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情敌是他自己——墨九言
时间:2021-10-17 00:58:49

  沈宜姝红着脸:“长姐,我……当真要穿成这样?”
  沈宜莲笑了笑:“三妹妹,这是皇上命人送来的衣裳,你如何能不穿呢。”
  沈宜姝:“……”
  姐妹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宦侍的声音:“皇上驾到!”
  沈宜姝深呼吸,因为她的动作,胸膛微微起伏,更是衬托出傲然之处。
  有些人美而不自知。
  沈宜姝便是这类人。
  这厢,霍昱大步迈入内室,暴君太过强势毒辣,他鲜少有机会能够逃出来,故此,今日趁机会办了诸多事情,天一黑就直接赶来了。
  之所以安排沈宜姝住在后宫最为偏远的玲珑阁,也是为了在他不在的时候,沈宜姝能够离着暴君远一些。
  霍昱一过来,就看见沈宜姝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清透薄纱裙,双手/交/合,垂在小/腹/处,一头黑发及/腰,白皙的面颊泛着桃花粉,当真是人比花娇,至纯至艳。
  霍昱眸光暗了暗。
  支撑着他度过那黯淡无光数千岁月的姑娘就在眼前,与六年前不同的是,沈宜姝已完全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再不是当初的醉酒小女孩。
  “都退下吧。”霍昱沉声吩咐。
  他的时间不多,每一刻都极其珍贵。
  沈宜莲与翠翠先后退下,从外面合上了房门。
  内殿顿时安静,沈宜姝不知所措,她看着玄色龙袍愈发靠近,不敢抬起头来,直到那只熟悉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第二十二章 不准想他(一更)……
  沈宜姝被迫抬起头来。
  虽然帝王又捏起了她的下巴, 但力道比之前温和多了。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帝王深幽的眸,不过此时的帝王并不像往日那般冷漠。幽眸之中仿佛多了春风和煦的温柔。
  沈宜姝一愣, 竟发现暴君这张脸当真好生俊美,她腹中文墨有限,寻不出合适的词去形容。但可以让人见之难忘, 亦或是怦然心动。
  霍昱看着眼前少女,心头微微发热。
  六年过去了, 他终于可以这般面对着她了。
  霍昱温和一笑, 神色专注:“别怕我, 我说过, 我不会伤害你。你现在有了免死券, 日后都不必害怕任何人。”
  这话讲的甚有道理。
  沈宜姝暗暗宽慰自己。
  是啊,她谁也不必害怕了。
  据说, 帝王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颁布了免死诏书,那就意味着, 就是帝王自己也无法更改,亦是不可杀她。
  能够安全的活着, 真好。
  这一刻, 沈宜姝莫名放松了下来:“微臣……臣妾多谢皇上。”
  她刚要福身谢恩,后/腰/忽然被扣住, 是帝王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
  霍昱搂着那把小/细/腰,臂弯传来细/软/触感, 仿佛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勒断了似地。
  又细又软。
  霍昱长时间被暴君困在窄小黑暗的空间里,但他能够听见、看见、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他知道暴君之前是如何对待沈宜姝的。
  既是心疼,又是气愤。
  霍昱只想尽最大的可能补偿她, 如今册封她为美人是最好的选择,枪打出头鸟,位份太高过于危险。
  霍昱温柔的笑,眉眼若画,怀中软玉温香,娇娇软软的,抱着很是舒服,他亦是满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想对你好。”
  这六年期间,每次踏足鬼门关,耳畔总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告诉他——
  活着才有意义。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无人知晓,在无数个黑暗无边的日子里,便是这几句话支撑着他熬到天明。
  现如今,她长大了,就在自己的眼前。
  老天还算厚待他,待他经历杀戮归来,她还不曾婚嫁,亦或是属于任何人。
  换言之,哪怕她已嫁人,他也会抢回来了。
  霍昱也不知这份/占/有/欲/是从何而来。
  只记得这六年,每个日日夜夜,脑子里都有她。
  幻想着她多大了,可曾长高,有没有对旁的少年展颜莞尔。
  她还对他说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取。
  所以,他拼命去争取了。
  果然,人只要活着,奋力去争取,便能得偿所愿。
  “皇、皇上……”
  腰/身被越/扣/越/紧,沈宜姝不明白帝王凝视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双手抵在霍昱胸膛,试图提醒帝王,她就要被勒死了。
  霍昱回过神,眸光依旧温柔,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笑意。
  他才弱冠不久,正当年富力强,美人在怀,难做柳下惠
  但饶是他自己早已一腔热忱,却见美人对他还是排斥异常。
  他还需要徐徐图之,可又担心时间不够。
  这六年来,霍昱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去夺,去抢。
  他一低头,亲了一下怀中人的粉色樱唇。
  虽是一触即离,但温香馥郁的触感一直不散。
  沈宜姝小脸一红,万没想到帝王会如此。
  她惊呆了。
  暴君此前明明恨不能拿她去喂鱼,从昨晚开始却是态度大转,令得她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
  沈宜姝红着脸,无意识的抿了抿方才被亲过的/唇/瓣。
  美人大眼呆萌,面若夹桃,模样甚是呆萌。
  霍昱被逗笑了,温声细语,问道:“此前,你可有过心上人?”
  沈宜姝还没曾婚配过,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此时,沈宜姝不敢答话。
  霍昱想到了傅靖云此人,他稍稍蹙眉,说:“除却定北侯府的傅世子,还有谁人?”
  沈宜姝:“……”
  帝王知道自己喜欢过傅家哥哥?!
  她可不想给傅家哥哥找麻烦。
  霍昱并未逼问,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说:“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从今往后,就只喜欢我一个人了。”
  沈宜姝:“……”哪有这样强迫人喜欢的?暴君果然还是暴君!
  沈宜姝抿唇,不知作何回答,说实在的,她并不是一个聪明人,此刻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
  她刚撇过脸去,霍昱又一低头,重新/吻/了上来。
  这一次,霍昱再没有给沈宜姝任何适应的机会了,而是完全顺应了一个成年男子的本能。
  如今,大局已定,他也想犒劳自己。
  何况,想要永远留住怀中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变成自己的人。
  沈宜姝的脑子当真一片空白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又不敢赋予反抗,唯有被动接受。
  ……
  过了好一会,沈宜姝被放开了,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除却呼吸不顺畅,以及心跳过快之外,胸口也有钝痛,她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薄纱睡裙上,一大片褶皱。
  沈宜姝的脸更红了。
  亲就亲吧,为何还要……这般?!
  不过,话本子上好像也是这么写的。
  果然,话本诚不欺她。
  美人窘迫极了,不知所措。
  霍昱稍稍调整气息,他本不该怜香惜玉,他是帝王,而沈宜姝已是他的嫔妃了。
  但到底还是舍不得,也不想唐突了她。
  霍昱把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两人都上了榻,沈宜姝身子僵硬,没想到这一刻当真来了。
  她心慌极了,又怕又怂。
  真想哭出来啊!
  但出于沈宜姝意料的是,帝王并未如何,他只是搂着她,让她的脖颈枕在他的臂弯里。
  两人四目相对,霍昱的呼吸似是不稳,沉稳磁性的嗓音也不像以往那般深沉了:“是我太心急了,原本我应该给你一些时日适应的,但我亦不知下回几时能出来。”
  沈宜姝还是听不懂。
  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沈宜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愣愣道:“皇上到底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霍昱见她小模样很是拘谨,一声苦笑,“无妨,我终会回来的,我不会让那个恶魔欺负你分毫。”闭眼之前,霍昱柔声说,“睡吧。”
  沈宜姝:“……”她真的很蠢么?为何还是听不懂?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再也不用担心小命安危了。
  一想到自己得了免死券,沈宜姝又开始觉得人间值得。
  她试图转过身去,不太想一直被帝王困在怀里,她刚刚动了几下,就听见低沉喑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不然你会后悔。”
  沈宜姝:“……”好,她不动还不成么?
  内殿燃着大红火烛,就连纱幔也是艳红色,让沈宜姝有种成婚的错觉……
  她趴在帝王怀中,当真是纹丝不动,周围安静极了,她很没出息的开始打盹儿,大概是因为免死券的缘故,危机感严重欠缺。
  *
  重阳宫。
  沈家三姑娘被册封为正七品美人,且还另外赐了免死券的消息,早就传遍阖宫上下。
  太后当然也有所耳闻。
  又得知霍昱去了玲珑阁留宿,太后更是勃然大怒,直接砸了手中杯盏:“皇帝当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前日还说不会纳了沈家女入后宫,今日就册封了!还赐她免死?!”
  要知道,本朝从未有过免死的先例。
  所谓免死金牌,也只有在数百年前的上一个朝代才出现过。
  由此可见,新帝对沈家女不是一般的在意!
  免死诏书一出,谁都不能把沈家女如何了!
  太后愤怒过后,又是一阵大笑。数种情绪交织,令得她面色/狰/狞。
  就好像,全天下都在针对她,她明知当年相府是墙头草,的确见死不救,但并非是罪魁祸首,可还是不能忍受沈家女得宠。
  太后从圈椅上起身,无心继续用晚膳,她需要找一个人去发泄情绪,道:“摆驾,去见太上皇!”
  重阳宫占地并不广,太后的轿辇不一会就到了太上皇所居的偏殿。
  这几日天气开始转暖,偏殿的正堂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灯火溢出,还有饭菜香气。
  太后一下轿辇,目光所望,看见正堂中央的餐桌上,太上皇与留在他身边的几名太妃,还有小皇子,一家子正其乐融融的吃晚饭。
  当真是好生融洽、热闹。
  太后心头一揪。
  这一刻,她在想,倘若她当初没有选择霍北元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她是不是也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怒意涌上心头,她想要毁灭世间一切美好。
  自己得不到的,旁人也不允许拥有!
  太后一身华服,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所到之处,所有宫人低垂眼眸,不敢直视。
  “太后驾到!”
  宦侍的声音刚落,太上皇与几位太妃瞬间大惊失色,就连两位不到五岁的小皇子也颤颤巍巍,似乎“皇太后”三个字,是何等可怕的字眼。
  太后那双美丽却也犀利的凤眸扫视了一眼,冷笑出声:“怎么都不吃了?是哀家来得不是时候么?哀家是不是不该出现?扰了你们一家子的其乐融融?”
  几位太妃立刻拉着小皇子跪地行礼。
  太上皇腮帮子动了动。
  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即便已被太后百般羞辱,但魄力犹在,他眸露不善:“你又想做甚么?!”
  太后噗哧一笑:“霍北元,事到如今了,你还狂妄什么?当初若是没有我镇国公府的助力,你至今也不过就是一个区区亲王!”
  太后一言至此,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向了霍北元,愤怒至极:“你这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面对太后如此谩骂,太上皇不做任何反驳。
  他担心会激怒了太后。何况……他无言反驳,事实就是如此。
  太后走上前,亲自掀翻了餐桌,瓷器饭菜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啊——”年轻的太妃受惊过度。
  太后望向了刚刚尖叫出声的女子,她笑了笑,走了过去,弯下腰抬起了周太妃的下巴:“这个小妖精是几时入宫的?哀家不曾见过,如此年纪轻轻,真是可惜了。”
  周太妃瑟瑟发抖,怀里还护着一个小皇子。
  太后就是见不得旁人母子相依。
  这一幕总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宝儿。
  太后放开了周太妃,重新站起身,厉声吩咐:“来人!送这位小太妃出宫,哀家心善,许她另嫁之权!小太妃若是不嫁,哀家就降罪其族人!”
  周太妃二十来岁的光景,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再加上新帝登基之后,周太妃再没有穿过奢华的衣裳,打扮甚是素寡,如此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年纪尚小。
  太后轻笑:“小太妃,哀家这是在爱护你啊,你哭什么?”
  太后下旨了,周太妃出宫后,只能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可她是太上皇的女人,还生过皇子,寻常人家根本不敢接手,她只能找一个身份卑微,不敢不娶她的男子。
  周太妃跪地行礼:“……谢太后娘娘!”
  太上皇的尊严又被触犯到了,他怒视着太后。
  太后却觉得,自己心里终于舒坦了稍许,看见旁□□离子散,她当真好生愉悦,这世上又有一个人跟她一样的处境了。如此……人生之痛,便没有那般明显。
  周太妃被带了下去,就连和太上皇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周太妃被人拖到殿外时,还在哭着大喊:“皇上!护着我们的孩子……”
  太上皇闭了闭眼。
  他不是一个痴情种,但如今落难之际,也算是与周太妃共患难了一场,这个时候就会容易让人产生“情深义重”的错觉。
  太后见不得太上皇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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