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恶寡妇(美食)——一口小锅锅
时间:2021-10-26 10:05:54

  大前年秦伦因为私自招选厨子的事,被政敌放大狠狠参了一本,闹得朝堂皆知,圣上大怒,在殿前狠狠的痛批了一番腐败之风,若非有太子暗中相助,他头上这顶乌纱帽都差点没保住。
  想他二十出头便中了进士,可惜只是三甲末。
  他从最小的知县开始做起,辗转各地,做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官,才一步步走到现在,升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
  秦伦是个谨慎安分的人,没有大的野心,只想一步一脚印的做个安稳的官。
  他从不站队,随他清的也好浑的也罢,管他太子皇子如何斗,他哪边都不靠,倒也哪边都不得罪。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做官态度,即便出了点错,皇上也不会真的怪罪他,嘴上训斥两句,给他提个警钟。
  这次身为会试的主考官之一,秦伦事事都做的令圣上很满意,在选人一事上更是令圣上龙心大悦。
  皇上高兴,他头上的这顶帽子,戴得也就稳当。
  秦伦押了口茶:“你虽是我的门生,但你的才学却是远在我之上的。”
  江远山急忙站起身行礼:“大人过誉了,学生惶恐。”
  “坐下坐下,没什么好惶恐的。”秦伦放下茶盏摆了摆手,“如今不是在朝堂,也不是在衙门,你不用一口一个大人,倒显得你我师徒生疏。”
  江远山急忙改口:“恩师说的是,学生失礼了。”
  秦伦道:“学问一事上,我没有什么可提点你的,做官方面嘛,我在官场混了近二十年,多多少少也有些心得。”
  江远山恭恭敬敬地坐着:“还请恩师不吝指点。”
  秦伦道:“王家站的是三皇子,王家的势力错综复杂,根深叶茂,京中的勋贵之家,就没有和王家不牵连的。而你和太子殿下又是故交,想来你是不会去趟这趟浑水的。”
  江远山起身叩谢:“多谢恩师提点,学生铭感于心。”
  秦伦又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已入了朝廷,做了官,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够了。”
  江远山:“恩师教育的是。但学生认为,既已为官,不光是忠于朝廷忠于君上,更重要的是要忠于百姓。
  这天下,虽是圣上的天下,但天下是由什么组成的?天下是由百姓组成的,是千千万万个你我这样的人组成的。
  若是没有我们,没有百姓,圣上又是谁的圣上?”
  秦伦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这个寡言内敛的年轻人,看着像根阴沉沉的石柱子,实则是真正的可造之材。
  这样的人,利国利民。
  秦伦起身,拍了拍江远山的肩膀:“好好干,有任何事,随时来府中或者到礼部衙门找我。”
  江远山:“多谢恩师。”
  从秦府出来后,江远山拐道去西街首饰铺子买了根白玉簪,又买了一盒时下最盛行的胭脂。
  他把东西揣进怀中,正要往住处走去,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朱佑明。
  朱佑明仍旧一身便服,手里甩着扇子,一派风流贵公子的气质。
  他走近了,闻到江远山身上的胭脂味,调笑道:“这是刚从月香阁出来?”
  江远山被他说得脸都绷紧了:“没有。”
  朱佑明握着扇柄在他肩头敲了下:“逗你的,是刚从秦尚书府里出来吧?”
  江远山:“嗯。”
  两人一边走一边很随意的聊着,都是些家常话。
  走到一处巷子,朱佑明突然停下来。
  他眯了眯眼,看着江远山:“后天的宴会别太惹眼了,你先在翰林院历练两年,以后再把你放到合适的位置。”
  江远山突然俯身一拜:“还望太子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能在背后推臣一把,让臣外放。”
  “外放?”朱佑明挑了下眉,“你想放去哪儿?”
  江远山:“除了青城府地界,随便哪里都可以。”
  朱佑明摇着扇子笑出声:“你呀,你这外放的心思也太明显了吧。”
  江远山耳根子微微泛红,却不说话。
  朱佑明笑着揉了揉鼻尖:“可以,先熬两年,到时候我会给你腾出地让你过去。你先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江远山被他说得连脸都红了。
  朱佑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是在同你说做官的事,你脸红什么?”
  不等江远山还口,他又甩出一句,“一个连情.话本子都能写的人,还会因为一句男女玩笑而脸红?”
  江远山红着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臣稍后回去就将太子写进一本情.色断袖的话本里。”
  朱佑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江远山哼了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回过神,朱佑明气得怒骂:“江远山你个狗东西,给老子站住。”
  见江远山不理,他又笑道,“行,本宫这就去告诉白小芽,把你写的黄书甩给她看。”
 
 
第115章 早知道就不来了
  江远山丝毫不受威胁, 他缓慢地转过身,嘴角一勾,笑了下:“你随意。”
  虽然他确实很怕朱佑明会告诉白小芽自己写话本的事, 但越是害怕, 越是不能露怯。
  朱佑明捏着扇子,隔空指着他:“嚣张, 你给本宫等着。”
  说罢,摇着扇子转身走了。
  江远山也慢慢踱步回了家中, 他自殿试中了状元后, 一家人就从租赁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住进了朝廷赏赐的状元府。
  府邸在内城西大街的荣安巷,一条又宽又深的巷子, 里头住的非富即贵。
  刘文采和苏云州他们,过了朝考, 也都被授予了官职。
  苏云州也进了翰林院, 被点位庶吉士,刘文采被外放去了松州府凌阳县做知县。
  他在三甲最末, 能捞着个知县做已经很不错了。
  琼林宴那天, 江远山身为状元, 领着一众进士行礼叩谢。
  由礼部尚书主持当天的琼林典礼仪式,礼部侍郎在一旁负责念长篇大论的感谢词,什么皇恩浩荡啊之类的。
  在江远山去参加琼林宴的时候,白小芽正在寻铺子。
  她打算在京中再开一间小饭馆,这次不卖那么杂了, 主要卖米线,她多增加一些米线的口味种类,再附带着卖些卤味凉菜等。
  因为这里是京城, 富贵人家多,食客也就多,所以不愁卖不出去。
  她从到了京城,每天就开始在寻摸,可惜寻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合适的。
  走遍了整个城内,她也数了数,光大酒楼就有四家,东西南北街,每条主街上都有一家大酒楼。
  其次便是客栈、每条街上都不止一家客栈,小饭馆更多,一条街上能找出两三家包子铺,还有好几家卖面条馄饨的等。
  早上刚吃了早饭,白小芽便又出来找铺子。她走了东西两条主街,终于在西街离城门不远的巷子看到了一家合适的商铺,与她们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就隔了三条街,走路将近一刻钟。
  问了房主价格,一个月下来要二十五两银子,还得整年租,半年租都不行。
  “还能再少些吗?”白小芽问。
  房主摇了摇手指头:“这已经是最低的了,上一个来租,我都是三十两一个月。”
  一个月二十五两,一年下来就是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对白小芽来说,还是贵了,但也不是拿不出。
  她自己手里就有一千五百多两银子,这些都是她过去三年在柳溪镇开饭馆赚的。
  江远山中状元后,朝廷除了赏赐了一座宅子,还赏赐了五百两纹银,十几匹缎子,一些玉器等物件。
  宴客时,收的礼加起来,总共有五百多两。那些客人,一半是朱佑明的党羽,一半是秦伦的门生和友人。
  这一千多两,江远山全部交给了白小芽。
  然而白小芽替他清点完,并没要他的钱,转手就交给了李春花。
  李春花原本是不要的,因为之前她说过,以后家里由白小芽管钱。
  白小芽只说了一句:“娘,他现在都是朝廷的官了,我替他拿着这些钱不合适。”
  李春花果然没再推脱,将那些钱收了起来。
  白小芽在江远山跨马游街的那天,突然间幡然醒悟。
  她觉得自己路走偏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要留在江家好好活下去。
  现在她做到了,眼看着江远山高中状元,做了官,她对江家也算是有恩,总算是扭转了原主的悲惨剧情,没有走向毁灭。
  那就一直安稳且幸福的活着吧。
  因此,她打算在京中再开个饭馆,从江远山的状元府中搬出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李春花就算没有说出口,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李春花是希望她能自己独立出去住的。
  毕竟她这个寡嫂太年轻了,又无子嗣,与江远山长期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对他说亲也有影响。
  琼林宴结束后,果然很多人往府中送了拜帖,都是些官家太太们让府中小厮送的,借着拜访李春花的名义,实际上是想拉拢江远山。
  而江远山就像一块铁板,无动于衷。
  当今圣上虽然不是至贤明君,但也不是什么昏聩无能的君主,倒不会因为江远山拒绝和别人联姻而怪罪于他。
  毕竟他又不是皇家子嗣,嫁娶之事,哪怕是皇帝也不会干涉,随你娶哪个。
  江远山哪方势力都没答应,就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翰林院修撰,每天早早的到翰林院点卯,到点回家。
  他只是一个无实权的从六品翰林,连朝会都不用参加。被他拒绝的人,倒也没为难他。
  说到底,他如今光杆子一个,一没有朋党,二没实权,况且他又是圣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也没触及到任何人的利益,谁疯了才会去为难他。
  铺子定下后,白小芽便开始筹备开饭馆的事。
  她这边忙碌的同时,李春花也没闲着,每天走街串巷,跟这家夫人聊聊天,跟那家娘子说说闲话,主要是为了与京城的妇人们混个脸熟,然后找人给江远山说媒。
  白小芽忙碌了一天,拖着疲惫回到家中。她刚踏入二进院的垂花门,便看到院中有个妇人拉着李春花的手,正笑得满面春风的在与她说话。
  “哎哟江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打二十岁起就开始给人做媒,做了十来年,没有一个说我不好的。”
  李春花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刘夫人了。”
  “哎呦喂,什么夫人不夫人的,羞臊死了,我家那口子也就是个做买卖的,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官家。老夫人,您叫我一声刘娘子就行。”
  白小芽走进去,李春花招手道:“小芽,你回来了。”
  她笑着介绍道:“这是住在南街的刘夫人,他们刘家是开布庄的,南街西市口最大的那家成衣铺子,就是他们家的。”
  白小芽笑着福了个礼:“刘夫人好。”
  刘娘子笑着看向白小芽:“说了别叫夫人,在这京中,我们哪里当得起夫人,让人听了笑话。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刘婶子便是。”
  临走前,刘娘子再次宽慰道:“江老夫人您放心,我指定能给你寻个让您和状元郎都满意的人家。”
  李春花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她:“让刘娘子费心了,这是一点茶钱,我们江家清贫,您别嫌弃。”
  “哪里的话,江老夫人您太客气了。”
  “你也别叫我老夫人了,叫我一声江大嫂子就行。”
  在刘娘子即将跨出垂花门时,李春花看了眼身边的白小芽,突然喊道:“刘娘子,您且慢。”
  她快速追了上去,拉着刘娘子往大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李春花往院里看了眼,笑了笑:“刘娘子,我们家的情况,想必您来之前也都了解过的。”
  刘娘子笑着道:“有什么吩咐,老夫人您请说。”
  李春花:“我家大儿媳妇,唉,她是个苦命的,当年她刚嫁入我们江家,就遇上了地龙翻身,我家那口子和大儿子在那场地龙中都没了。
  这些年,我们家全靠她一手撑着,她一个年轻的姑娘家,一人在镇上开饭馆做买卖,供着二郎念书进学堂。
  我是真的心疼她,不忍心她就这样无儿无女的守寡一辈子,试问她这般情况,谁看了不感到心酸。”
  刘娘子点头道:“我懂了,江老夫人您放心,我肯定给您寻个踏实可靠的人。”
  李春花:“我是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很是希望她后半辈子能有个依靠。原先我就希望她能改嫁,那丫头心眼实,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硬是留在我们家,照顾我们。
  现在二郎已经做了官,我们家也算是熬出了头,我希望她也能找个不错的人家,平平顺顺的过一辈子。
  对方家境殷不殷实的都是其次,过得去就行,最主要的是,人要好,要善良刚正,对她要好,不嫌弃她是寡妇。”
  刘娘子道:“老夫人您请放心,我知道该找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该怎么说。您就安心在家等着喜事到来,我先回去了,您别送。有合适的人,我立马过来再与您商量。”
  刘娘子走后,李春花笑着回到院中,看到白小芽,她上前拉住白小芽的手。
  “那刘娘子是京城有名的媒婆,做了上百家的媒,很少有骂她是黑心媒婆的,我也向街坊邻里打听过了,都说她为人实在。
  昨儿个我托人找到她,想请她为二郎说上一房亲事。那臭小子,先前总是以‘还没考中.功名’为借口不愿意成亲,现在他功名也有了,岁数也够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白小芽笑着回复:“娘你不用管他,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都是由爹娘做主,您做主就行,别管他怎样。”
  李春花:“倒也不能那么说,还是得他乐意。唉,他要是不乐意,给他找个他不喜欢的,别别扭扭过一辈子,这不是在害他吗?”
  她叹息一声,按着胸口:“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然希望他过得开心顺遂,哪里忍心看到他难受。他要是痛苦,我这当娘的心里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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