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途索性光棍地将自己要挟离小君每个月要给她10两银子的事儿说了,“我们玉昭寺被她捣鼓地掏空了几十年的家底,我要她一个月10两银子不过分吧?”
这么听,好像是不大过分。
离小君一看众人很快被秃了和尚说服,暗道,这是遇上了对手了!他怎甘示弱。“你可拉倒吧,我一个小小道士,让我每个月弄十两银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了途轻飘飘地道:“所以,我能不能冒昧地问问,你的银子是怎么赚的?”
离小君被噎了好大一口,坑蒙拐骗来的银子,这能说吗?
待得无离子几人匆匆归来,不但留了了途,还将其他几人都留在了灵官庙。
只让离小禅与离小君、来思一道儿下山,离开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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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随从慌忙从下了山后,就进杭州城去府衙去寻知府大人为林公公伸张正义。
可贺禹并不在衙门内,遇上了同样来找贺禹的贺夫人。
随从知晓贺夫人是贺禹的母亲,哭着喊着求贺夫人做主,将林公公遇害的事儿说了。
贺夫人皱眉,只觉得这二人言语之间有些闪烁,林公公遇害了为何随从却能脱身逃出来?
最重要的是,离小君可是她认定的儿媳妇!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媳妇,若是给林公公偿命,那岂不是儿媳妇又没了吗?
贺夫人让衙役去寻贺禹,自己安抚了随从,将二人请入了书房之中。
贺禹回了衙门,看了随从的供词,暴怒:“林公公遇害,你们二人却只顾着自己逃生!罪当论诛!”当即就让人堵了二人的嘴,捆了丢进了刑房。
贺夫人拉着贺禹不肯让他走:“儿啊,林公公死了,若是这俩个随从也出事,怕是京城要来人啊,不过一个小小和尚,交出去就交出去吧,好歹换个平安……”
贺禹也不打算瞒着,“娘,你若是不想儿子年纪轻轻做个鳏夫,你就别插手。”
贺夫人故作惊讶,“你、你是说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贺禹坚定地点了点头,“能做的,不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贺夫人脚步踉跄,扶着椅背坐了下来。“既如此,我们是该对小姑娘负责。只是你毕竟是堂堂知府,是贺府的嫡长子,不能娶一个小和尚!”
“娘,错了,是小道士。”
贺夫人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离小君能违背了清规戒律与贺禹在一起,将不该做的都做了,却迟迟不要求名分,十分有可能是不愿意离开寺庙!还想继续当和尚!
这怎么可以?若是离小君只想当和尚,那她的儿子怎么办?那她不是没了儿媳妇了?这,绝对不可以!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和尚小道士有区别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媳妇长出头发来!让她还俗!”
“娘,你有办法?”
贺夫人冲着贺禹招招手,母子二人头碰头嘀嘀咕咕了一番后,又唤了管家一番吩咐后,管家领着人从后门走了。
管家带着人去了码头,去打听可有小和尚上船的……
贺禹却觉得依着离小君谨慎的劲儿,若是要离开杭州城,不大可能会去码头。码头人多,又要穿过大半个杭州城,离小君若是要离开杭州城,定然不会去码头的。
贺禹让车夫卸了马车,牵了马车一路奔到了灵官庙的山脚下。
贺禹上了山后,看着灵官庙大门紧锁,抬手砸门。
灵官庙里的几人被哐当哐当的砸门声吓了一跳,虚淮子紧张地握着拳头:“衙门中人来得这么快吗?”
无离子弱弱地道:“或许不是衙门中人呢?可能是我们灵官庙的香客呢?”
无心大师忍不住扶额:“别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灵官庙十几年没香客,恰好现在来了香客?”
妙法长老早有准备,“你装死,我们几个人上门来要债。这个戏码你应该十分熟悉吧? ”
“至于了途方丈,既然小君子不放心他,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就索性捆了、堵了嘴丢床底。”
无离子点头,“这东西我熟!不过,为了装得像一点儿,还需要祖师爷的香灰。”
无离子给祖师爷点了三炷香后,祈求祖师爷保佑离小君一行平安,别让衙门的人抓到。
香火笔直向上,无离子瞧了香火无异样,心里放心了不少。
听着有序的敲门声变成了踢门声,无离子也不耽搁,朝着供案脚冲着撞了过去——
哐当——
若非不合时宜,无心大师都想感慨一句,原来你们为了躲债都这么豁的出去啊!
无离子全力一撞,撞得眼冒金星,扶着供案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手从香灰炉里抹了一把香灰涂了一脸……
贺禹踹门进去,就看到了几个老家伙对着灵官庙的三个老头厉声叱责。
“说是过年还钱,行,过年没钱,就让你们欠着!现在小禅子卖炭赚了银子了,可还不还钱,这就说不过去了!”
“就是!小禅子光光卖炭给庵堂,也有四五两了!想来应该早赚够了十两银子了。”
虚淮子扭头看向门口,看到贺禹就忍不住抬头看看屋顶的那一溜儿新鲜铺上的瓦片。
贺禹环顾院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虚淮子朝着贺禹的身后探头望去,又不放心地朝着门外奔去,只有贺禹一个人。虚淮子招呼着大家停一停,他们灵官庙好不容易得来的香客若是被这个要债的阵仗吓跑了,这可不妙了。
“那个我们几个老伙计在闹着玩儿,都停一停吧,香客甲号又来上香了。”
无离子闻言,从地上支棱着身体抬头,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香客甲号。“道友,又来上香吗?”
只这次上香,没有大包小包带着,无离子也有些吃不准是不是真的来上香。
妙法长老时常与贺夫人见面,自是认得贺禹,心道:不愧是京城里的来的内监!一出事,竟然是知府亲自出面来抓人。
如此,这戏就要更逼真了!
妙法长老抬腿就给了无离子一脚,只一脚就将没个防备的无离子踢滚在地,“一派胡言!知府大人怎么可能是你们小小灵官庙的香客!为了躲债,你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不过,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灵官庙?”
贺禹心知这几人是在演戏,拱手道了一声,“得罪了!”
然后,只瞧见贺禹快速推开各个屋子。
只剩下最后一个离小禅的屋子。不等众人拦着,贺禹就冲了进去。
贺禹快速地扫了一眼小小的屋子后,蹲下身,看到了被丢在床底下的了途。
了途拼命地摇头、动弹着全身求救,但是贺禹就好似没看到,站起来就走了。
贺禹出了屋子后,直接问道:“离小君呢,往哪儿去了?”
停止挣扎的了途&心虚的无离子几人:……难不成贺知府真的没发现他(了途)吗?
无离子:“可能,出去玩儿了。”
贺禹着急:“林公公之事我已经过知晓,不会害离小君,我与她交情匪浅,你只需告诉他往哪儿去了!若是出了杭州城,到了别人的地盘,怕是无人会保她。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她!”
无离子看着真挚的贺知府,一时吃不准该不该信他。
妙法长老看着无心大师,无心大师点点头,“贺知府在杭州城的这几年,行事公正,处处为百姓着想,应该能信。”
无心大师说完后,催促无离子将离小君的下落告诉贺禹。
无离子与无心大师从幼时相知,这一开口就知无心大师说的是反话。而且他们一直在一处,为了怕衙门寻上门来,他们受不得折磨招供了,所以谁都不知道离小禅会带着离小君和来思如何离开杭州城。
“我有一师叔在苏州城,我让小君给我去送信了。”
“从码头去的?”
无离子当然知道离开杭州城最快的就是乘船,只要船开了,衙门中人就再也追不上了。所以,离小禅一定带着他们变了装扮坐船离开杭州城的。所以,不能说去了码头。
无离子摇头:“不是!码头太招人眼了!他们是租了马车,一路往被北走,往苏州城去。”
贺禹了然,辞了众人就下了山。
见着人走了,无离子问道:“怎么样,我刚刚说得如何?希望我能给他们三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希望等知府赶到码头的时候,正好有船开了。”
武海祠的全大师有些担忧:“若是小禅子三人没去码头……”
无离子几人齐吼:“你闭嘴!!!”
全大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描补着:“没事,没事,小禅子是往南去的。知府大人得了信往苏州城去,一南一北,越走越远,永远也遇不上。”
第58章 识途马不讲江湖道义……
贺禹下了马车后, 顺着无离子说的往北走……
马蹄踏踏踏地一路避着人马,往北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三岔路口, 三条道路都蜿蜿蜒蜒地朝着三个方向敞开。
贺禹跳下了马,望望三条路,再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的位置, 然后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右边的这一条路。
老马喷着鼻息在原地打转 。
贺禹牵着缰绳往前走,马蹄子焦躁地在原地刨着。
贺禹忍不住想着,“老马识途”这话应是不会错的,既然老马不肯往右边的路走, 那是不是说明右边的那一条路不是往北边去的?那就择了中间的路?
“老伙计,你可瞧好了,哪一条路是往北边去的?可是中间的哪一条?”
贺禹拉着老马往中间的路走,老马撅着马屁股依旧不肯走。
贺禹没法, 只能让老马自己来。
谁想, 老马边嗅着右边的路口, 边往前走。
贺禹气笑了,“老马识途”, 这玩意儿也要看马。敢情他这老马就是不喜欢别人帮它选路,就喜欢自己选。
贺禹拖着缰绳往中间的路去, 不管老马如何挣扎,拍着马脸, 硬是拖到了中间的路。
这一路, 再遇上岔路口,老马一脸生无可恋,任由着贺禹择路。
“怎么奇了怪了,跑了这么许久都没有遇上马车。”因着杭州城水路发达, 不少商户都喜用水路运货,但是也不至于一条路下来都没有马车经过。
没遇上人,一定是他跑得还不够快!
“驾!”贺禹一挥马鞭。
一直到夜幕刚落下,贺禹才看到了一户人家。
贺禹只能上门借宿。
因着贺禹出手阔绰,老婆子欣喜若狂,用了年前腌制的熏肉给贺禹熬了一锅粥,又用玉米面揉了饼子。
“公子风尘仆仆,不知是往哪儿去呢?”
“苏州城。”
老婆子揉玉米面的手一抖,“我刚瞧着公子好似是往北面来的?”
贺禹:“嗯,杭州城来的。”
“哎哟,这可错了!这条路再走下去,可是往福州城去了。”老婆子忍不住叨叨,“公子不识路,怎地不想着多带几个识路的下人,这可白走了一路了。唉——”
贺禹差点儿咬碎了一口好牙。
南辕北辙,就算是离小君走了陆路,他怕是也追不上他们了。如此,只盼着他们去了码头,被管家带着人堵上了。
既然已经追不上,贺禹索性就按下心来喝粥,吃饼,与老婆子闲话家常。
“有人在家吗?”
贺禹拿着粥碗的声音一顿,老婆子摇头,“我这家十天半月不见一人来借宿,没想着今日竟然来了两拨人。公子,您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贺禹听着老婆子招呼着人将马车赶进来,又招呼着人往屋子里来。
老婆子推开门,贺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凑近。
“老人家不必忙活,我们三人带了干粮……”
贺禹因着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离小君。
“大、大人!!!”
“你怎么在这儿!!!”
“ 你竟然未卜先知,在这儿等着我们!!!”
来思腿一软,勉强扶着门框站稳。他们跑了这么一整日,一刻都不敢停,竟然还被衙门里的人抓到了吗?!
贺禹俩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离小君,“跟我回去!”
离小禅挡在二人的面前,“我们不会回去!”
贺禹只盯着离小君,生怕他一眨眼,离小君又跑了。
“你既让人带了口信给我,为何不等我?”
“那老东西的俩个随从已经被押入刑房,元绪他们会让他们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离小君隐隐有些动摇,若是可以,她并不想离开杭州城。这里有她的家,有她的点春会。
离小君从离小禅的身后走了出来,“我如何能信你?”
贺禹失望地摇摇头,“我们已经这般,我如何会不护你?”
离小君懵懂,“我们怎样?”好朋友应该算不上吧,他们只合作了几次,各取所需。知府大人出手大方,她倒是很乐意与贺禹合作的。
这一回,贺禹将视线留在了离小禅的身上,心知这人是离小君的哥哥,二人自小一道儿长大。既如此,离小禅早晚都要知晓的,这会儿说也不算什么。
“你既要我开口才能心安,那我便说了。”
“我们早已私定终身,我自是不能眼看着你出事!”
“此事我娘也已知晓,她对你甚是满意。等此事了了,我就会遣了媒婆上门提亲,不会让你无名无分地跟着我!”
离小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离小君满脸惊恐,她为何不知道她何时跟人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