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永岁飘零
时间:2021-11-23 00:21:06

  波兰花是其他养蛊族所需要的药草,说它是圣药,还不是如说它是剧毒,这种“药”对毒虫是药,对人却是毒。
  喂食过波兰花的毒虫,毒性很强,成蛊的机率比一般的毒物,要大很多。
  波兰族族长熟知百草,为了防止云飞在他女儿大喜之日,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又给云飞下了药,让他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况曼和孟九重摸进阁楼里,看到的,就是除了眼珠子能转,哪哪都不能动的云飞。
  一进屋,况曼就一个滑步,冲到竹床边,然后睁着对水灵灵地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床上的人。
  “啧啧啧,瘫了。”况曼一点都没有同门情谊,落井下石的来了一句。
  云飞本来是在生暗气,冷不丁看到窗户里翻进来两个人,那双就算不笑都上挑的眼睛,紧紧一缩,暗道:完了,有人搞偷袭。
  他年纪轻轻还不想死,脑袋一转,很识时务地准备拉开嗓子,喊人来救命。
  他中的是手脚发软无力的毒,不是嗓子被毒哑,喊人还是做得到的。
  话在喉咙里没喊得出去,就先一步听到了床边少女那幸灾乐祸的啧笑声。
  云飞一顿,蹙目仔细观察杵在床边的女孩。
  女大十八变,况曼的容貌已与小时候完全不相同。
  小时候的她,圆脸,婴儿肥,通身都透着股可爱,而现在……圆脸已经不见了,脸形变成了鹅蛋脸,长开后的她,已看不出多少幼时容貌的痕迹。
  而且她一不像况飞舟,二不像伦山蛊后,只有那么一两分像父母,像得最多的,还是那个……给伦山蛊后换血的大姨。
  其实这也是当初黎初霁不能肯定况曼身份的原因,如今云飞也和黎初霁第一次看到况曼时候一样。
  就觉得这双眼睛和师娘的眼睛很像……
  想到和师娘熟悉的眼睛,云飞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小师妹……”
  唤完后,云飞眼睛微张,那双桃花眼里蓦然浮现惊喜。
  “小师妹,你来得可真及时,赶紧的,快带师兄走,这地方的女人太恐怖了。”
  况曼眨眨眼,没否认自己的身份。
  双手环胸,笑瞥着他,道:“叫声三师姐,我就带你走。”
  云飞一木,随即翻了个白眼:“咱们还没分出胜负呢,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显然,他也记得幼时两人的称呼之称。
  “那可不行,不趁着现在坐实了,还等着和你再分高下啊。”况曼戏谑道。
  八年未见,但再见面时,儿时玩伴却没有一丝隔阂。
  说起来,青蒙、黎初霁、云飞三个人,只有这个云飞算是况曼玩伴。
  青蒙在况曼心中是哥哥,是一个受了委屈可以告状的大哥哥,黎初霁是师兄,是阿爹未来的接班人,而云飞……玩伴,随时可以怼,可以打,可以闹的玩伴。
  这种对方什么糗事都知道的玩伴,哪怕相隔再久,也不会出现什么陌生。
  “叫吧,叫一声师姐,我就带你走。”况曼就是趁火打劫,打劫的明明白白。
  飞云瞥了眼况曼:“不行,说好了,打赢了才是师姐。”
  “哎,算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还想着带你走呢。不过看你连声师姐都不愿意叫的模样,想来,这婚事你也没多大抵触,男人人生三大事,金榜提名,洞房花烛,喜得贵子。那啥……我就不打扰你接下来的洞房花烛了,师姐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况曼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转身,拉着孟九重,一副真准备撒手不管,欲要走的样子。
  走前,还会心一击的来了一句:“你安心当人家的女婿吧,回头我会给阿爹去信,将你的嫁妆给你运过来。”
  “好歹是我圣慾天的三少主,两手空空给人家做女婿,太丢阿爹的脸了,不知的,还以为咱圣慾天多穷呢。”
  说话的同时,况曼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竹窗。
  “唉唉唉,你别走啊,回来。”躺在房上的云飞见况曼不是开玩笑,是真要走,急了,赶忙出声喊住人。
  “叫我回来干嘛。”况曼侧头,笑吟吟地瞥着竹床的云飞。
  那明知故问的样子,气得云飞直瞪眼。
  有求于人,云飞吸气,呼气,桃花眼从生气到沮丧,再到妥协。
  片刻后,他眼睛一耷拉,闪烁着吱吱唔唔喊了一声:“师姐。”
  声若蚊呐,小得况曼支着耳朵,都险些没听到。
  况曼憋笑,将窗户上的腿收回来,走到他面前:“没听到,拿出点诚意来。”
  云飞抿嘴,恼瞪着况曼。
  太气人,太气人,等他可以行动后,他一定找回这一场。
  “师姐。”一声咬牙切齿的师姐,怨气浓浓地响起。
  听到这声师姐,况曼抿嘴笑了。
  满眼都是愉悦。
  况曼咳嗽了一嗓子,一本正经道:“乖,师弟放心,师姐不会眼睁睁看师弟落难的。”
  况曼回身,朝进了房间后,一直沉默的孟九重道:“九哥,搭把手,咱们将他弄走。”
  云飞听到况曼喊屋里另一个人,侧眸,往孟九重身上看了看。
  他转头,眸光盯向况曼:“阿曼,这位是谁?”
  “叫师姐。”况曼一巴掌拍,轻轻拍到云飞的脑门上,没有一丝羞赧,大大方方道:“这是你姐夫。”
  “姐夫?”云飞微楞。
  他哪来的姐夫?师父没向他说阿曼嫁人了啊?
  啊呸呸呸……差点被她绕进去了。
  妹夫,才不可能是姐夫。
  “嗯。”
  一直没开口的孟九重,听到这声“姐夫”的疑问,鬼使神差地板着脸,郑重地应了一声。
  这一声应下,从遇上这个人就有些隐隐不爽的心情,豁然明亮了。
  况曼听到孟九重的声音,白皙脸颊上,浮起一个大大的笑。
  云飞:“……!!”
  阿曼从哪找的腹黑,好奸诈。
  呸,想当他姐夫,那也得看师父同不同意。
  师父可没向人提起过他这个女婿,呵呵,没师父同意,想进况圣慾天的门,小心狗腿被打断。
  云飞早在况曼和况飞舟还未正式见面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师娘和师妹都还活着的事了。
  那时,他并没有跟着况飞舟一起入中原,毕竟圣慾天背靠回纥,家里总得留几个看家的,于是,他便留在了圣慾天。
  中原的事,他虽没有参与,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啥都知道,就唯独不知道孟九重这个人。
  哪怕后来大师兄和师父回了圣慾天,也没向他提过他。
  孟九重上前两步,把床上的云飞扶起来,将人驮到身上,朝况曼道了一句:“走吧。”
  况曼嗯了一声,率先从窗户跳了出去,孟九重紧跟其后,驮着人追上。
  而此时,阁楼下鼓声阵阵,喧嚣声此起彼伏,完全没人知道,新郎已经被人带走了。
  况曼和孟九重带着云飞,从波兰族的后山,一路绕道,往阿萨族的方向奔去。
  担心波兰族的人发现云飞不见后,会追上来,他们前行的速度极快,也没有走山中小径,而是翻山越岭,避开追捕。
  这一路上,况曼也弄清楚了,为什么在蛮地的云飞会出现在百濮境内了。
  原来,他是接到了青蒙的信,说黎初霁和伦山蛊后入了百濮,让他多留意一些。
  蛮地是中原唯一一个,气候地势都与百濮和伦山相仿的地方,同时,距离百濮也不算太远。
  云飞在蛮地接到信后,便暂缓寻找地垦虫的事,出发来了太沟镇。
  他入中原前,对蛮地和百濮这边都稍了解过,知道太沟镇附近有座山可以入百濮,于是,他在太沟镇上,打听着百濮的消息,准备静观其变。
  谁知,才到太沟镇没两天,就得到消息,说伦山蛊后在百濮被人下了格杀令。
  他当时想也没想,就从阿孝山里的石窟,入了百濮腹地。说起来,他和黎初霁一人进百濮,一人出百濮,其实是前后脚的事。
  他入百濮四天后,黎初霁就从他所走的石窟出了百濮,两人就这么错开了。
  百濮地界,危险重重,人祸可以说是威胁最小的危机,山里毒物,才是真正的致命危机。
  而云飞落得今天这地步,还险些多了个媳妇,就是山中毒物造成的。
  他在山中,被一条百足虫给咬到了,其实这条百足虫也不算多毒,他以内力压抑着毒素,准备找处安全点的地方,再将毒逼出来。
  可还没等他找到休顿的地方,就撞上了波兰族的阿呜。
  阿呜见他神色疲倦,又被毒物咬伤,于是向他发出邀请,让他来波兰族暂时休顿。
  他那时确实需要一个较为安稳的地方逼出百足虫的毒,一脸感激地跟着阿呜来了波兰族。
  ……谁知道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那个一开始,满脸羞涩,邀请他回族的女孩,竟在他逼出毒素,准备离开之时,毫不知羞地拦住他,说,她想和他结为夫妻,并是以他入赘的方式结为夫妻。
  这怎么可能……
  他堂堂圣慾天教主的徒弟,又不是娶不到妻子,怎么会入赘女方家。
  他毅然拒绝了阿呜的表白,然后……
  没有然后了……他被下药手脚发软,别说逃跑,就是大门敞开让他走,他都走不了多远。
  再接着,便是今日的婚礼与突然出现的小师妹。
  况曼听完后,笑睨着他,调侃道:“风流倜傥的三公子,走到哪都有女孩喜欢。”
  云飞气恼地瞥着她:“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会儿天已完全黑下,甚至快到子夜。从波兰族出来后,他们没有任何停歇,一直赶路,在快抵达阿萨族前,三人才停下了脚步。
  这段时间,况曼准备暂时留在这片林子里,静等着伦山蛊后回来与阿萨族斗蛊。
  只要她回来,他们便能与她汇合。
  百濮十万大山可不是喊喊而已,伦山蛊后行踪飘忽不定,要在这十万大山里找到她,太难了。
  况曼和孟九重,包括云飞,都准备守株待兔。
  况曼戏谑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小师弟说话这么有力气,想必身上的药效已经过了,能行动了不,能就赶紧去打点猎回来,师姐肚子饿了。”
  “不能行动,手脚发软,我动不了。”一听况曼支使自己干活,云飞像个没骨头的蛇般,一下子倚到大树茎上,软趴趴地不动了。
  他这会儿确实还手脚发软,不过比起刚遇上况曼那会儿要稍好一些。
  波兰族族长放在那杯茶里的药,药效似乎已过,但……阿呜给他下的软筋散,却没那么容易解。
  她是存了心,要将他留在波兰族,这药,没个两三天,他是没办法自由活动的。
  况曼被他这无赖的样子,给逗笑了。
  不再打趣他,况曼环顾了一下四周,瞅着附近大树叉上的那些鸟窝,起身,拍拍裙子的泥土,然后矫健地爬上树,搬空了几个鸟窝,晚上,她准备吃鸟蛋。
  孟九重在况曼起身后,也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条蛇和一只兔子。
  蛇和兔子已清理干净,可以直接上火堆烤。
  况曼把鸟蛋交给孟九重,让他动手烤,自己则又去摘了一些野果回来。
  孟九重烹饪这方面,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在深山中,调料稀缺,但他却能就地取材,用一些生长在大山中的植物,将烤肉弄得更香更好吃。
  不但如此,他还不知去哪里,给况曼弄了一个蜂窝回来。
  蜂窝里没有蜜蜂,只有蜂浆。晚上的时候,况曼吃到蜂蜜,鸟蛋还有兔腿,而云飞就可怜了,兔腿他没,只有一条蛇。
  ……还是烤的蛇。
  看到他吃烤蛇,况曼就想起了现代父母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懒得烧蛇吃!
  填饱了肚子,况曼纵身上树,避开云飞,在树上用蔓藤弄出两小树屋,他们会在这地方暂时安顿一段时间,休息的地方自然要弄得稍微好一点,不多说好,至少要能遮风挡雨。
  弄好树屋,况曼又跳下了树。
  大树下,孟九重已去巡视这附近。住在这里,得把这附近的毒物和猛兽驱赶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洪湖那边和那条大蛇亲密接触过,身上残留了那条蛇的味道。
  自从离开洪湖后,路上遇到的毒物几乎都会自动避开他们,甚至偶尔遇上了猛兽,那猛兽在嗅到他们身上的味道后,都会退避三尺。
  云飞倚着大树,半阖着眼睛养神。
  况曼坐到他对面,捡了一根枯枝,丢进火堆里,然后拨了拨了火。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幽静的树林里响起。云飞睁开眼睛,看着火堆旁的女孩,桃花眼带起丝丝心疼。
  “阿曼这些年,过得如何?”不知不觉,云飞问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不管是伦山蛊后还是况飞舟,亦或者是青蒙、黎初霁,从前的亲人,没有一个人问过况曼这句话。
  他们都只欲言又止,一脸心痛愧疚地看着她,却从不问出,似乎是怕触碰到什么……
  况曼听到这句问话,拨火的动手微微一顿,释然笑道:“挺好的,一直生活在一个小村山里,九哥和义父待我很好。”
  “那就好。”云飞听完,浅笑道:“什么时候回去,离开这么多年了,不能嫁了人就不回去了。咱圣慾天,可没泼出去的水这一说。”
  “找到阿娘就回去。”况曼说道,掀眸看了眼云飞,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蹙眉问:“阿飞,阿爹为什么要找地垦虫?”
  阿爹那日和穆元穆会面,什么都没多谈,就问了穆元德这三个东西。
  这三样东西,对阿爹来说肯定很重要。
  但当时,她因毫无过往记忆,还不知该怎么和阿爹相处,甚至还有些嫌弃这些关系,所以,根本就没问阿爹。
  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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