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叶淅宝
时间:2021-11-06 00:28:00

  她想起什么,笑起来,给邬淮清讲:“你知道希靓有一间屋子都是放毛绒玩具的吗?”
  “当烟灰盒攒灰吗?”
  祝矜笑得前俯后仰,说:“我明儿要告诉她,你说她的宝贝是烟灰盒。”
  邬淮清轻哂。
  “不过她是在后来餐厅赚了钱后,有点报复性消费,才买那么多的。以前日子过得紧巴巴,好久才买一个奖励自己。”
  祝矜想起姜希靓大学还没开餐厅的时候,凭着北大中文系的名头和学姐的推荐,给人写剧本。
  结果没署名,一集才八千,她写前十集。
  天天白天上课,晚上熬夜挣那八万块钱,最后写完对方还扣扣索索不想给,差点打白工。
  最后好不容易要到,全用来给奶奶做手术用。
  这些事儿,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岑川根本不了解的。
  隔着一通电话,他只潦草知道,姜希靓那阵子在写剧本,还以为是学校的作业。
  -
  翌日,祝矜的感冒已经好了个差不多。
  她把邬淮清赶到了公司,自己拎着给姜希靓买的衣服和手袋,开车去绿游塔。
  她的车那天在服务区淋了一夜雨,第二天才被邬淮清找人开回来。
  绿游塔正在策划月度会员活动,员工开会。
  祝矜在旁边捧着杯热拿铁,听他们讨论,偶尔还被问起,发表一下意见。
  等到会开完,她立马献宝似的,把给希靓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对我这么好?”姜希靓看着那个包。
  “可不嘛。”
  姜希靓最近过得很紧巴。
  绿游塔成立之初,她钱不够,岑川和祝矜投的钱,才让她把餐厅开下去。
  等到后来,餐厅的净利润已经逐渐超过最开始的投资,姜希靓要给祝矜分红,祝矜不要,只说,那钱算我借给你的,你以后还我本就行,我可不当什么投资人。
  姜希靓知道,如果餐厅亏损了,祝矜肯定又会说,她那钱是投给餐厅的,她是股东,盈亏一起扛。
  祝矜就是这么好。
  这段时间,姜希靓把岑川最初投的钱,折合成股份,以绿游塔现在的估值来算,折现还给了他。
  因此她手头已经没什么现钱。
  祝矜喝着咖啡,聊天时避免谈到岑川,又避免谈到邬淮清。
  总觉得她现在恋爱了不太地道。
  她不知道希靓是什么时候知晓的她和邬淮清的事儿,她压根儿没说过,她也没问过。
  但就是知道,一定还比她想的知道得要更早。
  两人在安全话题里打转儿,也是姜希靓忽然说道:“你知道前一阵儿找茬的人是谁吗?”
  “谁呀?”
  希靓笑了笑,“他未婚妻找的人。”
  祝矜把杯子扔到桌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早该想到了。
  可她们谁也没把对方想那么坏。
  况且,姜希靓从来没有和岑川那个未婚妻正面交锋过。
  “也挺好,我祈祷她蛇蝎心肠,然后岑川下辈子受尽折磨。”
  祝矜“噗”地笑了,笑容中又有些心疼。
  她叹了口气,没说话。
  -
  今晚没在绿游塔吃饭,祝矜回到邬淮清这儿,打算做两个三明治,她刚刚在餐厅拿了一些食材,还看着Jony怎么做,学了会儿。
  祝矜打开冰箱,正准备看看有什么食材时,忽然发现冰箱侧门放着一瓶XO酱。
  这包装,这瓶子,不就——
  和她上次给周随的那瓶,一模一样吗?
  那个老板也给了他一瓶吗?
  想到朱之啸常年在那家餐厅吃饭,给他们两瓶酱到也说得过去。
  邬淮清回来时,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还以为是钟点阿姨。
  结果他一看,竟然是祝矜,小姑娘正在煎面包。
  祝矜炫耀似的给他看,不过她实在是没什么做饭的天赋,只有点儿兴趣,做这些简餐还勉强看得下去。
  邬淮清倒是非常给面儿地竖起大拇指,说:“在门外就闻到香味儿了。”
  这夸奖有点儿虚伪,不过还是把祝矜逗乐了。
  她忽然随口问道:“邬淮清,你和Soup家的老板很熟吗?”
  “他家老板?不认识。”
  祝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
  她说:“你解释一下,你冰箱里为什么会有一瓶他亲手做的XO酱?”
  邬淮清愣了半拍,然后毫不心虚,慢条斯理地问道:“哦,那不原本就是你要送给我的吗?”
  “这叫物归原主。”他说得一本正经。
  祝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后来在公司见到周随,周随总是一副欲言又止颇受委屈的模样。
  “……”
 
 
第45章 水珠   (双更合一)你怎么脸红了?……
  病好了之后, 祝矜回到了安和公馆住,留下那堆毛绒玩具陪伴邬淮清。
  比起邬淮清的房子,她更喜欢自己的大平层。
  安和公馆的房子是由安和酒店的创始人Jseph和知名地产集团联合打造的, 最开始,祝羲泽帮祝矜请了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师,对室内进行微调。
  但祝矜回来看到成品后,还是不满意,总觉得酒店的“精致感”在其中体现得过于明显, 她更想要的是家的感觉。
  于是, 祝矜又亲自改了很多,包括好几面墙的壁纸,都重新换掉。
  她增添了很多个人的色彩。
  当时祝羲泽一边嫌她折腾, 一边找人帮她监工, 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妹妹如此“吹毛求疵”。
  不过最后交付后的成品, 着实是令人耳目一新。
  对于祝矜回到自己家, 邬淮清倒是没说什么,只在视频中“呦”了一声,然后笑道:“挺好,又可以开始偷情生活了。”
  但接下来一段日子,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忙。
  八月出台了许多新政策, 有些从前一直备受青睐的行业,直接迎来至暗时刻。
  邬淮清每天忙着和各种人吃饭。
  有时候晚上十一点钟, 祝矜给他按视频, 他都还在办公室,桌前几台电脑一起摆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折线图。
  不仅是邬淮清,祝矜明显感觉身边好多朋友最近都忙了起来, 发小群里的聊天都比往日少了很多。
  就连唐愈最近都进了他爸爸的公司实习,姜希靓更是忙于研究新菜品和七夕的活动。
  她对着镜头打哈欠,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邬淮清抬头看了看对面仍旧亮着灯的写字楼和不远处的渣打大楼,北京的夜景远没有电视剧中的那么漂亮,但无数人仍在夜间忙碌奔波。
  “还没做完,得再等会儿,你先睡。”
  已经十一点,到了她平常的睡眠时间了。
  “哦,那我先睡,你早点儿哦,不能通宵。”
  “嗯,不通宵。”他笑着应。
  祝矜忽然好奇起来,问他:“你以前上学的时候通宵过吗?”
  没成想他竟然点了点头,说:“大学考试前会通宵。”
  祝矜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的印象中,邬淮清这等学霸根本和“通宵学习”这四个字联系不起来。
  他解释:“大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好多专业课没有上,只能考试前一天看书。”
  “那你绩点多少呀?”
  “没出过前三吧。”
  “邬淮清——!”
  “嗯。”他笑起来,“怎么了?”
  “好吧,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我就是在自取其辱,你竟然告诉我你好多课没上,期末还考前三!”
  邬淮清:“专业课大多都是空洞的理论知识,考试题也都在书本上,提前看过大家都没问题。”
  国内大学的教育重理论不重实践,邬淮清当时考试前一晚看《管理学》课本时,一边看书一边回想自己在现实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越发想笑。
  编课本的是他们学院的老师,半生都在校园里,并没有实际管理经验,列出管理的几大特点,连举的例子都是泛泛而谈。
  祝矜听到他说的话,真想隔空对邬淮清翻个白眼,看了就行吗?问题是看了也记不住呀!
  以为大家都像他一样,过目不忘吗?
  “好了,你工作吧,我要多睡觉,补充智商。”她说。
  邬淮清:“你高考理综不是还考了268吗,挺高的,不用担心智商。”
  祝矜记得他高考时理综是296,在京藤是个传奇。
  以至于后来上课时,物化生三科的老师,时常骂他们时提起他:“你们学长邬淮清,人家理综二百九十六,这说明选择题一个都没错,看看你们,选择题就把分丢光了……”
  现在,他一个理综296的人来夸一个比他低了将近三十分的人考得高,着实有点让人无法信服。
  更何况,天知道祝矜高三晚上刷了多少题。
  她那会儿特羡慕姜希靓,拿到一道题,永远要比她反应得更快。
  她猜测在姜希靓、邬淮清这种人的世界里,物理数学大概是世界上最简单的科目。
  祝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邬淮清,你竟然知道我理综考了多少?现在还记得!”
  视频中的邬淮清顿了顿,然后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那我语文考多少?”
  “130.”
  “数学呢?”刚问完,她又记起自己当时数学没考好,连说,“这个不问,英语呢?”
  他又报出一个数字,和祝矜当时的成绩一模一样。
  “行呀,邬淮清。”她半眯着眼睛,调侃道,“看来你对我爱得深沉呀。”
  她都不记得邬淮清其他几科具体考多少了。很高就是了。
  邬淮清倒是神色淡淡的,不接她的茬儿,只无奈地笑着说:“行了,早点儿睡吧。”
  “嗯。”祝矜想到他还要工作好久,不忍再打扰他,说,“我睡了,拜拜。”
  “再见,好好睡觉。”
  邬淮清不喜欢和她说“拜拜”,他更喜欢“再见”这个词。
  要挂断的前一刻,祝矜听他又轻声说:“浓浓宝贝儿。”
  手机屏幕停留在他眼眸含笑的那一刻,然后视频框消失。
  祝矜躺在床上,忍不住“啊”的一声,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
  她没想到邬淮清竟然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
  他一定以为她已经关了视频。
  他的声音入耳仿佛有魔力,祝矜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浓浓宝贝儿”四个字,连脸颊都燥热了起来。
  夜幕静悄悄地笼罩着一栋又一栋写字楼,北京城里看不到几颗星,反而是摩天大楼上闪烁的灯带,装点着夜空。
  邬淮清在看季铮祥名下几家公司的资料,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对方说是他的外卖,让下来取一下。
  这个点儿,公司楼下的前台已经走了,外卖送不上来。
  邬淮清纳闷,不知道哪儿来的外卖。
  他起身,坐电梯下了楼,美团跑腿的小哥把袋子递给他,然后骑着电动车飞驰而去。
  邬淮清接过袋子,深蓝色的袋子上画着很多老上海的风物,是家上海小吃。
  他一眼看到小票上的备注——
  “浓宝爱你哦╭(╯ε╰)╮”
  夸张的表情图案,活灵活现,他仿佛看到了祝矜做这个表情时的模样。
  邬淮清一下子笑了,心中仿若有蜜糖在流动。
  小笼包和三鲜馄饨还冒着热气,味道不是多正宗,但邬淮清竟难得觉得好吃,拍了张食物的照片给她发过去,又说:“好吃,浓宝儿。”
  祝矜一直没睡,想到他要工作到好晚,便给他偷偷点了顿夜宵。
  这个点儿还营业的好吃的铺子不多,挑来挑去看评价这家勉强可以,但已经没有外卖了,她只好叫了跑腿,还羞耻地加了一个备注。
  原本想着,点完就睡,谁知她竟忍不住看骑手的路线,什么时候才到。
  这是她之前给自己点外卖,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祝矜躺在床上,索性放弃睡觉。
  她不得不反思,恋爱果然会让人有头昏脑涨的感觉,比喝酒喝到微醺的时刻,还要美妙。
  许是因为她和邬淮清刚在一起,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平淡下去?
  祝矜觉得他俩谈恋爱之后,要比之前纯洁很多,经常进行一些幼稚的对话,也会为了好多小瞬间而心潮起伏。
  “叮”的一声,微信响了,他发来了语音——“好吃,浓宝儿。”
  祝矜用被子捂住脸,过了会儿,钻出头来,在对话框里打字,又删掉,又打字,又删掉。
  最后索性什么都不回,装作睡着了。
  邬淮清看着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可过了好久,提示消失,也没东西发过来,他嗤地笑了。
  给她回:“早点儿睡吧,我的浓宝儿。”
  -
  祝矜是发小群里有人问起“宁轩儿最近为什么都不发朋友圈”时,才意识到,宁小轩最近好像真的很低调。
  可以称得上一声悄无声息。
  除了上次大家给她和路宝接风时,他也来了,其他时候再没有露过面。
  这作风换成换成邬淮清和祝羲泽或者其他人,并没什么不正常的。
  可宁小轩,是他们里边最闹腾,隔两天就想攒个局把大家叫到一块儿玩,朋友圈也从来不间断。
  祝矜在微信上问他:【你去保密局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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