一下,不带其他情愫。
  于是,他踢了鞋子,跪坐到床上,缓缓俯身,可就在快要靠近时,周梨突然睁开了眼。
  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近在咫尺的沈越,周梨先是一惊,心道为什么一觉醒来看到了沈越?但很快想起来,他们昨夜宿的客栈,睡的同一张床。心一下子就有些紧张起来。
  “你干嘛?”周梨不禁问道。
  沈越偷亲失败,心思一转,眉头一皱,十分认真道:“别动。”
  周梨诧异,但见他神情严肃,当真就僵住了。
  “怎么了?”她问。
  “你枕边爬了只花蛛。”沈越记得,周梨一向怕那玩意儿。
  果然如他所料,当周梨听到“花蛛”二字时,眼里瞬间蔓上惊慌,紧接着,倏地爬起来,一把抱住沈越:“在哪儿?快弄走!”
  温香入怀,沈越几不可查地掀了掀唇角。
  “好了,它爬走了,别怕。”
  周梨闻声,弱弱地回头去看枕头,见的确没有了花蛛,长舒一口气,就打算离开沈越的怀抱。
  她正放开他的脖颈,谁知,一双手突然禁锢住她。
  “抱一会儿。”沈越温声道。
  周梨愣了一瞬,但随即点头,含羞地轻“嗯”了一声。
  晨光熹微,撒了一屋的温暖。
 
第59章 、成亲
  两人相拥缠绵一阵, 终于舍得下床吃饭。
  饭毕,退了房,两人去取了马往回奔去。
  回到甜水镇豆花店时, 已近午时。周梨想着该到吃中饭的点, 便让沈越留下来吃饭。
  沈越自然乐不可支。
  “想吃什么?”周梨站在灶台前, 点着架子上的菜问沈越。
  沈越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答:“随便。”
  周梨见家里菜品虽多,但每一样都只有一点, 单炒谁都算不得一道菜,突发奇想道:“不若我们在院子里吃个咕咚羹吧。”
  沈越都依她。见她捡了各种菜到筲箕里就打算清洗, 沈越忙去抢过来:“我来吧, 大冬天的水多凉。”
  周梨想说, 自己可没这么矫情, 但见沈越抱着筲箕坚决不还的样子,失笑着摇摇头:“那行, 你来洗,我去熬锅底。”
  周梨取了一只铁炉出来, 往里头加炭生火, 架上铜锅,放猪油,炒干辣椒,葱姜蒜都放了一些, 等炒出香味儿来, 又加入猪骨鸡块煸炒一番, 再放入清水,盖上锅盖开煮。
  这厢煮着,周梨手头得了空, 便去准备作料,两人都在灶房里忙活,午时的太阳撒进这不大的院子里,铜锅氤氲着白烟,橙子树在微风里轻颤,空气里是辣椒与炖肉的香气。沈越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姑娘,心被填满。
  铜锅里的汤熬得差不多了,周梨让沈越把清洗好的菜拿到院子里,围着铜锅摆了一圈,两人便开始吃起来。
  沈越从前在外地时,有时候和同窗们去下馆子,也会吃这种咕咚锅,但那些,都只能算是好吃而已,而今天吃到的这一锅,在他心里,才是人间致味。
  两人正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涮着锅,周梨随口道:“你待会儿吃饭了就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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