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明明就是那么个弱女子,却能让太子俯首称臣,连挨打都甘之如饴。
想当初那个称霸卫国武林、傲视群雄的天狼族大王子呼雅泽,是多么威风凛凛!
鹤骨神针令人闻风丧胆!
莫氏剑法更是无人能及!
如今……
小山心内叹气:女人真是可怕,可怕。
幸好他坚持不要。
且说夏皇心中品味一番,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他是“妻管严”也就罢了。
他的儿子,大夏国的继承人,居然也是惧内的。
看不出来,那个娇弱的小女子居然能驾驭得了太子,让太子连男人尊严都不放在心上。
夏皇想回顾一下儿媳的长相,只记得那次她来求他时的惊鸿一瞥。
她几乎不出席宴会,即使偶尔出现,离他也甚远。
何况太子还在四面八方护着,他这个做公爹的,怎么都不好去打量儿媳。
风姿很美,不消近看,远远扫一眼便知是个雪肌乌发、纤长丰美的女子。
男子都喜新厌旧,他深有体会。
但太子却只愿要她一人,还将她宠的不将夫君放在眼中。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夏皇越想越觉得有趣起来,仿佛为他受皇后之气找到了盟友,嘴角不由得带了笑意。
兆玉总管小心的问:“陛下,何事让您这样高兴?”
夏皇摆了摆手,“没甚么事。”
*
端午节的宫宴由太子做东,请了几位年轻臣子。
不过是云昭王、宁王夫妇、海麦炟夫妇、新科状元赵博,再就是有意于赵博的两位女子。
几位年轻人先去帝后那里,坐着尝了皇后吩咐人做的粽子,就去了太子在半山花园中设的宴席。
傍晚天气微微凉爽,大地上还有初夏的暖意返上来。
四周叶茂花香,皎洁的夜空如洗过一般纯净,满天繁星星星一闪一闪,当真美好。
宴会上幸好有宁王夫妇和海麦炟夫妇活络着气氛,让氛围不那么沉闷。
平常激情慷慨的赵博却无想象中的意气风发,也并未对对面的两名女子投去过多目光,倒是殷勤的向太子等高位者敬酒。
除此之外,竟不见他有多余之话。
云昭王更是惜字如金,神情冷淡,小酌了几杯,眼神不时望向远方,看起来有些落寞。
宁王妃打趣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怎的不来,难道是您金屋藏娇、不舍得让人瞧见?”
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望向了太子,似乎存有同样的疑问。
太子轻描淡写说:“她不喜热闹。”
冯玉嬬笑道:“我们殿下真是体贴丈夫,王爷和外子要向殿下看齐才好呢。”
宁王和海麦炟“呵呵”一笑,没敢多说什么。
暗下对个眼神,心中却都腹诽:身为太子妃出席宫宴是其职责,怎能因不愿来就不来?哪有宴会没有女主人之理?太子对这女人真是骄纵的没有底线了。
虽是对太子妃满腔不满,但也就是腹诽一番罢了。
人家连太子和云昭王都敢打,他们二人作为臣子,又怎敢置喙?
崔小姐娇声道:“听说太子妃娘娘貌若天仙、琴艺精湛,与太子殿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真是神仙眷侣哪,羡煞旁人!”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瞧了一眼赵博。
秀禾郡主冷哼一声,硬邦邦道:“我太子哥哥可不喜欢音律,我都没听太子妃嫂子弹过琴,外人怎的就知道嫂子弹琴好。”
太子面上似乎拂过一丝阴霾。
赵博闻言,略惊讶的望向太子,不难捕捉到太子一瞬而过的失落与不甘。
能让爱琴之人断了抚琴之想,一是知音不再,而是心境不复当年。
如此来看,在太子妃看来,她与太子是无精神共鸣的。
赵博想到太子妃作为柔弱貌美的亡国公主,被太子强占,每日面对曾经天狼族这些尚武蛮力的男子,心中郁郁,一腔才情无人诉说。
文人的通病发作,不由得深深感慨,同情太子妃。
正一腔热血的胡思乱想着,听冯玉嬬说:“听说赵状元擅琴,何不给大家献上一首,让我们这些不懂音律之人也过过耳瘾?”
赵博其实并无献曲的心境,可也深知由不得他,只得坐在琴架之后抚琴给各高位者听。
崔小姐和秀禾郡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倾慕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太子庆幸没让敖岚过来,他无法容忍敖岚用欣赏的眼光看别的男人,想想就发酸。
一曲美妙的华音,让宴会氛围迅速升温。
那三名年轻人热情胶着的目光,让人感慨年少时光真好。
太子示意那两对夫妇继续陪着三名年轻人,他自己则先行离开了。
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消失在花园小道中。
他要陪敖岚去仙泽湖那里看烟花。
云昭王则说有事要去皇后那里,也紧接着离开。
*
月光明亮,将大地照得一片雪青,院内的一草一木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
端午佳节,也是合家团聚的好日子。
敖岚捏着这些天做好的五彩丝线香囊,等着孩子们回来。
皇后早早就派人将三个孩子带到她宫中,本来说等到晚上会将孩子们送回来。
可到了这个时候,也未见踪影。
敖岚明白,皇后这是又故技重施。
皇后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跟她“抢”着孩子,生怕孩子与她太亲,将自己看成半个卫人。
之前皇后这样,敖岚就去跟太子说,太子去敲打皇后一番,皇后便收敛了许多。
今日又是这样,但她已不想与太子有所交流,只能在这里痴等。
守着空落落的院子,她心中不虞,不知为何,想大醉一场的念头袭来。
太子在这里存了几坛酒,她打开一坛,自饮自酌。
没料到酒劲这样大,没多久脸颊通红,浑身发热。
脑中昏沉一片,不知今昔何处。
她脱了的只剩一层薄纱外衣,歪在锦绣榻上,两条臂膀像是从羊奶中拔/出来的,纤细的腰肢微扭着,黑亮秀发散了一肩,嘴中嘟囔着:“好热……”
杏溪在一旁愁的要命,反复唠叨着:“公主,你醒醒啊,太子殿下着人叫您好几次了,让您去仙泽湖那里呢。”
敖岚恍若不闻,黑杏仁一样的大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床帐,问:“霈儿呢?”
杏溪慌乱的跪坐在榻下,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公主,殿下很快要回来了,您醒醒!”
敖岚踢着腿发脾气:“我要见霈儿!”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都退下。”
回首一看,太子已进来,径直坐在榻边,俯视着敖岚。
也不动她,似乎是在欣赏她醉酒的窘态。
杏溪见太子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行了礼跟其他人退下了。
敖岚盯着他看了片刻,忽地傻傻笑了,天真的像个孩子,朝他伸出手要他抱:“霈儿,你怎么才来?”
太子没有动,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喝了多少?”
“也就是三四杯吧!很好喝的,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敖岚想扑过来黏在他身上,被他挡住了。
“穿这么少,小心着凉。”太子目光落在她雪白有致的身子上,从上一路逡巡到她半露的大腿和白玉般的脚趾上,嗓音有些干涩。
他扯过锦被给她盖上。
她生气的扯开,“我热!”
“霈儿,你怎么不抱我?”
他冷淡说:“我不是霈儿,我是你夫君。”
敖岚睁大了眼,无辜的看着他,眸中水雾更多。
引得他呼吸一时乱了,强压住不该有的冲动。
“我的夫君?我的夫君……”她喃喃自问着,没有再黏上来,而是躺回到锦被中,疑惑的看着他。
而太子,坐在一旁,像伺机而动的野狼。
目光暗沉,紧紧盯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我嫁给夏国太子了,原来是真的……”敖岚一脸怅然,低声自语。
她眼神迷茫,问他:“你就是夏国太子?”
太子再次重复,语气郑重,“我是你的夫君。”
敖岚有些被他吓到,一时没有再说话,只是愣愣的望着他。
眼神像小鹿一样清澈无辜,还有些怯怯的,像极了少女时不谙世事的她。
太子有些按捺不住,压在她身上,捏着她下巴逼着她回答:“我是谁?”
“……我的夫君。”
“我是谁?”
“我的夫君。”
他连着问了好几遍,直到敖岚能快速答出来,他才松开手,不再那么凶狠。
敖岚几乎要被他吓哭了。
“知道夫妻之间要做什么?”他深深嗅着她颈间的芬芳。
纵然醉酒,敖岚也不想被人这样对待,挣扎了几下,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钳制住。
第63章 但眼前太子的眼神从未有……
他逼迫她张开嘴,探进她唇中肆意品尝。
很快,她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吻着她的唇问:“岚儿,舒服么?”
敖岚哼哼唧唧的,也不答。
趁她醉酒,他便使出手段折磨她,言语上也极尽欺负,引着她说出些平日里压根都不会说的羞耻之语。
他盯着身下的她,眼神炙热,“岚儿,你爱夫君么?”
敖岚脸色酡红,双目迷离,“爱……”
“岚儿,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嗯,不离开……”
“你若敢再离开,我就这样,惩罚你。”
他也似醉了,明知她听不到心里去,还自顾自胡言乱语着。
敖岚半阖着眼,按照他教的软声求饶着:“不离开,我不离开……”
等平息下来,太子抱着她,望着外面夜色,想到在仙泽湖为她安排的烟花,等明晚看也是一样的。
看烟花怎能有此刻浪漫?
都这样了,等她醒来,就不会还咬着那天之事与他生气了吧?
*
第二日太子晨练完毕,听得皇后找他,来不及沐浴,擦了汗便去了瑶光殿。
皇后看起来有些生气,说:“赵博也太傲了些,昨晚你一离开,他就抬脚走了不说,还直愣愣的说‘非秀禾郡主之良配’,怎么,我们皇室郡主还配不上他大状元?”
太子倒觉赵博是条真汉子。
看不上就看不上,直白残忍的拒绝。
他忍住笑意问:“赵博看上了淮恩侯家之女?”
“跟崔家小姑娘也是一样的说辞,淮恩侯府也是一肚子气。”
太子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男人对这个女人不感兴趣,说再多也没用。
“那便等以后再寻青年才俊给堂妹。”
皇后气还没消,见儿子与她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她瞪目道:“你昨晚急匆匆去哪里?你是东道主,怎不陪在那里,好让赵博和秀禾能多聊一会,说不定多坐一会,赵博就能发现秀禾的天真浪漫,就能喜欢呢?”
太子凤眸微阖,无奈道:“母后,论博学多才,赵博堪称夏国第一人,他怎能看上堂妹?强扭的瓜不甜,您就别抱幻想了!”
虽然是这个理,可这话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皇后可就不爱听了。
她便横眉冷笑道:“呼雅泽,你娶了个貌若天仙的妻子,能弹琴写字的,就嫌我们天狼族女子粗浅了?”
太子不料皇后能将战火引到敖岚身上,暗想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嘴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儿子只是说赵博与堂妹非同一类人,很难产生共鸣,姻缘也浅薄,并无他意。”
皇后冷冷睨他片刻,似笑非笑:“你与她也非同一类人,不照样生儿育女?”
闻此,太子脸色猛地沉下来,眸中寒光乍现,直逼向皇后,让皇后身子不禁向后退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他声音冷冽,极具压迫:“我与岚儿琴瑟和鸣,此等话母后大可不必再提。”
皇后几乎要将所有愤恨当着太子之面发泄出来,将那个女人一切媚人的勾当都说出来,让太子知道他是如何被猪油蒙了心。
她胸脯剧烈起伏,目光触到门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云昭王,顿时泄了气,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见云昭王来请早安,太子便先行离开。
回到双福阁,想过去看看敖岚起了没,熟料竟见她趴在枕上,似是在生气。
衣服都没有穿好,露着半边雪白纤瘦的肩膀,乌发也没有挽,倾洒在锦被中。
“岚儿。”太子立刻上前,疼惜的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安抚。
她似乎是被碰到了痛处,蹙眉娇呼了声,拳头就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胸膛上,怒喊着:“别碰我!”
太子看出她是身体不舒服,有些心虚,口中却装作不知,问:“哪里疼?”
敖岚见他还有脸问,更是委屈、愤怒齐齐涌上来,狠狠的往他脸上打了两巴掌:“下流胚子,都是你!”
太子猛然挨了这两下,一瞬间脸色有些骇人,但很快又缓和下来,低声问:“昨晚弄疼你了?”
敖岚别过脸去,不想与他说话。
这个狗男人趁她醉酒,还不知怎么……
若说每次吵闹后,涎着脸赔小心的是他,那么身体上受罪的却是她。
总归也改变不了他那乖戾性子,改不了他对别人施加的龌龊想法,她也不抱希望,这样稀里糊涂过去吧。
太子温柔的将她放平在榻上,一开始她不让动,只是实在没有力气反抗,才将脸扭向一旁,不情愿地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