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暖玉——又逢年
时间:2021-12-08 09:44:06

  在云肆欲抬手离去的前一刻,被裴景瑶的小手悄悄按住,他手不似平日那般凉,反而有些暖意,他握着云肆的指尖,大着胆子将她的手逐渐向下带去。
  云肆眸子一暗,任由裴景瑶牵着她的手。
  “景瑶愿早日怀上子嗣,为妻主开枝散叶。”
  分明昨日刚要过他,云肆看着主动求欢的裴景瑶,心中也不知该哭还是笑,他想要孩子的意思如此明确,云肆又怎能忍心拒绝。
  崖安往日的叮嘱早被她们两个抛之脑后,红烛摇曳映在床帏,也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
  纵欲的后果便是被崖安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一顿,他看着乖巧坐于轮椅上一副任他责骂的裴景瑶,心中纵容有气也不知该如何撒。
  “她胡闹!你便任她胡闹吗!多来几次是能怀上孩子,可你腿伤都未愈又要如何生,坐在轮椅上给她生吗!”
  裴景瑶那清澈的水眸很是无辜,“崖安公子不是说,我年后便能下轮椅了吗。”
  崖安被裴景瑶的话怼至一噎,偏生裴景瑶那水润的眸子满是认真,叫他骂也骂不出什么,只能愤怒的灌了一壶凉茶,好让自己不那么气愤。
  裴景瑶的身子确实已无大碍,若是能怀上也是件好事,就是崖安看着他面上的疲色,一看便是未休息好,心中更觉得是云肆欺负人。
  裴景瑶吸了口气,小声为云肆解释道:“并非是妻主胡闹,是我胡闹。”
  正灌着水的崖安直接一呛,他捂着嘴咳的很大声,裴景瑶连忙为他拍着后背顺气,崖安咳的眼眶都红了些,待顺过气后,他径直从裴景瑶身侧站起身。
  “一个两个都不遵医嘱,我可管不了你们,我还是去看看我的小徒弟吧。”
  崖安说罢便转身离去,他口中的小徒弟自然是裴晓映,自男孩上次将十多种药材一点不差的记住味道与形状后,崖安便自作主张让他给自己行了个拜师礼。
  等师徒之名定下了,云肆和裴景瑶才知晓这个消息,云肆只觉得无所谓,裴景瑶倒是担忧又欣慰,映儿既然喜欢学医,还能碰上崖安如此好的师父,他真心为映儿感到高兴。
  云肆下午回来时,裴晓映正听崖安授课,裴景瑶则熬了碗暖汤给两人送去。
  “我的呢?”
  裴景瑶将放在锅中保暖的暖汤拿出,嘴中笑道:“妻主怎么同小孩一样,连碗暖汤都要争。”
  云肆对裴景瑶的打趣没有言语,她将暖汤一口饮下,这才走到男人身边盯着他小腹威胁道:“胆子倒是愈发大了,你倒是早日给我生出来一个小孩来,我便什么都不争了。”
  裴景瑶听罢脸红个透彻,他将空碗放到小桔手中,男孩捧着碗一溜烟跑到厨房。
  见周遭无人,云肆的面色也凝重些许,裴景瑶见此心间也有不安,“妻主想说什么?”
  “裴府旧址已开,可要回去看看吗?”
  裴景瑶怔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在云肆拿出披风为他盖好时,裴景瑶轻声开口道:“我想为我母父亲族重新立碑。”
  “好。”云肆推着裴景瑶往外院走,她想起几月前那银杏树下的无名碑,裴家的衣冠冢,大梁人似乎一直将埋葬之事看的极重,云肆步子一顿。
  “可要重新为裴府迁坟选址?”
  裴景瑶思索许久,终是摇了摇头,那城郊的山上也算山清水秀,若将他们重新迁回城内,这死了无数忠臣的脚下之地,他娘怕是不愿意的。
  云肆没问缘由,只带着裴景瑶重新回到裴府,那三年多都未开启的裴府,如今一进门便有股积灰朽木之味。
  她推着裴景瑶走过荒芜一片的庭院,又停在一方小小的别院门口。
  “这就是我从前的院子。”
  裴景瑶看着面前的小院,情绪翻涌心头,时过境迁,当年的种种都已烟消云散。
  云肆站在院中,她细细看过这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裴景瑶当年藏的匆忙,这院中遗落了许多他幼时的物件,云肆每拿起一个,便像是看见了当年那小小的男孩。
  “这又是几岁的?”
  云肆手中拿着一副小小珍珠耳坠,那银钩处已然生了铁锈。
  “我十二岁那年的生辰礼,那年刚打了耳洞,父亲便赠了我一对耳饰。”
  云肆看着手中的珍珠耳饰,又看了看裴景瑶光洁的耳垂,心中难免有几分懊悔,“是我粗心,竟忘了给你买耳饰。”
  “不怪妻主,我多年未带过耳饰,耳洞如今也已长合,现在是带不了。”
  裴景瑶抿唇羞涩一笑,“若是妻主喜欢看我带,那我便重新穿一次耳洞便好。”
  没有男子是不喜欢这种首饰的,裴景瑶也是一样,但他早已看淡,宫里送来的珠宝虽华丽,但在他心中仍是比不上妻主赠他的玉簪。
  从前没有机会带耳饰,但若是妻主喜欢看,裴景瑶也想重新带一次。
  “疼不疼,疼就不穿了。”
  裴景瑶摇摇头,对当年打耳洞的印象早已想不起来,“不疼,很快的。”
  一方小院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可当云肆走到二楼时却看见一处木织,与她在崇州绣坊里见得差不多,却更大上一些。
  裴景瑶在看见那物时,脸上的血色褪下竟有几分苍白,云肆看着裴景瑶眸中的慌乱,忍住问他这是做何物的冲动,只从楼上缓步下来。
  “还想去别的院子看看吗,不去我们便回家吧。”
  裴景瑶摇摇头,在云肆将他推出院内时,男人有些慌乱的声音轻轻开口。
  “刚才那物,是我以前绣嫁衣的纺架,妻主莫生气。”
  裴景瑶感受到云肆动作一顿,两人在院里静默了几秒,就在裴景瑶忍不住转头去看时,云肆推着他幽幽走到门口。
  云肆只能忍住心中情绪,闷声道:“我不气,这次不用你亲自绣,我替你备好。”
  那是裴景瑶的从前,云肆来的太晚,她没有资格对他的从前指点。
  余舜岚邀他们进宫庆宴那日,距离大梁的年关仅剩三日。
  京中年味已浓,北疆不过大梁的新春,她们有自己的年节,但吴忧在大梁生活已久,早习惯在年前便将家中布置新年之景。
  如今少主就住在自己隔壁,吴忧本忧虑着要不要将春联年画等送到隔壁院子一套,结果她夫郎比她速度更快。
 
 
第43章 .  奉旨和亲         姚之若挺着大肚……
  姚之若挺着大肚子, 由家中小厮的搀扶下敲了敲别院的门,许言开门后惊了一瞬,也连忙跟着将孕夫扶到里屋。
  裴景瑶听闻后连忙过来, “主君怎亲自来了,快坐下。”
  姚之若看着裴景瑶一笑,又熟稔的握住他的小手, 将自己方才新剪的一叠窗花放在他手上。
  他在余生泉死后便知晓了裴景瑶与云肆的真实身份,他那日震撼许久, 逼着问吴忧怎么会知晓这般密事, 这搞不好都是杀头的重罪。姚之若身子重, 吴忧怕他多想对身子不好, 只一五一十将自己也是北疆人之事说出。
  姚之若好几日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枕边人竟是北疆人,如今可能还要抛了自己父子回了北疆。吴忧急得不行, 日日守在姚之若身侧哄他,保证自己往后不会再回北疆, 只安心在大梁守着他父子二人,这才好不容易将他哄好。
  “我担忧弟弟你行动不便不能出去置办年货, 又怕你那北疆妻主不习惯过我们大梁新年, 听小厮说你们院外到现在也没贴上春联,这便自作主张的给你们送来了, 你别嫌弃才好。”
  裴景瑶看向姚之若的肚子,眼中颇为担忧, “主君客气了,只需告知我一声我派人去取便好了,何须您亲自送来。”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夫告诉我说, 多走动有利于生产。还叫我什么主君,弟弟跟我太客气了,我知弟弟身份高,这回是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了吧。”
  姚之若扶着肚子,看着裴景瑶眉宇佯怒,后者连忙摇头解释,姚之若对他的热情从不掺假什么利用之心,他生性便温柔热心,裴景瑶在第一次见他时便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他也愿意唤对方一句哥哥。
  “弟弟哪里有这个意思,我还想蹭蹭哥哥的喜气呢,只是担忧你身子重,如今天气还凉,走动间更要当心。”
  姚之若看向他的小腹讶异道:“还没怀上?”
  裴景瑶垂眸摇摇头,下一秒他的手便被男人牵起,隔着衣物贴到浑圆的肚皮上,他第一次见姚之若时便摸过对方的肚子,如今再摸更是觉得奇妙。
  感受到手下的动静,裴景瑶惊讶的瞪大双眸。
  姚之若一笑,“是不是孩子踢你了,也不知随谁了,越是快出来越是闹人。”
  裴景瑶收回手,同样含笑看着姚之若,“哥哥腹中定是个女孩,这才活泼些。”
  “这一年可把我累坏了,索性快出来了,希望如弟弟说是女孩才好,我也再不给她们吴家生了。”
  姚之若虽在抱怨,但言语间皆透着幸福之意,看着裴景瑶也有些羡慕,姚之若看着他的神色,将身侧小厮挥退,又悄悄让裴景瑶坐在自己身侧。
  “你是不是过了年便要去北疆了。”
  见裴景瑶点头后,姚之若眼中也有些感慨,“我当时初见你便觉得心生亲切,好不容易得了个如此乖巧的弟弟,结果确是裴府的大公子,如今又马上嫁到北疆娶了。”
  “你若是不介意,哥哥便做次你的爹家人,为你梳头,送你出嫁。”
  男子出嫁合该是由父亲行梳头礼,再牵着他手送到花轿上。裴府的人都不在了,仅剩裴景瑶与裴晓映两个男子,如今裴景瑶又马上嫁去北疆,也不知谁会送他出嫁。
  姚之若看着面前比自己年岁小的裴景瑶,他马上为人父,心中对裴景瑶的遭遇也更怜惜几分。
  裴景瑶看着姚之若,心间暖意涌流,他点头谢道:“那景瑶便多谢哥哥。”
  姚之若走后,裴景瑶与许言小桔等人将他带来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崖安是第一次见大梁的年节,拿着窗花玩的比映儿还好奇。
  崖安将窗花仔细贴在窗上,看着这镂空剪纸眼中全然是惊讶之色。
  “崖安公子若是想剪来试试,那里还有许多新纸。”
  崖安看着那叠未动的红纸,心间倒是有几分手痒,可看着周遭几个土生土长的大梁人,还是忍住在他们面前玩闹的冲动。
  “我就不了,倒是你多留恋些吧,这应是你在大梁过得最后一个新年,往后到了北疆,便没有这么浓重的年味了。”
  崖安的话语很轻,裴景瑶到底是个大梁人,如今要跟着云肆背井离乡,难免有几分不舍,可裴景瑶竟笑了笑。
  “妻主说北疆也有自己的年节,等我嫁到北疆,便同你们一起过年。”
  此话一出,不止崖安讶异,就连许寻看着他的眸色都有几分讶异。
  崖安摇头失笑,“你竟如此看得开,倒是我小瞧你了,映儿走,师父带你去剪纸去。”
  崖安牵过裴晓映的小手,将那叠红纸往兜里一放,十分坦然自若的往后院走去,反正映儿看不见,他还不是怎么剪都行。
  裴晓映茫然跟着师父身边,听着他无数次气恼的将剪刀扔掉。崖安与裴晓映窝在屋里一下午,等到了晚宴前夕才意犹未尽从屋里出来。
  裴景瑶正在屋内梳妆,小桔本欲将圣上赏赐的首饰挑出几样给裴景瑶带上,许寻看着男孩手中花里胡哨的银饰,手疾眼快的拦下。
  这些若都簪到裴景瑶头上,那他可便就成个花蝴蝶了,他将几个过于繁琐的流珠银钗放回去,只留下一个镶玉的银钗与红翡金丝步摇。
  “便是乡下的暴发户也没有这种簪法,你可是让他进宫被看笑话的不成。”
  小桔怯怯收回手,他是乡下被卖到府上当小厮的,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审美,宫里的赏赐他更是第一次见到,看着什么好看便想给裴景瑶簪上。
  “公子恕罪,奴没有此意。”
  裴景瑶看了眼许言,他正将手中两个发簪放在自己身前由他挑选,今日是宫宴,那玉簪难免太过低调,只得重新选个花样。
  裴景瑶柔声安慰小桔,“不怪你,你去将我昨日挑的珍珠耳坠拿过来。”
  那日后他便拜托崖安重新为他穿了耳洞,他还不曾告知云肆,目的便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男孩应后便退下,裴景瑶看着面前的发簪,抬手将那金步摇拿起,“便是这个吧。”
  许寻选的发簪很有眼光,既不会太过低调,也不会喧宾夺主,裴景瑶方才一眼看中的亦是这支步摇。
  他抬手轻轻将裴景瑶发丝拢住,又将金步摇簪于发间,许寻替自己绾的是个正宴时男子总绾的发饰,令他惊讶的时,这发饰在民间并不多见,但许寻绾起的手法并不生疏。
  见裴景瑶眸中惊讶,许寻低声解释了句,“从前家中未没落时,跟着父亲学过。”
  小桔捧着木盒匆匆而归,裴景瑶将珍珠耳坠带上,待推开门才发觉,天色已然日暮,京中竟又下了场小雪。
  云肆身着月牙白衫靠在门口,见裴景瑶出现,嘴角挂上一丝浅笑。
  “走吧。”
  云肆眯眼看向裴景瑶耳垂,指尖轻轻一碰,那小巧的珍珠便开始晃,男人的耳垂也跟着变红。
  裴景瑶忍住羞意看向她,“妻主喜欢吗?”
  “喜欢的紧。”
  云肆笑眯眯看向男人逐渐羞红的小脸,贴到他耳侧又呢喃一句。
  “不是这耳坠,是你。”
  宴会虽说是宴请北疆贵客,但裴景瑶与裴晓映也在受邀范围内,崖安牵着裴晓映的手一同坐上马车,水鱼与飞鹰则坐在车前负责赶路。
  一行人被宫人引至宫内,宴会上的众人立即转头看向云肆一行人,坐于主位的余舜岚见云肆等人来到,便开口介绍道。
  “诸位爱卿,这便是北疆少主云肆,还有裴府的两位遗孤,裴景瑶与裴晓映。”
  说是诸位爱卿,实际上底下也未坐几个人,余生泉掌权时的朝臣们,已被她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不是胆小不敢站队的,要不是墙头草两边晃的。
  这场晚宴的主角,仅仅是云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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