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求之不得
时间:2021-10-26 10:13:43

  是她日思夜想的某只抱抱龙不假,但也是只不怎么高兴的生气龙……
  她看他。
  他也看到了她看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娇粉饰太平得笑了笑,他看见了也没出声——绝对在生气,但是,是那种气憋在心底,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她,或许又舍不得说她,但是就是也不想同她说话的那种生气……
  反正,大眼儿瞪小眼儿,他抱着她的手也一直没松开过。
  许娇眼巴巴看他,心虚支吾道,“那个……我有听你的话,先回来,也有乖乖等你回来,没有乱跑……”
  宋卿源继续看着她,还是没有吭声。
  许娇叹道,“要不……你再睡会儿?”
  但他在床榻外侧,她在内侧,她要想下床,要么得他让开,要么,她自己从他身上翻过去。
  让他主动让开是不大可能了,她只能从他身上过去。
  许娇试着撑手起身,他没管她。
  她心中唏嘘,想从他身上过去的时候,被他一把拽了回来,俯身吻上她双唇,也伸手扯下了床榻一侧的锦帐。
  她和宋卿源近亲过无数次,也清楚床笫之事上他的脾气。
  他有温柔,有不加克制,也有窝火不说话的时候。
  譬如当下,他分明就是想她了,想到不行那种想,身体也是诚实的,但是整个人一直一声不吭,到快至尘埃落定时,她忍不住伸手揽上他后颈,颤颤唤着他的名字。
  他扣紧她双手,看她脸颊两侧倏然浮上两抹红晕,一点点,一点点浓郁,直至稍许之后,他缓缓松开她手腕……
  她眸间秋水含韵,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又仿佛藏着说不尽的娇柔,亦清喉婉转
  唤他,“宋卿源……”
  “阿孝……”
  “抱抱龙……”
  他怔了怔,似是有些要破防。
  最后,她娇嗔,“卿源~”
  许娇又道,“你不是说……要唤这个吗?”
  他眸间轻轻颤了颤,心底的火似是又只能憋了回去,没办法说她,最后只能低声道,“特意的是不是?”
  这就是气还是气,但是松口了。
  许娇再次伸手攀上他后颈,悄声道,“宋卿源,你是不是都想死我了?”
  宋卿源:“……”
  许娇继续道,“二十几日就从京中到了鹤城,日夜不眠,真以为自己是抱抱龙,长翅膀那种……”
  宋卿源沉声道:“你什么时候让我省心些,我就不用日夜不眠了。”
  许娇:“……”
  他吻了吻她嘴角,“你再睡会儿吧,我还有事。”
  见他撑手起身,许娇又借着揽着他后颈的力道,蹭上前,亲了亲他嘴角,然后又咬了咬他耳畔,贴着他耳畔道,“我想你,睡不着……”
  他脸色兀得红了,宋卿源喉间再次微微耸了耸。
  他心里是有些气她,但她总能吃定他,一旦她想要在某些事情上讨好他,他半分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她环住他后颈的手就是不松开。
  他轻声,“阿骄,别闹,我真的有事。”
  许娇趁势道,“你不生我气了,我就不闹了。”
  他看着她。
  那就是还有气在。
  许娇委屈,“谁还在生我的气,谁就是许小汪!”
  宋卿源,“……”
  要命的是,他脑海里还真的出现了一声“汪”!
  什么洗脑的鬼东西!
  宋卿源莫名恼火。
  许娇原本只是两只胳膊揽着他后颈,眼下两条腿也不老实夹上,“天子做了事情也要负责啊,我要沐浴。”
  宋卿源:“……”
  他是拿她没办法,抱她去耳房时,早前的闷气又只能咽回自己喉间。
  浴桶里,她眼中清波流盼,青丝墨发堆在一侧肩头,露出另一侧肩头莹白如玉的肌肤,他一眼看到自己刚才留下的腊梅痕迹,星星点点……
  他喉间轻轻咽了咽,早前消散下去的念头,又再次窜了上来。
  她靠上他肩头,轻声道,“我错了,主动认错了,生气龙别生气了,我哄你好不好?”
  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原本就有些急促的呼吸,忽得滞住。
  她重新坐好,伸手放在头顶两侧,作猫耳朵,“学许小猫认错~学许小骄认错~学岑小清认错~”
  宋卿源:“……”
  许娇再次贴上他,鼻尖轻轻蹭了蹭他鼻尖,撒娇道,“不生气了,生气龙,你方才不是都欺负过我了吗?”
  宋卿源眸间微微滞了滞,心底似是倏然漏了一拍,旁的念头都抛在脑后,呼吸里的急促似是再不掩饰,拽了她到浴桶边再欺负一次。
  “方才叫我什么?”他一面欺负她,一面咬她耳朵。
  耳房中都是哗哗水声,还有水花拍击浴桶边缘的声音,她的声音隐在水声里,绮丽而婉转,“卿源……”
  其实也不止卿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叫过了。
  ……
  事后,他抱她出浴桶,在小榻上替她擦头。
  她是觉得有人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气,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陛下。”大监来了屋外,“赵将军已经来了好些时候了,还要等吗?”
  许娇眨了眨眼睛,脸色忽得红了。
  原来他刚才说的有事,是真的有事……
  许骄尴尬看他,他也正好看她。
  许娇当即弯眸笑了笑,宋卿源朝大监应道,“让他等等,朕马上到。”
  大监应声离了屋中。
  宋卿源这才伸手去取了一侧的衣裳,一面更衣,一面朝她道,“我同赵恩科有西关军情要商议,要晚些才回来。”
  他转身,许娇光脚踩上他脚上的赤舄,替他翻了翻衣领,而后看着他笑了笑,没说旁的,亲了亲他唇畔。
  宋卿源愣了愣,她才放下脚尖,他又伸手揽起她,俯身重重嘬了嘬她双唇,才出了屋中。
  ……
  宋卿源一走,许娇才长舒一口气。
  从来都是,他生气归生气,只要她哄,他就开心……
  她眼下还浑身都似散了架一般,他原本就能折腾,今日还在生闷气,她不被他拆了都算好了。
  还得再继续哄一哄才能好。
  他是天子,除了她,谁还会哄他~
  他这一段时间一定是心底担心受怕极了,所以心里有气。
  不哄不会好。
  许娇笑了笑。
  许娇伸手取了一侧的衣裳,在西关这一段时日,她也习惯了西关女子的服饰,兼有南顺和西戎两种风格融汇的衣裳,入乡随俗。
  铜镜前,许娇忽然看到颈边那一排狗啃的痕迹,有些愣住,也忽然想起今天两人亲近的时候,他一直没说话,啃她的时候却没少。
  许娇只能换了件高领的衣裳。
  眼下都春日了,这里又不是北关,她穿这么厚的高领衣裳简直欲盖弥彰,但她没有旁的薄的高领衣裳了。
  许娇有些懊恼,谁想到宋卿源回西关的第一日,许娇同葡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西关城内的成衣
  铺做衣裳……
  西关城大约是十日前恢复了正常,铺子里眼下的活儿也不多,许娇多付了些银子,掌柜加急做了会送至府上。
  临到出店铺的时候,许娇驻足。
  掌柜道,“姑娘好眼力,这匹布的料子轻薄柔软。”
  许娇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眨了眨眼。
  ……
  等从店铺中出来,葡萄叹道,“小姐,好端端的买匹布做什么?”
  他实在想不到她会买布,而且,还非要自己抱着那匹布,鬼鬼祟祟,也不让他帮忙。
  他问起,许娇就道,“做手工啊~还有,问这么多做什么!”
  葡萄嘴角抽了抽,又是语气压制。
  葡萄无语。
  许娇又忽然驻足,葡萄险些撞上,顺着她目光看去,见是间饼铺。
  许娇温声道,“抱抱龙喜欢千层酥~”
  葡萄“啧啧”叹了两声。
  ***
  等回了府中,大监上前,“相爷,胡公子来了。”
  许娇才想起宋卿源是昨夜连夜赶路回来的,那赵恩科和胡广文应当是今晨出发的,所以要迟半日抵达西关城。
  赵恩科有军情,先来寻了抱抱龙,胡文广应当是刚刚过来的。
  许娇去了苑中,胡广文正好在苑中暖亭中歇下,许娇上前时,大监正好让人奉了茶水来。
  许娇上前,亲切道,“哥!”
  胡广文也温和笑了笑。
  上次分别还是在仓恒的时候,她去西戎大营,胡广文留在仓恒军中,西关局势还不明朗。
  眼下,两人已经坐在暖亭中,一道安稳饮茶。
  许娇感叹,“幸亏去见哈尔米亚前,听你说起了西戎几个部落的事,否则这次也不安稳回来。”
  许娇说完,又反应过来,“郭睿没同你们一道回来?”
  胡广文笑道,“他同曹将军一处,在清理西戎残兵,怕是再要半个多月才能折回,我同赵将军一道,随陛下先回了。”
  许娇惊讶,“他还有力气追击西戎残兵?”
  胡广文笑,“大部分时候都在看热闹。”
  许娇忍不住笑了起来。
  胡广文也笑了起来。
  眼下两人再说话,就要比在仓恒的时候说话轻松多了,那时候西关前途未卜,所有人生死未卜,但现在,诸事都尘埃落定了。
  许娇捧着茶杯看他,“哥,你在仓恒还好吗?”
  他毕竟行动不便,仓恒当时的情况又这么险峻,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胡广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温声道,“托赵将军照顾,一切都好。”
  许娇看了看他,知晓即便不好,他也不会说。
  许娇瞥到他手背上的刀伤,没有在多问了。
  胡广文放下茶杯,继续道,“西戎大营的事,我听郭睿说起了,阿娇,陛下这回心里是真的有气了。”
  许娇心中唏嘘,是有气,他今日都拆了她两回了……
  许娇脸色微红,没有应声。
  胡广文又忽然道,“陛下杀了哈尔米亚。”
  许娇愣住。
  宋卿源杀了哈尔米亚?
  许娇想起昨日西关这里才得了消息,说擒了哈尔米亚,昨夜宋卿源就回了西关城,眼下,胡广文又说宋卿源杀了哈尔米亚……
  许娇忽然觉得宋卿源原本就是冲哈尔米亚去的……
  一旦哈尔米亚身死,追击西戎残部的事,宋卿源就交给了曹复水,自己先折回西关城了。
  许娇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想起当时在大漠中遇到时,他分明说的是她先回去,他晚些回来,后来应当是同郭睿一处,同郭睿说起了什么,就直接冲着哈尔米亚去了。
  许娇想起哈尔米亚那句“要剥了她的皮”……
  许娇忽然想明白宋卿源为什么才回西关城了。
  许娇思绪间,胡广文又道,“陛下说哈尔米亚是枭雄,放回去终有一日还会威胁到西关。”
  许娇心想,还会威胁到她……
  耳旁,胡广文的声音继续道,“陛下远远看了哈尔米亚一眼,哈尔米亚说西戎的规矩,他可以朝陛下发起决斗,如果他应了,就让他陛下放了他。陛下远远“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这里是南顺,然后直接让人杀哈尔米亚。”
  呃,许娇心中想,这是宋卿源惯来的作风……
  胡广文继续道,“这次西戎受了重创,哈尔米亚一死,树倒猢狲散,陛下出发前又遣人送信给了羌亚,说他要御驾亲征重兵讨伐西戎,让羌亚随意。如果不出意外,羌亚一定会出兵攻打西戎王都,这样一来,应当很长一段时间西戎都要沉寂,西关安稳了。”
  是啊,西关安稳了,好不容易。
  许娇垂眸。
  胡广文又道,“去西戎大营的,自始至终都是岑清,同你没有关系,此事,你做得滴水不漏,也没有人会怀疑到许娇头上。阿娇,你做到了,守住了西关城……”
  胡广文目光里都是赞许和暖意。
  许娇唏嘘,又问道,“可是,明明还有六七日的,怎么会提早了这么多?”
  有黑风沙在,消息滞后,从鹤城方向来的守军不应当这么快。
  胡广文笑道,“北关和西关很像,荒漠,绿洲,黑风沙,曹将军镇守北关多年
  ,军中的经验是别处换不来的。鹤城驻军的统帅若不是曹将军,而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能提前六七日到西关。曹将军一听说西关出事,第一时间就让驻军分批西进,与黑风沙角力,抢出了六七日的时间。若不是曹将军,仓恒恐怕救不下来。”
  许娇心中莫名后怕,又莫名庆幸。
  幸好是曹复水。
  胡广文又道,“曹将军镇守北关多年,西戎远不及巴尔,这次西戎来犯,曹将军是将这十余年来同巴尔一处憋得气都放在了西戎身上……”
  许娇倒是没想过这一条。
  “陛下这趟应该还会在西关多留十余日,等西戎残部之事解决,曹将军和郭睿回了西关城,行了封赏,应当就要启程回京了。”
  许娇忽然问道,“哥,你这趟会同陛下一道回京吗?”
  她知晓宋卿源一直很想胡广文回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