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下弦之六哒宰桑——星火函烟
时间:2021-10-27 10:13:14

  “我讨厌他,所以想把他的食堂砸了。”太宰摊手道。
  如果不能杀死童磨,毁掉万世极乐教也算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复仇。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恶鬼付出代价,山下都愿意做。
  但是在此之前——
  他猛然拔出藏在腰间的小刀,就向门边的太宰扑过去。不尝试一下,怎么能知道恶鬼不能被斩杀?
  咚。
  几不可闻的鼓声在房间里响起。男人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往天花板坠落?
  但是他并没有真正撞在天花板上。
  又一声鼓响,一切回归正常。但是已经失去重心的他只能狠狠摔在了太宰面前的地上。
  房间里其他两人也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同样摔倒在地。柜子里的头骨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唯一没有动的就是仍然倚在门边的太宰,他漠然看着这一切发生,随后在地板上滚动的头骨发出的细微声响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发布了命令。
  “三天后的夜晚,去聚落里放火。”
  “我们绝不会杀人。”山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惊惧未散,但仍能在太宰的面前坚持原则。
  “三天后的夜里是祭典。但是如果是夜晚…夜晚的话,教祖他会发现的吧?”女孩缓过劲来,小声问道。她不太确定太宰是否知道祭典的时间,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在意人类的死活,在得知鬼这种生物的存在之后,她认为自己在晚上甚至都不敢下床走动了。
  并不是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能起到任何实质上的保护作用,但是如果用棉被将全身包括脖子都裹得没有缝隙的话,就能在恐慌中欺骗自己这很安全。
  和被架在火上烤的缩头乌龟是同一个道理。但是煽风点火的太宰治却完全不体谅她的心情。
  “哦呀,你们想要瞒着他吗?大可不必,他知道的呀,”太宰笑眯眯地拍手道。
  三人具是一怔,接下来就是一阵恐慌,但尽管现在是鬼无法自如行动的白天,太宰就靠在门边,没人能越过他逃出这里。
  “他……他知道,”山下最先结巴着出声,“我们怎么办?他知道了——”
  “当然,”太宰歪了歪头,露出的单眼目光扫过室内所有人的脸,将他们的颤抖和恐惧尽收眼底,“因为这是童磨君和我的烦恼谈心会。”
  看见他脸上恶质的笑容,所有人终于在此刻放下了心中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和侥幸——这并不是个会同情人类、故而帮助他们的鬼。
  恰恰相反,他们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这只是一场恶鬼与恶鬼之间的游戏。只有听从其中利益与他们恰巧相符合的一方,才能有机会活下去。
 
 
第12章 紫藤花茶茶话会
  “三天后的夜晚,童磨君不会有时间管你们在做什么。”
  ——————
  “让我们瞧瞧童磨君在做什么呢?”太宰从大开的纸门边探出头,看见了背对着门坐着的上弦之二。童磨没有回头。
  此时,两只小小的冰人偶正吭哧吭哧地试图将和他们差不多高的炉子抬到桌上。桌子下面的小人努力推着炉子,上面的好像用了浑身的力气拖拽。
  童磨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搭在膝盖上,也没有要帮它们一把的意思,饶有兴致地看着。
  站在桌子上的人偶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就松了手。沉重的炉子砸在地面上的小人头上,将它完全砸碎了。
  桌面上的人偶很高兴地跳了一跳,看起来丝毫不认为自己的同伴已经变成了一堆冰碴子的样子有任何不对。他抽出两柄锋利的冰扇挥舞起来。
  蔓莲华的枝条从桌面下升起,冰制成的藤蔓轻松地将炉子拖上了桌。人偶快乐地拍了拍手,跳进了炉子上已经架好的茶炉中,化为了半壶的清水。
  能将血鬼术·结晶之御子使用成这样的小闹剧的,也只有童磨本人了。
  “太宰君,你来啦?”童磨兴高采烈地回过头,“我找到了很不错的茶具!”
  他邀功似的说着。确实,万世极乐教的库房里充斥着童磨根本不需要的东西。除了金钱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礼物。
  他的信众里也有富裕的人家,并不居住在这里,只是经常遣人来送礼。又或者有家道中落的富人也常有献上家中祖传的财宝的。
  其中就有这套价值不菲的茶具。此时用来招待太宰,也算是很高规格的礼仪了。
  可惜他们两人的对话并不适合让第三个人听到——其实童磨倒不介意让一位教众来煮茶,就当做茶点。但是太宰从不在其他鬼的面前吃人是众所周知的怪癖。
  有时他真的很好奇太宰治到底是不是鬼。
  于是两个都不是不会煮茶,但都不甚在意礼节的人就这样面对面坐下。太宰反客为主,像是摆弄新奇的玩具一样开始摆弄面前的茶具。
  他毫无正形地坐着,在桌上的茶具上忙来忙去时,羽织的袖子也就在半空中晃荡。如此一来,他袖子里不同寻常的分量当然也瞒不过感官敏锐的上弦之二。
  童磨根本不需要仔细观察,就推断出了太宰袖子里东西的真身,而这令他更加好奇了。任何合格的鬼都能认出那东西的形状。
  那是一块金属制成的刀锷,就像是鬼杀队剑士们最经常使用的日轮刀上的护具一样。
  金属的寒光一闪而逝,童磨用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从身侧拔出了武器。太宰唇角的微笑没有一丝动摇,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因此停滞。
  童磨锋利的铁扇划过太宰羽织的袖子,布料被彻底割裂,而不自然地坠在袖子里的沉重金属失去了依托,则落在桌面上,发出过于清脆的响声。
  “这是什么呢?”童磨笑问道。他看起来对任何东西都不甚在意,问一句也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非真正担心太宰背叛了鬼舞辻无惨。
  “是刀锷喔,日轮刀的刀锷。”太宰神色如常地回答,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清水已经快要沸腾了,于是他将茶碗擦净放在一边,在其中撒入上好的茶叶。
  “第一个小游戏!”童磨兴高采烈地说道,“有奖竞猜,为什么太宰君会有日轮刀的刀锷呢?”
  如果展开就能轻易划开太宰脖子的锋利的铁扇敲在童磨手心。一下,两下。但是他的脸很快就垮下来了:“猜不出来嘛。”
  那双无机质的七彩眼睛转到太宰身上,镶嵌在过于夸张的神情中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放弃得也太快了,童磨君。”但是太宰看起来远比他更加高兴,半点也没有某个秘密即将要被揭晓的紧张感,“不如把简答题改为单项选择题,怎么样?”
  童磨托着脸兴致盎然地笑了。
  “那么请听题——”
  “一、我有一个鬼杀队的好朋友,我们曾经私交甚笃每天约在紫藤花下见面,他把日轮刀的刀锷送给我当做紫藤花山一日游的纪念品。”
  “二、我杀死了鬼杀队的剑士,从他还没来得及□□就浸透了血液的日轮刀上,把他的刀锷盗走了。”
  “三、我是鬼杀队派来的间谍,现在潜伏在十二鬼月中就是为了搜集情报,顺便杀掉无惨先生。”
  童磨低着头,好像陷入了沉思。
  太宰不伦不类的煮茶过程也接近结束。他随手拎起茶壶,将滚烫的水分别倒入两个杯子里。
  “好难决定哦,”童磨接过茶盏,“我选第一项!真是个感人的友情故事,让我忍不住想流眼泪了。”
  “这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太宰轻声说,“鬼杀队的人往往都会选择第二项呢。”
  将鬼完全归类成一个整体,忽视他们具有单独行事风格和个性的可能。就像鬼视人为简单的食物、忽略自己曾经也身为那个群体的一员一样。是种能让生活变得更简便无趣的捷径。
  “这么说的话真是让我苦恼——鬼和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呢?”童磨整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
  童磨没有追究他的确切回答,太宰也没有继续说明。茶水在杯中已经快要错失其最完美的温度,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茶水入口的那一刻,童磨就感到了不对。这是紫藤花的味道——不,他并不知道紫藤花的确切香气。
  但是从舌尖开始,强烈的毒素迅速夺去了他的感官、溶解了他的血肉。这是经过提炼的紫藤花毒,而非普通花瓣制成的茶叶的功效。童磨条件反射地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阻止那些毒液渗透进身体的更深处去。
  “童磨君,”太宰看着恶鬼嘴中涌出血沫,冷静地道,“我的能力名为人间失格,而它在鬼的身上仍能具有效用,这本身不就回答了你的问题吗?”
  太宰站起来,将掐住自己喉咙的鬼留在身后,径自往房门外走去。太宰阖上纸门,一墙之隔,他能听到屋内杯盏翻倒的声音。
  “好梦。”
  童磨觉得自己醉了,在紫藤花毒素的刺激作用下,向来如冰霜般清醒的头脑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他慢慢松开了几乎要将自己的脖子掐断的手。童磨忽然意识到他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这很有意思。没有情感也不会死去的恶鬼尝到了痛苦的味道。
  这种细微的刺痛把他从恒久的迷茫中唤醒,但是紫藤花的毒素已经开始被强大的愈合能力分解。他在天旋地转中摸索了一阵,端起茶壶,直接往自己的嘴里倒滚烫的茶水。
  蕴含着紫藤花毒素的液体带着血水从他口中溢出,滑下他的下颌和脖颈,流下的地方皮肤也被逐渐腐蚀。
  喉咙被花液灼烧着,能感受到到那种痛感就像蜿蜒而下的刀刃,将他从里而外地剖开。
  他就应当被从内而外地彻底剖开,好让人知道恶鬼和人究竟有哪里不同——让他也知道自己与那些被杀死的人又有哪里不同。为何他生而冷漠、善于伪装。
  直到最后,他的视线也有一瞬间模糊起来——实际上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真的错误到了那种地步。
  血液中翻涌的失去控制的力量令他的血鬼术完全失去了控制。往常往往凝结成莲叶藤蔓或者少女形象的寒冰现在只是漫无目的地以童磨为中心延展着。
  失控的血鬼术令地板和墙壁都蔓延上了冰层。整个房间都已经快要变成冰霜的世界。大片大片的冰覆盖在光洁的平面上,就像是无数面镜子,映射着最中央恶鬼的影像。
  童磨侧过头,在冰面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他脸上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衣服上沾着的血水却没有办法自行消除,看起来狰狞可怖。
  但是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童磨感觉到温暖的眼泪从自己的眼眶中不断滑落,他应该在这种时候哭泣着说‘太可怜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冰制成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的恶鬼,还有跪在那个恶鬼身后,环抱着恶鬼,单手去擦拭他眼泪的、身着绿色和服的美丽女人。
  他颤抖着抬起手,去触摸自己的脸,但是当冰凉的指尖碰到同样也变得冰凉的水迹,童磨脸上那种不自知的愁苦姿态又褪去了。他没有回头,因为或许恶鬼心中也有恐惧。
  害怕看到背后的虚空,更害怕意识到自己体内也如那片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一般尽是虚无。
  从童磨小时候坐上那莲花御座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心中有个永远也填不上的空洞。但是这种需要着什么却怎么也捕捉不到的感受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实且迫切。
  于是他盯着镜子。琴叶,为什么你脸上的表情也那样悲伤呢?
 
 
第13章 放火烧山牢坐穿
  祭典的乐声在远处奏响。终于,这细微的刺激让麻木的大脑苏醒过来,已经几乎化为无生命的人偶的身体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天里就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生活在与现实世界割裂的梦境当中。
  女孩抱着膝盖坐在回廊的台阶上,身上还穿着专门为祭典准备的精致浴衣,但是她想不久前她挥手向先去往祭典的朋友们告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定虚假得比哭还难看。
  在听到纵火这一计划的时候,她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恐慌还是隐秘的庆幸。
  带着这种奇异的矛盾感,她深吸一口气,叩响了太宰的房门。还没有来得及通报姓名,太宰轻柔的声音就说道:
  “进来吧。”
  于是她与青年跪坐在矮几两侧。房间一如既往地阴暗,厚实的幕布将所有有可能有阳光透入的位置都封死了,哪怕现在已经是夜晚,太宰也没有拉开这些帘子。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安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很久了,这实在是极度失礼的。但是太宰状似好奇地歪头看着她,并没有表露出不满或者提醒她开口说话。
  不,并不能称作是好奇。她觉得自己已经被这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完全分析清楚。
  对面的鬼只是在打量她,并按照情况模拟出了好奇的情绪。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太宰的任何举动在她眼里就只剩下可怕。
  “你想要什么?”她意识到自己把心中所想直接说出口时已经太晚了,于是强自抑制住想要遮住嘴,惊呼或者懊悔得顿足的冲动。
  但是她立刻看见了太宰黑沉的眸子,并且骤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无足轻重——她并不应当在意太宰想要什么。因为那与她毫无关系。
  而这种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当然只能用另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来回答。
  “你想要什么?”太宰反问道。他的语气又实在不像是正在表达疑问,句尾轻快的调子显得他对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
  是因为无关所以无趣,还是因为早已洞悉真相?
  当他的眸子直视面前的女孩,她心中就生出无限的恐惧——但是那恐惧来源于何处?驱使着她全身都微微颤抖的力量真的只是恐惧而已吗?
  “我应该感到很惊讶吗?你没有疑问点火的材料应该从哪里得到,也没有询问下手的时机。”青年轻声说着,语调平缓得像是在阅读睡前故事。
  迫切的想要离开的心情,除了是想要逃离眼前这个恍若天生就应该端坐于黑暗中、比教祖更为可怕的青年,还有什么原因呢?
  其实,她很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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