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娇——将欲晚
时间:2021-11-19 00:47:33

  沈慕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母亲的眼泪,他一边给抚南王递上求助的眼神,一边哄道:“母妃,儿子没事。”
  抚南王看到妻子红红的眼眶,无奈道:“慕儿这么大的人了,哪还用咱们担心。别忘了,他已是要成婚的人了。”
  胡瑞云提起这点来便不大满意,可是对方是公主,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深深地叹一口气,“最后啊,还是娶了她,真是冤孽啊。”
 
 
第49章 哥哥,背我
  中宫空置, 因此云簇出嫁那日,是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将云簇送出宫门,宗正寺一路随侍。
  沈慕已经早早等在东华门了。
  两人在午前已经一齐到太庙祭拜过先祖, 并在乾安殿叩别皇上。
  接下来便是盛大的游街和宴会。
  因着云簇婚后会住在抚南王府,所以宴会也是在抚南王府的正堂外举报的,皇上虽未亲临, 却有太子带着圣笔亲书的圣旨来祝贺二人新婚,除却嫁妆之外, 还有数不尽的单独赏赐。
  拜堂时, 太子坐在最上首, 代表皇上亲临, 隋王和承王坐在下首右侧, 抚南王夫妇坐在左侧。
  按规矩,云簇是君, 沈家为臣,她是不用拜抚南王夫妇, 但是云簇却仍是躬身朝沈慕父母恭敬拜了两拜。
  虽然没有跪叩,但也足以显示出公主的心意。
  抚南王和胡瑞云也明显有些讶然, 他们侧身受了, 眼里带着欣慰的光。
  毕竟这桩亲事,他们沈家始终处在被动的位置上, 就算知道是自家儿子心甘情愿的,也免不了心疼。但云簇这做法, 却无意于当成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沈家的位置。
  都说曲阳公主娇纵跋扈,如今看来,传言也不尽实。
  “夫妻对拜——”
  唱礼太监尖锐的嗓音响彻云霄。
  云簇被扶着转了个身子, 和沈慕相对,两人深深弯腰拜下,将要抬头的时候,沈慕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
  她能感觉到,沈慕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平日里拿刀握剑的手,今日却因为过于欣喜,而情绪外露。
  云簇勾了勾唇,使劲回握了一下,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礼成——”
  深夜漫漫,外间已经能听到宾客的喧闹声,云簇被轻蝶扶着回了她和沈慕的住处。
  房门一关,云簇撑了一天的腰板立刻颓了下来,她靠住床栏,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并发自内心地感叹,“好累。”
  她身上穿的喜服上面的珍珠和宝石都是一颗颗手工镶嵌的,凤凰和喜纹都是双面绣,整套礼部摞在一起,恨不得有几斤重。
  凤冠也沉,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云簇忍不住抱怨,“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生只成一次亲了。这么重的冠服,会被压死吧。”
  轻蝶听她这没遮没拦的话,吓得心脏几乎骤停,她忙止住云簇的话,“殿下!您大喜之日,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若是平时,云簇定然不会在意,反而会笑轻蝶过于谨慎。
  但今日,她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反而抬手捂了一下嘴巴,“失言失言。”
  轻蝶瞧她这个反常的模样,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走过去给云簇锤腿,“公主,要不要先歇息一会?恐怕这宴席还有的开呢,驸马怕是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
  云簇抬手揉了揉肩膀,她撩起遮挡在眼前的凤冠上的流苏,拨到耳后,往外面望了望,一片漆黑里能隐约看到院子里零星的灯火,听到觥筹交错声。
  云簇想了想,说:“还是等一等吧。他会早回来的。”
  话音刚落,外间便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
  沈慕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头戴玉冠,俊美的五官都被染上颜色,朗朗如星的双眸破天荒地漫着醉意,如一汪冰潭里坠落一点星火,没有熄灭,反而长风一吹,那火热彻底燎了原。
  他走进来,没说话,先抬手示意轻蝶下去。
  轻蝶回身看了云簇一眼,然后恭敬地朝沈慕福了一福,退下来。
  但这期间,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云簇没有移开。
  云簇和他对视,看他这样子,不知道为何,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沈慕的时候。
  在曲生楼。
  惊鸿一面。
  那时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因此,她见到了最真实,最疏离的沈慕。
  不是后来刻意伪装的文秀书生气,也不是回到京城之后的温柔小意。
  那时候的沈慕,身上有凌冽的寒气,带着岭南来的劲风,美而厉,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靠近。
  云簇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唇,今天的沈慕也是一样。
  让人不自觉地为他折服。
  她脸上遮面的流苏已经被拨开,沈慕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没有哪个男人不享受女人倾慕的目光,更何况,这是他心爱的,已经得到的妻子。
  沈慕将冠帽除去,站在门前张开手臂,云簇看着他,他轻笑一声,像是古琴一拨,“簇簇,过来。”
  云簇才不想听他的,可是看着他长身玉立的俊朗模样,又忍不住动摇。
  沈慕朗声笑了一声,迈开长腿,几步就走了过去,他抱住云簇的腰,稍一用力,压着她往床榻上倒去。
  但又忽然想到,床上铺了很多为表吉利的红枣桂圆,沈慕腰腹一动,自己给云簇当了垫子,而云簇则是稳稳落在了他的身上。
  云簇坐在他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却忽然被他摁住腰,跟着上身不由自主地贴住他的胸膛。
  铺天盖地的吻在下一刻将她包裹。
  云簇连半个字节都没有吐出来,就被沈慕含住唇瓣,慢吮细啄。
  “沈慕……”
  和白日温柔良善的模样半点不相同,沈慕就像是一匹已经饿了三年的野狼,而云簇就是落入丛林的一块肉,被衔起,被撕咬,被吞咽。
  云簇觉得自己的唇角都被咬破了。
  这样的沈慕,让她有些怕,她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一把攥住手腕,就连另一只手也没有逃过,沈慕的大掌将她钳住,抬高,然后反扣到她的腰上。
  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腰线往下,愈发放肆。
  云簇的手指在轻轻地抖,沈慕握住她,让她几乎嵌进他的胸膛,连她的挣扎和低.吟都尽数接纳。
  明明只是一个吻。
  云簇却觉得自己已经被索取到了尽头。
  “沈,沈慕……”
  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心里想逃离,身体却贴得更近。
  这样的沈慕,让她有点害怕。
  沈慕托住她的身子,慢慢往下,“公主。”
  他唤道。
  云簇脊背一僵,跟着剧烈地抖了一下,她想抱沈慕,却忘了自己的手腕还被攥着。
  她觉得自己好无助,像是平摊在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簇簇。”沈慕终结束这个吻,松开她一些,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笑,看她在自己胸口乱蹭却不抱她。
  “沈慕。”
  云簇像是一个在要糖的孩子,在邀请。
  沈慕却残忍地提出要求,“簇簇,叫哥哥。”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他竟然还没忘!
  云簇使劲摇头,不愿就范。
  沈慕却在她耳边又悄悄说了一句什么。
  云簇的脸颊霎时通红,沈慕挑眉,亲了她的唇角一口,轻轻地问:“簇簇?”
  云簇被威胁了,可是这样的威胁让她逃无可逃。
  她红着脸,连眼皮都泛着粉色。
  “……哥哥。”她艰难地张口。
  沈慕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了一下力,他松开云簇的手,让她挂在自己的身上。
  跟着随意一抬手,床边勾着帷帐的玉钩被击碎,红纱缓缓垂落。
  烛火跳了两跳,拢出的光晕反映出两人的影子。
  那是一个异常亲密的姿势。
  云簇从来没觉得夜晚原来这么漫长。
  她几乎被折腾了整整一夜,到四更时才睡去,临睡前,将将看到一缕初升的熹光。
  “簇簇。”
  太阳都已经挂到正顶上了,云簇还在沉睡,就算不用早起去敬茶,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沈慕柔声叫她起床,云簇连眼睛都不愿睁开,沈慕捏她的手指,她就翻个身,蒙着被子再继续睡。
  于是,两人又折腾了好一会儿。
  最后,云簇是被沈慕抱着身上洗漱穿衣的。
  沈慕看她这懒洋洋的模样,实在无奈,忍不住问:“殿下,你从前在宫里,起床时也这样吗?”
  云簇挣扎着转了个方向,抱住沈慕的脖颈,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用下巴去蹭他,声音里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娇意,“你嫌弃我啦?”
  她眯着眼睛问。
  直接便把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沈慕忍不住笑,“公主殿下诬陷我?”
  云簇才不理会。
  沈慕抱她到屏风后穿衣服,云簇搂的更紧了一些,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沈慕大掌托住她的背心,低声道:“公主放心睡吧,毕竟是臣将您累着了,自然要负责到底的。”
  他说着,又伸手替她揉了揉。
  云簇哪想到他青天白日的就敢说这样的话,她睁开眼睛瞪他,殊不知那双桃花眼里,已经盛满了世间春色。
  沈慕被这一眼全然勾了魂去,他伸手勾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云簇惊得低叫一声,“沈慕——”
  “还没用午膳呢。”
  沈慕却说,“在哪吃都是一样的。”
  于是,就这样。
  两人不仅将早膳错过了,连午膳也错过去了。
  他们就在床上,待了整整一天。
  云簇以前从未觉得,沈慕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人前装模作样的摆出矜贵温柔的样子,人后却是衣冠禽兽,大白天也不老实。
  可怜她入了虎穴狼窝,只能被吞拆入腹。
  -
  等再醒来的时候,云簇的第一反应就是,还好她是公主,依仗身份,不需要早早起床去向公婆敬茶。
  否则她一定腿软到连路都走不动了。
  而且白天抚南王夫妇并没有派人来打扫他们,只是在晚膳前打发了一个小丫鬟过来,问他们这对新婚夫妻要不要到正堂一起吃饭。
  沈慕没什么意见,一切都是看云簇。
  云簇是有些犹豫的,除了父王之外,她少有长辈,因此也不大知道怎么和长辈相处。
  沈慕看出她的犹豫,宽慰道:“没事,你随心就好,若是不想去,咱们两个人吃也好。”
  云簇却问:“那你呢?”
  沈慕一愣,“我怎么了?”
  云簇瘪着嘴巴,“按着民间的规矩,我其实已经算是沈家人了,难道你不想和你爹娘一起用膳吗?”
  “更何况……抚南王和王妃在京中也待不了多久。”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纠结。
  沈慕笑着揽住她,“簇簇,你不必为我改变什么。”
  他说的真诚,云簇却不懂她的意思。
  “我娶你是因为爱你,却不是想让你为我做什么。”
  “如果你不习惯,那就不必习惯,如果你觉得勉强,那就永远不要勉强。簇簇,我不想借口说爱而让你改变。”
  云簇抿了一下唇,“干嘛忽然这么认真。”
  沈慕轻笑,“不过是在说实话罢了。”
  云簇见他果真没有半分生气,心里却更心疼了。
  她撅了撅嘴巴,“我们夫妻一体,什么变不变的。”
  她说完,便立刻唤人进来更衣。
  -
  虽然因为梳洗时间太久而稍稍迟了一些,但总算是赶在晚膳上桌前到了正堂。
  抚南王,王妃和沈秦都在正堂等着,见云簇和沈慕手牵手走进来,忙躬身行礼。
  云簇在他们即将弯下腰的前一刻扶住了他们,“不必多礼。王爷,王妃,我们不已经是一家人了吗?”
  她说着,还特意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碧玉镯子。
  那是婚前沈慕送给她的。
  和其他装在箱笼里的聘礼不同的是,这是沈家传了几代的宝贝,是抚南王妃送给她的。
  今日,云簇特意翻出来带上,以表自己已经接受了沈家。
  若是在婚礼上还可以说是当着外人的面逢场作戏,眼下只有沈家四个人,云簇则完全没有装的必要了。
  而她依旧如此。
  没有半点要摆君臣之礼的意思,这也让胡瑞云最后半颗悬着的心彻底落地。
  真的是个好姑娘。
  婢女进来摆膳,胡瑞云请云簇上首坐,云簇却拉了一下沈慕的手指。
  进屋便一直沉默的沈慕终于开了口,“父王,母妃,不必拘束了,簇簇坐在我旁边就好了。”
  这一声簇簇叫出来,云簇没忍住笑了一下,眼睛里带着暖人的甜意。
  都是过来人,抚南王和王妃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于是,也不再多事。
  两人主动坐到了上首,然后是沈秦,沈慕和云簇。
  饭桌上,云簇原本还有些放不开性子,一是不想给沈慕的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二也是实在不熟悉,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出人意料的,王妃胡瑞云居然是一个极为健谈的人,她年少时去过许多地方,说到什么都能侃侃聊上几句。
  一顿饭下来,云簇也感觉到了沈家人对她的友善之意。
  她有些高兴,再加上沈家人饭桌上离不了酒,便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等最后沈慕将她半扶半抱地带出正堂的时候,云簇已经有些走不稳路了。
  沈慕被她缠着,一路上停了好几次。
  最后实在无奈,他松开一点手指,示意云簇站好。
  云簇却不听她的,双腿软的像一摊泥,没有人扶着就要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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