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夫君失忆后——草莓酱w
时间:2021-10-21 01:52:35

  闻人决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讥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碍于这里刚死了人,他忍住没有开口,只当做没看见,拉着沈宜安走出院门。
  “将尸体先抬到前院,待京兆尹的人来了交给他们。”
  说罢,闻人决握住身侧女子的手,侧过头看着她说道:“我送公主回去。”
  他温暖干燥的掌心让人觉得安稳,沈宜安抬眸看他,那双幽深冷锐的眸子里仿佛只有她的存在,她面庞一热,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蘅芜院,院中下人们似乎也听说都督府里出了人命案子,三两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见大都督和长公主一起回来,这些人才散开,去做自己的活计。
  冉姑姑端上两盏茶,莲香端着几样点心进来,闻人决早起到现在还没有用过膳,这时倒是觉得饿了,拿起一块云片酥,吃了一口又觉得甜腻,赶紧放下。
  沈宜安见此便吩咐莲香:“让厨房煮一碗面送过来。”
  莲香走了没多久,邹诚过来了,在门口等着,闻人决叫他进来回话,邹诚走进来,回报调查进展:“棠梨院查过了,没找到带毒的东西,恐怕有人先一步毁灭了证据。属下已经让人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扣下,不许他们进出。”
  “下人房那边有什么动静?”闻人决问道。
  “那几个负责点灯的下人都好好待着,其中一个染了风寒,在自己房里养病。”
  闻人决总觉得有些巧合,便问:“见到人了吗?”
  邹诚道:“看守的黑云卫说那人已经病了好几日,连一日三餐都是同住的人带回去的。”
  闻人决直觉有异,道:“去查查这个人。”
  邹诚听命离开,闻人决抬手按了按眉心,宿醉之后,他脑子嗡嗡的疼,沈宜安察觉到他的异样,说道:“将军若是不舒服,待会儿吃完面就先睡一觉吧。”
  她不知道闻人决昨晚深受刺激喝了许多酒,还以为他是因为这桩命案而头疼。
  闻人决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反而因为品出了女子话里的关心,心里熨帖。
  不多时,莲香端了一碗面回来,闻人决闻到香味,更觉饥肠辘辘,连吃了几口,才缓过来。他在军营中久了,吃饭极快,那几口面下去,碗里几乎只剩面汤了。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担心她觉得自己吃相粗鄙。
  沈宜安果真蹙起眉头,盯着他的面碗发呆,闻人决心里不是滋味,心说她这是嫌弃他吧,他在外风餐露宿,吃相当然比不得她那些学兄们优雅,想到这里,闻人决撂下筷子,一脸不悦,索性自暴自弃地把汤也喝光了。
  沈宜安却在想,那碗面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一碗普通的蔬菜面,闻人决却吃得很香。他吃饭的样子不似京中的贵公子挑剔难伺候,片刻的功夫,面和汤都吃光了,最后碗底连一点葱花都不剩。
  沈宜安自幼挑食,那些皇室勋贵家的子女也大都如此,她很少见过像闻人决这样的人,或许在他眼里,山珍海味和一碗蔬菜面也没什么不同。
  他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却已经战功赫赫,比起那些受家族荫蔽之人,自然要更辛苦。
  不知不觉,沈宜安已经开始想他年少时的模样,除了在兵法武功上得天独厚,他或许过得很苦吧,前兵马大都督闻人烈治军严厉,闻人决跟着他上战场时不过十一二岁,他性子这般桀骜,也不知受过多少惩罚,能不能吃饱穿暖?
  闻人决脸色紧绷,对面的女子仍在看着他的面碗怔怔出神,他忍不住轻敲桌面,她才倏然回神。
  “将军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添一碗?
  沈宜安微微一笑,前所未有的温柔,那双潋滟水眸中像是有什么旋涡,闻人决多看了一眼,便一头栽了进去。
  他喉结一动,闪躲着移开视线,心口砰砰直跳。
  她在对他笑,她到底笑什么?难道他脸上脏了?闻人决不经意摸了摸嘴角,挺干净的,那她在笑什么?
  闻人决克制不住目光流连在女子清丽明艳的脸上,心跳的愈发剧烈,别再笑了,再笑他就忍不住要亲她了。
  真他妈的好看!
  她褪去冷漠的样子,足够让他为之疯狂。
  “将军,你怎么了?”沈宜安见他耳根红了,以为他生了病,便伸手摸向他额头。
  嗯?不烫啊。
  她的手软软的,带着微微凉意,如玉一般柔滑,一贴上来就让闻人决的心尖颤了一下。
  他捉住她细嫩的手腕,一点一点向下,划过他俊挺的鼻尖,最后贴上他的薄唇。
  他在吻她的指尖。
  沈宜安惊讶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收回了手,指尖被他碰过的地方异常地烫。
  闻人决轻笑一声,意犹未尽地捻了捻手指,她的手真好看,握在手心里像一块凝白无瑕的美玉。
  沈宜安双颊泛红,眼里闪着水光,恼的瞪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一个黑云卫急匆匆跑来,还未进到屋里,便大声禀报:“大都督,下人房走水了。”
  闻人决收起旖旎心思,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回头说道:“府中频频生乱,把你那姓陈的护卫叫来,我会留下一部分黑云卫保护你。”
  沈宜安想说不用,可她想起前世死亡时的无助和绝望,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闻人决叮嘱过这一句便去了下人房,走在路上便看见那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幸而近处有一方池塘,又有黑云卫负责灭火,等他过去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怎么回事?”闻人决望着眼前烧的漆黑的屋子,双眉紧皱。
  邹诚拍了拍身上的灰,被烟呛得咳嗽一声,道:“少帅,死了一个下人,就是生病那个,黑云卫检查过,他房间里藏了火油。”
  闻人决挑眉,问:“怎么死的?”
  邹诚没有直接说是烧死的?其中必有隐情。
  “这得让仵作来查过才能知道,不过依属下看,他是先自杀后被火烧成这副模样的。”邹诚指了指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也就是说,那个背后的人先利用这个暗线杀了小孟氏,随后又让他自我了结,彻底切断这条关于他身份的线索。
  行事狠绝,不留余地,他似乎很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若是黑云军中有漠北隐藏的内鬼,那这个人一定对自己和都督府十分了解。
  闻人决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但他却不愿意细想。
  从绛苑那场刺杀开始,一切都乱了套,他摸不清楚背后之人的目的,在他看来,无论是刺杀沈宜安,还是收买小孟氏都影响不了大局,因为她们只是柔弱妇人。
  刺杀长公主或许勉强可以用两国敌对来解释,但孟氏一个身份低微又在京中没有任何根基的孀居之人,到底起着什么样的作用,才让那人先收买再下杀手。
  那人收买小孟氏,究竟是为了什么?探听军中机密?这一点小孟氏做不到,打探他失忆的事?可即便知道他失忆了又能如何,他又不是重伤濒死,对战局影响不大。
  闻人决想不通,与那人有关联之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了,再继续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派人去扬州一趟,查查孟氏名下的产业,顺便把她送回安葬。”闻人决有些疲惫地说道。
  邹诚多嘴问了一句:“那表姑娘呢?”
  闻人决冷冷看向他,道:“一并送走。”
  邹诚低下头,心里感慨,此番钟家表姑娘丧母,太夫人的意思是想将她永远留在都督府,他还以为少帅会因此妥协心软呢,没想到他依旧无情。
  也是,心软这种情绪他家少帅从来就没有过。
  除了长公主,这世间再没有哪个女子能牵动少帅的心绪了。
 
 
第39章 妄想
  闻人决回到蘅芜院,发现院中的护卫比先前多出几倍,陈惊带着几个黑云卫在院子里四处巡查,门口也安排人仔细检查,任何生面孔都不会被放进去。
  如今这里铁桶一般,沈宜安的安全应该是可以保障的,他放下心,脚步沉重地走进主屋。
  屋里燃了清新提神的熏香,闻人决一进来胸口的郁气便散了大半,女子坐在黄花梨罗汉床上,靠着软垫,正捧着一本书看。见他进来,便将书放在一旁的炕桌上,直起身朝他走过来。
  “将军回来了。”沈宜安见闻人决气色不佳,问道:“将军是不是病了?”
  她在关心他,闻人决此时无比确定,他一身的疲惫忽然就跑走了。
  “无妨。”闻人决看见女子嘴边沾上了一点红色的口脂,想必是她看书专心不注意便蹭到了,他抬手抚上她小巧的下巴,用拇指抹掉那一点红色,仿佛不经意一般蹭了蹭她的唇。
  闻人决神色暗了暗,心里萌生一股燥意,手也忘了移开,反而碾得更重。
  沈宜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倏然退了一步,心跳的纷乱。她不敢与那双幽深的黑眸对视,撇开目光说道:“我,书房还有一幅画尚未完成,下个月便是姨母的生辰,我怕来不及,将军自便吧。”
  她仓皇地绕过男人,出门便转去了书房,站在书房门口,沈宜安捂着胸口,眼中浮现一丝狼狈。
  她方才与他说那么多作甚?距离姨母生辰还有一个多月呢,她便是画的再慢也不至于完不成,这样说闻人决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躲他。
  沈宜安站在书房门口心烦意乱,而另一边闻人决想起女子慌乱逃离的背影,却勾起了嘴角。
  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想要亲近她,想要占据她所有的目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宜安对他似乎没有一开始那般排斥了,或许再过一段时日,他也能期许着沈宜安真正接受他。
  *
  都督府一日之内连续出了两桩命案,府里的下人人心惶惶,连说话都藏着小心,夜里更是不敢随便出门,倒不是怕什么鬼怪之类的,而是从那日起,闻人决便调来大批黑云卫,日夜在府中巡查。
  这些护卫都是跟随闻人决上过战场的,身上杀气很重,偶尔碰上了可是比鬼吓人。
  京兆尹验过小孟氏的尸体,查出的死因与黑云卫所说的一致,再查不出别的线索,便将尸体送回都督府,闻人决当即下令,让人将小孟氏的尸体送回扬州安葬,连同这两日住在太夫人那里的钟月荷也要一并送走。
  得知这个消息,闻人太夫人先闹了起来,早起便将闻人决堵在了院子里,连哭带骂的控诉。
  “你就这么容不下你表妹,她母亲没了,住在我这个姨母家里怎么了?”闻人太夫人攥着儿子的衣襟,死活不让他去军营。
  闻人决眉头紧皱,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哭闹的声音太大,怕是要将里面的人吵醒了。
  闻人太夫人看见他这个眼神,却是误会了,恨铁不成钢道:“是不是公主跟你说了什么?你才做出要把荷儿送走的决定?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失忆了就记得她一个,如今还要听她的话赶你表妹走。”
  闻人决脸色顿时一冷,声音凉薄道:“要么走要么死,让她选一个,或者母亲帮她选一个。”他听不得母亲说沈宜安一句不好。
  闻人太夫人噤了声,她从前就知道这个儿子像他父亲,他们闻人家的男儿,都是狼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什么谁也改变不了。
  “可她是你表妹啊,难道你还要杀了她?”她声音颤抖,徒劳地攥着儿子的衣襟,道:“就算你不想纳她为妾,把她留在我身边不行吗?”
  闻人决拿下她的手,摇了摇头:“母亲怎么不明白呢?我送她走,她至少能活着,她母亲勾结外敌,若是留在京都,迟早要被问罪。”
  他这话半真半假,别人听了可能要反驳,但闻人太夫人没读过什么书,对大齐律法更是一窍不通,儿子这么一说,她便真的信了。
  “那可怎么是好?照你这么说,荷儿是不是一辈子不能回来了?”
  “对。”闻人决面不改色。
  这一声犹如宣判,闻人太夫人知道要留外甥女在身边断然没有任何指望了,撇下闻人决便匆匆往回走,想要为钟月荷再打点一些银钱和首饰。
  闻人决理了理衣襟,脸上全然没有半分说谎的愧疚,出门前他又回到主屋,打开内室的门,见床上女子还在睡,提起的心顿时落了回去。
  幸好没有吵醒她。
  沈宜安背对着他侧卧,锦缎被子滑到一边,她大片后背都露在外头,纤细的腰身,再往下便是那起伏的……
  闻人决低头,掩下目光中的炙热,心头剧烈跳动。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推开门,走到床边,近距离之下,女子美好的身段一览无余,临近夏日,她身上的中衣是轻纱制成的,半遮半露,最是让人难耐。
  闻人决用了极大的定力,才没有伸手去摸女子的背,而是将滑落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
  被子将她全身遮住,闻人决躁动的心却始终恢复不了平静,年少时的爱慕简单纯粹,那时候只要她愿意看他一眼,他便能开心许久。但如今,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想撕开一切屏障,将她抱进怀里,让她褪去那张冷漠的面孔,哭着喊他夫君。
  他自嘲一笑,这些不过都是妄想,她这几日确实对他态度好转,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奢望更多了。
  失忆的事,他还骗着她,若是她知道了,或许立刻便会与他和离。
  不能叫她知道。
  闻人决打定主意要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瞒下去,如今他身边只有邹诚和何遇之知道实情,邹诚一向懂得分寸,但何遇之那张嘴……
  闻人决想起来便觉得头疼,早知如此,就不该为了方便,让邹诚告诉何遇之自己恢复记忆了。
  然而转念一想,何遇之此次回来是为了何家老夫人的寿宴,只要寿宴结束,他便有理由将何遇之赶回北关。萧然和武自胜下个月皆要回京一趟,北关离不了人,他得回去坐镇。
  闻人决心里松了口气,给女子掖好被角,走出内室,又吩咐冉姑姑进去守着,免得她再踢被子着了凉。
  他来到军营,离得很远便听见营帐里传来争吵声,走近一听,吵架的两人是何遇之和邹诚,二人没注意到他站在帐外,吵得不可开交。
  “什么时候少帅的家事轮到你来管了?”
  “我没想管,我就是看不过去,钟家妹妹刚刚丧母,少帅就急着把她送回扬州,这也太无情了。”
  站在帐外的闻人决挑了挑眉,脚下一顿,干脆坐在门边的条凳上听他们说话。
  邹诚没想到何遇之会这样说,怀疑地问道:“莫不是钟姑娘跟你说什么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她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上次她拿你送的耳环非说是少帅送的,你全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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