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和迂腐书生——尘尘子
时间:2021-08-30 09:10:41

  “为什么是草莓的?”周梨不禁问。
  沈越透过晦暗的灯光观察媳妇儿脸上的神色,见媳妇儿眉眼还算和谐, 应该并没有怪罪他“偷梁换柱”的意思。
  他才稍微安了安心, 愉快地解释道:“嗯, 这就是草莓糖葫芦。那卖糖葫芦的老伯说, 其实有许多水果都可以做糖葫芦, 苹果、香蕉、红枣都是可以的。只是做出来没有山楂颜色好看,存放也不如山楂的存放得久。”
  周梨看看手里的糖葫芦,又看看沈越, 现在才反应过来,沈越下午先她一步起床出门,是为她买草莓糖葫芦去了?
  “这是你下午出去买的?”
  沈越察言观色一番,发现媳妇儿的确没有再生气的迹象,便不动声色坐到了她旁边去:“不算买的,是我做的。”
  周梨一惊,“你做的?”简直难以置信,想他可是曾经把灶房点着过的男子啊!
  沈越点点头:“嗯,我下去街上,找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请他说了做糖葫芦的步骤,再买了草莓和糖,拿到豆花店做的。”
  周梨听他这话第一反应居然是:“我的灶房还好吧?这一回没被烧起来吧?”
  沈越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无奈地望着周梨:“为夫吸取教训,这一次千注意万小心,做完糖葫芦后,就用灶门封了风门,绝对燃不起来了。你就安心吃吧,赶紧再尝尝,味道怎么样?”
  周梨将剩下的一半草莓糖葫芦悉数丢进嘴里,咀嚼起来:“还行,就是糖熬得有点焦,略有些苦味。”
  沈越对这样的回答已经很满意了:“能得到夫人的一句‘还行’,也不枉为夫辛苦一下午了。嘿嘿。”他又开始傻乐。
  周梨从他手里再拿起一颗来吃,还别说,倒是比山楂的肉质更软,也更甜。她一连吃了七八个,第九个咬了一口后实在吃不下了。
  “不行,好撑,吃不动了。”说着,就打算把被她咬残的半个扔进床尾的废纸篓里。
  沈越赶忙阻止:“别扔,我吃。”
  于是周梨又把半颗糖葫芦送到沈越嘴边。可沈越垂眸看了一眼并没张嘴。
  周梨不明所以,再向他嘴边递了递:“吃呗。”
  沈越没动,而是静静地望着她,灯光里,周梨的唇被草莓的汁水染得艳红水亮,屋子里又充斥着糖葫芦的甜香,他突然就不想做人了。
  一把握住周梨的手:“夫人喂我。”
  说完,随即加了一句:“用嘴。”
  周梨一怔,随即就想挣脱沈越的手,谁知沈越就是不放,反而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夫人……”
  这声夫人叫得,再次让周梨认识了他的另一面。为什么一个才中了状元,被封为知府的男人,还会对媳妇儿撒娇……
  “夫人,为夫在京都的日子,日思夜念的都是夫人,好不容易殿试完了,当即就打马回来找夫人了,一回来却发现夫人怀了孕,我……”他说得委屈巴巴的,一副受人欺负了的模样。
  他虽然没把话说完全,但周梨哪有不懂的。毕竟沈越是一个正常男人。从前就听同村好友桃花讲过,人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一旦尝到过那种好处,就根本是停不下来的,你会不断去品尝。她之前是理解不了的,毕竟他的头婚,那个体验并不好。
  “那……行吧,不过你要小心,不要动到宝宝了。”
  周梨将半颗糖葫芦含到唇边,用牙轻咬着,不使之滑进嘴里。
  沈越慢慢凑近,他也害怕碰到周梨的肚子,是以身子没敢动,只把脖子够过去。
  当含住那甜蜜的糖葫芦时,周梨趁势松了牙齿,再用舌尖轻轻一顶,把整个果肉都喂进了沈越的嘴里。她这样做,原本只是为了能把糖葫芦悉数喂给沈越吃,哪知,这舌头伸出去就伸不回来了。
  被他一吸,两人的吻瞬息加深。
  他一边裹挟着周梨柔软湿滑的小金鱼,一边咬烂嘴里的果肉。
  清甜的汁水在口里爆破,两人都品到了那甜蜜的滋味。还有那酥脆的糖衣,碎裂成千万糖粒,带着磨砂的颗粒感,随着二人的搅弄,摩挲着,微微的刺激刮在舌头上,有一点点疼,又不仿佛不是疼的感觉,更像是用手指捻住一点细沙,微微搓着,带起皮肤一阵麻栗。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夜风吹来,摇曳着灯火,两个交叠的影子也随之摇曳着。
  分开许久的两个人,他们都曾全方位地想念着彼此,此刻,这个吻就显得分外绵长。
  许久后,周梨突然皱了一下眉,然后闷哼了一声。
  沈越心里一紧,赶忙放开了她:“怎么了?”
  周梨低头看了看肚子,又伸手顺了顺:“孩子踢了我一脚,一定是提醒我该睡觉了。”
  沈越有些失落:“这样啊……那你快睡吧,来,我扶你躺下。”
  沈越站起来,扶着她,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末了,再帮她把鞋子脱了。
  周梨躺好后,见沈越并没有要立即上床的意思:“你还不睡吗?”
  沈越轻咳一声:“我……我出去一下。”说着,就转身朝房间门走去。
  周梨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人已经开门出去了。
  她也没多想,只当他去了茅厕。她翻了个身,决定等他回来后再一起睡觉。
  昨夜她先上的床,一不注意就睡着了,也没来得及同他说话,今晚她想和他聊聊天。
  她躺在床上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灯炉里的灯芯都快要燃尽,等到她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沈越才蹑手蹑脚走回来。
  他回来时,见她面朝外侧闭着眼,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他踢了鞋子,从床尾慢慢爬上去,睡到里侧。
  哪知刚一躺下,就听到旁边的女子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沈越回答得稀松平常,一本正经,好似事实:“刚刚我出去如厕,爹也正好出来,就和他一起坐在外面聊了一会儿。”
  周梨不疑有他:“哦……”说着,睁开眼,吃力地翻了个身,面朝到沈越,左手弯着枕到头下,右手举着蒲扇给自己扇风。
  “越郎,据说殿试上能看见天子,你看见了吗?皇上长什么样?”周梨语气略带兴奋地问道。
  沈越把扇子接过来:“我帮你扇。”
  周梨弯了弯杏眼,由他去了。有夫君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陛下坐在大殿上方,我们站在下面,一直垂着头,天子之威,岂能任人乱看。”沈越道。
  周梨又问:“那皇宫长啥样?地砖是用玉石铺就的么?还有那些柱子,柱子上都镶着宝石么?屋顶的瓦片是不是都是琉璃瓦?”
  她问了一连串,而沈越却只答了四个字:“未曾注意。”
  周梨一时无语。
  “那京都好玩吗?据说京都的夜市可繁华了,整夜都灯火通明,不像咱们甜水镇,要隔十天半个月才会有一次夜市。”
  沈越如实道:“夜市倒也不会摆一整夜,到了子时会宵禁。”
  周梨看着他,沈越始终一副木讷认真的表情,就像问他问题的是一个老学究,而问出的问题也是关于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
  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上个茅厕回来就成了这样,难不成是困了?可她今夜就想同他说说话,于是,她转着眼珠想了个颇为提神的问题。
  “听说京都的烟花产业十分发达,秦楼楚馆美女如云,才貌双全的举不胜举,连我都听说过,南有柳思思,北有秦绵绵。诶,你见过那秦绵绵没有,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沈越的脑袋,从出了净房后就一直处于放空状态,他原本想一回来就睡觉的,奈何媳妇儿好像来了精神,追着他问各种问题。瞧瞧,这又是个什么问题?
  谁?谁漂亮不漂亮?
  “……为夫未曾见过。”
  周梨揶揄地睨着他:“你就没去过那些地方么?听说许多文人骚客,非得去那些地方才能写出好文章来。”
  沈越道:“那都是男人的借口,作文章,文思泉涌时,茅厕都能就着净臀片,写一首诗出来,何须专门去什么地方。”
  周梨闻言一笑:“你少装正人君子了,自从你翻我的院墙那一日起,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君子,左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
  沈越这一回完全听明白她的话了,赶忙解释道:“夫人莫要将为夫同其他男子相提并论,为夫就只对夫人一个人那般。对其他女子为夫一点兴趣都没有,为夫很早以前就试过了。”
  此言一出,连带沈越自己都是一惊,随即惶恐起来。
  “你试过?跟谁?”周梨突然敏锐地抓住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上一章的点击怎么肥事,是JJ抽了,还是我被你们无情地抛弃了,怎么能那么少,好可怜呜呜,还在吗你们
 
第70章 、竹马
  沈越心思一转, 赶忙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周梨奇道:“什么叫都是我害的?”
  “我好几年不回村,一回村就遇着你,遇着你我就……咱们又是叔侄的关系, 我沈越什么人啊, 能做那乱.轮的事吗?所以我就试试我对其他的女子会不会生出和对你一样的心思来。”
  周梨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所以你找的谁?”
  沈越只好老实回答:“就……就咱们村那个吴小娘子。”
  屋子里有一瞬安静, 沈越已经准备好下去拿算盘了。等了一会儿后, 没等来媳妇儿发飙,媳妇儿反而十分平静地重新躺了回去。
  “你倒是饥不择食。”
  沈越听她语气淡然, 才些许松了一口气。不生气就好。
  又总觉得她这句话听着有些别扭,或许是从前当夫子的老毛病犯了:“夫人,饥不择食一词用在这处有些不妥,饥不择食是指,一个人饿久了,什么都能吃下去,比喻急需之时,顾不得选择。”
  周梨嗤笑一声:“可不是么, 二十几的汉子,没偿过女子滋味,可不就是饿久了,也不挑剔, 也不选择了么。”
  得, 今夜这算盘怕是跪定了。他也不再解释, 认命地爬起来, 从床尾下去, 拿起方才放在灯炉旁的算盘,毫不犹豫仍在地上。
  “夫人,为夫知错了。”
  说着, 就要跪下去。周梨见状,赶忙喊住他:“你别跪。”
  沈越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梨翻个身面朝里头不再看他:“你上来给我扇风,好热,我都要失眠了。”
  沈越望了望周梨侧躺的背影,忽而笑起来。媳妇还是疼他的。
  他把算盘捡起来放回原位,又重新爬上床,拿起蒲扇来。
  此刻,周梨已经闭上了眼,似乎真打算睡了。沈越也不再吵她,只躺在她身侧,慢慢摇着扇子为她扇风。
  第二日,周梨醒来后,沈越又没在屋子里。周梨已经见怪不怪了。
  兀自起床,梳了头,走出房门。
  沈越此时正在堂屋里吃早饭,见她起了,赶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跑过去扶她到净房,为她打水漱口洗脸。等做完这些,又扶她进堂屋一块儿吃早饭。
  “我其实可以,你不用扶我。”周梨被人这样小心地搀着,怪不自在。
  沈越却道:“净房潮湿,我是怕你滑倒。”
  周梨很不以为意,他没回来时,还不是她自己走去洗漱。
  两人吃罢,照例去河边散步。
  清晨的太阳渐渐跃出山坳,亮光洒在甜水河上,波光粼粼。家里暂时没有农活的,有时候吃了饭也会来河边走走,河边坝子宽阔,村里的小孩也都喜欢来这里玩儿。办家家,骑竹马,跳房子,衬得河边生机勃勃,颇为热闹。
  两人牵着手,踏着晨风散步,有一搭没一撘地摆着闲,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稚童哭声,二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处坝子里,有个扎小啾啾的小孩子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着。
  周梨见状,忙道:“越郎,你过去看看。”
  沈越当即走过去,蹲下身问小男孩怎么了。
  小男孩抽抽搭搭地回道:“哥哥抢了我的马儿,我没有马儿了,呜哇……”
  沈越望向一旁的另外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比地上这个稍微要大一些,他们正骑着几支树桠坐马儿,满坝子撵。
  沈越明白了,他们说的马儿,就是一段稍微大点的树杈。
  沈越寻望一圈,看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笑道:“你在这儿等一下叔叔。”
  说完,就往那棵树走去,那棵树甚是高大,人站在下面,根本连一片树叶都够不着,于是,他一个纵身,直接跳了上去。
  周梨的心一紧,忙走过去,仰头道:“你小心些!”
  那群孩子见有人飞上了树,好奇极了,纷纷跑到树下来观望。
  沈越盯上一根二指粗的树杈,直接使劲撇了下来,又快速跳到地面,走到小男孩身边:“给,叔叔重新给你一只马儿。”
  小男孩登时不哭了,扬起肉嘟嘟的小脸道:“谢谢叔叔,叔叔你真厉害。”
  沈越见孩子可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啾啾,点点头:“玩儿去吧。”
  几个小孩子又闹哄哄地跑开了去。
  沈越望着嬉闹的孩子群,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周梨见他还看着那群小孩子,脸上的表情竟透着一股慈祥劲儿,就想到,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沈越做父亲,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越郎,你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两人牵起手,继续散步。
  沈越扬起嘴角:“男娃娃女娃娃都一样。”
  周梨切一声:“我看你见到刚刚那个小男孩,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呢,你一定喜欢男娃娃。”
  沈越看向身旁的媳妇儿,有些委屈道:“哪有的事儿,咱们家就没那重男轻女的传统,你瞧咱爹娘,对鱼娘多骄纵,都养得她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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