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间绝色——时一弄
时间:2021-12-07 09:34:13

  皇帝有些被太傅说动了。
  和太子一致的观点,太子没说动皇帝,太傅却说动了。
  因为太傅善于攻心,拿住了皇帝急于统一的心理,他对皇帝说:“秦王的提议让西羌人不战自溃,是好计策。但陛下有没有想过,此计要多久方能奏效?最少也要一年。因为要让羌人看见我大越士兵屯田开荒的收获。此时是春季,正是播种的时节,等粮食收获已是秋冬了,而这一年,若是遇上旱灾蝗灾,粮食收成不好,也无法让西羌人眼红。”
  皇帝道:“一年的时日倒是可以等,但朕确没有想过可能会发生天灾。”
  “西北之地干旱缺水,庄稼因干旱而收成不好,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即使没遇上天灾,庄稼收成好,一年的时日足以让西羌人眼红归顺么?以老臣之见,恐怕未必。秦王殿下是天潢贵胄,没亲自下过田,不可能事事都考虑周全。反倒是太子殿下曾对陛下提过的,派使臣前去谈判言和,才是最佳的选择。西羌人被秦王率领的大军打得怕了,若此时大越对其摆出招揽言和的态度,他们必然接受。”
  皇帝觉得有道理,决定派人前去一试。
  太傅又说了:“使者最好是皇子,如此更能显示大越的诚意。”
  “卿言之有理,那朕就先派个皇子前去谈判。谈判不成,再继续按秦王的提议。”
  大明殿里,太傅遵照皇帝吩咐,把自己上述言论对诸位皇子再道了一遍,以让他们明白皇帝心意已决,这次不过是在他们其中挑选一位出使西羌谈判。
  褚厉并不打算接这项差事,因这主张不是自己出的,他一开始就不看好谈成。
  皇帝了解秦王的想法,本也没打算让他去,问另外三位:“尔等可有毛遂自荐的?”
  韩王立刻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去。”
  “你?”
  “是。儿臣仔细想了想,四弟去肯定不妥。西羌人被他打怕了,他去谈判,西羌人见了他只会害怕和痛恨,且认为大越没有诚意、不是真心言和。三哥去也不妥,西羌人狡诈,万一扣下来使,那身为储君的三哥就会滞留西羌,无法继续为父皇分忧。二哥有了封地,还要处理封地中大小事务,如此一来,只能是儿臣去了。”
  太傅看了眼太子,张口道:“陛下,老臣以为——”
  太子马上将其打断:“父皇,儿臣也认为五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傅想说什么?”
  “老臣以为韩王说的有理。”太傅不明白太子为何不争这大好的机会,自己辛苦一场说服陛下,难不成到头来竟为韩王作了嫁衣裳?
  散会后出宫,太傅悄悄询问了太子原因。
  太子胸有成竹地回答:“太傅放心,此事,五弟一定办砸。因为谈判言和的事情,四弟肯定早就想过,他没向父皇提议,说明在他看来没有那么容易。五弟没有耐心,根本不适合谈判,等他办砸了回来,向父皇述说其中之难,孤再主动请缨,孤办成回来,才会显出孤的能耐,父皇必会对孤另眼相看。”
  “殿下高明。”
  ……
  郑王跟着秦王一起出的宫,两人方才在皇帝面前都没有发言,郑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找机会询问秦王。出宫的路上,看着巡逻的士兵走远,只有他们两个了,郑王终于忍不住开口:“四弟去岁大获全胜,为何不干脆直接平了西羌再班师回朝?”
  这个问题,当时跟着秦王的将领们,在秦王下令班师回朝时、早就问过秦王了。褚厉回答:“其实,以战争和屠戮的手段不可能完全征服对方。战争的双方,对错难分,咱们叫西羌羌寇,人家还叫咱们越贼。他们屡次进犯大越是可恶,但大越把他们赶尽杀绝,侵占他们长住的故土,也非正义之道。二哥读过《史记》,知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道理。”
  “明白。西羌人剽悍,无法赶尽杀绝,一味以强硬的手段镇压恐怕适得其反,逼得他们更加仇视大越,一旦得到反扑的机会,他们必然是拼死搏杀复仇啊。”
  “是这么个理。”
  “只是我不明白,西羌之战,四弟已立下汗马功劳。为何谈判之事不主动请缨?若五弟此去谈判成功,那就是在他最后的努力下实现了大越的一统,岂不是等于领了本属于四弟你的功劳?”
  只听褚厉朗然笑道:“兄弟们若有能耐,随便取之。”
  两人说着已到了城门外,马上分道扬镳。
  郑王驻足在原地,看着秦王远去的背影越来越遥,暗自叹道:这便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样子么?郑王有一种直觉,太子想要登基,秦王必是其最大的阻碍,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
  昭阳殿
  乳白色的纱帐里,男人坐禅的姿势若隐若现。
  “公主方才叫的声音真是动听。”
  躺在他面前的公主,面颊绯红。额头、双颊、脖颈之间,都堆满了香汗。
  这位金枝玉叶,肌肤胜雪,娇贵无比,好像一件白玉瓶,一碰就碎成一滩。
  她的头发被汗水黏在鬓边、贴在脖颈处。杏眼半阖半闭,一副睁躺不开的迷离样子,红润微肿的樱桃唇瓣一开一合,喘着重气的同时,好像在不停地喊他:“法……师……”
  “贫僧在呢,公主,累坏了吧。”延机抬手,替她把黏在脸上的头发一根根捡到耳后,在耳边喊:“公主还想说什么?”
  “疼,法师。”
  延机伸手替她检查腿上接过骨的关节,轻轻揉着问:“是这里疼么?”
  公主摇头,似乎陷在一个美好的梦里,含笑呓语:“不要了,法师……”
  果然还沉浸在方才的巫山梦里,一个魅惑的声音响起:“不行啊公主。今日,还没带你参透禅意。”
  公主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俊美男人,脸上顿时有了几分赧意,柔软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心窝:“我不想躺在床上参禅了,我想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
  “你的腿伤未愈,还不能下地。”
  “那你抱我出去看看,好吗?”
  他的眼睛眯起来,像一只奸滑的狐狸:“不好。公主难到忘了,我见不得昭阳殿的阳光。”
  “哦……”公主的嗓音有些嘶哑了,不知是刚才叫的还是此时想哭的缘故。
  “公主不要难过,在床上参禅也能见到阳光的?”
  “真的吗?”
  “唔…啊……”公主没有等来回答,身体的不适让她哭叫得更加厉害了,伸出拳头胡乱捶打他。“你又骗我!我不喜欢这样,这个姿势很别扭。”
  公主刚刚接的骨,接骨的那一条腿和后背都离不开床,另一条腿上有擦伤,擦伤已经愈合了,关节也不疼了,可以随意折腾乱动。此时,那条腿乱动着不停地踢打着他,甚至是横空竖了起来。
  延机弯下腰,把那条腿折到了自己背后。
  “公主,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殿试,说不定,那参加殿试的人里面有公主未来的夫君。”
  “我才不要。”
  “洞房夜,未来夫君若是知道公主不是处子之身了,会怎么想呢?”
  公主呜呜乱叫着,说不出话。
  “若是看到我带公主一起参禅,会想杀了公主和我吗?”
  “嗯……啊,若敢杀你,我便杀了他。”
  “公主啊。”延机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表现更加用力了,引得公主连连不能自已。
  “公主喜欢和我一起参禅吗?”
  “喜……欢……啊。”
  “那公主此时有没有觉得禅我合一?”
  “嗯……有。”公主伸出双臂抱紧了他的脖子:“你不要离开我,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像这样保护着我。”
  流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公主,韩王殿下来了。”
  褚莞惊慌失措地去推身上的男人:“皇兄来了,你快走。”
  韩王到了殿外,看见平时寸步不离褚莞的贴身婢女正跪在那里,问道:“你怎么不进去伺候公主?”
  “公……公主在歇息。”流英的身体有些发抖。
  韩王越过她,继续朝里面走,没走多远,与和尚延机碰了个正面。
  “殿下,公主吃了药,刚刚睡着了。”
  “公主的疤痕祛得差不多了吧。”
  “是。公主的腿伤也在快速愈合了,需要多休息,贫僧以为,殿下还是等公主睡醒了再进去探望的好。”
  韩王睨着他道:“本王不是来看公主的,是来……取你这颗脑袋的。”
  延机顿时心惊胆寒。
  “哈哈哈,胆大包天的法师面如死灰,看来很怕死啊。”
  “延机犯了何事?请殿下明示。”
  “再献计不成,就把人头给本王。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算不算数?”
  “是。”延机如释重负,“当然算数。”
  “好,本王要你乔装成本王的扈从,跟随本王一起出使西羌。倘若你不能帮助本王说服西羌归顺大越,本王就把你的人头割下来,献给秦王。”
  “不用殿下动手,如若不成,贫僧自断首级。”
 
 
第55章 (晋江独发)   地上落红纷乱,……
  韩王对议和一事充满了信心, 到了西羌,头一日马不停蹄地跑了两个部落,会见了部落首领。
  可当韩王表明来意后, 西羌首领的态度却叫韩王大为不快。任凭韩王和其带去的谋士说得如何动听,西羌的首领偏偏不为所动,不仅没有一个赞成的,还反过来把他们羞辱一通。
  出了羌人的帐篷,韩王破口大骂起来。
  谋士们劝他且保持耐心,这才头一日,仅见了两名部落首领。
  为了成事,韩王极力忍住这口气,奔向下一个部落。
  谁知, 这次不仅没见着部落首领,还差点被一群羌人拿刀围住,取了性命。等逃到安全的地方,韩王等人已经是灰头土脸,满面风尘。
  谋士们围着韩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接下来的对策。
  韩王听得不耐烦,来了这片土地后一直在动嘴皮子, 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转身去自己的马背上取水。
  来之前,他想象的是, 西羌人恭恭敬敬地请他上坐, 听他侃侃而谈。来了后, 亲身经历的事实却是,西羌人动不动就拍板子拔尖刀的。他险些成了狼狈的亡命徒。
  又哪里会想到这边的环境是如此恶劣。水草丰美的地方没见过几处,一大片一大片贫瘠的土地连在一起,遍地风沙, 千里荒芜人烟,马都渴得要发疯,何况是人。
  不该揽这瓷器活的,眼下,韩王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拔开水壶的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扮成他扈从的延机走过来,笑道:“殿下很是丧气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羌人野蛮固执的很,压根不听本王的,本王都要把脸放脚底下了,他们还对本王抽刀。”
  延机点头:“确实,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议和能成,最了解羌人的秦王为何不向陛下提议?”
  韩王自嘲道:“是啊,褚厉怕早在心底里笑话呢。”又望着延机,“虽然只来了一日,跑了三个部落,但本王已断定,任你是神仙罗汉,议和之事也行不通。看来,你这颗脑袋是注定要掉了。”
  延机却自信一笑:“陛下的目的是让西羌对大越俯首称臣,要达到这个目的,可不只议和一种办法。”
  “你还有其他办法?”
  “我的人头在殿下手里,我当然要为殿下谋划好一切。”
  “什么办法?”韩王将信将疑。
  ——
  下了早朝,褚厉被皇帝召入飞霜殿里下棋。
  父子二人正投入。陈缇入内,带来边关传回来的关于韩王的急报。
  皇帝和褚厉同时停顿下来。
  此时距离韩王褚殷抵达西羌才半个月,难道褚殷只花了半个月的时日就说服了西羌的首领?褚厉有些不信。
  皇帝不急着大喜,继续着棋的同时吩咐陈缇念出来听。
  陈缇刮去上面的火漆,小心取出里面的密报,展了开来迅速览了一遍,惊得立刻瞪圆了双眼。
  迟迟不听他念,皇帝催促:“怎么还不念?”
  “陛下……这急报是河湟节度使发来的,拟报是七日前。说……说韩王殿下持着陛下的符令去了河湟,调出了河湟全部的精兵三万,当夜偷袭西羌十余部落,斩杀了西羌部落首领二十余人,还……还纵火烧营,见了羌民也杀,杀了千余羌民。此举激起了羌人极大的愤怒……”
  陈缇还没说完,被皇帝一把夺过去亲自看,看罢面红耳赤,将案上的棋全部挥到地上,手中的密报也被狠狠抛掷在地。
  “竖子!朕就知道这个竖子不能成事!”
  褚厉从地上捡起密报,接着去看下文。
  密报里说,韩王得胜后已归还精兵,并放话说已剿灭荡平西羌,命河湟节度使派兵进驻占领羌族之地。但没有陛下旨意,河湟节度使不敢擅自调兵,暗中派了探子去西羌领地,探子回报的消息说,西羌部落残余逃亡到了北部,已暗中结成了部落联盟。
  “父皇,西羌人结成部落联盟后,儿臣只怕,他们很快要攻打河湟泄愤。”
  皇帝一口血喷了出来。
  陈缇急忙大喊传太医,太医马上就进了殿。
  褚厉很快把皇帝扶上了龙床,皇帝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倘若朕之后昏迷不醒……便由秦王监国。”
  褚厉点头:“父皇不用担心,父皇一定会没事的,但父皇的身体也不宜再为此事烦忧操劳,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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