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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纷纷退到门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尊雕像。
……
“岚儿,岚儿……”他一声声的呼唤着她,薄唇火热,缱绻的吻着她的后颈。
发泄过后的他身心俱畅,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那些因她带来的愤怒和不甘尽数消失,只剩了怜惜与满足。
敖岚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挣扎无望之后她便顺从了。
他来这里,只是享受她求饶和被征服的样子吧。
毕竟年轻貌美的女人有的是,他为何还要睡一个对他厌恶至极的女人。
她阻挡不了他在她身上施加的各种侮辱。
敖岚身子缩成一团,纤手抓紧了锦被。
呼雅泽感觉得到,将她翻过身来面对着他,把她蜷起的身子紧紧搂到胸膛前。
即使搂得这样紧,敖岚还是无意识的将两手抵在呼雅泽的胸膛上,无声的抗拒着。
呼雅泽将她两手打开,环绕到自己脖子上,将她结结实实压在身下,深情俯视着她:“岚儿,只要你安心跟我,我一定好好爱你。”
暗烛映照之下,她眸子深处的忧郁如雾气晕染,有丝脆弱泄露出来,眼神始终紧绷着。
毫无疑问,这源自对他的恐惧。
呼雅泽心内一窒,一时间觉得自己笨拙不堪,不知该怎样去抚慰,去表达。
方才他已将这辈子最低声下气的话说出来了,她却连防备心都没有放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那日我只是为了气你,我从未有过其他女人,我已经将她送走了。”
提到那日,敖岚柔软的娇躯瞬时僵硬。
他带着讥讽、说出的无情话语再次回响在耳旁:“这么多美人,将来给我生几十个儿女,当然是子凭母贵。如风和初雪若是懂事,我自然善待他们,可若跟你一样对往事耿耿于怀,想来我也不会有什么耐心。”
字字如同恶咒,令她心如死灰、坠入深渊,再无求生之欲。
她深知,他会那样做。如同她父皇卫帝那样。
她的童年噩梦又会在她的孩子身上重演。
胸口传来撕裂的剧痛,几乎痛到痉挛。
呼雅泽松开她,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凤眸中尽是焦灼:“岚儿,你哪里痛?”
她无力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细细喘息着,待那一阵撕裂感渐渐离去,她缓缓抬眸,凝视着他,说:“我求你一件事。”
夫妻之间她总是用“求”字,让呼雅泽十分不适,他剑眉微拧,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们是夫妻,何必用求字?岚儿尽管说。”
敖岚樱唇颤了颤,黑眸渐渐布满了晶莹的泪水,却颤抖着没说出一个字。
她怕,再次听到那无情而又现实的回答。
方才他说什么,她答应着便是,何必自取其辱。
见她委屈的直哭,就是不肯说,呼雅泽急得额头冒汗,晃着她说:“岚儿快说,到底是什么?”
敖岚摇了摇头,泪滴打在呼雅泽胸膛上,那种心慌的感觉再次袭来,呼雅泽深吸一口气,平息杂乱的内心。
他皱眉,将她紧紧搂住,“岚儿,只要你说了我一定答应,你不要担心。”
敖岚忽然崩溃,放声哭起来。
想压抑也压不住,上气不接下气,要窒息一般。
无数泪滴砸到呼雅泽胸口和手臂上,他慌乱的几近疯狂,将敖岚抱起来下榻,像抱小孩子一样托着臀,抚着她的后背,哄着说:“岚儿,你再不说我要疯了,我一定答应,你尽管说。”
这一刻,敖岚仿佛身处幻境,仿佛抱着她的是皇兄平凉王,那坚实的臂膀如此稳固,让她支离破碎的心一点点收拢回来。
她将布满泪痕的脸埋在呼雅泽脖颈中,藕臂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抽泣着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善待如风和初雪,好不好?”
呼雅泽心中一松,重重呼出一口气,胸腔中的乌云消弭。
她如此爱子,怎会真的想离开?
如此来说,是因为他那日对两个孩子的无情态度,才让她心如死灰、回去之后立刻割腕自尽?
呼雅泽心中升起浓浓自责,比得知她自尽那日还要厚重。
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捅自己几刀的欲望。
孩子是她的命,自此他不会再用孩子在她伤口上撒盐。
他将她放低一点,与她额头相抵,“岚儿,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如风都是我最爱的嫡长子,初雪更是我的掌心宝,我会好好培育他们,疼爱他们。”
敖岚不敢相信,竟然得到了他的承诺。
她仍然抽抽噎噎的,弱声问:“真的?”
男子低沉的声音很有安抚力,“真的,我发誓,以师傅图汗雄的名义发誓。”
听此,敖岚信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呼雅泽始终凝视着她,见她放下心来,他宠溺一笑,坐到窗前雕花椅中,将她放在大腿上坐着,从身后环住她娇软的身躯,两人一同望着窗外明月。
静默片刻,呼雅泽将下巴抵在她香甜的肩窝中,小心翼翼地说:“岚儿放心,我绝不会再说那些混账话让你伤心。”
得了他的承诺,敖岚自感别无他求,至于他想怎样对待她,已经是无谓的事情。
她低低说了声:“好。”
二人重回榻上准备就寝,敖岚忽然出声:“涌连山是什么意思?”
呼雅泽顺过气来,理智也回来了,早已明白自己是听信了谗言,还是听信了妇人之言,想想不由得羞愧,便含糊其辞:“有人传了这么个消息,我在气头上,没细想就信了。”
敖岚望向他,眸光像幽静的湖:“谁?”
“我忘记了。”
敖岚不语,枕在他臂弯里,静望着他。
他肌肉僵硬,被她这样盯着,羞愧感更甚,一向冷白的面颊都丝丝发红。他知萧碧水存着勾引之心,妄想向上攀爬,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嫁祸于敖岚,似乎也并非只是想上位,等他安抚好了敖岚,一定要将萧碧水查个彻底,
见他打定主意不肯说,敖岚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淡淡说:“睡吧。”
呼雅泽心一横,这才下定决心,对着敖岚的后脑勺说:“萧碧水。”
敖岚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风情万种的身段。
萧碧水或许没见过她,可她见过萧碧水两次,都是在月潇酒楼的雅间内往街上看了几眼,就看到了萧碧水。
看眼风举止,是个强势的女人,据传闻还颇有手腕。
本是毫无关联的两个已婚男女却忽然有了瓜葛,谁能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不知呼雅泽与萧碧水纠缠几年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萧碧水已经想取她而代之了。
那么,在那样“确凿”的证据下,她如此侮辱呼雅泽,呼雅泽最终为何还是又回到她身边?
呼雅泽极喜欢丰满的女人,尤其十分迷恋女人胸口的柔软,萧碧水便是那类女人,又投他所好,肯定对他也百依百顺,他还惦记着她,是因为他四年没碰她,对她的身子又有了新鲜感?
那个缠绕她的噩梦渐渐浮现在眼前:别的女人上位成为太子妃,对如风和初雪下毒手,呼雅泽熟视无睹,只管搂着新欢和他们的孩子快活。
尽管他刚才刚刚向她承诺了,但现实这样快就将誓言撕开裂缝,敖岚本已安定的心重又撕裂般痛起来。
见敖岚始终不语,也不转身,呼雅泽将她搂过来仰着,见她眼角已渗出泪来,这才知她方才在哭,呼雅泽心里不是滋味,哄着她,“岚儿,这件事我错怪了你,你委屈也是应当的。”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敖岚凄笑:“与臣妻纠缠,一旦事发如何与臣子相对?还是,臣子宽宏大度,愿与太子共妻以换权位?”
呼雅泽愣了一愣,再仔细打量敖岚眸底,上下瞄瞄她脸上的泪痕,一时忍俊不禁,得意的笑了出来。
捏了捏敖岚的脸,他在敖岚耳边呵着气,“岚儿,你是在吃醋么?”
敖岚见他志得满满的样子,嫌弃地避开他,冷笑,“原来你喜欢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
呼雅泽将她拖回来压在身下,贴面凝视着她,低声说:“我只喜欢你为我吃醋。”
“那妇人是想引起我注意,不过,我对她没兴趣,要不是她提到跟你相关的事,我都不会留她说话。”
敖岚眼底有嘲讽之色,“那样美的熟/妇,你不心动?”
呼雅泽两手抚着她,“哪里比得上你?谁也比不上你。”
敖岚按住他作乱的手,凝望着他,“你试过?”
呼雅泽手一僵,连忙解释道:“她那天/衣服松开了,向我行礼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
敖岚冷笑,“都已这样主动了,太子殿下居然不为所动?”
第7章 史官当记录史实,非凭臆测……
呼雅泽头次见敖岚这副阴阳怪调的模样,心中荡漾不已,欢喜得全身发痒。
他俯身亲着敖岚那张咄咄逼人的小嘴,口中胡说八道,卖起乖来:“只要我愿意,幕天席地的就能睡了那妇人,但我真是提不起兴趣,赶紧打发她走了。”
敖岚心中冷笑了声,不再追问。
心中对萧碧水除了惊异,也拉起了防线。
呼雅泽见敖岚沉默下来,也不再逼问,便知她是信了。
他得寸进尺,非要讨个奖励。
敖岚冷着脸,“你又不缺什么,我有什么可奖励的。”
呼雅泽盯着她的红唇,心中那个期盼已久的念头冒出来,思忖片刻,他决定还是循序渐进的好,现在提出来,大概率是要被啐一口撵出被窝的。
“岚儿,过来亲我。”呼雅泽指着自己的薄唇,躺到枕头上直勾勾的望着她。
敖岚微微蹙眉,闹腾半天,她有些累,想早些休息,得顺从他,让他先如意。
她趴在他胸口上,在他唇上啜了一口。
呼雅泽箍住她想离开的身子,哑声说:“岚儿,我想要时间长一点的,像我对你一样。”
敖岚骑虎难下,皱了皱眉,重又俯身吻上他的唇,他配合的张开嘴,由她主动。
她的舌很小巧,又香又软,柔柔的游弋在他的领域范围内,勾得他喘息声粗重,浑身肌肉绷紧。
没一会敖岚就累了,微喘着停下来问:“可以了吧?”
呼雅泽猛地将她扑倒,扯着两人的寝衣,喘着粗气说:“不行,得奖励到底……”
*
第二日,赵遂终于得呼雅泽召见。
见了呼雅泽颀长俊美、仪表堂堂,与意中人堪称绝配,赵遂不由得有些失望。
相互拜见后,他环顾左右,最终确定太子妃不会来,心中失望之情更甚,甚至一时没有心情谈正事。
呼雅泽见他左顾右盼,脸色早已阴沉下来,道:“这几日我有要事在身,怠慢王子了,不知王子在京城逛得如何。”
赵遂怎能听不出呼雅泽语调中的不悦,想必这位太子殿下已听说了他对太子妃一见钟情之事,此时不澄清更待何时,他便强打精神应着:“甚好,夜澜洞天果然名不虚传,梦雁姑娘不仅长得貌美,还腹有才华,简直令我魂牵梦绕,若是父王同意,我就将梦雁姑娘娶回去。”
呼雅泽冷睨着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若不是外交场合,他已将眼前这个黝黑的小男人单手拎起来,一掌击个对穿了。
将一个伶人与他的岚儿比,简直是对他心头肉的侮辱。
他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问:“南越国的美貌才女也不会少,何须王子大费周章,寄情于他国女子?”
赵遂何不是话里有话,“梦雁是仙女,见到她,我什么都忘掉了,只想盯着她看,与她黏在一处,若是她对我笑笑,说愿意跟着我,我死也愿意。与其他女子从未有过这等感觉。”
呼雅泽暗道这不是我对岚儿之感么。他神色怪异,盯着赵遂:“既然王子对梦雁如此用心,为何又在大街上对别人疯言疯语?”
他的眸光仿佛利刃,穿刺到赵遂身上,让赵遂深感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赵遂叹了口气,作出怅然的样子,“哦,那是我遇到另一个女子长得跟梦雁一摸一样,连体型气质都那样像,看上去像是个大家闺秀,我想父王不会轻易同意我娶伶人,但夏国贵女肯定会同意的,一时冲动就上去问了。事实上,我心中爱的始终是梦雁。”
呼雅泽将信将疑,心中已起了意等有空闲去夜澜洞天一探究竟。
这世上难道还存在另一个岚儿?
若真的有,不知他见了会有何感觉?
“既然王子这样痴情,待我查清梦雁的底细,若是清白,由我做主,将梦雁送你作妾,如何?”
赵遂连忙作出惊喜之状称谢。
呼雅泽疑心更重,甚至迫不及待想去见见那梦雁的样子。
两人回归正事,赵遂将南越王的亲笔信递上去。
呼雅泽展开一目十行,须臾间便看完,嘴角微勾,“王子回去传个话:若要夏国出兵相助,击退苗人后,夏军留驻南越,可随时协南越镇压祸乱,南线稳,我夏国方安。”
赵遂的旖旎心情霎时灰飞烟灭,直直瞪向呼雅泽。
上首年轻俊美的男子双眸深不见底,神情冷酷到无一丝人情味,又富有心机,城府深不可测。
赵遂心中已开始焦灼,暗恨自己这三日蹉跎光阴,原本应是早些求见呼雅泽的,现在呼雅泽这个决定需快马加鞭送回南越国。
他不自觉皱着眉,焦虑道:“我须回去禀报父王。”
呼雅泽审视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我等王子的消息。”
赵遂当即令信使上路回去传话,他则慢一步走在后头。
心中毕竟装了事情,纵有美酒丽人,他也毫无心情,自宴席告退,出太子府时,见花园中有个长得圆润的小女孩领着一群侍从在抓蝴蝶,有人说着:“郡主,又抓到一只,您看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