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高冷仙君后,我渣了他——蓬蓬采春
时间:2021-10-23 10:17:42

  她既然选择了隐瞒,势必不会再告诉他真相,他多问也无益。
  晏采的心沉沉地跌落下去。
  他以前拒绝舒愉,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害怕自己失控。一旦因为薄情的舒愉而失控,他便再也没法秉持本心了。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抵得住,被动选择了投降。
  从那刻起,他就已经抛却了固有的自我,走上万劫不复的深渊。除非舒愉愿意拉他一把,不然他只会越走越远。
  可是,舒愉对他……明显没有那么在意。她不会愿意多费力气拉他一把。
  他只能自救。或者说,是向舒愉乞求。
  “晏晏?”舒愉微微偏头,漫不经心地打量他。
  他没有说话,直接将她抱了满怀,光滑的下巴抵在她颈窝。
  舒愉被他难得的主动惊到,也没在意他态度为何突然就转变了,笑眯眯地贴了贴他的脸,逗趣似的亲了他几下。
  因为这几个小小的动作,他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眉眼,一瞬间泛起嫣红。
  舒愉摸着他的眉,犹如在描摹着远山,她低声道:“我教你。”
  “嗯。”仍旧是淡淡的应答,他的神情却那么温顺,仿佛任她予取予求。
  往日里谪仙般的人物,竟那么听话地任由她折腾。
  愉悦感充斥着舒愉全身,既是来自于身体,又是来自心理。
  她一时之间有些过火,忘记晏采还有伤在身。
  晏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快乐着,心却比之前更冷,熟悉的刺痛似乎要把整颗心撕裂。
  他不想扫舒愉的兴,竭力忍住疼痛,死咬着牙,将不合时宜的痛感压了下去。
  舒愉后知后觉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脸上的红不像是因为兴奋,更像是因为遭受了什么苦楚。
  她停下动作,握住晏采的手,手心的寒意冻得她一僵。
  她还没说话,就听晏采轻声道:“不用停。”
  他的眼神迷离,又带着一种决绝的执着。
  舒愉搞不懂他是怎么了,叹息一声,还是将他抱回床上去,“我看看你的情况。”
  她认真查探一番他的身体,没想到是那般惨烈。她不满地对他说道:“为何要忍?你是在博取我的同情么?”
  晏采自嘲地笑了笑,“舒愉,恋人之前谈何同情?我不过是希望你快乐罢了。”
  舒愉盯着他半晌,只觉得颇为无奈,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帮你疗养一番。”
  她是真的有些怕,这样折腾下去,晏采会被她玩到没命。
  而且现在不止是他身体上的问题,他对她的情意,似乎也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能掌控他的人,却没有办法控制他的心。
  不就是睡了一睡么?他对她的喜欢,怎么竟比她对他的喜欢多得多?
  难道是因为一向不通情爱,压抑太过,一朝接触之后,以往所有被压抑的情感就全都爆发了出来?
  是她之前太过盲目,因为喜欢晏采多年,便一头脑热扎了进来。
  她倒是早就准备好了法子应对晏采可能会有的报复,却从没想过,晏采这种人也会学那些痴男怨女,情根深种。
  舒愉难得地有些苦恼。毕竟,她最怕的就是纠缠不清的麻烦了。
  将晏采的身体调理一番后,舒愉便开始思考她该何时离去。
  左思右想,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她还没和晏采好好玩过几回呢。她皱着眉头,决定还是先不考虑那么多。真到她玩腻了的那天,她就不信晏采还能不让她离开。
  确保晏采已经熟睡,舒愉拿出了纪兰生给她的那本书,认真研读起来。
  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声音,她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按这无名书上所说,魔灵界有一种名为玄瑜树的圣树,可以培育天地灵气,滋养灵气稀薄的魔灵界。这棵树寄生于人的身体,凭借人的血液精气成长。据记载,千万年来,圣树播下过好几次种子,却从没有孕育成功过。也没有人知道,圣树得以种植成功的条件是什么。
  魔修们原本都怀着有一天能见证圣树显现的愿望,他们无比渴望魔灵界灵气格局被圣树改变。但因为圣树从没现身过,所以很多人都已经不相信圣树的存在。
  舒愉的本命灵草玄瑜草,便是播撒种子的前身。她是因为受到魔修的魔气催动,灵草落下了种子,播种于识海之内。她修为不稳固,也是和植物夏茂冬衰的习性有关。
  关于圣树的记载并不多,书籍大部分内容都是在介绍一些远古时代的传说,还有魔宗将天地灵气据为己有的修炼功法。
  这一法门虽然有些竭泽而渔,对天地灵气的长存不利,但从个人而言,确实是利于修炼,修为提升的速度是修真界的法门完全没法比的。
  舒愉压制住想要修行的冲动,将书收回。
  假如这不是纪兰生编撰出来骗她的,那么可就有的玩儿了。
  舒愉小时候的记忆已模糊不清,据舒欢说,是在问天宗北边的小镇捡到她的。
  舒欢那时候也不过十来岁,从地狱一般的家里逃出来后,就看到了街角里的舒愉。舒愉一身破破烂烂,满脸都是污泥,看起来男女莫辨。只有一双眼睛十分干净,干净得不像是跌落在尘埃里的孩子。
  舒欢本来只是看了她一眼,被她的眼神触动了一下,便毫不留情地走开。没想到,舒愉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衣角,一双小手把她本就不干净的衣服,抹得更加发黑。
  舒愉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力气却不比舒欢小。舒欢怎么挣扎都甩不开她,早就怒极,便开始对她骂那些下三流的狠话。
  舒愉当然听不懂,只是一味地拽着她。见舒欢生气,她懵懵懂懂地看着她,软糯糯地叫了她一声“姐姐”。
  舒愉力气那般大,舒欢本以为她是个男孩。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便是一愣。因为家中遭遇,舒欢那时候非常讨厌男孩,却对舒愉这样的小女孩狠不下心。
  她望了家的方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把舒愉抱了起来,在雪地上漫无目的地跑,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舒愉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被凡俗界某个穷苦的家庭所遗弃,假如书中记载为真,那么她就压根不是琅山以南的人。
  她很可能来自魔灵界。
  想到在她面前只是一团空气的天罚之门,舒愉眼神微寒。
  按书中所说,这圣树或许也代表了上天的意志。
  比起舒欢来说,舒愉没有太多事业上的大志向,她所图的不过是好好修炼,提升修为,不为他人鱼肉。
  不过,假如真的要她当天选之女,她也不会介意。这种事听起来就很有趣。
  但这不代表她喜欢被操控。在她看来,体内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是对她的一种操控。若是被魔修知晓她的存在,还不知会引发什么后果。
  再结合晏采之前所说,他觉得她的本命物在压制她,舒愉眼神变得更冷。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纪兰生早就想要报复她,这本书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一个陷阱。
  但是天罚不对她设限的事实是既定的。
  或许,她应该先想法子将修为稳固下来。书中记载,不少圣树寄生者都受修为不稳的烦恼困扰。
  无方的那个东西,她需要好好打听一下了。
  舒愉意味不明地看向晏采。
 
 
第20章 试探
  “醒了?”晏采刚睁开眼,就对上舒愉的笑脸。
  他坐起身,伴随这一小小的动作,浑身似乎被碾压过一般的痛楚瞬间席卷了他。
  想到之前的场景,他不禁蹙了蹙眉。
  舒愉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只听她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把伤养好,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若真等到他修为恢复,她就无法再压制他了。这不符合舒愉的作风。
  心中的寒意将伤势牵动,晏采握拳轻咳,看向舒愉道:“那你呢?”
  要离开了么?
  舒愉含笑:“自然是陪你。你也知道的,我不过是挂了个副宗主的名头,实际上就没怎么管过宗门事务。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好好修炼便是。”
  晏采视线没有离开她半分,似是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问道:“那之后,你待如何?”
  “你那时应该回无方了吧。我要尽可能赶在秋天之前,找到稳固修为的法子。”
  晏采睫毛轻颤,尽可能平静地问道:“所以你不打算同我一起,是么?”
  舒愉诧异地看向他:“我没理由去无方。”
  其实是有理由的。只不过她不愿意罢了。
  她不愿意光明正大地和他一起显露于人前。或许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
  晏采面色有些惨然,“我陪你。”
  舒愉满脸不赞同,反驳道:“你忘记你自己的责任了吗?我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寻得解决修为隐患的途径,你愿意把这个时间耽搁在我身上?”
  晏采低垂了视线,想到在魔灵界的异况,他又看向舒愉道:“你的问题很可能与魔灵界有关,我陪你走一遭。你可以试试带我一起穿过天罚。”
  舒愉:“万一失败了呢?”
  是啊,他其实并没有通过天罚的把握,反而有可能变成舒愉的累赘。
  晏采只觉得一阵无力,他思忖片刻,露出妥协的无奈,“你可以陪我回去,或许可以从同心灯着手。”
  晏采先前还对同心灯讳莫如深,没想到这么轻易就主动提及此物。
  舒愉也没有装模作样地拒绝,含笑道:“谢谢你,晏晏。不过我也并未强求,你不用太为难。”
  晏采轻轻地抱住她,温声道:“没事。”
  虽然明知舒愉会拒绝,但他还是问出心中所想:“你可愿以现在的身份陪我回无方?”
  舒愉当然不愿意。
  无方的那群人要么会逼她和晏采分开,让晏采专注于不为某一个人停留的人间至情大道。考虑到晏采的实力,这个概率比较小。要么就是逼她和晏采结契。
  因为无方的传统一向就这么死板,要求从一而终。在他们看来,情之一事上的动荡可能会损害道心。
  晏采的地位又是那么特殊,指不定他们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反应。
  她望向晏采,认真问道:“你想过和我结契吗?”
  结契仪式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要忍住疼痛各取二人一滴心头血,融合于灵气铸成的灵玉之中。相比于道侣任何一方都能单方面完成的解契过程来说,结契实在是麻烦至极。
  这个问题舒愉之前就已问过一次,晏采自是知道她的抗拒,便道:“都取决于你。”
  “既然你没有结契的打算,又何必这么快揭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呢?你们无方太死板了,我害怕麻烦。”舒愉道。
  晏采了然,没在意心底的失落,轻轻“嗯”了一声。
  隐瞒就隐瞒吧,至少舒愉还愿意花功夫隐瞒,而不是直接弃他而去。
  舒愉朝他微微一笑:“那你先好好修炼。”
  室内弥漫着浅浅的清香,舒愉的笑意也和这花香一样,变得恬淡了许多,不像他初见她时那般明媚。
  晏采望了那香味的源头一眼,又联想到之前舒愉身上那股莫名的气息,终究是没忍住问道:“舒愉,你究竟喜欢多少人?”
  舒愉愣住。
  晏采竟然会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
  她眉毛上挑,眼中满是兴味:“若是我说有好几个,你会怎么办?”
  晏采伸出手掌,轻轻地盖住她的嘴唇,“舒愉,不要开这种玩笑。”
  舒愉蹭了下他的手心,笑道:“明明是你这样问我的呀?你却又不接受我这样的回答。”
  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晏采只觉得仿佛有寒风灌了满屋。
  他将她鬓边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十分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侧脸,双目轻阖,“舒愉,不要欺骗。”
  舒愉本来没什么兴致,看着晏采此时的反应,只觉得颇为有趣,她凑到他面前,玩弄着他的头发,好奇地问:“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不知她是真懵懂还是伪装,晏采笑了笑,“我想听你的过往。”
  舒愉扒着手指道:“我想想啊,唔,除了一堆修炼相关的破事,还有宗门内的动乱,好像就只有我喜欢过的前任们了。”
  “这个你也要听吗?”她笑意盈盈。
  她不是拘泥于世俗的女子,也不在意那些条条框框。晏采都能够理解。
  但他不明白,她的心为何这么大,装得下那么多人。没有人天生就多情,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在他眼里,她乖张又偏狭,稚拙而天真,明明无比自私,却又显露着毫不作伪的真诚。他被她吸引,或许是因为她的复杂,也或许是因为她那天真的底色。
  他总觉得,她的歧路是被不知名的人引来的。正如她将他引至深渊一般。
  “舒愉,陪伴你最久的,是谁?”晏采极力忽视心底的撕扯感,平静问道。
  “我姐啊。”舒愉毫不犹豫答道。
  晏采淡淡一笑,“我指的不是这个。”
  舒愉恍然,看向晏采,笑得促狭:“晏晏,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会对这些事感兴趣。怎么,你还想比一比吗?”
  晏采捏了捏她的手心。
  “你可千万不要吃味。”舒愉含笑道,“最久的么,当然是最遥远的那一个,我最早喜欢的那一个。”
  晏采面色依旧平静,“兰花?”
  舒愉噗嗤一笑,“没错。我那个时候可比现在单纯得多,做事情也分不清轻重,谈个恋爱也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怎么说呢,很有些凡人话本里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主人公的意思。”
  舒愉是很不满那时候的自己的,受了些痴男怨女故事的影响,情窦初开之际便想要把爱情的滋味演绎一遍,还非要闹得轰轰烈烈不可。
  真是无比幼稚。
  还好她很快就清醒,对虚幻的情爱之事感到腻歪,才没有泥足深陷。
  情不过是一种娱乐方式而已,绝不是什么人生中的大事,不值得她付出太多。
  这番话听在晏采耳中,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舒愉果然不是从一开始,便是现在这副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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