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锦衣卫大人——榶酥
时间:2021-11-18 00:39:25

  然在见到自家大人时却都怔在当场,一时缓不过神来。
  十几日的快马加鞭,景白安几乎是不眠不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胡渣子都冒了一圈出来,对比起平日极爱干净的大人,可不将人吓一跳。
  “大人。”
  景白安将马鞭递给门房后嗯了声,看了眼四周并没有见到贴身的仆从,便道,“叫人烧水,沐浴。”
  “是。”下人忙应下,急匆匆往后院走。
  景白安刚踏上长廊,迎面便撞来一小厮,面容清秀,双眼格外有神,他瞪着眼睛看了景白安片刻,才回过神欢天喜地道。
  “大人回来了!”
  这便是景白安的贴身仆从阿真。
  “哎哟,大人您怎憔悴成这个样子了。”阿真迈着小碎步才能跟上景白安的脚步,他一边心疼的看自家大人,一边念叨着,“大人这么久没回来,可把小的急坏了。”
  “昨儿问林叔,林叔还说没信儿呢,谁料大人今儿个就回来了,是林叔故意瞒着小的,还是大人没有来信呀。”
  景白安揉了揉耳朵,没作声。
  阿真却伸手戳了戳景白安的衣袖,皱着眉头啧了几声,“大人这是多久没换衣裳了。”
  这一幕要被外人看在眼里,绝对是要惊掉下巴。
  竟还有人不怕死的敢在景大人面前这般放肆。
  “来人呐,赶紧去将浴室准备出来,大人要沐浴。”阿真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叫来几个下人一通吩咐,“你,去叫厨房的人以最快的速度烧水,再将早饭送过来,大人赶路这么急,一定是还饿着肚子。”
  “你去叫丫鬟拿干净的衣裳到浴室。”
  “你去准备熏香,大人也不知几日没洗澡,身上都有味儿了。”
  已经走远的景白安顿了顿,抬起袖子闻了闻,有味儿了?
  他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赶路,的确是有好几日没洗澡了。
  阿真安排完,回头见景白安驻足,忙小跑着追了上来。
  “大人。”
  “大人您先沐浴,再用早饭。”阿真。
  景白安嗯了声,负手踱步朝浴室走去。
  有阿真在,他向来是不用开口的。
  这个话很多的小仆从会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帖帖。
  -
  “大人,你这次去南边儿可有什么趣事?”
  阿真一边伺候景白安沐浴,一边问道。
  主仆二人历来都是这么相处的,阿真不怕景白安,难得遇见个不怕自己的,景白安待阿真也就颇为放纵。
  每回景白安外出回来,阿真都会来问他外头的所见所闻。
  阿真偶尔还会得到大人给他带回来的当地小玩意儿。
  但这次,阿真晓得应是不会有的。
  就这赶路的架势,别说有心思买什么物件儿了,恐怕连觉都没睡上几回。
  景白安挑了挑眉,“倒是有一桩。”
  阿真闻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觉得这次大人说的,一定是个特别有趣的,因为大人还没开口,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了。
  景白安靠在浴池边上,缓缓道,“你家大人遇着你看的那些话本子上的故事了。”
  阿真一愣,“话本子上的?”
  他看的话本子不都是...风花雪月的么。
  难不成大人有什么艳遇?
  因太过惊讶,阿真不小心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景白安抬眸瞪他一眼,幽幽道,“是遇着女鬼了。”
  阿真闻言顿时嘴张的溜圆,手中的帕子掉落在水里。
  女鬼?
  大人在说什么东西!
  大人不是最不信这些虚无的么。
  难不成...是见到真的了!
  半晌后,阿真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从水里捞起帕子,磕磕绊绊道,“大...大人真的遇见女...女鬼了?”
  景白安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伸手敲了敲他的手,道,“我说什么你就信?”
  阿真闻言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吓死他了。
  还当真以为大人撞邪了!
  “你家大人在危难之际,被一个姑娘救了。”
  阿真刚放松下来却又听得这句,顿时又怔在当场。
  姑娘...大人被一个姑娘救了?
  按着话本子里的走向...
  “是那姑娘要大人以身相许,还是大人说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阿真瞪大眼问道。
  景白安倒是被这话问住了。
  要这么说起来,好像是他被要求以身相许了。
  可是...说要以身相许留下的是他。
  所以,应该是她已经那么做了,而他,只是说说而已...
  没敢做。
  临走时中了药的不算。
  就是算,也是她留他的。
  景白安心里头有点儿不得劲,他得动作快些,尽快去将人娶回来。
  阿真瞧着自家大人那不断上扬的唇角,又惊又喜,往前凑了凑,“真...真许了?”
  谁许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人这样子就跟那话本子里写的一样,是动情了!
  “我此次能回来多亏了她,若不是她相救,我怕已经是白骨一堆了。”有没有相许的话,关乎姑娘的名节,景白安自然不可能多说,只轻咳了声道,“所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恰好府里缺个女主人,是以我决定...”
  “啊!”阿真惊叫一声,“啊啊啊。”
  他放下帕子折身就往外跑,“大人您自个儿先洗着,我这就去告诉林叔府里要添女主子了!”
  “我的天老爷,大人这颗铁树总算是开了花!”
  景白安,“...”
  他...还没说完呢,这没见过世面的,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
  安静了半晌后,景白安抿着唇将自己泡进水池里。
  不多时,水里传出一阵很是愉悦的笑声。
  他的姑娘啊,一定要等着他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来。
  做他府里的女主子。
 
 
第38章 穿过几道宫门,路径……
  穿过几道宫门,路径数次明哨暗哨,才到天子的御书房。
  作为天子跟前正当红的锦衣卫指挥使,拥有面见天子无需通传的特殊待遇,是以一路上的侍卫见了他,皆是拱手作礼,未有半分阻拦。
  不多时便到了御书房外。
  天子近侍纸砚远远瞧见大步而来的人,面上一喜忙迎了上去。
  “景大人可算是回来了。”
  景白安轻轻点了点头,“陛下可在。”
  纸砚笑道,“在呢,奴才今儿一早就听见了喜鹊叫,原是景大人回来了,大人可不知,陛下这些日子可是急坏了,每日都在盼着大人的消息,没成想这消息没盼回来,倒是将大人盼回来了,陛下一定高兴得很。”
  景白安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纸砚是自幼跟着天子的,甚得天子信任,且如今又是天子近侍,宫内大总管,无论谁见着了都是客客气气的。
  像景白安这样不温不淡的,几乎是没有。
  但纸砚面上没有半点愠色,反而笑的更加和煦,恭恭敬敬的将人带往御书房。
  谁不晓得景大人向来寡言,闲暇无事时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更别指望他对谁笑脸相迎了。
  当然,如今这朝中也没几个人想跟他攀谈。
  但凡他上门,必要遭殃。
  简直堪比那索命阎王。
  到了御书房,纸砚朝里头禀报道,“陛下,景大人求见。”
  里头安静了一瞬后,才传来天子惊喜的声音,“允。”
  景白安才踏进御书房,天子便大步朝他走来,略显憔悴的容颜里带着些几分激动雀跃,在景白安行礼之前将人按住左右打量了一番。
  直到确定没有伤时,天子才松了口气,一掌拍在景白安肩膀上,似带着薄怒道。
  “这么久了也没来个信,朕还以为...”
  少年天子生的极好,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头犹如装着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只眼底带着些乌青,显然是多日未能好眠。
  如今外头提起这位,再不敢有半分轻视,言语神情里也多为忌惮,那曾经潇洒肆意的京中第一纨绔早已不复存在。
  眼前的李云徵,沉稳敏锐,不怒自威,哪还有半点昔日洒脱不羁的影子。
  景白安拱手请罪,“让陛下忧心了,臣有罪。”
  李云徵摆摆手,折身走至茶案,示意景白安坐。
  待景白安坐下后,他才道,“你失联数日,朕的确很是忧心。”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布防图盗走的人,岂是寻常之辈。
  加上数日没有消息传回,他生怕这人就交代在了外头。
  “臣有罪...”
  “行了行了,说吧,怎么回事。”说罢,李云徵又蹙眉道,“朕说过,在朕面前你无需多礼,朕又不会真治你什么罪。”
  景白安颔首称是后,将怀里的盒子呈上,“臣将布防图带回来了。”
  李云徵接过瞥了眼后,将盒子盖起来放至一旁,神情略显松快,“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
  如今朝堂不稳,人力物力缺乏,边关绝不能在此时出乱子,是以这布防图便显得尤为重要。
  所幸,还是追了回来。
  李云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神跟着就黯淡了几分,顿了片刻,才道,“秦艽呢。”
  作为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此时应当随景白安一同进宫面圣才对,可来的却只有景白安一人,这意味着什么不难猜测。
  果然,只听景白安沉声道,“此次随我一道南行的锦衣卫,全部牺牲,包括...秦艽。”
  他们每一个,都死在了他的面前。
  甚至,连尸身也没法入殓。
  李云徵听出了景白安声音里的哽咽,心里头也不好受,重重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他们都是云宋的英雄。”
  “朕即刻下旨给他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也将此次南行载入史册,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会被记载入册。”
  景白安起身,拱手行礼沉声道,“谢陛下。”
  为国捐躯,算是死得其所。
  战场之上还有许多尸身都不全的官兵,都是葬身他乡,送回来时不过薄薄一张名录,他们以生命保家卫国,载入史册是国家回馈于他们的荣耀。
  君臣二人又寒暄几句,才说回正题。
  “这是忠王府赠礼的名册,朕已阅过,但凡是标注过的都需即刻执行,依罪论处。”李云徵将旁边的一个小册子递给景白安,顺手翻好了页面,“这之前的已经羁押,后头的你尽快缉拿。”
  景白安接过册子,往后翻了几页。
  这是忠王府送礼的账册,大半都已经处理完,只剩后头几页,总共有六户。
  有两户都不在京中,但也是就近的城池,离京不远。
  景白安眉宇紧皱,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合上册子应下。
  “臣遵旨。”
  他刚想要告辞,便被李云徵叫住。
  “不久后就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在这之前将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干净。”李云徵揉了揉眉心,言语间带着几分疲惫,“这场祸乱,该停止了。”
  景白安顿时领会了天子的意思,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起身弯腰朝李云徵行了一礼,“陛下英明。”
  谋反虽是大罪,但总归得有个尽头。
  若照这么一直查下去,最终能留在朝堂上官员的必是所剩无几。
  少年天子即位,朝堂本就不稳,如今几处边关已有不宁,若再揪着此事不放,怕是会损云宋根基。
  新帝上任这把火烧的已经够旺,该要休整休整了。
  李云徵瞥他一眼,失笑道,“你心中分明已有想法,却不如实说来,是怕朕治罪?”
  景白安顿了顿,拱手道,“锦衣卫听命天子,不该有任何反驳。”
  锦衣卫是天子手中的利刃,唯天子之命是从,不能有丝毫反抗。
  “哦?是吗。”李云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当初在大殿上倒戈帝师又如何说?”
  那时帝师傅珩还是摄政王,与先太子共同执政,年前先帝驾崩,先太子欲顺位登基,景白安却临阵倒戈帝师,后拥太孙登基。
  李云徵如今能稳坐龙椅,景白安功不可没。
  景白安看向天子,默不作声,眼神颇有些无奈,最终还是恭敬道,“陛下是明君。”
  当初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他只是遵从心中的信念做选择。
  李云徵倒也不是真要与他旧事重提,得了句恭维后,摇头笑道,“能从你嘴里听得句奉承,也是稀奇。”
  景白安面不改色道,“臣说的是事实。”
  “行行行,说不过你。”李云徵摆摆手,正了面色道,“花朝节将近,时间不多了,你抓紧些。”
  景白安听懂了李云徵的意思,颔首应下,“是。”
  他明白,今年的花朝节,与往年不太一样。
  少年天子曾是太孙殿下时,未娶太子妃,就连一个妾室也不曾有,如今中宫未立,后宫空无一人,委实不妥。
  应是要借此次花朝节充盈后宫。
  杀戮之后,便是奖赏。
  这进入后宫的人选,位份,都至关重要。
  “对了,朕记得你尚未娶妻?”突然,李云徵若有所思道。
  景白安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天子,而后又快速垂首,沉声应道,“是。”
  李云徵瞧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愣了楞,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笑了笑,促狭道,“可是有心上人了?”
  景白安不防他问的这般直接,沉默片刻后也没否认,“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