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不过,理所当然的,他们又双叒叕吵起来了。
  霍不应吵架那叫眼睛长在头顶上,措辞尖锐,戾气横生,语不气死人不休;
  傅斯行恰恰相反。
  他当是伪善做作的政治家,笑不达眼,怒不显面。纵然皮肉之下满肚子肮脏龌龊的算计,眉目之间永远清风霁月,虔诚不惹尘埃。
  俗话说得好,阻止不了就享受。
  旁观着两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的斗争,姜意眠好不容易提起点儿兴致,霍不应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副‘没意思、不玩了’的散漫样儿,悠悠地问:“热闹看得开心?是不是肚子都忘了疼了?”
  再瞅瞅淡定自如的傅斯行,姜意眠回过味来:两位嫌疑人都晓得自己人模狗样不受欢迎,故意半真半假地演戏哄她玩呢。
  看戏的兴趣顿时全无。
  “霍司令!”
  霍不应的兵姗姗来迟,拉着他退场。
  傅斯行声称要招呼客人,也转身离去。
  后面的剧情应该不会有大变动,那么接下来,该毒药上场了。
  它现在在谁手里?
  姜意眠一面盯着傅斯行不住走动的身影,一面分心寻找其余嫌疑人,路菲菲和纪小婷。万分巧合赶上这样的画面——
  “傅斯行!”
  纪小婷拔高声儿嚷嚷,不消片刻,傅斯行走到她的身边。
  路菲菲与纪小婷并排站着,面对姜意眠。傅斯行背对。
  没法看清他们的动作,更听不到交谈。唯有路菲菲朝这边露出的狰狞笑容,与傅斯行转回身、左手手心里多出的两颗药丸,真真切切尽数地落在姜意眠的眼里。
  傅斯行将药丸丢进右手酒杯之中。
  同一位手捧托盘的下人擦肩而过之时,酒往外撒了两滴,恰恰落在他的纯白袖口边,晕开深灰色的圆形。
  “等等。”
  他喊住下人,放下酒杯,又端起另一杯酒。动作顺畅自然,怎么看都不像临时起意。
  随即,偏头。
  他遥遥看过来,对上她的眼神,牵起一个温雅无害的笑容。——仿佛早早知晓她在窥视。
  姜意眠正大光明看着傅斯行走近,半晌没听他提及药酒。
  神秘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摇晃,她选择主动开口:“这是给我的?”
  傅斯行答:“不是。”
  怎么会?
  姜意眠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看见纪小婷给了你两粒药,还以为是我今天的份。”
  对方否认,还微笑着说她今天不必服药。
  饶是姜意眠,也不禁迷惑了。
  怎么回事?剧情变化了?亦或是傅斯行有所变化?
  她盯酒杯的时间长了些,傅斯行似有所感,不含笑意的视线在两者之间转悠几个来回,声音变得极淡极缓:“小姐很想喝酒?”
  姜意眠摸不透他的心思,默不作声的凝望着他,用力地望,始终无法剖开他的伪装。
  哪怕一分一毫。
  “你觉得我该喝吗?”
  他望了回来,双眼如一片不透光的深雾:“小姐还小,我认为,不该。”
  咔,咔。
  秒针以肉眼难以计数的距离挪动。
  经过一阵短暂又无比漫长的思索,姜意眠拂手:“那就算了,不喝了。”
  傅斯行笑了笑。
  薄薄的唇角轻巧一弯,原来不止是温和的、清雅的。
  原来他还有一种笑,从未有人见过的笑,会是如此微妙、阴郁,混淆了温柔和残忍的界限,犹如一株深渊边盛开的妖冶的花。
  “真听话。”
  “听话的小孩会有奖励。”
  停了两秒,他说:“小姐也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只狗狗在吵架,吵得好,打起来!
 
 
第7章 死宴(7)
  “天亮之前,您将如愿离开上海。”
  留下这句话,傅斯行再度离去。
  身形挺拔,衣装规整,青年如鱼般游刃有余地穿行在人群之中,克制地敛起爪牙,无论同谁皆能谈笑风生。
  他有多少秘密?
  他打什么算盘?
  两粒药,两杯酒;
  两位心生妒忌的小姐,一条藏匿幕后的蛇,又或是那位擦身而过的仆人。
  哪有毒?谁下毒?
  真相愈发扑朔迷离,姜意眠按压太阳穴。
  左手边传来一声“装模作样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冷啧,是去而复返的霍不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他软绵绵、不成样儿地靠在长桌边,“就你管那来历不明的东西,问他手里来历不明的酒的时候。”
  两个来历不明,来历不明的二次方。
  姜意眠想起傅斯行的人物介绍,赫然有着四个大字:姜家养子。
  “他是我爸收养的儿子,半个姜家人,算不得来历不明。”
  话到末处拐个弯儿,“不过爸爸从来没有说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包括,为什么要收养他。连我都不清楚内情,难道你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知道十八年前街头混战,他替你爸挡那刀是算计好的;知道他爹妈没死干净,前两年还给他送来一个眼睛有毛病的妹妹,现在就窝在港口等天亮之后全家团聚;还是知道他扮猪蒙老虎,搞垮你家生意不知足,正磨刀霍霍准备把这厅里不长脑子的玩意儿全拉到外地去当穷鬼卖了,让他们尝尝伺候人的滋味?”
  霍不应翘着唇角,模样十足十的轻佻:“我倒是都知道,都告诉你,你肯信?”
  确实不信。
  姜意眠口上反问,“为什么不信?”
  “当然是因为我嫉妒他,恶心他,只要逮到机会非得亲手把他打成烂筛子、剁成肉泥丢出去喂狗才行。”
  说着这种话,霍不应的语调十分愉悦、随意,眼里却闪着掠食者的光,不止说笑而已。
  他对傅斯行的存在确实深恶痛绝,不遗余力地进行诋毁。
  因此话里必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既不能全信,又不能一杆子打翻。
  姜意眠斟酌再三,觉着身世爆料最实在。
  不过,姜小姐看不上霍不应,霍不应想整垮姜家,强抢小姐,可以理解。
  傅斯行这般处心积虑进姜家,谋划诸多。光为谋财……应当说不过去吧?
  这样想来,姜意眠万分顺手地在脑袋里打上补丁:傅斯行,姜家养子,很可能是父辈恩仇,子代隐姓埋名、步步为营,最终潜入仇家为父报仇的普通故事(?)
  “布谷。”
  九点整,西洋挂钟里蹦出活灵活现的木工鸟,布谷布谷连叫三声。
  底下恰好也喊:“蛋糕来啦!”
  闻声望去,一个有模有样、足足八层高的精致玫瑰裱花蛋糕被出现在视野内,引起小姐们一片惊呼:“这蛋糕真好看!”
  “谬赞啦,谬赞啦。”
  风姿绰约的姜太太换了身衣裳,火红颜色,绸缎料子。
  左手揽着破了相的女儿,右手拉着不抬头的儿子,浑身喜气:“意眠,这可是你姐姐最喜欢的洋餐馆,普通人家排队都排不上的哦。要不是你哥哥花了大价钱、大功夫同人家说好,哪里肯给你做这么大、这么好看的蛋糕,是不是呀各位?你们瞧瞧这玫瑰花做的呦,简直跟真的一样,蝴蝶都要飞过来咯!”
  一路走一路招呼:“看看哦,大家都看个新鲜哦。”
  “斯行你看这蛋糕,古德不古德呀?”
  “霍司令您也看看哦,满不满意呀?”
  纪小婷嫌丢人,半道甩开她的手。
  纪渊反应慢,形同散骨组成的架,把一条平路生生走成凶险小道,磕磕绊绊来到姜意眠的眼前,竟比她高出三十公分而不止。
  “纪渊,同妹妹说生日快乐呀。”
  姜太太用胳膊肘子捅儿子,儿子陷入呆滞,没有反应。
  她笑着救场:“瞧这孩子,都是自家人,怎么还给拧巴上了。”
  “霍司令不要在意哦,来来来,咱们吹蜡烛,这外头的玩法儿是许愿,再吹蜡烛是吧?要不要唱歌来着?”
  在场宾客一致摇头。
  又不是真心实意给落魄千金过生日来的,谁要赔脸卖唱?
  偏偏霍不应点了头,说:“要唱。”
  还歪头问:“你们不唱?”
  他们没办法,立马就唱了起来。
  在夹杂着中西洋文、高中低调以及跑调的歌声中,姜意眠挺走心地立了三个目标:
  1、找回记忆
  2、弄清楚这个游戏
  3、离开这里
  呼的一口气,吹灭两根蜡烛,剩下第三根火光耀眼。
  有人噗嗤笑出声,窃窃丢出一个词:不吉利。
  霍不应冷哼,用打火机重新点上火。孤零零的一点火,左右两边又有了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意眠偏头看他一眼,觉得意外,杀人如麻的疯狗还犯迷信?
  “看我干什么?”
  他线条锐利的脸被火光照得柔和几许,潋滟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点儿吊儿郎当的笑:“吹啊。”
  姜意眠错开视线,再吹。
  这下不光眼前的蜡烛灭,头顶的灯也灭了。
  “……姜小姐这一口气厉害啊,连灯都给吹灭了?”
  有人领头说好话,想讨霍不应的欢心。
  其余人反应过来,以为是安排好了的讨巧事儿,跟着哈哈应是。
  可笑来笑去,笑得脸也僵了喉咙也干了,灯怎么还没亮起来?
  “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坏了吧?这节骨眼的。”
  “姜家下人都去哪儿了,赶紧瞧瞧去!没灯就亮个蜡烛啊!都黑老半天了怎么没点动静?”
  “真是的,这年头的下人个顶个的脑子笨,怎么没人吩咐,就不晓得做事了?”
  四下抱怨声连片涌起,个别公子哥坐不住了,忙道:“我去我去,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小姐,你家总闸在哪?”
  “让让,前头的人让让,好歹给我让个路,不然怎么给你们开灯?”
  黑暗里几数个块状物动起来,东倒西歪地。
  这个尖叫:“当着心点儿行不行!我这脚都被踩第七回 了!”
  那个娇声:“徐哥哥,你在哪儿呀?我什么都看不着,你牵着我好不好?”
  场面霎时乱得不成样。
  姜意眠突然被抱起来,想喊,那人抢先捂住她的嘴。
  “是我。”
  是傅斯行。
  他将她放在桌沿边,迎着月光,迅速脱下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出什么事了?”
  “没事。”
  傅斯行安抚:“别出声,不会有事的。”
  他定定望着八点钟的方向,姜意眠随之望去,除了一片黑鸦鸦、眉目含混的人影重叠外,只看清了他左眼下,原来生着一粒小小的泪痣。
  面前阴影掠过,是动作慢了半步的霍不应。
  故作无意地踹了傅斯行两脚,而后往轮椅上一坐。这人翘起二郎腿,下巴抵着手背,手里握着枪,目光灼灼地往这儿盯。
  看我。
  他不断用脚尖勾扯她的裙摆,无声说:我、更、好、看。
  “……”
  不太清楚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近在半米的地方,突兀爆发出刺耳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
  尖叫声,痛呼声,慌乱的询问声,哭声,以及打斗声,如同大杂烩般哄乱。
  —— 多半又是冲着姜小姐来的。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姜意眠发现更为细微的事实:
  场内有人要杀姜小姐,傅斯行知道,霍不应也知道。
  难怪他们以惊人的默契分别负责调换她的位置、顶替她的位置,以保姜小姐的安全。
  他们都不准备让她死。
  但他们都知道她会死?
  这说不通。
  灯光亮起,姜意眠被抱回轮椅,脚边躺着死不瞑目的贾小姐。
  鲜血涓涓流了满地,霍不应低下眼皮子扫了两眼,以脚尖翻过她的手腕,露出两道歪歪扭扭的血痕,以及深嵌其中的尖锐刀片。
  “这、这是什么?”
  “割腕?”
  在死去贾小姐的手上看见了自戕的痕迹。
  然而所有人心下明了,那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只会是谋杀,而非自杀。
  “是你!”
  路菲菲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红着眼往前扑:“姜意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贾小姐她的确想害你,但又没害成!你有什么气不过的,为什么下手杀她!”
  周围见样儿不对,忙伸手阻拦。
  她不管不顾,大吼大叫:“姜意眠!你竟敢杀人!你敢杀人!贾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贱货死定了!”
  “——闭嘴,吵死了。”
  这头还没安抚好,那边霍不应揉了揉耳朵,又给摸出枪来。
  大家伙儿一看不长眼的枪子儿更危险,赶紧就推路菲菲出去,返身劝他:“霍司令,别、别激动!您放下枪,有话好说,好说的。”
  “别同小丫头片子计较啊,她、她肯定是被吓破胆儿了,鬼上身了,胡说八道当不得真。”
  “对对对,您看我们这、这谁见过这种场面,别说路小姐,就是我们也吓得够呛啊!”
  “这么多血啊!”
  “贾小姐的尸、尸体怎么办啊?找谁拉回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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