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道德鲨手
时间:2021-11-20 00:16:10

  天子一诺,不少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暗自揣测贺怡所求。
  金银?财宝?仕途?
  少年天子意气风发,更是后宫虚设,亦或是……求一个皇后之位?
  贺怡敛眉,不假思索道:“臣求天佑我姜国,海晏河清,亦求陛下犒赏三军,让万千将士们蒙受陛下恩泽。”
  “嘻,不愧是我心中的第二英雄!”她话音刚落,东璃便捧着脸,赫然比当事人更骄傲。
  “好!”不仅是她,姜尉风眸光也闪过淡淡赞赏,“赏!”
  “贺怡谢过陛下。”
  女子清冷平淡的嗓音并不大,却响亮地贯彻在每个人耳中。
  是个赤诚聪慧之人,绿礼抿了口清酒,觉得东璃目光的确不差,此人值得深交。
  晚上篝火晚宴结束,骊山之行也就此画上句号。
  第二日清晨便整装待发,大大小小朝廷人员陆续回京,山间队伍连绵蜿蜒。
  令绿礼差诧异的是,正沉迷山水的父皇母后竟先她一步到宫,等她受到召见时,一眼便望见两人身边的傅太医,再旁边是胡子乱糟糟的李神医。
  “绿礼,来,快来母后身边,哟,瘦了。”白曦拉过她手,
  “明明是母后总觉得我瘦了!”最近吃得多动得少,她照镜子时发现脸上真是越发圆润起来。
  “不管是胖是瘦,母后都觉得好看。”白曦怜爱地抚着她手,拍了拍,又轻笑道。
  她已经育有一儿一女,但若单从相貌神态看,绝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
  即便眼角已经生出淡淡细纹,仍旧美艳不可方物。
  绿礼勾起笑容。
  母女温存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白曦突然神色一凝,“绿礼,你信上所说的情况……如果事情真同你猜测一样,我倒是有个怀疑目标,不过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那人来自苗疆,当年她还亲眼见过他用蛊,的确古怪又神奇,仇……也算与她有仇吧。
  “死了?”她心猛地一沉,怎么会十几年前就死了呢,那皇兄身上的蛊毒岂不是无人可解。
  “嗯,那次与你们父皇外出,谁料路上突遇刺客,那人……替我挡了一刀。”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母后的仇人替她挡刀死了?
  ……挡刀死了?
  ……仇人?
  绿礼扭头去看她父皇姜正崇,果然见他脸色发黑,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拉出来鞭尸的模样。
  他冷哼:“我明明已经派人清理过路上危险,那批刺客指不定就是他自导自演,你知道的,他是个想拉你一块死的疯子!”
  或许是最后才良心发现,又或许是最后那一刹,恨意的尽头原来是永恒的爱慕。可能对他来说,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方式。
  死在最爱的人怀里,是幸福的吧?
  姜正崇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想把他拉出来鞭尸的冲动又涌上来了。
  天天肖想别人娘子的疯子!
  绿礼花半刻钟时间理清了一场关于三个人的故事。
  白曦十几年前在京城曾遇到一名苗疆少年,少年初来乍到,懵懵懂懂被人骗去一身财产,若不是她偶然路过将他救下,恐怕连小命都要交待在那。
  两人也就此结识,少年模样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极浅淡的琥珀色,彻骨干净,白曦自认为不是重色之人,不过好看的人谁会讨厌呢?
  你来我往下,一个不动声色地引诱,一个面红耳赤地服从,两人顺利走在一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白曦承认,那段时间她确实很快乐。
  不过再美味的食物吃多了也就觉得腻,人同样如此。
  苗疆少年正计划着两人未来时,白曦同样也在规划,不过是在规划如何离开他。
  她离开时除了银两什么都没留下,本意是好的,无非是想让他离开她后能生活得更好些。
  试问最炽热的爱意又能维持多久?风花雪月一场,霁雪初消,大病初愈,总会好转。
  白曦走得潇洒,徒留下少年一人,他甚至不明白她为何说翻脸就翻脸,明明前一刻还会哄着他说各种好听的话。
  再相遇时,白曦已经怀有身孕,身边的人也早已换成了姜正崇,而那孩子正是如今的姜尉风。
  纠缠的一年间,白曦亲眼看着当初干净腼腆的少年一步步走向疯狂,一步步消磨她本就不多的愧疚。
  当他红着眼睛问她跟不跟他走时,她对那双琥珀色眼睛只剩下厌烦。
  “要想我跟你走,除非我死了。”她只有这个冷漠的答案。
  话本里流传的故事,女人为情生为情死,一生为情所困,但如果将男人置于女人的地位,如果被抛弃的不再是女人而是男人,那么男人们的表现似乎也和女人一样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又撒泼,尖叫着要挽留爱人。
  所以她永远不会沉溺感情。
  白曦想,他确实够决绝,以那样的方式死在她身边,恐怕就是想让她永远也忘不了他。
  绿礼轻咬下唇,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人可能还活着,否则,皇兄在骊山遇到的鬼面人如何解释?米蛊又如何解释?
  她把鬼面人有关的事坦露出去,白曦听完同样困惑,她犹疑了一会儿:“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他死了。”
  “或许只是诈死?我听说有一种药能让人呈现出假死状态,看起来和真死无异,心跳脉搏全无。”为了让自己的猜测能更令人折服,她目光移向墙角处两人。
  “呃……公主所言极是。”
  “嗯……的确存在这种药。”
  听皇家秘事听得战战兢兢,恨不得捂住耳朵的两人硬着头皮回答。
  “可是……”白曦眉头始终紧锁,半天才叹气道,“也罢,此事既有蹊跷之处,我定会派人查清。”
  “好!”绿礼松口气,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白曦摆上清茶点心,又拉她坐下聊了一会儿,先是问她在宫里过得如何,随后又讲了她在宫外都遇过哪些奇人异事。
  半年未见,彼此之间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姜正崇识趣地不去打扰她们,独自去御膳房忙碌起来,他别的都只能说泛善可陈,可唯独厨艺这一块格外高明,连御膳房的顶级大厨都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姜正崇一年难得回几次宫,每次回来必然不会放弃亲手做饭的机会,包揽晚膳,再叫上底下子女用膳,美名其曰“阖欢膳”。
  等绿礼回到自己翠鸣宫,天色已经微暗,天空一碧如洗,只有远处缀着丝丝彩霞。
  姜家人丁稀少,绿礼叔父叔母意外去世后,白曦便把两人孩子接到自己名下抚养,也就是姜观春和姜红月两兄妹。
  绿礼不清楚周已底细,只听说他父母于皇室有恩,白曦看在他们情分上才愿意收留他。
  与旁人若有似无地忽视相比,白曦还算比较关心他,拨给他的平日吃穿用度基本与贵公子无异,阖欢宴也准许他加入,变相地承认了他的身份。
  “殿下,您回来啦。”
  绿礼接过枝莹手中热茶,刚要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信纸上,“来信了?”
  “嗯,狄戎二王子的来信。”
  “他?”绿礼实在想不通他来信做什么,她现在对狄戎人没有丝毫好感。
  枝莹将纸尖对准蜡烛熊熊燃起的火焰,等它全部烧完才把台上灰烬扫去,“回殿下,二王子说您肯定会忘了明日之约,所以他提前一晚提醒您莫要忘了。”
  她深得绿礼信任,信件诸如此类的玩意儿,一般都是先经过她手,若是有用,她再转达出去。
  “……”绿礼猛地想起这茬事。
  嚯,她还真忘了,算算时间也的确到了她之前约定的时间。
  不过她依旧嫌弃:“多此一举。”到时候枝莹自会提醒她。
  枝莹笑而不语,她家殿下虽看起来顽劣纨绔,但人缘却格外好呢。
  或许与她自身脾性相关吧,即便是对她们这种下人也丝毫没有公主架子,坦诚而大方。
  这样的公主谁会不喜欢呢?
  谁都会忍不住接近她、靠近她吧。
 
 
第二十一章 公主与贤夫
  绿礼顺便换了身衣服,骊山一路上舟车劳顿,她回来之后还未好好休息过呢。
  枝莹见她托着下巴,打着哈欠无所事事的模样,转身拿了条罗衾回来,“殿下要不就先在躺椅上歇息会儿吧,您昨儿个就没休息好。”
  “嗯……把吉吉抱来。”东璃前几日把它送了回来,几日未见,竟被玉王府养出了一身膘,毛发细软,摸起来别提多舒服。
  它倒也乖巧,她抱它睡觉时它就乖乖跟着睡,暖乎乎一团缩在她怀里。
  一人一猫在黄昏时分睡得香甜。
  周已进来时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岁月静好。
  绿礼侧躺在椅上,身上薄衾掉至腰间,怀中小猫的脑袋搁在她下巴,毛茸茸尾巴绕在她手腕旁。
  吉吉敏锐地听到他脚步声,抖了抖脑袋要起来。
  周已眼疾手快,按住它脑袋,手指轻轻地在它脑袋上挠了挠以示安抚:“嘘,让姐姐休息好不好?乖一点。”
  “喵呜。”吉吉耳尖抖了抖,嘴里小声呜咽,它似乎听懂了般重新躺下。
  周已将她脸上碎发拨开,见她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开,这才忍不住轻笑。
  他眼中无限柔情,但除了吉吉谁也不会看到。
  绿礼只有两种情况下会格外乖巧,一是她有求于人时,二是她睡觉时。
  她睡觉时很安分,总像是缺乏安全感般缩成一团,也像只亲近黏人的小猫,毫无防备地躲进别人怀中。
  周已蹲下,压下呼吸,他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
  “唔……”绿礼却突然哼了一声,毫无预兆中她猛地睁开眼,在周已惊诧的目光中手臂搭上他肩,强硬地压下他脑袋后嘴唇覆上去。
  “啾。”分外响亮的一声,令人耳热。
  “绿、唔……绿礼。”周已小声地唤她名字,她最后色气地咬他下唇时,他耳根子已经红透。
  “阿岳,乖。”她嘴上含糊,亲完便松开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过去。
  原来还没醒,周已顿时僵住,她是做了什么梦吗?刚刚还火热跳动的心脏瞬间沉寂下去,阿岳?又是谁?
  好笑,他甚至感到一阵羞愧,被人无形中再次扇了一巴掌,自己刚才的兀自悸动可真像个笑话。
  ……什么时候才能回头多看看他?周已有时候真想不通世上为何有这般女子,为何总能无动于衷?
  恶劣之人最会甜言蜜语,也最懂得如何打一个巴掌给颗甜枣,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将甜枣给了别人,周已却总是期待着、期待着下一次甜枣。
  在那之前,再疼都无所谓。
  *
  “乖吉吉,起来啦。”
  周已走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绿礼这才伸个懒腰慢慢清醒,顺便揉了揉还在打盹的猫儿。
  “喵呜。”吉吉窝在她大腿上,讨好地舔了舔她手指。
  绿礼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它脑袋,脑子里却在想刚才那梦境……谁能想到月见竟还有个胞弟!容貌与她有七成相似,易容后两人更是难以辨别!
  难怪生得那么高,她后知后觉想,然而更令她震碎眼球的是,她未来竟……好吧,她是个禽兽,她对不起月见。
  月见待她如妹妹,她却疯狂糟践她亲弟,花样多还不懂得怜惜,虽然人也是半推半就自愿的,但总归是她甜言蜜语骗他身子。
  唉,难怪月见后来那么生气,虽是在痛斥她弟,表情也有些奇怪像是在微妙嫉妒,但应该是她看错了吧,月见可能只是碍于她身份指桑骂槐而已。
  唉,难过,绿礼又一次叹口气,更难过的是她还想再禽兽几回。
  “殿下怎么愁眉苦脸?”枝莹走进来,笑盈盈地替她整理了头上凌乱的碎发。
  绿礼摇头不说话,说什么?总不能说她琢磨着如何把人家弟弟骗回家吧。
  唉,难搞。
  枝莹目光略显疑惑,绿礼没等她继续追问,抱起吉吉岔开话题道:“唔,我饿了,先走吧。”
  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尝过父皇手艺,别说,她格外期待呢。
  “好的,殿下。”
  绿礼一路逗弄着吉吉,等到了地方一眼便望见门口站着的人,她愣了愣,“孟期归?你怎么在这?”
  “绿礼。”孟期归笑容乖巧,语气非常欢快地叫了声她名字,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又黑又亮,“是陛下留我用膳,因为你也会来,所以我就留下了。”
  “……哦。”肯定是他死皮赖脸才,皇兄只是客套几句而已。
  “你好像见到我不太高兴。”
  他父亲是朝中元老,而他自幼跟着绿礼一块儿长大,称得上青梅竹马,因此相处时只以朋友相称,并无过多礼节。
  正好,绿礼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绿礼越过他进门,她已经闻到了饭菜香气,对他只是敷衍地笑笑,“没有,来就来呗。”
  “那我可以抱抱吉吉吗?”
  “随便。”绿礼把怀中小猫放进他怀里。
  “来了就快坐下,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姜正崇正好端上最后一道菜,笑呵呵地招呼人,一点也没有太上皇的架子。
  绿礼来得最晚,她扫了眼剩下的空位,母后身旁的空位可是要留给父皇,她若抢了,谁给母后剥虾?汁水粘腻,她才不愿动手。
  犹豫几下,她在周已和孟期归两人中间坐下,两人向来不合,中间空着不足为奇,正好挡着他们免得两人又作妖。
  周已看到她的那一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刚要站起来让开,绿礼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他抿唇,只好作罢。
  “嘶。”姜正崇突然皱眉,他脸色有些难看,所有人目光都不自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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