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个黑·切·白——瑟刃
时间:2021-08-31 09:49:27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了光是久坐都应令人疲惫的程度,白芨才总算力尽,释放了要求接替的信号。
  白竹顶了上去。
  白芨稍作休息,放缓呼吸,平复着自己疲惫的大脑。
  然而,没过多久,被白芨平稳维持了许久的脉动就忽然乱了。
  白竹未能成功牵引脉动。
  白芨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帮助弟弟捋顺调和,然后引导着弟弟接替。
  可是,没过多久,脉动就又乱了。
  白竹的天赋远不如白芨,这一点,白芨是早就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弟弟原是无法胜任像乾坤蛊这样的蛊术的。
  ……似乎……并不应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白芨心有疑虑,却又拿不准。毕竟,像乾坤蛊这样的蛊,无甚必要,她也没有炼过。她虽是第一次,却游刃有余。但他人……倒确实也不一定。
  白芨提起力气,试图教导白竹。白竹亦很努力,磕绊地跟着白芨的脚步,却最多只能做到七成。
  不是十成,就与做不到无异。
  白芨便不再折腾弟弟,独自一人迎难而上,缓缓地调整呼吸,维持精力,继续了下去。
  她对精力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竟就这么一直坚持了下去。
  任何一个对蛊术稍有研究的人都会震惊。她竟能一个人维持这么久,甚至保持着惊人的效率。她坚持了那么久,那么那么久,久到只差一点,竟然只差一点,就独自一人炼成了乾坤蛊。
  从未有人差一点做到这样的事。闻所未闻。
  只是,白芨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无法坚持下去了。
  在筋疲力竭地昏倒之前,她睁开了眼睛,放弃了炼蛊。
  她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刺心钩接住了她。
  此时,天已透黑了。
  “阿姐……”白竹在一旁,揉了揉头发,道,“对不起。”
  白芨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缩在刺心钩的怀中。
  刺心钩用外衣裹住了白芨,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怎么了?”刺心钩问道,眉头紧锁。
  “太累了。”白竹道。
  “过于疲惫?”
  “嗯。”
  下一刹那,刺心钩忽然纵身一掠,骤然之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刺心钩就从山林回到了太哉门之中,将白芨抱入了卧房。
  他将白芨小心地放到了床上,找了房内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擦了汗,又为她严严实实地盖上了被子。
  接着,他离开房间,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
  疲惫脱力,得吃些甜的。
  刺心钩凑到白芨的床边,试图将温热的糖水喂给她。
  然而,此时,白芨已经睡熟了。
  刺心钩只好把水放在了一边。顿了顿,他又从怀里拿出了早先做好的豆糕和蛋卷,也放到了一旁。本想着给她垫垫肚子,如今看来,也没顶用。
  刺心钩坐在了床边,看着白芨。
  再没离开。
  ……
  “这混账,又趁机占起白姑娘的便宜来了。”喻红叶盯着刺心钩刹那间远去的背影,紧皱着眉头,只差一点就追了上去。
  只是,他到底记着此处还有一个白竹。这小混账看上去不通武艺,若是大半夜放他一个人往山下走,出了什么事算谁的?
  他怕被白姑娘活剐了。
  喻红叶颇为不悦地呼出口气,回过头,看着白竹。
  一回头,他就撞到白竹眼神凶戾,正死死地刺心钩离开的方向。
  呵,还挺凶。
  “怎么?不想让人碰你姐姐?”喻红叶不由笑道。
  白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喻红叶一眼。
  顿了顿,白竹忽然也提起了笑意,带着不加掩饰的顽劣,道:“怎么?我阿姐漂亮吧?”
  “……那是自然。”喻红叶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白姑娘是不可多得的长相,让人看着都是极舒服的。”
  “那就多看看吧。”白竹道,“反正人在别人怀里,你也够不着。”
  ……
  妈的。
  话说回来,他们俩谁也没比谁好点,为什么要在这里互相伤害来着?
  喻红叶懒得和小孩一般计较,低头将地上的材料收了起来。
  白竹转过身,直接向山下走去。
  “诶,过来搭把手。”喻红叶叫他。
  白竹当然不会理他。
  “这小混账。”喻红叶斥了一声,将材料收好,随手一拎,也向山下走去。
  他倒没特意去追白竹,只是习武之人,脚程比白竹快上许多,还是很快就到了白竹的身侧。
  “成了吗?”喻红叶随口问道,“乾坤蛊。”
  “没有啊。”白竹答道。
  “为何?白姑娘失败了?”
  “不。”白竹道,“是我失败了。”
  “你?”喻红叶不明就里,“你看上去并不疲惫……我以为你只是帮帮忙?”
  “是啊,我只是帮帮忙。”白竹一路向山下走去,看也没有看喻红叶一眼,“我连忙都帮不上。”
  喻红叶顿了顿,看着白竹的侧脸,没有说话。
  他读出了。
  片刻后,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干嘛!”白竹瞬间闪出了八丈远,满脸嫌恶。
  ……
  妈的。
  喻红叶可真是半刻也不想和这小混账待在一起了。他随手一拎,单手将白竹和炼蛊的材料拎在一起,便向山下掠去。
  “你做什么!手拿开!”白竹满身凶气,“放手!我自己能走。”
  喻红叶理都不带理他的,权当拎了个河豚,一路回到了太哉门。
  到了门派门口,喻红叶随手一扔,将随身物品·白竹丢弃在地上。
  白竹的眸中尽是戾气,看着喻红叶的眼中满是恶意。
  喻红叶哪里会管他,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服,道:“你在你阿姐面前,是从来没这样过的吧?”
  说完,没等对方回话,他就又低低笑了笑,道:“也是。谁会把不好的一面给阿姐看呢?”
  白竹眼中的戾气,没有给喻红叶造成半分影响。
  然而,在门派门口,却有一个人不自觉地打起颤来,差点没能站稳。在被人看到之前,他很快忍住了颤抖。
  喻红叶一抬眼,就见大半夜的,竟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若是喻红叶曾与白芨和陆清衡一起去见过太哉门门主,就应该认得,此人名叫“玉笛”,是太哉门弟子,当时是出现在大殿之内的。
  白竹顺着喻红叶的视线,也向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玉笛。见了对方,他没好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见你,没回来。”玉笛道。他讲话声音甚是平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个假人一般。
  喻红叶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地界儿还真是什么怪人都有,难怪肯和白竹做朋友。
  “你的小兄弟来接你了?”喻红叶笑道,“感情不错嘛。像你这种小混账,居然也能交到朋友?”
  “谁和他是朋友。”白竹气道。
  “别这么别扭嘛。总是口出恶言的话,再好的朋友也会离开的啊。”喻红叶道。
  没等白竹回话,他就又挥了挥手,告辞道:“行了,我先走了。我也不想见你,没事别来烦我。”
  “——哦,对了,也别想在你阿姐面前说我的坏话啊。”喻红叶对白竹一笑,“否则,我就把你也揭出去。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吧?”
  “阿姐怎会信你!”白竹气极了。
  “那谁知道呢?一个人说不信,两个人说信不信呢?所谓三人市虎。”喻红叶游刃有余,“你也不想冒这种风险吧?”
 
 
第83章 八三 [VIP]
  白竹气冲冲地一扫, 又是满地碎瓷。
  书架倾翻,书桌倾倒,满室狼藉。白竹坐在椅上, 脸上满是怒意。
  离开苗谷也有一年了, 他靠着自己的本事, 日日被捧在高位,几时有人敢惹他?
  可今日, 他却几乎尝过了所有负面的情绪。
  是因为喻红叶的冒犯吗?是的。一定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吗?
  ……
  不是!
  胡说!
  无稽之谈!
  他白竹,绝非无能之辈。
  绝非, 无能,之辈。
  母蛊驱动得更加剧烈。
  玉笛蜷缩在地上, 疼痛骤然加剧,差一点叫出声来。在引起他人的注意之前,他狠狠地咬住了衣袖,勉强忍住了痛苦。
  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
  白竹低下头,看着玉笛。
  你看,他绝非无能之辈, 他也炼出了生死蛊, 效果很好。看看地上的人便知。生死蛊是高阶的蛊术,岂是无能之辈能够炼出的?
  他……也很有能力。他也长于蛊术。
  白竹缓缓地冷静了下来。
  母蛊镇定。玉笛打着抖, 总算解脱了出来。
  白竹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又想起了他颇为在意的事。
  “我吩咐过的吧?我做的事,绝不可透露向我阿姐透露半个字。若敢让我她知道了……”他低下头, 看着玉笛, 眸中暴虐, 绝非玩笑, “你们就会知道,死了,才是幸事。”
  “是。”
  “你与他们都说过了?”白竹问道。
  “是。”
  “嗯。”白竹摸了摸胸口,那是母蛊所在的位置,“去煎药过来。”
  “是。”玉笛低头领命,不顾身体疼痛,连忙跑出门去,生怕有半点耽搁。
  此时,天已微明了。
  他一路奔跑,自回廊与人相遇,差点相撞。
  “是谁?”对方问道。
  玉笛抬头一看,就见陆清衡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对方脸上蒙着一条白带,纵使眼盲,也犹如谪仙一般。
  玉笛站在原地,看着陆清衡脸上白色的带子,心中忽然生出了无边的愧疚。
  “师兄。”他开口道。
  “原是玉笛。”陆清衡顿时勾起了温和的笑意,“我听你气息不稳,身有热气,莫不是早起练功?”
  “……是。”玉笛道。
  “勤加习武是好事。”陆清衡笑道,又关切,“近日,与师兄弟相处得还好吗?”
  “……好。”玉笛答道。
  “那就好。”陆清衡点了点头,“你虽不善表达,人却是极好的,师兄弟们也都知道的。你不要担心,好好与他们相处就是。”
  “好。”
  “那好,你去休息吧。练功虽好,也不可太过疲惫,免得事倍功半,反而伤身。”陆清衡叮嘱道。
  玉笛顿了顿。
  “师兄。”他忽然唤道。
  “何事?”
  玉笛沉默了一会儿。
  “无事。”他低声道。
  他的声音一直都是那样的平板,没有一丝情绪。谁也无法透过他的眼睛看出什么,谁也无法通过他的声音听出什么。
  陆清衡又等待了一会儿,见他无意说下去,便也不逼迫。“你若有事,随时可以与我说。”陆清衡道,“我都听着呢。”
  “……”玉笛看着他,“好。”
  陆清衡便与玉笛道了别,继续向着白芨的房间走去。
  他知道,刺心钩与喻红叶,一定都在那里。
  陆清衡轻轻地推开了白芨的房门。
  刺心钩正坐在白芨的床边,本是沉睡着的。只是他机警异常,睡眠之中也不例外。早在陆清衡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听得了有人过来,甚至听出了来认识谁,睁开了眼睛。
  同为习武之人,喻红叶也不例外。他坐在床的另一端,亦醒了过来,向身后看了一眼。
  “你跑去哪儿了?”见到陆清衡,喻红叶招呼了一声,道,“白姑娘炼蛊,你也不来帮帮忙。”
  “抱歉。”陆清衡道,“我去查明了一件事。”
  “何事?”喻红叶随口问道,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倒也该起了。
  “返生蛊的罪魁祸首。”陆清衡道。
  床边的两人顿时都是一愣,看着陆清衡。
  “可以呀,你小子。”喻红叶不由笑道,“闷不吭声就搞了个大的。怎么,是谁?如何查到的?”
  陆清衡却并未及时回答,反倒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开口,道:“会那般相信自己的弟弟的,就只有白姑娘而已。其实,能够炼蛊之人,只有两个,不是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就都知道他的意思了。
  刺心钩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向白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没醒,他松了口气,马上站起身,压低了声音,道:“出去说。”
  “醉仙,白姑娘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陆清衡道。
  “那也需出去说。”刺心钩重复道,语气已然带上了强硬。
  对待自己人,他鲜少会有如此强硬的时候。
  “走吧。”喻红叶站起身来,竟难得地同意了刺心钩的观点,“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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