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不起眼的小碎片,太宰手速极快地把它藏在了衣袖里。这一系列动作当然被眼尖的斑捕捉了,但是想到这也许是他的策略,斑没有改变神色。
“!”
看着五震惊的表情,太宰此刻的笑容满意极了,他的手搭在对方颤抖的肩膀上,
“如你所见。”
五垂下了眼眸,似乎在思量些什么。见此,斑握了握双拳,他知道事情快成了。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两人突兀地消失在原地,不带一丝生息。
然后再下一秒,刚刚凭空失踪的五又一脸惊疑和扭曲地骤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斑暴起,被耍过一次的他这回动作极其迅速地摁住了有些虚弱的男人,表情扭曲,红眸中复杂的图案飞速转动。
见五也是一脸状况外的神情,斑咬牙切齿道:
“我们都被太宰耍了!”
第70章
“假发你平常是怎么护理头发的啊?”
一枝艳羡地看着男人一头顺滑而乌黑发亮的黑发, 他不仅仅发质极好,连发量也极其可观,而且发际线低得让人羡慕!
不像她, 还没变强就秃了。异能力好是好、强是强,但就是有点费头发。一年多以来, 本来一大把的头发现在也只有一小把了。
“不是假发是桂。”男人一脸严肃地反驳道,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柔顺的发丝,
“并没有特别护理,只是荞麦面吃得多。”
一枝一喜:“真的吗?”
两人的对话和少女的神情正好被路过的高杉晋助捕捉到, 他高冷地投来了一句话:
“不如喝养乐多。”
望着无情离去的鬼兵队队长, 一枝嘴角狠狠抽了抽。行了,大家真的都知道你想长高了!
转眼间,她已经在攘夷志士的军营里生活了一个月了。因为战事吃紧、局势不利, 银时几人也不敢冒着风险穿过烽火狼烟送她回喜楼。当然,也没有太宰的消息。
虽说不比征战沙场的战士们那般朝不保夕,但军营里的生活还是异常辛苦。特别是从优渥奢侈的喜楼一瞬间到这里, 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没有能正经称得上是厕所的地方、也没有多少水供人洗澡、简陋的吃食根本填不饱肚子, 而且还有时不时的敌袭。然而饶是这样, 一枝也没有说出口过一句抱怨的话。
军营里的女人很少,而且多半都属于医疗部队或是后勤部队,真正上战场杀敌的寥寥无几。她们基本都是义无反顾跟随丈夫来的,个个饱经风雨、面色蜡黄、手指粗糙,穿着十分朴素,也根本没有时间、没有金钱、没有必要打扮。
如此, 一枝当即换下了刚来时自己身上低调奢华的黑底金纹和服,自觉穿上了最常见的灰色粗布衣服。同时又拿下了头上精致美丽的发饰、耳饰,送给管事的人以后拿出去当钱, 算是还了他们收留自己的这份人情。
后勤的女人们要不然就是搓洗无数件男人夹血带汗的臭衣裳,要不然就是整天在闷热的炉火房里煮饭。那粗糙红肿的手指,她给看得不好意思到脸红。
一枝·细皮嫩肉不怎么会手洗大件衣物·也不擅长做饭:羞,羞愧。
而医疗部的女人们也在成日成夜地安慰伤者、包扎伤口或是协助医生进行粗糙的手术,她们无一不是黑眼圈浓重。
一枝:感觉只会点数学和艺术的自己好没用。
最终,还是在港黑偷学到的包扎消毒技术让她成功进了医疗部队帮忙。虽然手法比较生涩、效果极其潦草,但队里正是缺人的时候,队长大手一挥欣然同意她来帮忙的意愿。
一枝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会面临着白吃白喝的尴尬情况了。
“好了。”打了一个人见人草的丑陋蝴蝶结,她拍了拍桂的胳膊示意。
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右手握成拳敲击了一下左手的掌心,
“上回敌人突然发动的后方偷袭,你没事吧?”
说到这个,她作为医疗部队的小透明终于发挥了一次重要作用。大概十天前,一小队天人的部队突然袭击了重要的医疗营,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异能力,最小二乘法!”
在她及时的操作下,那个传说中有50人的精英天人部队全部落入了金色空间中。由于没一个会做数学题的,一枝轻而易举地让他们集体自闭了,顺便下了个回去自杀的心理暗示。
之所以是回去,因为就地自杀那惊悚诡异的场面有可能给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姑娘带来阴影。而且战场上对敌人最好是赶尽杀绝,这一点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残忍是残忍了一点,但她也算是成长了。
最后医疗部队不费一兵一卒地就干掉了天人的偷袭小队,前者甚至连伤员都没有,一枝直接C位出道、一炮而红。
好的,无极限小姐奇女子的称号更响亮了呢。
思绪拉回现在,一枝朝桂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没有任何问题。”
缺根筋的黑长直立马毫不留情地把队友给卖了:“那太好了,之前收到消息的时候银时可是着急到夜不能寐呢。”
“而且,对于我的部队先撤离这一决定,他可是嚷嚷了许久。”
闻言,黑发少女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坂田银时,老傲娇了。
*
又过了两天,银时和他手下的士兵也回了大本营。
看到出现在营帐门口的一大坨银白色,一枝条件反射性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豁呀,大名鼎鼎的白夜叉莅临了啊。”
说罢,她还嫌弃地看了一眼对方因沾染上泥巴、灰尘以及斑斑血迹而不再干净的白衣和乱蓬蓬的银发,嘴里嫌麻烦地啧了一声。然而,身体却异常诚实地把他拉过来坐下,准备消毒包扎。
“忘了说,我之前上了厕所没洗手,而且右手刚刚还扣了鼻子。”
一枝:!!!
她立马甩开了拉着他的手,无比紧张地拿起盐水就想要消毒一番。男人盯着少女一系列磕磕碰碰的动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一枝面无表情:。。。你驴我?
银时放肆地“哈哈哈”个不停,他摆摆手辩解道:
“放心吧,至少上面没有新鲜的鼻屎。”
“淦!”
一枝满脸冷漠,动作却极其利落,她不容置疑地撩开了对方的袖子,要多粗暴就有多粗暴地用棉签狠狠按在伤口处摩擦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坂田银时比谁都嘹亮的痛叫震煞了旁边一众等待包扎的小白鼠们。
这这这,这看起来十分温柔、医疗部队最漂亮的小姐姐竟然是这种人设吗!连战场修罗白夜叉都怕成这样,要不撤了吧!
“老阿姨走开,阿银要治愈的小姐姐啊!”
死死摁住面前板个不停的狗男人,一枝咬牙切齿地给猪皮上的一道道伤口消毒包扎,神色威胁:
“老子就是这里最致郁的小姐姐!”
坂田银时:help !!!
总之在他的这一番骚操作下,大半天的时间一枝都用来搞定银时了,根本没时间关照其他可怜兮兮的伤者。
银时:计划通.jpg
闹腾了半天,两人都累得静了下来。他悄悄打量着正垂眸全身心为自己包扎的少女,对方黑眸里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心疼和凝重不似作假,他的心里竟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不过,疲惫的面色、单调的黑发、简陋的衣服、清瘦的身体,这一切都昭示着她近日受了许多苦。虽然还是一样的美丽显眼,但终究像是一颗落在了满是灰尘中的明珠。
又想到了之前的那次偷袭,银时的红眸暗了暗,送她回去事不宜迟。说不定哪天,等他攒够了钱,也能把一枝从那烟花之地给永远地捞出来。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
“一枝小姐,高杉大人有请。”
在扎完最后一个蝴蝶结后,一个小士兵跑进了营帐里,红着脸禀告她。一枝跟银时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估计是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她又叮嘱了银时一两句,然后迫不及待地跟着小士兵前往高杉的营帐。
熟悉的破烂小茶杯、熟悉的养乐多以及熟悉的轻蔑眼神,一枝淡定地跪坐在姿势高雅的男人对面。
“有消息了。”
他开口,然而扫向少女的视线却十分的诡异,竟然夹杂着欲言又止的意味。有生之年看到高杉晋助这种古怪的眼神,一枝不自在地抖了抖,她硬着头皮接了话头:
“如何?”
抿了一口养乐多,男人犹豫了三秒还是开了口:
“我有一个朋友——”
“禁止无中生友!”
高杉晋助:???
忽略了少女,他坚强地继续开口:“那个朋友在风月场所看到过你形容的那个人,似乎还很受欢迎。”
“什么!”一枝面色陡然扭曲,语气急促:“他竟然敢!”
“不——”看她这么激动,高杉赶紧摇了摇头,把后续内容给补充了完整:
“他不是客人。”
一枝:???
“你是说,他……他在那上班?”少女的声音勉强极了,仔细听竟然还带着丝丝颤抖。
高杉面色沉重地点点头,默认了。他盯着面前表情空白的女孩,有些怕她因为震惊失去了理智。却没想到,在反应了一分钟后,一枝突然战术性往后一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你也有今天!”
等她回去了,她也要去会一会这位极受欢迎的宰美人。
担心?不存在的,太宰不可能让别人占他便宜,说不定现在反而骗了不少富婆的钱了呢。
“噗——,头牌牛郎太宰治。”
第71章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太宰站在一片花红酒绿之中, 面上少见地浮现出了名为无语的神色。
叫唤的站街女、腥臭的酒肉味以及艳靡的欢笑声,不是花街是什么?
“简直就像是被阿秀诅咒了一样。”
他叹了口气,随手拉住了一个衣着清凉、妆容妖艳的女人。清俊精致的男人朝她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深邃的鸢眸绽放出了迷人的光彩,
“美丽的小姐啊,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很少见到这种帅哥的女人身子骨一软、整个人朝太宰靠去, 眼波流转间,她的声音柔媚娇软:
“大人,您请说~”
“请问你听说过无极限小姐吗?”
闻言, 女人神色一垮。她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扭了扭腰, 涂着嫣红色指甲油的食指轻轻点了点男人的薄唇,
“你也跟那些老大粗一般不解风情吗,眼里只有那花魁无极限?”
【果然。】
太宰心中了然地笑笑, 顺便捉住了女人想要往自己身上游走的手。他握着对方柔弱无骨的手顽,如情人般在她耳边低喃道:
“那么我该如何见到她呢?”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迷人,许是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势很是瘆人, 风尘女竟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她硬着头皮开口,
“无极限小姐在隔壁城的喜楼,只是听说她刚出远门了。”
说完,她赶紧挣脱了男人的怀抱、火速勾搭上了另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士。她们风尘女子对危险的气息极为敏感,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可驾驭。
“出远门?”站在原地的太宰疑惑道,阿秀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出远门?
是主动离开喜楼了还是被迫失踪?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花街的石板路上,酒红色的灯笼将黑色的高领和服衬成了暗红。街上全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和三三俩俩的男人, 像他这样孤单一人的情况很是显眼。
“大人,今夜让阿翠来服侍您吧!”
“公子何故孤身一人,妾身愿为您排忧解难!”
眼尖的女人们迅速捕捉到了这个长相精致、气质高雅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虽不是名贵的布料所制,但那容貌足够让人一见倾心、气质也是贵不可言。
多半是便衣出来寻乐子的贵族少爷吧!
这么想着,大街上的游女们皆热情地朝他呼唤起来,有一些大胆的干脆直接贴了上去,然而都被对方的蛇皮走位给躲过了。
太宰有些不耐烦地眯了眯眼,视线却突然扫到了斜前方的一家店牌:
“妙郎春”
他脚步一停,转头往室内一看,突然间神清气爽地笑了起来。
这里面站着的不只有女人,还有眉清目秀、满面春风的俊俏少年郎。
看起来阿秀的方法,他也能用。一条路走成双行道,效率会更高不是吗?
“所以你就成头牌牛郎了?”
时间拉回到现在,一枝坐在“妙郎春”的小包厢里,看着面前身着白色和服的太宰,嘴角狠狠抽了抽。
在银时的护送下,她没回喜楼,而是直奔高杉所说的那个风月场所。虽说当时自报家门的时候,妙郎春的掌事人表情实在是精彩。估计没两天,那个花魁无极限深深迷恋上妙郎春头牌牛郎的消息就要风靡全国了吧。
不过——
“你的艺名真是“中也”!?”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着实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妙郎楼头牌——中也。”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说这个中也郎君容颜迤逦、妙语连珠,就连城主的女儿也倾心于他、隔三差五就要约见面呢!
太宰开开心心地点点头:“没错哦!”
一枝:。。。脸呢?
中原中也,风评被害。
“说起来,”太宰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见谈到了正事,一枝正了正神色。当时自己正昏迷着,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是如果是扉间的话,估计有可能跟飞雷神有关,不过那也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