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隔空同居那些年——宋舟
时间:2021-11-07 01:05:55

  “你怀疑你出生在京城?”季景辞看向宋舟,见她双眸微微有些潮气,他略敛了声,“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要说大事,好像没有,就新帝改年号为显德,至于显德二年就真的是很普通的一年了。”
  那是对普通人家来说,其实皇室是发生过一件事的,只不过季景辞觉得跟宋舟无关也并不愿意提起。
  “是么?”宋舟有些失望,扯了扯嘴角,暗嘲:“也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家族突变放弃婴儿的惨事,多的不过是不想要女婴的贫苦小家罢了。”
  太子殿下还从未安慰过人,此时不禁有些词穷,见宋舟神情落寞,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宋舟清瘦的背脊在烛火下少了往日的精气,这样的她让季景辞心口微微发疼,他试着鼓励道:“这些其实都是猜测,你即已经自立门户,何必再去纠结这些事情,以前你不就做得很好。”
  有时候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出来,可是若是本性豁达,有人一句话就能将她拉出来。
  季景辞这话对宋舟来说就如醍醐灌顶,她仰起头用力地睁了睁眼睛,挺直的肩背让她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她伸手捏了捏脸颊,调整完表情,对季景辞笑道:“是我着相了,可能是墨姨带给我师父的旧事让我一时沉迷了,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很好,何必要自寻烦恼。”
  季景辞见宋舟又神采奕奕,他的心也跟着雀跃了起来,为了不让宋舟发现,他假装在看博古架上的翡翠白玉摆件,又伸手拂了拂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装作漫不经心道:“你能如此想就好。”
  *
  宋舟昨晚上做了个不可思议的噩梦,她梦见她不仅找到了亲生父母,还跟季景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醒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美梦不仅过得快,还容易忘记,可是噩梦却总是清晰如刚刚发生一般,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墨柏枝一早就上青清山去守灵了,连着七日都不会回来,宋舟打开大门做生意,只一上午,便出诊了两个发热的病患,她有些奇怪,不过换季冷热变化快,她也没多想。
  雨季潮湿,好不容易没了人,宋舟跟阿禾抽空给药柜里的草药重新垫油纸,突闻一阵脚步声,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人一脚迈了进来,油纸伞带起阵阵水渍,滴落在门口,她也顾不上,只朝着宋舟急道:“姓宋的,你快随我去看看我家三儿。”
  阿禾见宋舟一脸蒙,探头悄悄在宋舟耳边道:“小姐,这是陈三他娘亲。”
  一听是陈三,宋舟沉了脸道:“这位大婶,你莫不是不知道前几日陈三才来我这医馆闹过事。”
  陈三的娘本也是个横人,可是求了几家医馆,知道是陈三生病都不愿去看,她这才来到千金堂,见宋舟也是一口拒绝,她急了,把心一横,“少废话,上次你跟你那同伙把我家三儿打个半死,现在他高烧不止,下不来床了,你要是不看好他,我就去官府告你们打死人了。”
  “你......你你,那天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阿禾挺了挺胸脯,她其实怪害怕的,上次牢狱经历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听闻高热起不来床,宋舟却心下一动,今日已经遇上了两个这样的患者,都是莫名发热,出疹子,想起陈三的症状,宋舟放心不下还是想过去瞧一瞧,只是这一家子不好惹,还得好好说道一下。
  她拿出纸笔啪啪写了一篇小字,朝陈婶子道:“我可以过去,但是先把话说明白,我去看他只出于医者本分,可不是什么打伤了他,毕竟那天是他先过来挑事,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就随你过去。”
  陈婶子鼓了腮帮肥肉就想反驳,可是她又心疼儿子,这会儿只得先服软,伸出大拇指戳了印泥就盖了上去。
  阿禾力气大,宋舟带上她以防万一,准备好药箱后她们便随了陈婶子去往陈家看陈三,这一看,宋舟才知道要出大事儿了。
 
 
第29章 囤积躲什么躲,往日不是老想往上凑么……
  渝州城临水而建,出入若是不走水路,便要翻过青清山那一片山脉。
  陈家有五个儿子,家里劳力不少,靠着包揽码头为人卸货拉货发家,所以家境不错,虽然出了陈三这样的小瘪三,但是为了方便,普通老百姓也不会轻易得罪陈家。
  陈宅有三进,不算小了,陈三不争气,被他大哥扔在了后院井房,想来要是没有陈婶子偏溺,早就被赶了出去。
  宋舟跟着陈婶子一路穿过后院来到井房门口,她顺路打量了四周环境,这里不仅潮湿,还养了许多牲畜,陈婶子推开门,朝木板床上躺着的陈三大声喊道:“三儿,三儿,娘给你把大夫找来了,你咋样了?”
  陈三眼皮耷拉,躺在垫了蒲草的木板床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宋舟有些不妙的预感,嘱咐阿禾戴好防护,又在口中含了苍术片方才踏了进去。
  陈三前些日子去医馆闹事穿的不合身的绸衣明显是他家哥哥旧了不要的,这会儿在家就只穿了件破烂布衣,在蒲草垫上缩成一团,看起来无比可怜。
  宋舟见他满面通红,之前手臂上的脓疮虽是长期好了坏坏了好,但从未大面积溃烂过,此时却一片片快连起来了。
  她尝试着唤他,陈三终于睁开了眼睛,见是宋舟,他挣扎着想要躲起来,奈何有气无力,陈婶子见他还想躲,气得撸了袖子伸手一把按住了,“躲什么躲,往日不是老想往上凑么?这会儿老实点。”
  陈三有些讪讪的,颇为哀怨的看了眼他娘。
  没了衣袖的遮挡,宋舟一看陈婶子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一些红疹子,因为挠过,还隐隐可见抓痕,宋舟心吓一跳,“陈婶子,这几日一直是你在照顾陈三?”
  陈婶子努了努嘴,差点就要骂出来:“除了我还能有谁,这不争气的人嫌狗憎,只我这为娘的不嫌弃了,也不知道我死了,他那几兄弟还愿意给他口饭吃不,这杀千刀的......”
  宋舟不想听她那些废话,着急问道:“你这两日可有什么不适?你这手臂......”
  陈婶子看了看,“是有些痒,呀,怎么这红疹子又多了。”
  她伸手就又想去抓,宋舟吼了一声“别动”吓得她赶紧收回手,“陈婶子,我有些怀疑陈三这是疫症,而且很有可能已经传给了你,你先别慌,听我说的做。”
  一听疫症,陈婶子瞪圆了眼睛,大着舌头道:“疫......疫......疫症?”
  “只是怀疑,我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我先给你们开两个方子试试,一个内服,一个拿来熏蒸井房,还有,这里的牲畜最好就地深埋处理掉。”
  “这......这......这大郎怕是不会同意,这是过年要宰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肉疼。
  宋舟也知现在要让他们这么做有些难,她只能强调道:“你们先商量一下吧,不过你们最好都先暂时不要出门了。”
  宋舟开了方子,陈婶子嘱咐了陈大郎的媳妇儿去抓药,大郎媳妇儿不甘不愿,又没法忤逆婆婆,只得板着脸跟着宋舟她们走了。
  宋舟抓了药,又细细叮嘱了大郎媳妇儿一番,这才跟阿禾两人将换下的衣服都烧了。
  “阿禾,你去今日上午我出诊的那两家看看情况,询问一下,我得去趟城东药市。”
  她嘱咐完阿禾便匆匆出门了,若真有瘟疫,现下的药材肯定是不够的,还得去药市也让生药材商多准备一点。
  可惜当宋舟拿着方子去到药市,发现方子上面常用的防疫药材都被人采购一空。
  “怎么会?这苍术、雄黄、小豆......这些都是很常用的呀,怎会被人全买了?”宋舟望着经常采购的生药老板,有些难以置信。
  这矮胖老板常为宋舟收草药,两人已经很熟了,他不介意跟宋舟说句实话,“宋大夫,你别问,其他家也这样,前几日赵家跟王家将这药市的这些生药饮片差不多全都收了,我剩的这点都是留着自用的。”
  宋舟气得浑身颤抖,难道赵家跟王家早就发现有了瘟疫,所以才把这些药材全部收购?这是要等着到时候高价卖出还是只能去他们名下的医馆就医?
  若是后者,宋舟还觉得能接受一点,若是前者......这岂不是趁火打劫?
  不行,必须阻止这件事,宋舟转身便往县衙而去。
  可是县衙又哪里是她一个平头百姓可以自由出入的,刚在门口就被衙役拦了下来。
  “这位差爷,民女有重要事情想向大人汇报,还请行个方便。”
  拦人的衙役听了这话都相视大笑起来,其中一名矮个子见宋舟气质不凡,不似那等闹事的刁民,好心提醒道:“这位姑娘,咱们这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大人,难道大人都要见吗?实话跟你说吧,除了那杀人越货的大事,其他的案子一律先去写诉状,再层层转呈,你有诉状吗?”
  宋舟解释道:“可是我这不是诉讼官司......”
  她还没说完,便被旁边高个子不耐烦的打断,“去去去去......不是诉讼官司你还来这里作甚,赶紧走,不然哥几个不客气了。”说罢便要作势上前来推搡宋舟。
  方才的小个子看不下去劝道:“姑娘,咱要是随随便便放你进去了,那可就得挨板子了,县衙有县衙的规矩,你赶紧回去吧啊。”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宋舟没办法只得退了出来,想来这些衙役是不会让她进去的了。
  她回了千金堂,见阿禾还未回来,看看天色,她又往同安巷而去。
  来到孟宅门前,宋舟只说是来找孟氏的,因为之前宋舟总替孟氏看病,看门的老仆便放心的引了她进去。
  “宋大夫,你怎么过来了?”孟氏有些吃惊,自知道孟亭的心思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未去千金堂求过诊了,所以宋舟过来,她很意外。
  宋舟也没时间跟她叙旧,且因为孟亭的事情,两人疏远很多,她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孟夫人,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想求见孟老爷。”
  孟照是知州大人的主簿,与县令又是同窗,想来由他引荐,总不至于见不上面了吧。
  孟氏不知道宋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她家老爷有什么好说的,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要见我家老爷?这是为何?”
  宋舟朝孟氏拘了一礼,郑重道:“非是私事,只是暂不便向夫人言明,还请夫人引荐一二。”
  孟氏若不是因为孟亭的缘故一直都很喜欢宋舟,此时见她神色郑重,又说不是私事,她想着孟亭也不在家,便点头同意了,“你跟我来吧。”
  孟氏住在后院,她换了身衣服领着宋舟一路分花拂柳往孟家书房而去。
  孟照今日并未上职,他闲来无事正坐在书房习字,听得敲门声,他手下不停只淡淡回了声“进来”。
  见是孟氏领着宋舟进来,他搁下狼毫,放下缚膊,沉声道:“夫人,这是何意?”
  孟氏柔声朝孟照道:“老爷,宋大夫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妾这才带了她来。”
  她又回头对宋舟道:“你跟我家老爷说罢,我在门外等你们。”
  言罢,孟氏便出去了,宋舟谢过,朝孟照福了一礼。
  孟照本就不喜宋舟,见她唐突上门,冷冷问道:“宋大夫来找孟某是有何事?”
  宋舟自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对冷言冷语也不甚在意,更何况今次本就是她有求于人,当下好声好气道:“孟主簿,宋舟有急事想求见县令大人,不知您可能为宋舟代为引荐?”
  孟照简直想笑她狂妄,他睨了一下宋舟,取下狼毫继续练字,“宋大夫,你找错人了,孟某是知州的主簿,可不是县令的主簿。”
  宋舟有些着急,虽听出他语中拒绝之意,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问道:“那您可能为我引荐知州大人?”
  孟照手上一顿,“孟某跟你非亲非故,为何要为你引荐?”
  宋舟知道,孟照因为她抛头露面开医馆对她有偏见,又因为孟亭的事情不喜欢她,不说事情他是不会答应的,她索性直直说了出来:“孟主簿,渝州城可能有瘟疫了,您不为我引荐也没关系,可否代为禀告?”
  此事重大,孟照沉了脸,捋了捋胡须,他谨慎问道:“你可有证据?”
  “我今日一早便出诊了两个发热出疹子的病人,下午又遇上陈氏母子,也是这样的症状......”
  见宋舟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孟照语气好了许多,“孟某虽不通医术,但也知道发热出疹子乃常见症候,若是就因此断言有瘟疫,只怕你免不了得个祸乱人心的罪名。”
  孟照的话确实是事实,宋舟没办法反驳,但她很快想到药材的事情,“这事儿确实证据不是很足,可是若十足确定只怕再难控制了,且城东药市许多药材被王赵两家抢购一空,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孟照一听王赵两家参与其中,神色几经变换,他搁下笔,“宋大夫,这事儿若王赵两家参与其中,孟某劝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宋舟听他这话转得过快,心下觉得只怕不好,“孟主簿此言何意?”
  孟照看着宋舟,他虽不喜宋舟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可是见她为百姓奔波还是颇为感动,不过感动是一回事,要让他帮忙是不可能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宋舟少管闲事。
  “这事一个是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都是猜测,万一不是,你我承担不起这煽动人心的罪名,而且这疫症严重与否还有待考证;二是若王赵两家大量收购药材,必然是知会过知州大人的,这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人物背书,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民女可以管得了了的。”
  宋舟总算明白王赵两家为何能垄断这渝州城的外来药材,原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撑腰,之前虽然有过猜测,可是得到确定答案的那一刻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那他们囤这么多药材,日后若是瘟疫爆发,他们是想高价售出还是......”
  这哪里仅仅是高价售卖的事情,不待宋舟说完,孟照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你觉得呢?”
  “宋大夫,你最好安分一点,孟某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第30章 夜谈季景辞侧首一看,宋舟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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