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与少将军》作者:音书杳杳
简介:
林悠等了燕远六年,没能等到他班师回朝,却等来了那位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将军的棺椁。
城破国灭那日,曾经帝王的掌上明珠乐阳公主林悠穿着一身嫁衣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十五岁这一年。
那年山河尚在,燕远还未随军离京。
这一次,林悠一点都没犹豫,笄礼一过,便自己去求父皇,一定要嫁给燕远。
燕远从没想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公主竟然想嫁给他。
燕家满门忠烈,他日后自也要如父兄一般上阵杀敌,又岂能只做个游手好闲的驸马,一辈子困在京城?
燕远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小公主的“表白”。
——然后他就后悔了。
“我自有家国要守,可没有你,如何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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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
林悠:父皇,我要嫁给燕远!
燕远: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嫁我?
后来:
林悠:父皇,我不嫁燕远了,让他做大将军吧。
燕远:做驸马也挺好的……公主你不然再考虑一下……
食用说明:
1v1,HE
架空,青梅竹马小甜文,婉拒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悠;燕远 ┃ 配角:商沐风;司空珩;淳于婉 ┃ 其它:预收《美人公主与反派王爷》戳专栏可见!
一句话简介:【重生】青梅竹马,双向奔赴
立意:人生在世当勇敢追梦
第1章 重逢 他的身影,恍惚就与前世重合了一……
暮色将至,宫城风住。
林悠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因光线晦暗而辨不甚清的自己的样貌,恍觉隔世。
她本是死了的,在胡狄大军攻破望月关,一路长驱直入直抵京城时,她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可她又奇迹般活了过来,回到了乾嘉十八年,胡狄尚在关外,大乾一片祥和。
已经是她回来的第二日了,可瞧着自己不过十六的样貌,林悠还是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泛着一种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她真怕醒过来了,就瞧见胡狄的铁蹄踏在大乾土地上。
“公主,小山回来说,鸣扬宫那边已开始了,不多时少将军就要上场,咱们再不走,可赶不上了。”侍女青溪捧着一件薄斗篷走了进来,柔声道。
林悠从那不辨真假的“梦”里头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她:“你瞧瞧我这发髻可乱了没有?”
青溪笑道:“公主今日漂亮得很,保管谁瞧了都挪不开眼去。”
青溪是自幼就跟在公主身边的,哪里不知公主的心思?回回去见那位燕少将军,必是要精心准备一番的,想是年岁大了,倒不如小时候那般放得开了。
林悠看见她脸上的笑,知这丫头又是胡思乱想,只是她也懒怠解释,便由着青溪为她披了斗篷,起身往外走去。
定宁宫离鸣扬宫算不得远,可也着实不近,外头太监小山已领人备下了步辇,林悠扶着青溪的手坐了上去,一行人便倚着暮色往鸣扬宫那边行去。
林悠坐在步辇上,抬头瞧见宫墙外正是一片蓝灰与橘红晕染交织,不免又想起前世不知凡几的等待的日子,终究轻轻叹了口气。
她重活了一回,回到了及笄这一年,昨日才行了笄礼,离燕远奉旨离京御敌,尚有半年多的时间。
倘若他这回不必出京,不必往望月关去,会否就能平平安安,好好在她身边呢?
林悠不觉已是鼻子一酸,视线当即模糊了。
她趁青溪不注意,偷偷将眼泪抹了,坚定地看着前方空旷的宫道。
昨日笄礼行过,父皇问她可有什么愿望,她两世里第一次鼓起勇气说了她最想说的话。
只是父皇说,燕家是功勋世家,又是满门英烈,断不能妄下旨意,这才有了今日鸣扬宫小聚,为的是帮她试探一二。
乾嘉帝谨慎,能为女儿有这么一试,林悠已觉万分幸运。她不敢奢望更多,只答应,倘若燕家有意,待那少将军冠礼一过,她就出嫁。
若他做了驸马,想来便不会离京到那么远的地方,更不会意气风发地去,回来,却只是冰冷的棺椁。
至于那燕少将军同意不同意……
林悠搓了搓手中的帕子,她与燕远自幼一同长大,自问还是对他有几分了解的,他若当真无意,前世又怎会在大军开拨前,特意同她告别,还恳求她等他回来呢?
只是此生回来不过两日,还未来得及见他一面,也不知多了这鸣扬宫小聚,又会不会影响了他以后的安排……
林悠胡思乱想之际,已能听见渐渐近了的鸣扬宫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宫禁之中本是不许带兵刃的,但这鸣扬宫小聚却是除外。
鸣扬宫说是个宫殿,主体却是个临湖的水榭,与之相连的一处露台正建在湖中,两边与鸣扬宫的两道宫门相通,不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倒是个适合宴饮的所在。
此刻正殿之中坐了乾嘉帝林慎并一干肱骨大臣,侧边殿中是罗贵妃并着一干命妇小姐,都齐齐地向湖中那露台看着。
那露台上,是两道正打在一起的身影,一老一少,一个手里执着大刀,一个手里却是一杆银枪。
他二人步法多变,攻守莫测,只听见刀枪碰撞发出的冰冷声响,却是根本看不清都使了哪些招式。
来往之间瞧不出胜负,反让人更加挪不开视线,偏要看出个谁强谁弱来。
绛红衣裳的老将一柄大刀耍得威风,那白衣小将却也不甘示弱,一杆银枪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灵魂似的,让那老将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侧殿中不少姑娘看着看着脸颊便有些烧了,整个京中谁不知燕家少将军的名号?可百闻总不如一见,眼瞧那天纵英才少年郎一柄银枪潇洒利落,如鹰似虎,哪个姑娘又能不艳羡三分?
林悠扶着青溪的手从那步辇上下来时,抬头便瞧见的是这么一幅场景。
宫灯初上,带着几分苍茫的天宇间,手执银枪的少年带着杀伐果决之气与老辣的大刀斗得有来有回。
他的身影,恍惚就与前世重合了一般。
林悠好像又看见了那年他领兵出京的模样。长枪在手,银甲寒光,他纵马出城,带着那个未曾完成的,等他回来的誓言。
“公主小心!”青溪受了惊吓的声音响在耳边。
林悠却眼眶温热,尚未从那两世交织的恍然之中回过神来。
当!
铁器碰撞的声音就响在脸前,林悠看着好像一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愣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可吓着你了?”少年额前还有薄汗,却连擦都顾不得擦一下,忙着就是问她。
林悠茫然地摇摇头,这才垂眸,瞧见了两个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还有他们身边被方才一枪挑开的两柄剑。
原是那两个小太监奉旨给两位武将拿剑来比武,谁知天色渐晚瞧不清楚路,走到这边被两阶台阶绊了一下,方巧林悠站在此处,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那两柄剑,便要打在她身上了。
虽说那剑装在剑鞘之中,倒不会出什么大事,可军中将领使的剑都重,林悠一个小姑娘,被打上这么一下,便是不摔倒,身上也少不得要多几个黑青印子。
“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那可是帝王的掌上明珠,先皇后的嫡女乐阳公主啊,两个小太监身子抖得筛糠一般,吓得只会一边说一边砰砰磕头。
变故陡生,殿中人的目光也都朝这边落了过来。
唯有还留在那边露台上的那位实诚的老将还没太回过味来,竟是朝着这头招手:“燕小将军,你下了这擂台,可就要算你输了啊!”
林悠听见这一声,才像忽然回过神来似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你输了?”
燕远愣了一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自己差点被打着了,还管我输不输呢?”
林悠抿抿唇,极小声地道:“这不是没被打着吗?”
燕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笑。”这才看向两个小太监,“也太不小心了些,今日是我在这,倘若不是我赶过来,你们难不成真要让剑打在公主殿下身上?”
两个小太监磕头不敢停:“都是小的们不是,求殿下饶命,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燕远动了动手里的银枪。
两个小太监头磕得更勤快了:“不敢了不敢了!”
这会,被派过来查看情况的大皇子林谚带着几个人急急地走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可是悠儿伤到了?”
见是他来了,燕远便行了礼,这才将那两个小太监毛手毛脚的事说了一遍。
林谚最是心疼这个小妹,哪里容得了这个?当下便命人将两个小太监拉出去各打十个板子长长记性。
那两个小太监也就是个十几岁年纪,捧着两柄剑都费劲,十个大板打完了,命都能去了半条,林悠到底于心不忍,央求着给他们减了一半。
那两个小太监眼泪直流,这才被人带了下去。
都处理妥当了,林悠自然也不能在这停留,虽是这一世头一回与燕远相见,可兄长在此,她也不能留恋,只得又悄悄地看了燕远一眼,垂首跟着大皇子林谚往殿中去了。
燕远目送那兄妹二人沿着石桥往殿中走了,这才转身返回露台之上。
只是被这么一打断,也没法再比下去了,按照圣上定的规矩,谁先下了擂台谁输,燕远确实是输了。
与他比试的老将姓张名季,生了满脸胡子,瞧见这小少年打见了公主一面回来就少了方才的锐气,多了些柔和,不免了然地笑了。
两人自然回到殿中就坐,乾嘉帝依照先前所言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张季,又听林谚汇报,着燕远护驾有功,也给他赏了一些。
殿中一时间其乐融融,君臣举杯,倒让这一个平常的小宴会有了种过节的感觉。
唯有林悠坐在那里,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紧张得怦怦跳似的。
正殿侧殿之间,不过就是隔了一架屏风,她影影绰绰能瞧见那边燕远的身影。料想着饮过这几杯酒,怕是父皇就要试探那件事了,林悠不知不觉的便又更紧张了些。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呢?
“乐阳妹妹时不时地朝那边瞧,是想瞧什么呢?”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来,是林悠的姐姐,立阳公主林思。
她是罗贵妃所生,平素就有些恃宠而骄,说话几乎从不遮拦。
林悠心思放在大事上,今日不愿与她拌嘴,便敷衍地道:“许久不见热闹,随便瞧瞧罢了。”说完便安心去吃面前的美食了。
林思讨了个没趣,轻哼了一声。她直觉林悠那样子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更严密地注意着屏风另一头的动静。
这时候,众人都听见了乾嘉帝的声音。
“燕小将军这回虽是输了,但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梁爱卿,朕听闻你正为觅得佳婿发愁,朕倒看着,这满朝文武,青年才俊该是挑花了眼才对啊!”
林悠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微微直了直身子。
该来的总算来了。
第2章 弦外之音 等悠儿妹妹呢吧?
吏部的梁大人是跟在乾嘉帝身边的老臣了,君主体恤臣下有此一问,他自然连忙起身行礼:“承蒙圣上垂爱,只是微臣小女愚钝,似燕少将军这般大才,微臣实不敢多有一分心思。”
乾嘉帝林慎闻言哈哈大笑:“你们瞧瞧,梁歧还有这等退缩时候呢,朕以为你诸事该都如朝堂上那般能言善辩呢。”
“圣上过奖,微臣受之有愧。”
虽是些谦让之语,但众人都能听出来,倘若圣上今日给梁家小姐与燕少将军指婚,怕是这梁大人能高兴得跳起来。
燕家满门忠烈,当年驻守北疆未让胡狄人踏入中原一步的镇北将军燕朔便是燕远的祖父,后来他父兄皆战死沙场,燕远可是这会燕家唯一的后人。他又从小同皇子一道读书,可说是圣上看着长大。
如此蒙受盛宠的小将军,未来建树不可估量。能和这样的簪缨世家做亲家,莫说梁大人,就是公侯人家也要笑醒了。
林慎笑了笑,不再同梁歧说话,反而看向燕远。
“燕远啊,是不是还未及弱冠?”
燕远本在发呆,根本没认真听方才都说了什么,这会听见自己名字了,才忙不迭起身:“谢圣上挂念,末将还差些日子。”
林慎若有所悟:“怪不得呢,朕今日还同王德兴说,燕少将军这般出众,那说媒的还不得踏破他燕府的大门?原是还未及弱冠,那些人只怕还收敛着呢。”
此话一出,陪侍的群臣自然跟着笑起来,不少附和夸赞,燕远最不会应付这等场景,又摸不清圣上突然提及自己是做什么,只能跟着笑了笑。
林慎却好像是心情很不错,又饮了些酒,今日竟是连着开起这小将军的玩笑来。
“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你父兄皆为大乾鞠躬尽瘁,朕心感念,日后你若有中意之人,只管来告诉朕,朕为你作主。”
此话一出,那一众围坐的臣子面色皆是变了变,就连屏风另一边,不少夫人小姐的面色也微微动容。
这看似不过一句玩笑话,可帝王金口玉言,这就是在向这里所有的人说,燕家长辈虽战死沙场,唯有老夫人尚在京城,可燕远背后有圣上给他撑腰,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了这少年将军。
大乾的武将,怕是还没哪个能有这种待遇,燕远如今不过在京城的天风营领了副将一职便有如斯盛宠,日后倘若再建功立业,爵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位已经成了众人眼中香饽饽的少将军,竟是行过礼后,开口说了句足让人喷饭的话。
“末将谢圣上恩宠。只是末将父兄战死沙场,乃是为守护大乾边疆,末将身为燕家后人,未敢有一日忘记父兄嘱托。末将一心只为沙场御敌,不敢思量儿女私情,圣上隆恩,末将受之有愧。末将惟愿领兵疆场,为大乾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