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个黑·切·白——瑟刃
时间:2021-08-31 09:49:27

  “我,是……不是……我……”
  美好的一天,从喜欢的游戏开始!
  白芨的双腿,不住得在床边快乐地晃荡着。
  *
  刺心钩去附近的市场买了菜。
  半数以上的摊主并不敢收下他的钱,剩下的半数试图跪下再倒贴给他一些。
  刺心钩并不在意他人的态度,只甩下数倍于菜价的钱,然后自顾自地挑挑拣拣。
  即使是正午以后的市场,他也能够找到最新鲜的肉菜禽蛋,简直像是个绕着灶台操劳半生的主妇,熟练得令人咋舌。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名号响彻江湖每一个角落的刺心钩。
  白芨跟在刺心钩的身后,像是个看热闹的小傻子,连最喜欢的青笋被切成片之前是什么样子都不认识,摇着脑袋左看右看。
  刺心钩抱了满怀沉甸甸的食材,还不忘去续了两坛花雕。
  “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白芨的眼睛亮晶晶的。
  “厨房有一坛,没剩多少了。”刺心钩道,“喻红叶并不嗜酒。”
  “嘻嘻,所以都是我的。”白芨笑眯眯的。
  刺心钩低着头,看着白芨,不自觉地也轻轻牵动了嘴角。
  最后,他抱着满怀的东西,像是抱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拒绝了白芨的帮忙,带着她回到了家。
  炊烟很快燃了起来。一炷香后,白芨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抱着酒杯,餍足地眯起眼睛。
  啊……实在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这样下去,会胖的吧。
  “吃好了吗?”刺心钩问道。
  “嗯!”
  “那吃些零嘴吧。”刺心钩将做好的零食端了出来。
  “?”
  “不许喂了!我还有事要做呢。”白芨果断拒绝,站起身来,逃离了香喷喷的零食。
  “不爱吃吗?”刺心钩问她。
  “我要出门啦!”
  “嗯。”刺心钩应了一声,就飞快地收了收碗筷,紧跟着白芨出了门。
  白芨四处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医馆。
  那是一处小屋。小屋的门开着,从里面飘出药香。简陋的木门里外都贴了一个“医”字。屋子虽然简陋,字却俊秀漂亮。
  刺心钩顿时意识到白芨是来做什么的了。昨晚,她就说过,今天会买药给他解蛊。然而……
  “我不需要解蛊。”刺心钩忽然开口,道。
  “嗯?”白芨尾音上扬,自然而然地戏谑道,“怎么,这么喜欢我的吗?都喜欢到愿意替我去死了?”
  白芨以为刺心钩会害羞。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只要稍微逗一逗,就会有非常有趣的反应。之前是乱放冷气,现在是乱放热气。
  她却没想到,刺心钩低着眼睛,没有说话。
  白芨不由挑挑眉,稳下了声调,问道:“怎么了?”
  “我不需要解蛊。”刺心钩道。
  “为什么?”
  “现在这样,就很好。”
  “又担心我离开吗?”
  刺心钩想说,即使她一定要离开他也可以。就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拦她的离开,他也仍旧不想要她解开蛊。
  那样,她就永远不会受伤,不会疼,还可以多出一条性命。
  可是这些话,他都无法说出口。
  “不是。”于是,他就只能这样答道。
  “那是为什么呢?”
  刺心钩没有说话。
  “是因为……”白芨只好试探着问道,“想要……保护我吗?”
  “……嗯。”
  “可我也想要保护你呀。”白芨这样说道。说得无比自然。
  刺心钩愣了一下,抬头看她。她笑盈盈地回望着他。
  “所以,我不能一直让你代我受罪呀。”她说道。
  刺心钩一直看着她。一时间,他好像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说出了他往日绝不会说出的话:
  “你若受罪,我不可能不受罪。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就让我心安吧。”
 
 
第56章 五六 [VIP]
  白芨微微歪了下脑袋, 看着刺心钩。
  而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刺心钩顿时后悔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她会生气的,她不高兴听。
  在马车上时, 她就是这么生气的。那时候, 他思考了很久, 最终确定,她就是在她说“把罪责推给他”的话之后生的气。
  他猜, 她是不愿让他靠得太近。
  所以,他为什么总是忍不住说出这种话呢?他为什么总要说些让她不高兴的话呢?
  “我是说……”刺心钩试图补救。
  “刺心钩。”然而, 白芨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她微微歪着脑袋,仰着头, 看着刺心钩的脸。看着看着,她伸出手来,将手掌覆在了他的脸颊上。
  “仔细看看,你长得可真好看呀。”
  “……”
  下一刻,白芨就感觉到,自己手掌底下的温度骤然升高了。于是, 白芨顿时起了玩心, 把两只手都盖到了对方的脸上,肆意揉搓, 感受手掌下热腾腾的温度。还要用手指去拽他同样发红的耳垂,随手玩弄。
  刺心钩的脸就更热了。
  这次,她好像并没有生气。
  为什么呢?
  刺心钩不知道。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他的心松快了下来。
  就在白芨开始拨弄刺心钩的长睫毛的时候, 忽然有缓慢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白芨转头一看, 就见街边拐角处, 有人摸着墙, 慢慢地向这里走来。
  那人一袭白衣,身形颀长,模样俊秀,自带着几分仙气。可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窄窄的布条,摸索着慢慢向前走,又让他仿佛落入了凡间的尘土之中,跌跌撞撞。
  这不就是当日在客栈帮忙的那个眼盲的男子吗?
  白芨见他辛苦,忙暂时放过了刺心钩,迎上前去。
  “公子,”她唤道,“你一个人吗?”
  “啊……”男子听了白芨的声音,脸上顿时带上了笑意,道,“可是客栈中的那位姑娘?”
  这记性可真的太好了。白芨自认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认出只听过一次的声音的。
  “是。公子好记性。”白芨道,“公子是要去哪里?没有人陪同吗?”
  “回医馆。”白衣男子一笑,“不远了,还有三十二步。”
  白芨转头看了一眼,了然,道:“原来这医馆是您开的?”他确实曾说过,在衙门附近开了一个医馆。
  “是。”白衣男子笑了笑,“姑娘可要进去坐坐?”
  “不了。”成年人的客套她还是懂的,“但我陪您一路回去吧。”他眼睛不方便,看上去又像是最近才失去了视力,行动很不熟练。她可太担心他在路上摔到了。
  刺心钩一直站在白芨身后,盯着白衣男子的脸,神色犹疑而又复杂。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话问得没有半点铺垫,硬邦邦的,好像很急切地知道答案,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愿顾及了。白芨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
  白衣男子却并不在意刺心钩的无礼,脸向着刺心钩的方向转过去,笑了笑,好脾气地回应道:“在下陆清衡。”
  刺心钩的脸色顿时变了。
  “耳击陆,水青清,双人衡吗……”
  “正是。”陆清衡感到有些奇怪,“阁下认得我吗?”
  刺心钩没有回答他,却忽然握紧了拳头,又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一上来就问别人这样的问题,可真是太失礼了。然而,白芨抬着头,看着刺心钩满脸的痛色,什么都没有说。
  显然,他是有他的原因。
  纵使对方这样无礼,陆清衡也没有半点不耐,仍旧带着一丝浅笑,答道:“不过是意外罢了。”
  “是什么意外?”
  “为了制药。”他答道,又不由反问,“阁下是认得我的吗?在下也许有些糊涂了,未能忆起阁下的声音……”
  刺心钩皱着眉,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神色复杂无比。痛心?怀念?
  半晌,他开口,道:“我是楼醉仙。”
  陆清衡愣了一下。
  他停在原地,失去了视力的眼睛一直朝着刺心钩的方向,很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慢慢地,再次勾起了嘴角。
  “十几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他说道。
  “……是我的错。”刺心钩道。
  “不,是我没有颜面见你。”陆清衡道,“那时年纪小,心中多少有些怨气,就那样分道扬镳了。现在想来,你才是最难受的那个,我们却多多少少把气出在了你的身上,实在是不该。”
  “确实是我的错,没有什么不该。”过往的痛苦穿过了十数年的光阴,让刺心钩再次胸口绞痛了起来,“是我没有保护好阿姐。”
  “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这么想呢?”陆清衡道,“现在想想,你那时就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呀,你又能做什么呢?”
  “……挡在她的前面,总能做的。我却……”
  陆清衡摇了摇头,道:“去我那里坐会儿吧。”说着,他又想起了白芨,忙道歉,道:“将姑娘晾在一边,真是失礼。姑娘可是与醉仙一起的?可愿一起来坐坐?”
  “好。”白芨点了点头。她又抬头看着刺心钩,看着他失落而又悔恨的脸,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是凉的。
  刺心钩内力深厚,武艺卓绝,平日里身体哪里会凉?如今,他的手掌却是冰凉冰凉的。
  白芨不由把他的手握紧了些,道:“我与你说过些什么,你都忘了吗?你阿姐多么努力要你活下来,你若因此而后悔,她该多么伤心?”
  刺心钩怔怔地看着白芨,感觉有温热的温度从自己的手掌中传了过来。
  “……嗯。”他不由应道。
  陆清衡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勾起笑意。
  刺心钩回了回神,这才意识到白芨竟主动拉着自己的手,身体顿时不由一僵。
  白芨小狐狸般一笑,碍着有外人在,不好逗他,便又捏了捏他的手,就松了开来。
  陆清衡的医馆,与其说是医馆,不如说只是一个小屋。屋里地方不大,还整整齐齐地摆着许多药箱,连落脚的地方都少。屋子本身也很简陋,木门留了点缝儿,窗纸破着,桌椅陈旧……
  虽然被打扫得很干净,但还反而更加给人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环境,白芨的母性顿时泛上来了。刺心钩的脸色也有些不佳。
  “陆公子,你平时是住在哪里呀?”白芨不由问道。
  “就在此处。”陆清衡平和道。
  “……此处……的哪里?”
  “将板凳拼在一起,和衣而卧。”陆清衡道。
  “……”白芨沉默了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住我们那里吧。”白芨作出决定。
  “诶?”
  “没意见吧。好的,那就这样决定了。”看起来并没有人有意见,白芨捶手,一锤定音。
  “这个……”
  “或者,我给你另租房子?”此时,刺心钩开口。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陆清衡道,“床上能休息,板凳也能,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会让不想你受罪的人感到不安的。”白芨插进话来,“行个方便吧,这样我们看着多难受呀。”
  陆清衡顿了顿,总算再次勾起了唇角,道:“那就,给诸位添麻烦了。不需另租房子,能给在下一个落脚之地就已经足够令人心怀感激了。”
  “——那边!那边!那边有个医馆!快!”屋外忽然响起了喧闹声。急切的脚步声飞快地向此处移动,显然,是有人急于求医。
  听得了声音,陆清衡连忙站起身来,向患者迎去。他急着走路,眼睛又不方便,腿一下子撞到了一个药箱上,怕是要撞到青紫。他却浑不在意,连让人帮忙的时间都没有给,稍换了个方向,几步就走出了屋子。
  白芨和刺心钩便也跟了出去。
  “大夫,大夫吗!”来的人有三个,两个捂着手臂,一个捂着腿。一见从医馆里走出了人,几人颇为激动,忙将捂着的地方展示了出来,道:“您快给看看,这可怎么办?”
  露出来的地方赫然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牙印。若不是很大的力气,怕是咬不出这般的样子来。
  白芨心里猛地一沉,自心底里泛起凉意来。
  “我们应该就是被李捕头说的怪人咬了!”来人补充着,“李捕头他们今个在城里到处巡了一天,说是出了个会咬人的怪人,力气很大。要是让他们咬了,自己也变成怪人了。我们还心想哪还能有这事,结果才刚出了门,就窜出来一个,力气可大,逮着人就咬。这……这能治的吧!”
  又有人道:“我们那儿还有人把那怪人绑起来了,正往这儿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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