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童养媳——糖十
时间:2021-10-01 08:53:45

  裴音在时,府中上下忌惮着,裴如佑也不敢嚣张。
  如今,府中倒没人能制住这个小霸王。
  裴洛收回目光,从他身旁走过。
  裴如佑皱眉,甩着鞭子拦在她面前:“你是哑巴吗?拦了我的路不知道道歉?”
  “三少爷可别不讲理,姑娘哪里拦了你的路?”绿芙气愤地反驳。
  裴如佑切了一声,“我说她拦了,她就拦了,道歉!”
  绿芙欲言,裴洛轻轻扯了扯她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裴如佑:“我若不道歉呢?”
  “你若不道歉,我手中的鞭子可不长眼。”
  裴如佑一甩长鞭,一副气势凌厉的样子。
  裴洛看了一眼那鞭子,忽然带了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12章 罚跪
  裴洛笑着看向裴如佑,裴如佑硬生生在那笑中看出来不屑。
  他经不得激,当即就要扬起鞭子抽人。
  裴洛一早预料到他会如此,他刚扬手,裴洛迅速上前一步,半蹲下身极快地握住长鞭的一头。
  “裴如佑,你当真要如此胡闹?”
  裴如佑使劲拽了拽鞭子,“放开,谁允许你碰小爷的鞭子!”
  裴如佑疯起来根本听不进去劝,裴洛自不可能放手。
  她敢肯定,只要她一放手,这鞭子必要打在她身上。
  两人僵持,谁也不肯先放手。
  裴洛用力拽紧鞭子一端,手心勒得发红,那边裴如佑还在不停叫嚣,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绿芙见自家姑娘吃力,二话不说上前帮忙。
  她这边一动,裴如佑的小厮不好再作壁上观。
  双手拼命拉着长鞭,如同一场拔河比赛。
  “贱婢,你敢连同你主子一起欺负我。看我日后不将你赶出府去!”
  “表弟说话可要注意分寸,你有什么资格赶我的人?”
  “我不仅要赶走她,还要让你把那些东西都吐出来,滚出这里。用力拽啊!你这个废物!”
  裴如佑口无遮拦,裴洛闻言蹙眉。
  僵持得太久,小姑娘的手心磨得通红,渐渐感到吃力。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旁人的注意,那些丫鬟小厮跑过来,一时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只能在边上劝着。
  “二姑娘,您就别跟小少爷计较了,他毕竟还小。”
  “对啊,您毕竟年长一些,该让着些小少爷。”
  那些人的话激得人血压飙升,裴洛攥紧鞭子,忽然拼命用力一拉,裴如佑那边竟被拉得一踉跄。
  裴如佑瞪眼怒视着她,不远处湖面波光粼粼。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猛地放开鞭子。
  他这一放,小厮紧跟着放开。
  鞭子骤然松开,力道反向作用,裴洛和绿芙往后连连踉跄好几步。
  混乱中,裴洛不知觉已经走到荷花塘的旁边。
  这一踉跄,几乎脚踩在荷花塘的边缘,一着不慎,就会落进水中。
  裴洛一扭头就能看见粼粼水面,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姑娘!”
  她刚退开两步,绿芙一声惊呼。
  裴洛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一人猛冲过来,她立即又躲了两步。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很高的水花。
  众人看着这场面,傻愣愣地瞧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水面传来裴如佑的呼救声,小厮一声惊呼:“小少爷落水了,快救人!”
  众人立刻回神,“噗通、噗通……”连着好几声,那些会水的小厮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跳入水中救人。
  绿芙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道不好:“姑娘,事情怕是麻烦了。”
  裴洛不言,她看着裴如佑被狼狈地拉上岸,往后退了十来步,直到与岸边保持安全距离。
  秋日的湖水透骨的凉,裴如佑被拉上来,冷加上吓得慌,连话都说不全。
  众人连声安慰,一边忙着请大夫,一边立刻烧热水。
  裴如佑的院子乱成一锅粥,裴洛这边却十分安静。
  她的手心磨得通红,还破了几处皮。
  常嬷嬷替她上药,心疼道:“姑娘何苦和他起争执,如今他落水,只怕……”
  “嬷嬷,你说没听见三少爷那话说得有多难听,他还说要让姑娘身无分文地滚出去。”
  “你还说,我让你照看姑娘,你就是这般照看的?”
  药粉洒在伤口上,带来阵阵疼意。
  裴洛轻嘶一声,忍住疼替绿芙说话:“不怪她,是我的错。”
  “现在已经不是来争是非对错的时候了。如今三少爷落水,二夫人那边怕是……”
  常嬷嬷轻叹一口气,用纱布将裴洛的手心伤处包扎好,还是叮嘱道:“待会儿二夫人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姑娘忍着些,咱不争这一时意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总要慢慢过。”
  裴洛低头听着话,也没说应不应。
  常嬷嬷叹着气将水盆端了出去,她刚跨出门槛,就见院子门口一行人来势汹汹。
  她赶紧放下水盆,进屋又在裴洛耳边道:“二夫人来了,姑娘切记我的话。”
  “呦,小洛还在这里坐着呀。”
  陶氏一脚跨进屋,面上带着阴阳怪气的笑。
  裴洛起身向她行礼,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陶氏撇了一眼她的伤口,也没假意关心,直奔主题:“大夫说了,佑儿受寒过重,恐怕此次要病上许久,说不得还要留下后遗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裴洛垂眸看着手上的纱布,声音很轻:“舅母想让我说什么?”
  “自然是道歉。我念你年幼,不忍罚你。你自去佑儿面前诚恳道歉,再送上几份贵重的歉礼,此事便就此揭过。”
  裴洛不言,常嬷嬷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抬头看向陶氏,声音清晰:“他对我不敬,意欲拿鞭子伤人。后不成,又想推我下水。舅母要我向他道歉?”
  “佑儿才多大,你怕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如今你安好地站在这里,佑儿可是落了水,受了寒,这总是事实吧?”
  “可若不是姑娘让得快,现在落水的就是姑娘了。”绿芙气不过反驳。
  陶氏瞪了她一眼:“主子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掌嘴!”
  陶氏话音一落,她身后一个婆子就要上前打人。
  裴洛两步上前,把绿芙拉到身后,怒视着那婆子,低斥:“滚!”
  说完,她看向陶氏:“舅母直说吧,我若不道歉,此事如何解决。”
  “你若执意如此,那便去祠堂跪一夜,为佑儿祈福。佑儿一向宽和,定不好再责怪你。”陶氏面上的笑容明显了些。
  今日裴铭不在府中,这几日也不见林时景派人来看过这丫头。
  陶氏到底气不过裴如月的事,如今有了借口,自不肯放过。
  陶氏一行人离开院子,绿芙忍不住哭:“姑娘,是不是我害了你?都怪我,管不住这张嘴。”
  “与你无关,”裴洛擦了擦她的眼泪,“不过是跪一夜而已,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祠堂那么冷,夜里又凉得厉害,跪一夜,谁能熬得住?”
  陶氏只说罚跪,绿芙和常嬷嬷好说歹说,最后搬出林时景的身份,塞了一床被子和一张毯子进去。
  裴洛一进去,外面婆子立刻落了锁。
  空荡荡的祠堂,面前是数十张牌位,在夜里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裴洛听着外面人走远,她起身走到一张牌位前,怔怔地看着。
  良久,空旷的屋子里响起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哽咽:“祖父,小洛有些想你了。”
  外面夜风骤起,冷风顺着门缝和窗户缝隙钻进来,激得裴洛一个哆嗦。
  她看了看身侧的毯子和被子,将有些薄的毯子拽过来,紧紧裹在身上。
  厚被子扔在一边,裴洛也不看,裹着毯子,看着牌位,像从前一般和祖父絮絮聊天。
  渐渐的,屋子里声音渐低。
  小姑娘裹着毯子歪倒在一侧,唯有外面的夜风依旧呼呼地刮着,犹如鬼哭狼嚎。
  ——
  驿站里,一个穿着朴素的小丫头等在一间厢房外面。
  她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急得直跺脚。
  “公子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今夜不回来了?”
  “最近公子总是早出晚归。今夜已过子时,怕是真得到明早了。月儿姑娘不如明天再来,在这里苦等也无用。”
  “我若真能等到明早,怎么会现在过来?”叫月儿的丫头满面愁容。
  她张望着前头,心里期盼着人早些回来。
  晨曦薄雾时分,林时景跨过白雾,走进客栈。
  卫林跟在他身后,递上一封信:“公子,昨日傍晚收到的,是长公主的信。”
  “母亲的信?”
  林时景接过信封,一路拿着走到厢房门口,正要进屋,隔壁的厢房门豁然打开。
  “公子,公子你可回来了。”
  “你是谁,不许靠近。”卫林执剑挡住月儿。
  林时景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她是母亲身边的婢女。”
  先是送信,又是派婢女过来,莫不是金都……
  林时景想到什么,面色肃冷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母亲那边……”
  “公子放心,长公主那边一切安好。奴婢此次来临榆县,不是因为长公主的事。”
  “那是为何而来?”
  “奴婢奉长公主之命,来照顾裴娘子的女儿,裴洛。”
  林时景眼底诧异划过,他极快地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月儿等他读完信,说清楚昨日裴宅发生的事。
  林时景听见“鞭子”、“罚跪”等字眼,眉目沉冷下来。
  他一向不会情绪外露,最多叫人觉得胆寒害怕。可如今,旁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在动怒。
  “当初裴二姑娘不愿离开,长公主怕她孤苦无依,才让奴婢留在裴宅。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时通知他们。只是奴婢力薄,但请公子出面维护二姑娘。”
  林时景收信,他长腿一跨,疾步往楼下走去,声音冷漠又带着些许急促:“去裴宅。”
  薄雾未散,不消半刻,刚回来的人再次消失在雾气中。
 
 
第13章 生病
  裴洛睡到半夜,实在冷得不行,她拽过那床厚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浑浑噩噩睡了一夜,听到外面有人开锁时,她还有些恍惚。
  绿芙和常嬷嬷冲进来,喊了她好几声:“姑娘,姑娘……”
  裴洛缓缓反应过来,她觉得脑袋沉得厉害,刚想开口,却觉得嗓子干涩疼痛,出口的声音更是沙哑。
  “回去吧。”
  常嬷嬷立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绿芙,去叫大夫,快!”
  绿芙起身,裴洛勾住她的袖子,极小声地道:“不要让堂舅知道此事。”
  “我的傻姑娘,你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我马上去请大夫,姑娘肯定不会有事的。”
  绿芙哭着爬起来,跑着去请大夫。
  常嬷嬷将裴洛抱回屋中,先用帕子给她降温。
  小姑娘烧得有点糊涂,一个劲说热,想挣开被子。
  “好姑娘,再忍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常嬷嬷一边安慰裴洛,一边张望门外。
  她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绿芙拉着胡大夫过来。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绿芙来不及休息,催着胡大夫去看病。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他们不给马车,我跑出去叫车。要不是我多留个心眼,带了些银两,还要回来得更晚。”
  绿芙狠狠擦了擦眼泪,巴巴地看着裴洛那边。
  “怎么样?”
  “正在发高热,还需尽快退热。我开个药方,尽快熬药。”
  胡大夫开了药方,绿芙跑前跑后去取药熬药,如此折腾下来,见着裴洛喝完药,她和常嬷嬷才稍微松口气。
  “姑娘,你好些了吗?”
  绿芙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裴洛。
  裴洛浑身热得厉害,想回她的话,也没什么力气。
  绿芙越哭越凶,她哭着哭着想到裴洛在祠堂说的那句话。
  “不要让堂舅知道此事。”
  对,堂舅,有人能帮姑娘出气。
  小丫头爬起来就往外跑,常嬷嬷喊都没喊住。
  常嬷嬷瞧着绿芙去的方向,隐约猜到绿芙要做什么。
  她看了眼脸蛋烧得通红的裴洛,擦了擦她头上的冷汗,叹道:“不是姑娘的错,是我错了。”
  她总认为忍一忍就能过去,可陶氏她们只会得寸进尺。
  ——
  裴铭花天酒地一夜,满身酒气回到府中。
  他尚未站定,就有人悄悄告诉他昨日的事,言辞之中全是对裴如佑的偏袒。
  “她大胆!佑儿是我唯一的儿子,要是因为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轻饶她!”
  裴铭怒气冲昏脑袋,抬脚就要去找裴洛的麻烦。
  躲在暗处的姨娘看着这一幕,得意地笑了笑。
  她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如今连陶氏都不敢动半分,裴洛那死丫头竟敢如此欺负他儿子。
  只跪一夜祠堂就想抵消,妄想!
  姨娘转身欲离开,忽见前方走远的人倏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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