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不如嫁纨绔——零八幺幺
时间:2021-11-26 00:35:00

 
 
第65章 磨人的小妖精
  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太子心里很纠结,但在景元帝灼灼目光的盯视下,只能据实交代,“廖三的身上有代表身份的印记,儿臣是怕……儿臣是担心镇北王得知消息后再让人深查廖三,徒惹不必要的误会。”
  景元帝听他言辞之间对镇北王颇多忌惮,心下不由得不喜,“既然不想招惹误会,你就不该多此一举!朕告诫过你很多次,对于君淮,你就算跟他做不了兄弟,也要维持最基本的体面!还有,朕再跟你强调一次,君淮绝对不能在京城出事,日后万一若再出现这次的情形,你必须及时提醒他,你如果不方便,就立即告诉朕,知道了吗?”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太子连忙回道。
  景元帝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垂首跪着的太子,脑海中无声浮现出另一个儿子的身影,目光沉了沉,道:“近来你跟昌王倒是走得近了些。”
  结党营私、私交权臣,是皇上的大忌,太子自幼经皇上教导,这处逆鳞他深知,闻言心头一紧,忙解释道:“儿臣与二弟曾一同在翰林院听方大儒讲学,二弟的两篇策论被不少侍讲师傅们夸赞,儿臣便偶尔找二弟议议策,交流交流心得,只我们兄弟俩权当闲聊,再无其他外人参与。”
  景元帝神色舒缓地点了点头,声音里也带上些许欣慰,“昌王观政时间虽不如你久,但勤恳务实,你能多听听他的见解,甚好。像这次制衡地方大商的新规,就很不错,昌王应该也出了力吧?”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想到父皇一向教导他帝王之道在于知人善用,转瞬就平复了心态,道:“二弟最初提出的设想虽有颇多不可行之处,但想法确是可取的。”
  景元帝颔首,打了个手势让他站起身,语气随和道:“你对他倒是信任,一上来就敢采纳他的建议拟推新规。”
  太子随着皇上的脚步慢慢往殿门口走,闻言脑海中念头飞快转动,斟酌片刻后回道:“其实也不算是头一次,公田所推行的查阅田契的法令,其实最初也是二弟提出的设想。此法确实查验收归了不少流失的公田,只怪儿臣监管不力,才会让那帮蛀虫欺上瞒下,做下那等恶行,真真该杀!”
  景元帝不动声色嗯了声,“公田所的事,权当是给你的一次教训,你当好好反省,切不可在新规上重蹈覆辙。”
  太子忙躬身受教,自觉机会难得,遂又道:“父皇,儿臣觉得公田所现行的法令并无不妥,不能因为主事官落马,就将法令也一并全盘否认,这时候还是应该尽快选派任命新的主事官,继续推行法令,绝不能让百姓觉得官府朝令夕改。”
  景元帝侧头瞄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嗯了声,道:“你既这么想,稍后便也拟一份选任名单呈上来。”
  太子心头一喜,赶忙应下,直将皇上送到正门外,目送人上了龙辇走远了才收回目光,脸色也陡然变得阴沉。
  公田所那帮蠢货闯出如此大祸,险些将他也牵连在内。父皇既然知道了老二在新规上的功劳,那公田所这盆祸水,他也应该跟着分担分担才是!
  无论他的初衷如何,从他口中得知的情况进一步印证了景元帝心中的猜测。尤其是江仲珽竟在很早之前就有份参与公田所事务。
  而公田所在秦江府,罕为人知的地仙子之毒也出自秦江府,这未免太过巧合……
  且回归到君淮中毒这件事上,抛却所有干扰,若事成,最大的受益者,无疑便是昌王。
  昌王……
  景元帝在脑海中默默复盘这一系列事件,恍然惊觉,昌王竟贯彻其中。
  如今再回想他跟丁明媚赐婚的由来,景元帝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原来,这盘大棋早就已经开始了吗……
  太子自认将廖三处理得人不知鬼不觉,谁知没瞒过皇上,更瞒不过江既白。确切地说,这根本就是江既白专门量身给他设的局。
  “所以,你的一石三鸟,是他们父子三人?”明锦将自己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江既白身上,听他揭开这张大网的全貌,当真小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的目标之一是容妃。”
  江既白难掩得意地捏了捏她的腰,“她还不至于让我这般花费心思。不过,你说得对,昌王的城府和心计确实出乎我意料。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会了解他如此之深。”
  嗯,这语气,吃饺子都不用蘸醋了!
  “不是我了解他,而是我了解他那种人。你忘了,我跟丁明媚可是一起长大的。”明锦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昌王怎么也想不到,他自认为借此机会一石二鸟除掉了容妃的桎梏,实际上蹦哒得越厉害,被你的大网束缚得越紧。皇上这会儿应该已经对他起疑了。世子这一手,小女子我心服口服!”
  论哄人,明锦也当仁不让。
  江既白被她夸得恨不得能原地跳起二层楼高,有尾巴的话能摇出一团旋风,这两天心口因为昌王而酿出的一缸老醋瞬间就发酵转化成了美酒。
  “从此以后,就没人再敢轻易打咱们的主意了。”江既白将人揽进怀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等林叔这两日把前院的眼线都拔了,大门一关,家里就干干净净的,你可以舒舒服服养胎。”
  这个男人,苦心孤诣算计这一场,其实不过是想给她在偌大的京城里辟出一方净土,安全自在地容身。
  “好,你尽管安心去办差,保重好自己,我们娘俩在家等你回来。”明锦习惯性将脸埋在他颈侧,贪恋地汲取着男人的体温。
  江既白被明锦毫不掩饰的眷恋猛然触动,满心炸开欢喜的烟火,大掌紧紧贴着明锦的小腹才克制住冲动。
  什么叫磨人的小妖精,他算是终于有了具象的感悟。
  “难受吗?”明锦明知故问,贴着人耳边吐气:“我帮你呀……”
  生也有涯,知也无涯。
  这一夜,混迹平康坊如进自家内院、阅尽美人无数的江既白终于切切实实感受了一把小妖精是如何磨人的。
  若非要挑个美中不足的,那就是小妖精的手法忒生疏,不过没关系,以后勤练练就好了!
  沐浴过后,江既白揽着昏昏欲睡的人儿窃窃欢喜。他早就发现了,明锦的箱底压着一本春宵秘戏图,想来应该是大婚前岳母大人给备的。
  江既白默默在心里表达了一番对岳母大人的感激之情,咬牙决定明儿一早就陪明锦回将军府给祖母和岳母报个平安。
  公田所一案所有涉案官员已被押解回京,案宗人犯遵照皇上旨意移交给了刑部,丁贺扬自昨日将容妃送进冷宫后,就正式开始了休沐。
  休息第一天,妹夫就主动送上门来,嗯,可喜可贺。
  看着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般虎视眈眈的大哥,明锦这回出声给拦了下来,“哥,他才中过毒呢。”
  “虽说余毒清了,也还得再仔细将养一段时日,切不可因为年轻身体好就不在乎,留下暗伤就麻烦了。”崔氏仔仔细细将女婿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犹不放心地叮嘱着,随即又白了自己儿子一眼,“你莫要拉着人胡闹,有功夫就去看看你的聘礼单子!”
  丁贺扬早预料到他娘要这么说,老神在在表示:“昨儿晚上就看过了。”
  这么积极?
  崔氏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那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明锦看着母亲脚步轻快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该不该告诉母亲,她误会了,大哥只是单纯地无法忍受公文、文书之类的东西隔夜不阅而已……
  “既然妹夫不宜过度劳累,不如陪我手谈两局如何?”丁长轩笑吟吟开口道。
  难得他的休沐能和大哥碰到一起。
  江既白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当即点了点头,跟着站起身。
  丁贺扬难得也来了兴致,要去观战。
  明锦猜到他们不只是下棋这么简单,借口去厨房帮忙给他们让出空间。
  老太太今儿一大早就由朱氏陪着进宫去了,明锦不禁好奇,问道:“大伯娘不是一向最发怵进宫的吗?”
  崔氏确定过今儿午膳的菜单,拉着明锦出了厨房,娘俩沿着青石小路往竹园这边边走边闲话家常。
  “可不发怵嘛,但是这回太后点了名让她去,她是不得不去。”崔氏想着大嫂一听到进宫就苦着脸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别人家得了太后的召见,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太后点名要见大伯娘?
  明锦挑眉,下意识就想到了远在黔州老家的明岚。
  永寿宫里,朱氏刚谢了恩落座,就听到太后跟她打听明岚的近况,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周太后察觉到她的紧张,跟丁老太太交换了个眼神,笑容和煦道:“你莫要多想,明岚那丫头为何去黔州家庙,哀家是知道内情的,不会给她乱点鸳鸯谱!”
 
 
第66章 表面越稳,下手越狠
  丁老太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着替大儿媳解围,同时也是心里好奇,“那您这是替谁家打听我们明岚呢?”
  房里没有外人在,周太后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道:“也不瞒着你们,是我们家老三!”
  三皇子?滇南王?
  丁老太太和朱氏婆媳俩面面相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通滇南王怎么会跟明岚有交集。
  “消息现在还没传回京城。”周太后给两人解惑:“两个月前,南诏国出兵犯边,黔州总兵奉命出兵支援滇南,多亏有明岚在,才识破了敌军的埋伏,保住了粮草辎重,还带着辎重营绕路偷袭了敌营,可是立了大功!老三在请功折子里好一顿夸赞明岚,还另给哀家写了封家书,托哀家帮忙问问,明岚家里可否有议亲的对象。”
  朱氏不禁瞠目:滇南王这么直接的吗?
  周太后掩嘴轻笑,“说实话,哀家也挺意外的。哀家知道老将军的心思,如果不是破了先例,哀家还真不好跟你们开这个口。”
  丁老将军不愿与皇家结亲,但丁明媚却破了例,如今丁贺扬和嘉宁公主的婚事也成定局,丁家三房嫁皇子,丁家二房尚公主,丁家大房再出来个女儿嫁给皇子好像也不算太过分……才怪!
  这是要跟丁老将军对着干吗?明明不想给皇家结亲,结果一房又一房的,还没完没了了!
  丁老太太都能想象得出老头子听到消息后拉长脸的模样。
  朱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初明媚和昌王殿下的亲事老爷子有多么不喜,仍历历在目,再想到明媚那样左右逢源的性情,嫁进昌王府没两个月就给王爷抬了媵妾,以明岚的性子,朱氏由衷觉得这样的日子她的女儿过不了。
  届时夫妻俩闹矛盾,依明岚的性子,保不齐就要大打出手。王爷回手,她这个做娘的心疼死,王爷不回手,那就是殴打皇子,她这个做娘的就得愁死!
  朱氏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
  可现在就贸然回绝,会不会太不敬了……
  婆媳多年,丁老太太甚为了解大儿媳的性情,见状也不为难她,直接替她做主道:“明岚是个男儿性子,自小习武,让她像明媚那般做个内宅宗妇,怕是跟要了她的命没差别!”
  想到丁老太太事后给她讲明岚是如何抵抗赐婚的,周太后连连颔首表示赞同。可就是明岚这股子坦诚执着的劲儿,周太后才更喜欢她,甚至隐隐是羡慕的。老三际遇多舛,若能得这么个爽利热烈的人陪着,日子肯定也能过得鲜活些。
  “不过,这感情的事啊,谁也说不准。”丁老太太话锋一转,笑着道:“明岚有主见,终身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终究是她自己一辈子的日子,还是要以她的意愿为重。”
  朱氏听到婆婆这么说,感激又感动,忙不迭附和。一直以来,她都担心大爷有朝一日会蛮横地定下明岚的婚事,今天听到婆婆这番话,她心里陡然就生出来不少底气。
  周太后闻言也很高兴,“成,那哀家就这么回复老三。”
  有没有缘分,且看他够不够用心了!
  丁老太太和朱氏也是同样的想法。
  “三皇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别提有多欢脱顽皮了,见人就爱笑,长得又漂亮,即便闯了祸也让人不忍罚他,活脱脱就是宫里的混世小魔王,跟明锦家那位尤其玩得来,凑味相投,一对儿祸头子!”出宫回府的路上,丁老太太提及往事,不由得唏嘘,“可自从萧淑妃过世后,这孩子的性情就大变了,甚少再能看到他情绪外露。”
  朱氏也隐约听说过一些关于萧淑妃的秘辛,听婆婆这么说,不禁有些心疼三皇子的遭遇,小小年纪就遭遇那样的事,性情不大变才怪。
  丁老太太对三皇子的记忆,大多停留在他出宫立府之前,出宫后,尤其是他离京以后的情况就知之甚少了,见朱氏有意了解很多,便让她抽空去找明锦,从世子那边探探口风。
  说来也巧,她们一回府,就听说明锦和世子过来了,朱氏陪着老太太回了寿安堂,想着回去换身衣裳就去二房那边走走,还没跨出明堂的门槛,就看到崔氏和明锦夫妇走进了院子。
  先是得知明锦有孕,接着又是世子中毒,虽说明锦早早派人过来知会,说是不用担心,但丁老太太心里始终憋着这股火气,嘴里的水泡迟迟退不下去,直到这会儿亲眼看到小夫妻俩都安然无恙,心头压着的大石头才彻底落了地。
  说了会儿话,崔氏惦记着安排午膳,先一步起身,江既白也跟着她一起回西院,留明锦陪老太太说话。
  “胡闹,身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敢乱跑!”丁老太太语气听着严厉,下一刻却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明锦三两下蹬掉鞋子蹭上软塌紧贴着老太太栽歪着,王婆卖瓜似的揉了揉自己平坦的肚子,“您放心,谭医官说了,我这胎稳得很,别说能走能跑了,就算每天早起打两趟拳都没事。”
  朱氏就喜欢她这个朝气蓬勃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丁老太太咬牙切齿去拧她的耳朵,架势拉得很足,手上越是舍不得用力,耳提面命叮嘱他孕期该注意些什么,朱氏也细心地从旁提醒。
  明锦表面上佯装呼痛,耳朵却支棱着,将她们的叮嘱都仔细听进了心里。
  崔氏临走前就跟老太太和朱氏说好了,午膳便一起在西院用了,吃完饭,说了会儿话,老太太精力不济,先一步回去小憩,江既白又被丁长轩和丁贺扬捉走,朱氏正好趁机说了明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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