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偏执权臣恃宠而撩后——止予
时间:2021-12-02 00:18:27

  高贵的倒数第二保持着他的高贵和冷漠,没有说话。
  褚沅瑾继续自说自话:“你不用担心我同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我眼光还没这么差,不然也不能对你紧咬着不放啊。”
  说到这,旁边那尊大神脸色才稍好了些。
  她唇角偷偷扯出一个不明显的笑意,很快便又压下去。
  “至于秋白……”
  褚沅瑾顿了顿,眉头为拢了拢,似是有些苦恼于不知从何说起。
  这副反常的样子若是不引得沈长空侧目,那才是反常至极。
  褚沅瑾甚至还未在心里默数到二,便见沈长空唇角一绷,低首看了她一眼。
  很快便又恢复一脸漠然,仿若方才垂首看她的人不是他。
  若不是褚沅瑾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幕便错过了也是说不定的。
  她极力忍住笑,刻意静默了一阵。这竹林本就安静,此刻二人皆不言语,便显着更为静寂。
  半晌褚沅瑾才眉目舒然,唇角亦是勾起了浅淡弧度。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忘之人或美好之事,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抿唇柔软道:“算了,不说也罢。”
  她低低垂着脑袋,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下眼睑上,蒙上层薄薄淡淡的阴影,模样竟显出几分在她身上极为罕见的娇羞。
  正加快了脚步想要先他一步走出竹林而后分道扬镳之时,腕上猛然一紧,被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
  “说,”他沉声道,“我想听。”
 
 
第16章 也该松一松线了
  这日,褚沅瑾刚出门储文心便也慌慌张张出去了。
  只是这回不是去怀安王府,而是入了宫,去找褚景同。
  毕竟在褚沅瑾府中发现王文远不是件小事,若是不快些叫她阿兄去救,恐怕用不了几天人就得被褚沅瑾折磨致死。
  彼时褚景同正席地而坐,手上拿着方暗色云纹锦帕擦拭着一块质地极为润泽的玉佩。
  储文心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美得近乎于妖的男子斜身半倚在矮几上,一手执帕一手执玉,微垂的桃花眼下是颗小小泪痣,给这“妖”上更添了无边的媚色。
  储文心不由屏住了呼吸,着急的脚步也变得慢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整个皇室皇子公主众多,可没一个人和褚景同相似。
  他既不像开惠帝,也不像其母丽妃。打眼看过去便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妖孽,妖孽到近乎阴柔。
  褚沅瑾长相虽也美艳,却和褚景同差别极大。可俩人每每站一处时又意外和谐,即便是针锋相对的时候也让人插不进去,仿佛除他二人,旁人气场皆为相斥。
  这会儿他神色认真,储文心放缓了呼吸,不敢贸然上去打扰。
  直到褚景同仿若察觉到人来,缓缓抬起眼来,储文心才神色一窒,上前到他身旁轻轻唤了声“阿兄”。
  褚景同并未表现出什么不耐,那双含情桃花目中反而满是笑意,看上去倒真像个温柔耐心的好兄长。
  他温声问她:“找阿兄何事?”
  储文心这才将在褚沅瑾府上遇着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通。
  “阿兄,那王二郎满身是血,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您若再不去救,他可能就要死了!”
  本以为听得这话褚景同便会起身,同她去公主府管褚沅瑾要人。
  在储文心印象中,褚景同待王文远一直不赖,那厮虽好女色,在正经事上却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总归是自己人,怎么说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待将王文远救出来,便将这事儿捅到太后那,私关正四品官员之子,即便圣人有心包庇,却也是没法子太过明显。
  免不了给她吃些苦头。
  哪曾想褚景同听她说完后竟是毫无惊讶之色,半晌都没有动作,甚至唇角笑意比之方才更为夺目了些。
  就好像他一早便知道这事儿一样。
  储文心怔了怔,以为他是没听明白,又轻轻唤了他一声:“阿兄?”
  这语调带了丝迟疑,她看不懂他什么意思。
  而后便听褚景同轻轻“啊”了一声,缓缓道:“原是在阿姐那里,头几日王侍郎找他找得急着呢,不过这几日却是不见找了。”
  储文心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多蠢。
  朝廷正四品官员的儿子,当朝五皇子的门下之臣,失踪却无一人发现,更无一人去寻,这本就是极为奇怪之事。
  更别提褚沅瑾这事儿做得并不算隐秘,她都能发现的事,他们要查不可能寻不到人。
  那便只能是,这个失踪的次子,已经被家族放弃。
  而为何会被家族放弃,看今日褚景同态度便可知。
  褚沅瑾做的一切他都知晓,只是不与之计较,或是只想纵容,任她肆意而为。
  储文心心中不免开始泛酸,几乎要冲出眼眶冒出泪来。
  “为何……”她嗫嚅开口。
  声音有些含混不明,可褚景同听得清楚,也知她这个“为何”问的是什么。
  为何,这个答案他亦是寻找了良久。
  从一开始发现苗头的恐惧,到后来慢慢试探的隐秘刺激,直到最终戳破一切。真正找到答案的那日,便是她同他决裂而再回不到从前的开端。
  默了半晌,他才掀唇一笑,微微阖上眼睛,遮挡了其中万般难以自抑的情谊。
  用几不可闻的气音轻缓回道:“因为,她是阿姐啊……”
  ——
  相府,褚沅瑾再次见到贺景轩已是半个时辰后。
  那厮看她的眼神满是兴味,仿若揪住了什么小尾巴,沾沾自喜的神情让他那张本就欠揍的脸看起来更加欠揍。
  “不就是个早就被你丢掉的老相好么,至于这么高兴?”
  褚沅瑾唇角的笑意尤没收住,抬手触了触已经快与眼尾相连的唇角,愉悦道:“有这么明显么?”
  实在不是褚沅瑾笑点太低,只是方才沈长空拽着她手腕说要听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明明在乎得不行,却始终板着张脸,好像不是他主动要听,而是她求着要跟他说一般。
  着实是有趣得紧。
  她一开始没出声,那唯唯诺诺的姿态,浑像是个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有夫之妇。
  眼瞧着男人周身气息愈发沉了下来,褚沅瑾却是憋笑憋得更甚。
  她哪儿是那么好心的人,垂首看了眼紧扼在自己腕子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动作极轻地覆了上去,在那大掌怔了片刻正有往回收紧趋势的时候,她狠了狠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其硬生生掰开。
  微微叹了口气,仿佛万般为难,抿了抿唇轻声道:“下次吧,我今日不想说。”
  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就那么将他一人留在小竹林的出口处,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褚沅瑾甚至能想象出此刻他脸上该是怎样一副晦暗神情,可她依旧没管,走得极为匆忙,像是急着去找别人。
  行至此时,也该松一松线了。
  见她这美得不行的样子,贺景轩唇角不由抽了抽,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同我说句实话,当初……果真是你甩了他?”
  “你什么意思?”褚沅瑾唇角笑意一僵,抬眸审视着他。
  这脸色转变太快,神情中已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危险之色。
  贺景轩几乎是立刻读懂了她的警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在她发作之前伸出两根食指在唇边打了个×,并忙不失迭地狗腿道:“小生懂了,公主怎可能被人甩?定然是您甩了他,毫无疑问,无需质疑,是我鲁莽了!”
  分明是极诚恳的语气,褚沅瑾却硬生生听出几分阴阳怪气来。
  可她今日心情好,便懒得同他计较,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他怎会来你的生辰宴?”
  一般来说,备个礼让人送到府上就行了,以沈长空那副德行,什么时候亲自去参加过谁的生辰宴。便是从前太后的寿辰,他亦是不去的。
  想到这儿,褚沅瑾突然极其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这脸,还真挺大。”
  “……”
  “不过你也别太大压力,”她豁然开朗般勾了勾唇角,“你只是他用来掩耳盗铃的工具人罢了,倒是没想到,他的目的……竟还是我。”
  贺景轩轻咳了两声,而后连连笑着赞同,“对,对,您说得对。”
  心里却在想,我就看你打肿脸充胖子,自欺欺人吧就。
  突然想起什么,他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抱臂看着他道:“褚沅瑾,我生辰礼呢?”
  生辰礼?
  褚沅瑾一头雾水,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们管家这般清闲么,这事儿还需要您操劳?”
  “那些不算,”贺景轩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林秋白生辰,你可送了他把折扇。”
  静默了片刻,褚沅瑾抑制住自己要去探他额头的冲动,“那折扇哪有我送你那一车东西值钱?”
  车?小推车么?
  若不是急于同她索要礼物,他定然要调侃她两句。可这会儿也顾不得,只说:“可那折扇上的画是你亲手画的。”
  褚沅瑾失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无奈道:“这……那等风雅之物,与你也不相配啊。”
  她浅浅叹了口气,“毕竟是本公主亲手画的。”
  说起这把折扇,实在也是机缘巧合。
  那日恰逢她去了茗书阁,遇见了刚中探花郎的林秋白。
  他父亲是朝廷正二品大员,母亲是国公府嫡长女,家世本就极高。况他本人又争气,有才华,样貌也出众,身上带点傲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那日林秋白同她探讨诗词歌赋,二人竟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他看着她在一把折扇上作画,几缕发丝垂落在脸侧,姿态极尽随意,却勾勒出山河壮阔。
  那一刻,林秋白的眼睛离不开她。
  世人皆言她德行有亏,不宜娶作妻室。可在林秋白看来,这世间男儿,无一人能与她相配。
  扪心自问,即便是他自己,亦是配不上的。
  她和世间女子皆不同,她美艳、洒脱、不惧流言,我行我素。
  却有才华。
  他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才同她说不日便是他生辰。褚沅瑾几乎是立时,便抬起眼来看他。
  她笑眼弯弯,将垂落下来的发丝别至耳后,边拿起那把折扇吹了口气边道:“那这把折扇便送与你,当是生辰礼了。”
  ……
  回过神来,正对上贺景轩愤愤不平的一张脸。
  “你今儿个必须得给我说清,本公子怎么就配不上了?!”
  褚沅瑾懒得理他,“过几日陪你去平康坊?”
  倒也不全然是为陪他,自她将心思放在沈长空身上后,平康坊一次都没再去过。
  现在想想,倒是许久没见雪砚了。
  不出所料,贺景轩果然点了点头,暂时放过了她。
  待回到公主府,已是将近宵禁。
  天还亮着,府内灯盏却是全点上了。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再经过红绿相接的荷花池,入目便是一扇半圆石迎门。
  这门里头,便是褚沅瑾日常居住的嘉宜院所在。
  她折腾了一天,早已迫不及待想将这身行头置换掉,好好清洗干净便扑在床上睡到明日日上三竿才起。
  却没想到,脚还未踏进去一只,身后便响起慵懒至极的唤声——
  “阿姐……”
 
 
第17章 这么不乖
  褚沅瑾心口一缩,回头看去,果然是那妖孽。
  正暗道倒霉——何时不来偏这时候来,她都快累死了。
  褚景同已经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红衣蹁跹,衣袂飘飘,一头墨发随意披在肩上,只用一条暗绯缎带松松绕了束。
  他拇指指节摩挲着腰间那块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佩,那双桃花眼似勾非勾,挑起薄唇含笑看着她,而后捻起她垂落在脸侧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转了转。
  褚沅瑾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下意识弹跳起来去躲,可那缕发丝还在他手上,这一躲,便扯了头皮,疼得她轻轻“嘶”了声。
  褚景同似是没想到她会反应这般大地躲开,忙松了手指,俯身去看她被扯到的发顶,还颇为细心地吹了吹,边埋怨道:“阿姐躲什么?”
  躲,什,么?!
  你说躲什么!
  褚沅瑾忙伸手将人推到一边,“你还知道我是你阿姐?”
  她那眼神带了丝显而易见的警告,看得褚景同直发笑。
  笑得眼角都泛了层湿意,泪痣嵌于眼下,美得夺目,却让人心中难安。
  半晌,他才在褚沅瑾一脸莫名的神情中停了下来,直直看着她,弯起一侧唇角幽幽道:“阿姐明知道,我受不住的。”
  褚沅瑾心里一跳,直往后踉跄退了一步。
  脑中倏然闪过那个飘雪的冬天,彼时阿兄刚走还未半年,她时常郁郁寡欢,连褚景同也是不怎么想理的。
  可不管她心情如何,他总跟着她。即便她一句话不跟他讲,褚景同也跟着。
  褚沅瑾终于朝他发了火,将他撑来为自己遮雪的纸伞挥开,大声斥责让他滚。
  他一身扎眼的红,是茫茫雪地里的一抹亮色,此刻连眼尾都泛了红,不同于以往在褚沅瑾面前的乖顺,竟显出几分异样的痴狂。
  而后他将在原地瞪视着他的女子一把扯入了怀里,力道之大仿若要将人骨头都震碎。
  褚沅瑾想要挣扎,可后脑被人死死按在胸前,她挣不脱,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般亲密相拥,绝不是一对成年姐弟该有的姿态。
  褚沅瑾心里乱成一团,齿关都忍不住在颤,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唤:“阿姐,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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