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凑到镜子前, 左右看了看, 大为崩溃:“我这脸一直这么红吗, 不活了。”
难怪江时烈看着她就笑, 可她实在绷不住啊。
周以汀躲在浴室一个小时, 吹好头发,回到房间后, 拿起手机看了眼。
Lie:出来吃水果。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印着草莓图案的睡裙, 心生出一种绝望。
谁知道要跟他住一块啊!
至少给她个暗示, 她也不会带这么幼齿的款式啊!
她好想念衣柜里那条真丝吊带睡裙!
周以汀以头抢地。
门口响起敲门声, 江时烈叫她:“周以汀。”
周以汀立马坐起来:“等下,我马上出来。”
“我还以为你在浴室昏过去了。”
“……”
周以汀磨磨蹭蹭地打开门,抓了两下头发, 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餐厅里没看到人,她走出来,正奇怪他人去哪了,转了个身,突然看到要让她窒息的画面。
“别看,别看!”
周以汀飞奔过去,鞋都踩丢了一只,直扑向沙发上的人。
江时烈早有洞见,不慌不忙地往后靠去,一手举着相机,还在那按着键,翻看着照片。
周以汀挣扎着想要去够相机,只是他另一只手紧紧圈着自己,她没法起身。
“江时烈,你没经我允许偷看!”
江时烈轻松地把人抱在怀里,理直气壮地回她:“周娇娇,你偷拍了我这么多照片,我看两眼怎么了。”
他突然停下来,仔细盯着一张照片,神色有些意味深长:“为什么拍我没穿衣服的照片?”
周以汀整个人僵住了。
那次是刚好,他训练下场,直接脱了上衣,在洗手台边冲凉,她躲在角落,鬼迷心窍,偷偷拍了一张。
“嗯?”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脸快要跟她睡裙上的草莓一样红了。
周以汀闷在他怀里,装死。
江时烈胸腔里发出愉悦的笑声:“周娇娇,敢作敢当。”
见她没反应,江时烈还不肯放过她:“天天看着我的裸照,你想干嘛?”
“……”
让她原地毁灭吧!
周以汀兔子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抬起头一脸冷漠状:“什么都想干,最好干点坏事,我还拿他当屏保。”
江时烈缓缓挑起眉,黑眸沉沉地落在她无暇的脸庞上。他将相机放到一旁,腾出空的两只手不动声色地放在她纤细的后腰,她在不知不觉中,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他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手掌顺着她的脊柱,一点点地摩挲到后背露出的肌肤,低声说:“好啊,让我来看看,你能干出什么坏事。”
“……”
周以汀要炸了,江时烈以前真的是让着她,她偷亲他那两下的手段,跟现在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江时烈……你今天累吗,要不早点睡吧。”
“不累。”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打着圈,激得她一阵颤栗。
她狗腿地说:“要不我给你按按腿吧。”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周以汀,别怂。”
“……”
她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周以汀静了会,搂住他的脖子,脸蹭到他的颈窝,他身上沐浴后好闻的清冽味,既让她心安,又叫她心动,她喜欢抱着他,也被他抱着,她能最直接地感受到她在他心里,和过去一样,还是他的小姑娘。
“我想跟你做很多事。”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娓娓道来,“我想每天都能跟你一起吃晚餐,一起去散步,周末我们可以去看电影,跟朋友们去泡吧,我还想跟你一起过每一个生日,想跟你喝秋天里同一杯奶茶,想跟你一起去比赛,到好多漂亮的地方打卡,每一个地方我都要给你拍照,我还想带你去看看爸妈,跟他们说我现在很好,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了,还有人陪着我,他是我喜欢的人……”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温热的液体滑落至肩颈,江时烈心里被烫了下,想要抬手触碰她的脸,被她小心地挡住了。
“周以汀。”
周以汀飞快地擦掉眼泪,有些难堪,想要找补,一时间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就是有点没适应。”
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成真了。
“那要怎样适应?”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想了下,“你刚才说的,我们以后都去做一遍?”
他在承诺她?
她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有点不受控制,她要说点什么才行。
看着一旁对相机,她无不感慨:“可惜我们还没一张合照。”
江时烈默了默。
周以汀立马又说:“江时烈,我会对你好的,每天都会哄你,不会让你难过。”
烈小爷啼笑皆非,怎么的,听这话,是打算把他当老婆养了?
江时烈撩开她的刘海,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姑娘家家,口气不小。”
她必须为自己正名:“我不小了,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江时烈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小姑娘。”
周以汀生怕他总以为她停留在十八岁那一年,非要跟他争辩:“不小了,不是小姑娘了。”
“那是什么?”
这话要她说出口有点难以启齿:“我是……女人了。”
江时烈被她这句话戳到了笑点,禁不住笑出了声:“在我这,你永远都是小姑娘。”
他的声音是一种蛊惑,周以汀下一秒不知怎么的,就被他吻住。
她缩着身子不敢动,半闭的眼眸全被顶灯暧昧的橘色光晕和他深沉的黑色瞳孔。
呼吸不知不觉开始变得急促而热烈,肌肤烫得惊人,她像是一条溺水的美人鱼,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他一手掌控了喜怒哀乐,她是海里被浪推向天空的小船,是森林被劲风吹乱的翠叶,是沙漠里被绿洲拯救的绝望旅人。
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只会下意识死死抱着他的脖颈,寻找让自己更舒适的体感。
他垂眸观察着她的反应,一点点试探,生怕她有一点不适。
“娇娇,可以吗?”
她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江时……”
她的呜咽下被他用吻堵在了喉间。
如果心脏会爆炸的话,她已经濒临临界点。
缓了好一阵后,周以汀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经历了什么,觉得自己难堪得要死,懊恼自己在他面前溃不成军,闷头开始不说话。
不能就她一个人丢人,她也要找回场子。
江时烈知道小姑娘难为情,没撩拨她,可没想到闷声不想的人开始不安分地朝他下手。
江时烈抓住她的手,警告道:“还想继续?可接下来的事,要持证上岗。”
周以汀脑子一团迷糊,茫然地重复了一句:“持证上岗?什么证?”
江时烈倒也不欺负她,挑明白话说。
“你那个未婚夫,现在还来得及换一个吗?”
第83章 我在厚颜无耻地向……
“未婚夫, 还来得及换一个吗?”
周以汀猛地醒来。
胸口一阵阵悸动,她捂住心脏的位置,倒在床上发呆。
他想要做她的未婚夫。
啊!
周以汀掀起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只虾, 把所有的尖叫消化在心里。快要憋死的时候, 她拉下被子, 悄悄露出个脑袋,突然脑中又浮现出她在他怀里被他爱抚到失神的画面,顿时羞耻感爆炸,再次把头埋入被窝。
她昨晚是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刺激的事。
她二十三岁的年轻心脏,承受不起啊。
要是能憋死她, 就憋死她吧,她实在没有勇气踏出这间房门。
床边的手机震了下。
周以汀缩在被子里不敢动,过了会,只探出一只手, 摸到手机, 磨磨蹭蹭拿进被窝。
屏幕一瞬间亮起的时候, 她不适地闭上眼, 摸索着调低了亮度, 这才点开微信查看起消息。
江时烈的头像在最上面。
Lie:你再不起来,我就进来了。
周以汀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
Lie:你打算改签, 再住一晚?
这句话极具杀伤力, 周以汀忙抬眼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我靠, 这么晚了。”
她飞身下床, 刚跑进盥洗室,又匆忙跑回床边,抓过手机。
三点水:睡过头了……起来了, 马上!
周以汀不敢耽搁,冲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翻出一件衬衣和牛仔裤换上,披了件休闲西装外套。再以行军的速度,收拾行李,突然看到床头的捧花,脑中蹦出“未婚夫”三个字,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
难道说,真有这么灵验?
周以汀这回不敢懈怠,极为恭敬地将捧花仔细打包进行李箱,预备拿回去供起来。
随后,她在门口平复了下呼吸,整理下领口,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走了出去。
她已经打好腹稿,一出去,立马端正态度,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又睡过头了。”
江时烈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晨光暖暖地洒在他身上,就连白衬衣上轻微的褶皱都显得悠闲又温柔。
他今天心情不错,起了点坏心思,第一句话就是:“昨晚也没怎么折腾你,就下不了床了?”
周以汀抬了下头,刚看到那张沙发,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听到他说的,她几乎要落荒而逃。
但她不能怂啊,他也喜欢她啊,是他亲口说的,他还想当你的未婚夫呢!
周以汀硬是给自己生出些底气,若无其事地说:“也还好吧,又没做到最后。”
江时烈意外,又有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愉悦,指尖轻快地在膝上弹钢琴,漫声道:“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江时烈收起不正经,起身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你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拍了拍箱子:“都好了。”
他也将行李拎到门口:“蒋夜马上到,送我们去机场。”
虽然只住了一天,但周以汀莫名对这个家有种喜爱。
“平时这里就空着吗?”她有点好奇。
“嗯。”
“你经常会来住吗?”
这才是她想问的,过去的五年里,你常来这里吗?为什么而来?
江时烈正在检查电源,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这句话里藏着的试探已经浮于水面,他若是不想回答,只消说一句不会就行。
然而,他平静地回她:“住过一段时间,为了治腿。”
得到了一个让她差点破防的答案,周以汀立刻懊悔自己一时兴起的小心思,有什么好试探的,既没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反倒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
江时烈瞧见小姑娘杵在门口,一脸丢魂的模样,重新开口,好似不经意地说:“本来准备着,也是为了方便你来住。这次算是用上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情绪都写在脸上,可怜巴巴的,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天动地了不得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做了想做的。
小姑娘挪着步子到他身后,拿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双臂轻手轻脚地环住他的腰:“抱会。”
他任由她抱着,俩人就这样在玄关安静地相依,奇妙的温柔滋生开来。
“我们以后再来玩吧。”周以汀询问他。
江时烈盖住她的手,很快回复:“好。”
蒋夜很快就到了,抱臂等在车前,就看着江时烈带着他的小尾巴慢慢走出来,俩人来到后备箱放置行李箱。
周以汀主动去拿他的行李:“我来。”
江时烈转着拉杆,避开她:“上车去。”
周以汀不解:“以前不都我放的吗?”
江时烈服了他家小朋友,之前和现在,能比吗?
“……上车去。”
“哦。”周以汀听话地绕到后座,末了还不放心地问了句,“你行吗?”
江时烈忍无可忍,一把关上后备箱:“周娇娇,上车去!”
她立马钻进车里。
蒋夜一大早被狗粮喂到面无表情。
他们准时抵达机场,江时烈和蒋夜道别,这次行程匆忙,他们没来得及多聚,约定下次到江城,江时烈做东。
男生之间表达情感很简单,不拖泥带水。
蒋夜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虽然我不太理解,但相信你的决定。”
江时烈看着不远处的女生:“其实你昨天有句话,说得有道理。五年的分离,未必是坏事。”
蒋夜走后,俩人先去办了值机,还剩点时间,正好去觅食。
闭眼入了星巴克,周以汀点了两份鸡肉卷,点咖啡的时候,她自己要了杯摩卡,问他口味,江时烈没要咖啡,只问前台要了杯水。
他们坐在窗口的位置,周以汀有点饿了,但在他面前吃东西的时候,还是注意着礼仪,小小咬一口,慢慢嚼着,再喝一口咖啡。
江时烈好笑地看着小姑娘在他面前矜持。
“好喝吗?”
他吃完鸡肉卷,无所事事地看着她吃。
“什么?”她放下杯子,“你说咖啡,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