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暖玉——又逢年
时间:2021-12-08 09:44:06

  “妻主让景瑶先说吧。”
  他这声妻主唤的声音极小,许是因为说一次少一次的原因,语气中染着浓郁的不舍,云肆让他选择开口顺序,裴景瑶虽知自己与宫内的尊贵异常的衡玉郡主没法比。
  或许等以后妻主娶回衡玉,便会发现自己只是个可笑的赝品,裴景瑶不怕云肆厌他恶他,甚至洛禾说云肆杀姐夺位一事都在他心中生不起波澜,裴景瑶只怕她弃了自己。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声音不自觉染上些颤抖,“我知妻主身为北疆少主,往后定要继承北疆大统,景瑶知晓自己姿貌平庸,这些日子得妻主垂怜已是偷来的欢喜。衡玉郡主天人之姿,配妻主也算合衬,景瑶不求妾侍的名头。”
  他抬起头,眸中满是祈怜之色,“只求妻主最后怜爱一次,莫要将我抛于大梁。”
  他甚至不求一个名分,只求能与云肆回北疆,别他留在这偌大的大梁皇城,孤老终生。
  云肆看着裴景瑶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纵然这几个月自己已极为宠溺他,甚至在前几日还曾说过要娶他回大梁。
  裴景瑶当初虽是欣喜应下,但心中其实对此仍不敢想象,云肆像是在拿一块鲜肉引诱一直饥肠辘辘浑身伤痕的幼兽,眼瞧着幼兽就快放下警惕来她怀中吃肉,此事却在一旁忽然冒出另一只幼兽试图去抢。
  幼兽不知那肉是特意给自己留的,它只会跑的比谁都快,然后再度缩在角落小心舔舐伤口。
  裴景瑶心中的自卑与不安全感是十多年间累积下的,又怎么可能在朝夕间就被云肆改变。
 
 
第42章 .  为她开枝散叶   (二合一更)……
  “说什么呢。”
  云肆轻轻开口, 却见裴景瑶指尖猛然一抖,她唇角勾起抹苦笑,看向男人的目光更无奈与怜意更甚, 声音也不自觉柔下。
  “谁同你说我要娶衡玉的,我要和你说的是,皇上已同意为裴府翻案, 你与映儿皆会恢复原籍,再以裴府大公子的身份, 堂堂正正嫁到我北疆来。”
  云肆话语轻落, 裴景瑶早在她说第一句话时便抬起眼眸, 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肆。他紧握着衣角的指尖一直在颤, 他却感受不到般, 只凝眸定定看着云肆,好似在确定她话的真假。
  良久之后, 裴景瑶睫毛轻轻一颤终于回过神,他嘴角微启, 舌尖在唇齿绕了几圈才开口,“可是……”
  云肆看着裴景瑶, 耐心等着他开口。
  “陛下不是已将衡玉郡主赐婚给妻主?”
  “皇上确有此意, 但我不同意。景瑶,你为何执意认定我会娶他, 难不成在你心中我便是这般见异思迁之人吗。”
  裴景瑶闻言声音激动几分,“并非!景瑶从未将妻主想成这般人。”
  云肆闻言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好让自己同裴景瑶的距离更近些,她看着男人慌乱又复杂的神情,面上更严肃几分。
  “裴景瑶,你希望我娶他吗?”
  这是云肆第一次如此正式唤他姓名, 裴景瑶心间一颤,看着云肆呼吸不自觉加重。妻主的话是何意,看着面色严肃的女人,裴景瑶更不敢轻易开口。
  他思索许久,才轻声说:“景瑶希望妻主能得偿所愿。”
  裴景瑶所希望的,一直都是云肆在大梁得到她要的所有,最好还能将自己留在身边,那便是他藏在心底的祈求。
  云肆被裴景瑶这句得偿所愿气笑,她缓了几秒,又认真问了一遍。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希望我娶他吗?你若是希望,我便娶了,往后索性让他与你做个伴,你在北疆也不孤单了是不是。”云肆顿了顿,她看着裴景瑶扔下最后一句话。
  “我只打算娶一个北疆王君,你自己想好。”
  说罢便从椅子上站起身,她需去外面透透气,省的裴景瑶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令她生气。
  见云肆要走,裴景瑶顾不得行动不便的腿,撑着床沿便要去拽她的衣衫,他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更是酸涩异常。
  “妻主,妻主!”
  云肆仅走了两步便停下,她回身看着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的男子,克制住将他搂在怀里安慰的冲动,只一动不动的看着裴景瑶。
  裴景瑶抱着最后那丝期望问道:“妻主见过衡玉郡主吗?”
  云肆怔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裴景瑶茫然无措的瞪大眼眸,睫毛一颤眼泪便留下来,他看着云肆忍着抽泣小声说道。
  “我不希望妻主娶衡玉郡主,景瑶想一直留在妻主身旁。”
  云肆叹口气,她转身将裴景瑶脸颊泪滴抚去,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装的面不改色,实际上背脊都在微微颤抖。
  “还有呢?还想要什么?”
  云肆坐在床侧,她将裴景瑶的身子往里侧移了些,以防他一不留神掉下去。
  裴景瑶微微偏了偏头,眸中惶恐且不解,云肆见此只好替他把他说出来。
  “北疆王君,你做不做?”
  “我……”裴景瑶启唇无声呼吸,他眸中似有光亮逐渐燃起,男人微泛凉意的指尖极为小心的搭在云肆手背,后者则将手一翻将他手掌握在手中。
  “我做。”
  裴景瑶轻语刚落,云肆便俯身吻住男人未阖的唇,他先是一愣,随后便主动抬首任她索取。云肆的气息侵染着他周身,裴景瑶闭上双眼主动迎合这吻。
  云肆肯为他放弃迎娶衡玉郡主,只为娶他为夫,裴景瑶眼泪从无声流下,他已觉此生无憾。
  待云肆将裴景瑶放开时,男人早如平常般依在她怀中不肯抬头,云肆看着胸前的男人一笑,抬手替他捋过痒人的发丝。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往后再做决定,你只需为自己考虑,再莫为了旁人同我别扭。”
  裴景瑶闷闷的应好声从怀中传来。
  这般静谧的气氛难得,云肆本欲抱着他多待一会,可想起方才裴景瑶的模样,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将手放在裴景瑶的手背上,下颚轻抵着男人的发顶。
  此刻离得近了,裴景瑶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鼻尖。
  “我的北疆王君,想说什么便说吧。”
  裴景瑶指尖一动,他从云肆怀中起身,认真思索着要从何讲起,他先说的是。
  “妻主是否觉得,我的习惯与衡玉郡主很像。”
  “不像,你同他不一样。”
  云肆看着裴景瑶讶异的神色,接着说道:“字迹可以模仿,但他写不出你藏锋的韵味。你从来都不是他的替代品,你一直是你自己,裴景瑶。”
  听云肆说完,裴景瑶哑然许久才轻轻开口。
  “幼时我不懂,只想做到令父亲满意,便将他们教导我的日夜练习,后来他们说,我是学的最像的一个。那香料我泡了许多年,早已去不掉身上的香气。”
  裴景瑶抓着云肆的手,神色极为哀伤,“妻主,我不想的,可是我选择不了。”
  他生下来便没有选择的机会,甚至连反抗都不能,裴景瑶只能按着家中给他铺好的路走下去。
  “我都知晓,这些都不怪你。”
  “方才妻主起身,我好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云肆轻笑下,手下用力捏了把男人的柔夷,“傻不傻,方才还不都是你气我,竟想着让我娶旁的男人,我若不出去透透气,怕不是要被你气死了。”
  “都是景瑶的错。”
  裴景瑶见他如此说,心中立刻又有些担忧与后怕,云肆忙将他搂在怀里,指尖抵住男人的唇。
  裴景瑶敏感又胆小,他或者在短时间内改不掉这种幼时养成的习惯,但她们还有一辈子,云肆有的是时间同他耗。
  就算真的改不掉也没关系,她会宠裴景瑶一辈子,无论是什么性格,只要他快乐就好。
  “妻主是如何拒绝陛下的?”
  裴景瑶抬头紧张的看着云肆,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
  云肆将殿上发生之事娓娓道来,裴景瑶敏感的捕捉到关键点,他犹豫又纠结的开口,“衡玉郡主他心悦妻主。”
  见小夫郎竟也学会吃醋,云肆眼中染上笑意,“管他悦不悦,我又不喜欢他。”
  “可青州三城对北疆如此重要,妻主既放弃和亲选项,又要如何得到它?”
  云肆闻言眼中笑意更深,“谁说我放弃和亲了。”她看着裴景瑶那不解的神色,好心解释道:“你是裴太傅长子,我娶你和亲不也一样。”
  “我?”裴景瑶喃喃重复了句,眉头微微蹙起些,“我非皇族,陛下怎能同意让我和亲。”
  “你只管放心好了,剩下的交给为妻。你今日去见君后,他可是欺负你了?”
  云肆说到最后一句时眯了眯眼,眸中有些危险气息,裴景瑶咬唇轻摇了摇头。
  “许是小产的原因,君后的情绪有些不佳。”
  裴景瑶抬眸看着云肆,将压在心底良久的话轻声说出,“君后告诉我,梁秋死于妻主之手,他还说妻主杀姐夺位。”
  “他说的是真的,人都是我杀的。”
  裴景瑶呼吸岔了几分,他对云肆杀两姐夺位之事是不肯信的,可她竟承认了。云肆将掌心放在裴景瑶的脸颊处,男人脸上的疤痕已快消了,那清丽的模样十分动人。
  “你怕吗?”
  裴景瑶看着云肆,认真摇了摇头。
  “我不怕,我知晓妻主杀梁秋是为我复仇,另一件事,妻主也定然有自己的缘由。”
  云肆忽而轻笑一手,手中微微用力,裴景瑶便不可抵抗抬头看向自己。
  “你这般盲目信任我,也不怕我骗你。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恶之人,杀姐夺位是真,对你好的样子也都是演出来的,就等你被我拐回北疆,好将你寻个链拴在账内,哪也不许去,只能在日日床上伺候我,再大着肚子给我生孩子。”
  裴景瑶看着神色晦暗的云肆,女人的手劲太大,他脸颊被掐微微泛疼,可仍旧固执的开口道:“若妻主是恶人,景瑶也愿意同妻主一起。”
  云肆怔了半响,才将手缓缓放下,小夫郎这般无条件信任自己,她怎么能令他失望。
  “你可听过北疆十三城之乱?”
  见裴景瑶点头后,云肆才将话说下去。
  “当年那十三叛城的城主里,有两个是我同母异父的姊妹,我若不将她们杀了,她们只会杀更多北疆平民。”
  “北疆百姓能奉妻主为主,是她们之幸事。”
  云肆闻言轻笑声,裴景瑶则问了另一个他忧心已久的事。
  “妻主是何时知晓……我曾有婚约一事。”
  “挺久之前,你在庙里见到她那事我也知晓,本不想将此事告诉你的,倒是君后嘴快。如今你我之间再没有什么秘密。”
  云肆将裴景瑶揽过,俯身凑至他耳垂亲昵道:“我的小王君,往后有事要直接同我说,学会了吗?”
  女人温软的唇与吐出气都蹭在耳尖,裴景瑶觉得自己耳尖有些发烫,他忍住那痒意,心间忽而一动。
  他确实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裴景瑶将脸颊移开,神色认真的看向云肆,“妻主,景瑶却有一事想求。”
  “想求什么?”
  裴景瑶深吸一口气,语气微微发颤。
  “求妻主赐景瑶一个孩子。”
  裴景瑶脑中想过很多,最后浮现在脑中的是洛禾那副凄然的模样,咬牙后才定下决心说出这句话。他看着云肆讶异的神色,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情绪全跟着云肆神色起伏。
  “孩子?”
  云肆怔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她看着面前紧张不已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
  裴景瑶问崖安要避子汤的时候,云肆还曾觉得他对子嗣一事看的并没有那么重,他身子亏损了三年,如今虽已调养差不多,可体寒的体质却令其极难受孕。
  哪有男人不看重子嗣的,从前是不敢想,如今云肆愿意给他,裴景瑶也极想为云肆亲自孕育一个生命。
  就算以后不再得宠,若能有个云肆的孩子陪着,他后半生亦不算枯燥无聊。
  裴景瑶怯怯拉住她的衣袖,“妻主,我问崖安公子,景瑶能有几率怀上的,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有缺陷。”
  他虽是不易受孕,但又非不能受孕,这种事情只要多来上几次,裴景瑶总有怀上的机会。
  云肆看着裴景瑶这幅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的模样,终是心疼更甚,若是给他个孩子能令他安心一些,云肆很乐意让他怀上。
  “好,那我们要个孩子。”
  云肆握住裴景瑶的手腕,侧身将床帏放下。
  现在不过是下午,裴景瑶瞄向被遮掩的天色,大着胆子去解云肆的衣衫。
  云肆与裴景瑶一直胡闹至夜幕垂下,月上梢头。
  男人睡得很熟,手上却牢牢牵住云肆的指尖,云肆看着这般模样笑的无奈,她将裴景瑶抬手搂在怀里,就这般十指紧扣的睡下。
  裴景瑶是铁了心想要孩子,变得法的央求,磨得云肆差点失了分寸,实在撑不住他便咬着被子。
  翌日一大早,云肆拉开床帏撇了眼外面的天色,阳光映在裴景瑶的小脸上,他轻哼一声,转身将脸藏进云肆胸前。
  云肆见此一笑,手中的床帏也再度合拢,她难得怀抱娇夫恣意的赖了回床。
  两人一直躺到午时,才被小桔的扣门声打断,“少主,裴公子,可要现在用午膳吗?”
  云肆与裴景瑶都是习惯早起的人,如今竟从昨日下午到今日都闭门不出,小桔昨夜守门时便隐约听见了些动静,他年幼不晓事,守门时也不懂要避开,只红着脸伫在门口。
  后来还是许寻起夜时看见了,他将小桔换走,自己则走远些寻了个清净地守门,送温水时亦也只送到了门口。
  裴景瑶睫毛一颤,幽幽睁开了眼,身旁的云肆明显醒了许久,此刻正眼含笑意的看着他,裴景瑶看着床帏处透进的洒进的阳光,茫然的眨眨眼。
  “妻主,此刻几时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