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康熙白月光[清穿]——曲盈盈
时间:2021-09-22 08:30:19

  苏漾面无表情的看着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一动不动的,似在出神。
  康熙一步步走过去时,刻意将脚步力度加重,她也未曾发觉。
  "发生了何事?"
  这话总算是惊醒了苏漾,她下意识往康熙脸上盯过去,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那般,仔细的打量着皇帝的轮廓。
  康熙不明所以。
  但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在胸腔中不断蔓延。
  他走前两步。
  “站住。”
  苏漾道,“离我远点。”
  “你这是何意?”
  心脏猛地一跳,康熙身体微僵。
  这……苏漾从没这样过。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康熙站在那,身后是月色的倾泄,在地板上留下淡银色的光辉,衬得他身材愈发修长精健。
  英俊的脸一如从前,他眼神看上去真的很无辜。
  可苏漾,几乎很难在他面容上,察觉到那个当初哭哭啼啼,闹不休的小孩。
  但真的仔细瞧一瞧,这轮廓眉眼,依稀可见幼年。
  只不过婴儿肥消退,棱角分明,沉静又英俊。
  苏漾眼神微闪,她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这章可能会微修一下。
  晚安,关于吴氏的,明天会提到。
 
 
第105章 
  梁九功去打听消息了。
  还没来。
  城主战战兢兢的紧随其后, 一进门就杵在那。
  他揉了揉眼珠子,生怕自己看错了。
  皇上怎么不是来看瑜妃娘娘如何的么,怎么站在中间没过去?
  莫不是……
  他一联想, 脸色都白了好几度。
  勉强维持着城主的风范, 就站在门口, 道:“瑜妃娘娘, 您身子……身子可有恙?”
  苏漾端坐在椅子里, 神色平淡:“本宫无事。”
  她扶着腰起身,往外走。
  与康熙擦肩而过时, 被他一把抓住手,捞在怀里。
  “你……”
  他心中有预感,怕是这次苏漾知道什么了。
  千防万防,没曾想在汉城出了事。
  姐姐……姐姐会怎么看待他?
  和他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有事回去说。”苏漾吸了口气,“妾身有些乏了。”
  城主立刻拱手道:“瑜妃娘娘若是身子不舒服,及时告知奴才, 今日奴才照顾不周……心中很是惶恐。”
  “皇上,”他掀袍欲跪,“请降罪于臣。”
  先告罪, 总比临了被问罪好。
  梁九功说苏漾身子不适, 康熙心中稍微有了点底, 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事确实是扯不到这城主身上去。
  怀中的苏漾挣了挣。
  第二次才挣扎出来,理了理衣袖鬓发头面,直接离开。
  凝夏在旁侧守着, 见她出来,脚步匆匆的跟上。
  康熙站在门口,迟疑不定片刻, 最终快步走上前去。
  一出城主府,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她上去,随时都能离开此地。
  驾马车的小公公往她身后一瞧:“瑜妃娘娘,皇上呢?”
  临近冬日,夜晚有些凉意。
  苏漾瞥他一眼,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没动,随后而来的康熙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前因。
  他知道了苏漾为何变化这么大。
  梁九功说:“皇上,那吴氏……曾是服侍过您的小宫女,曾唤桃月。”
  “您幼年在西华门,受曹氏抚养长大,与奶嬷嬷一起,渡您出天花这段日子。”
  “那桃月后来随着进了宫,说是打小伺候您的,比较熟悉您的生活起居,后来太皇太后思虑良久,给您选了个眼熟的宫女,也是她,怕您不喜,才挑选了您熟悉的人。结果那日晚上,皇上您从西华门回来,大发雷霆。”
  梁九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道:“那名唤桃月的宫女,就被太皇太后给送出了宫去,当时未满25岁,嫁人后生活得不太好,疯疯癫癫的,从京城到汉城,已有许多年了。这城主是她的一个远亲,接来在府上住。”
  “应当是今日冒犯娘娘。”
  梁九功也经历过一些情感之事。
  他以为瑜妃娘娘,应该是不喜那一段,桃月曾在西华门庄上陪伴皇帝,后又入宫差点成了塌上之人的事。
  梁九功亲自去瞧了。
  因当时桃月是司仪,又和皇帝幼年感情不错,她一直比较自大而居,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后妃,一宫之主。
  只要好好伺候皇帝。
  但没想那晚她赤身裸体躺在龙床上,被发怒的少年帝王狠狠地瞪着。
  还是一样的轮廓。
  只是老了,沧桑了,身材臃肿了。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身娇体软的司账。
  梁九功去的时候,她瞧着疯癫,却又把人认出来了。
  她哭得凄惨:“梁公公,皇,皇上来看奴才了么?”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奴才,奴才过得好苦啊!”
  梁九功冷冷乜她,一甩浮尘,道:“今日你冒犯了瑜妃娘娘,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
  马车里的苏漾,簇拥着柔软的披风。
  十月木兰围猎,接近十一月了,晚上有些变化。她因西苑云榭淌火一事,格外的畏冷,准备好的毛茸茸的披肩,被她抱在肚子上,抱在膝盖上乱七八糟的揉成一团。
  凝夏掀开车帘,进来,给她端来一碗姜汤。
  “主子,您喝一点。”
  苏漾接过来喝了两口,姜汤暖肺,很快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她脑子里如糊糊,东西乱想。
  从哭得可怜巴巴的,红着眼眶的小可怜,想到了晚上在床上折腾她不肯罢休的男人。
  着实,着实有些接受无能。
  怪不得,怪不得她从前总是怀疑,为何他的儿子长生,荣嫔生下后没几年夭折的长生,轮廓与幼年的他有些相似,才得了苏漾的一点看顾。
  从前只是觉得,大概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
  可爱圆润些,却没想到爱哭的小孩长大了以后,是他的儿子,一个基因里刻出来的,不像才有鬼了。
  之所以没有怀疑,是不是皇帝还并不知道此事。
  她记得康熙说的那个姐弟恋的爱情故事,原以为只是话本里闲聊的一笔,没成想这没几年,竟然真的应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这皇帝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还没捋好自己的思绪,康熙从马车外掀揩帘子,淡淡的扫了凝夏一眼。
  凝夏老老实实的出来。
  她觉着今日的氛围古怪得很。
  梁九功站在边上,屁话都不敢放一个。
  “梁公公,皇上和主子这是……”
  梁九功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怕是闹矛盾了。”
  凝夏:“……”
  下午还好端端的,这晚上她一直跟着主子,哪来的矛盾!
  梁九功唏嘘道:“凝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女之情,怪怪怪!”
  他低声连说三个怪后,马车内沉沉的咳嗽一声,他立马矢口不言。
  凝夏挠了挠头发。
  马车内,苏漾抱着披风没看他。
  偌大的空间里,安静得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好一会儿,等马车开始走动以后,滚轮在地上轱辘转动,趟开了这寂静的夜。
  城主携着一家老小,在门口恭送皇上以及瑜妃娘娘离开。
  其他人,等后面自行回去。
  康熙还试图无事发生的模样,道:“苏苏,你今晚没胃口么,怎么不见你吃东西?”
  这连昵称叠词都出来了。
  苏漾沉浸在情绪里,没有说话。
  康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试探着想握住她,“苏漾,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出声了,有些微哑。
  他还镇定着:“那女人,朕没碰过。”
  “朕跟她不熟。”
  苏漾:“……?”
  这话本不对?
  现在不应该是老老实实的,自我介绍?
  这整出她吃醋是几个意思?
  她不说话,是因为吃醋吗!
  现在还在粉饰太平。
  苏漾忍不住道:“谁关心你有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这马车里,不比当年的七夕花船。
  花船那是狭窄,因着船体只有那么小一只,彼此两人之间,泛着的暧昧无所遁形。
  可今日这空间宽阔,中间还有一个桌子,摆着她曾经喜欢吃的糕点,摆着她爱喝的凉茶。
  凉茶碗是空的,因为怀着身孕不宜喝凉茶,只能看着就解解馋。
  中间隔了这么多东西,本来应该是另一种氛围。古古怪怪,尴尬又谈不上。
  奈何康熙主动伸手去握住她的,人整个也靠了过来。
  苏漾挣了挣手,男人和女人的体力总是天壤之别。
  她挣扎着想将自己的手拉出来,以为这次也不会被放开时,收回手的力道有些过大,偏偏这皇帝此时也放了,当即重心不稳向马车碰去。
  眼见着脑袋就要磕在马车上。
  电光石火间,康熙快速将她身子揽住,一直手放在马车旁,小心着没让她磕到脑袋。
  苏漾脑子有些眩晕的回神。
  缓了好一会儿,这次没有再做无用功,免得把自己搞得七零八落这里那里是伤。
  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皇帝的眼睛。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次再也赖不掉了。
  康熙长年累月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懈。
  他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从前总是怕,这某一天突然让姐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导致她厌恶他,导致她要离开。
  导致她想从自己身边,就像那一次,那般决绝的离开。
  决绝到连背影都没给他一个想象。
  千防万防,乾清宫的东西早已经被扔的扔,烧的烧了。
  养心殿仅存的那一幅画,也在须臾之间,由他亲自,当着她的面烧毁。
  可以辩解,可以争论。
  可他从前说过的话,做下的事。
  留下的蛛丝马迹,苏漾这么聪明,她不会联想不到的。
  他是帝王。
  他是皇帝,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男人。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康熙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
  “很早。很早就知道了。”
  马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苏漾耳侧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在脸颊、耳朵上飘。
  “我原以为你是灵异神怪,曾也看过话本,话本说,神仙下凡,要么是为了报恩,要么是为了游戏人间,可你只与我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
  康熙嗓音有些沙哑。
  苏漾心虚的低着头,看不见他目光陡然冷沉下来。
  “我找了你很多很多年。”
  “你当年走的时候,只与我告别。”
  “我还是个小孩呢,”他故作轻松道,“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没多久就会来同我一起玩,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
  “你知道吗?”
  苏漾面前的皇帝,此时不像一个皇帝,也不像一个男人,他仿佛从岁月时光里偷偷趁着人不注意,溜回了过去,做回了那个曾经只对着苏漾红眼眶的小皇子。
  连嗓音仿佛也变得青涩而稚嫩。
  “顺治十八年阿玛去世,康熙元年额娘去世,我原以为那曾经失去双亲,是我最难过的时候,恨不得哭上几天几夜,偷偷藏起来,就没人看见我出丑的模样。”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猛地发现,原来最令我难过的,是你同我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我哭了,我装的。
  掐指一算,明天周四,后天周五……
 
 
第106章 
  车轮滚动、马蹄塌响走过夜色里长长街道。
  康熙那句“令我最难过的, 是你的告别”震得她久久未开口。
  少顷,苏漾短促一笑:“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久居后宫数年, 这中间竟从未发现, 或许有蛛丝马迹只要探查, 也能得知两分原委, 可她没有。
  她总是想着, 将来那个总红着眼要哄抱的小男孩,将来考取功名, 得了探花榜眼,说不准还有一次见面的机会,还可以看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不说同床共枕这么久。
  她和这皇帝之间,也远远不是最初设想的:只是个床伴,一夜情的男人。
  有些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就会付出。
  她已经完全不能把康熙, 当成走心不走肾的对象,逞论她还怀了孩子。
  “云榭失火后,察觉到的。”
  青年玄烨的声音在此刻, 显得有些无措, “在那之前, 朕, 我,我就有些心悦你。普天之下,西苑那也有功夫高强的侍卫, 为何,为何我会冒死进去救你呢。因为我觉得你对我,很重要。”
  “与情爱有关, 与你是姐姐,无关。”
  “若当时我知道你就是她,我也会去救你。”
  “这是两种不同的,不同的感觉,苏漾,你能不能明白。”
  康熙袖袍底下的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毕露,他几乎强忍着哑意,在一门之隔的马车内,袒露自己为数不多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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