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小锦鲤——余一尾
时间:2021-12-20 20:59:26

  她顿了顿,才又说了下去:“二来,我怕王爷因为喜欢我,所以故意包庇我,让我逍遥法外……”
  卫珩皱紧了眉头盯着她,很想敲开她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阮秋色可怜巴巴地说:“王爷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铁面阎王,不能被我这个红颜祸水毁了一世英名啊。”
  “……”
  卫珩忍不住在她脑门轻敲了一记:“凭你这干瘪的身材,好意思说自己红颜祸水么?”
  “可是王爷,”阮秋色捂着脑袋,眼里含着晶亮的水光,“难道你忍心抓我下狱吗?”
  卫珩被她问住了。
  她这一身细皮嫩肉,楚楚可怜的样子,与大理寺的刑牢实在太不相称了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狠不下心来的。
  一身正气的大理寺卿看着面前让人心软的女子,突然醍醐灌顶般地明白了,对于某些红颜祸水来说,倾城的容貌亦或美艳的身材从来不是必要的条件。
  喜欢才是。
  卫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定定地看着她道:“你杀人了?”
  阮秋色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通敌叛国?”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王爷想到哪去了。”
  “那就没事了。”卫珩轻舒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耳垂道,“若是其他罪行,本王就在大理寺设间私牢,轻则关你三五年,重则关你个二三十年。”
  他看着阮秋色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到时候本王下了朝,就可以去你牢里办公。咱们干脆把家安在那里,还省得本王在大理寺和王府之间两头跑。”
  他说得这样轻巧,听得阮秋色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他是在同她玩笑,但这个玩笑却让数日以来的忧心忡忡卸下了不少。尤其是那句“咱们”,听起来让人竟有些向往未来的牢狱生活。
  “可我犯的罪过真的不轻啊,王爷。”她喃喃道。
  “那就更好了,”卫珩俯身抵上了她的额头,“若是这样,便关你一辈子,正好不用发愁你刑满释放以后,不安于室可怎么办。”
  阮秋色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你要知道,你担心的那些,在本王看来都不是问题。”卫珩的声音里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才是问题。”
  阮秋色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脸,放下了心里一切纷杂的念头,只想仰起头,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
  无奈天不遂人愿。
  “啊啾——”
  早春的空气还有几分凉意,她离了热水,又只裹了条澡巾站了这么久,此刻不得不用一个地动山摇的喷嚏结束了难得的柔情蜜意。
  还附送了卫珩一脸唾沫星子。
 
 
第57章 要抱   “我、我喜欢王爷的。”……
  “王爷王爷, 这个不算,”阮秋色急急地凑上去帮他擦脸,“我们重来,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方才气氛那样好, 不趁势来个亲吻, 实在辜负了良辰美景。
  唉, 都叫她的喷嚏毁得彻彻底底。
  卫珩松开了阮秋色的腰, 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上细密的水珠。
  那澡巾原是松松地裹住她整个上身,阮秋色捏起一个角去给卫珩擦脸,半个肩膀就露在了空气里。
  她肩头圆润, 锁骨平直,沿着光洁滑腻的肌肤往下, 丰盈起伏的曲线在巾布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卫珩喉间一紧,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他擎住阮秋色在他脸上作乱的小手,低声说了句:“……穿衣服去。”
  阮秋色低头一看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才从方才与卫珩坦明心迹的喜悦中惊醒过来,脸红了个通透,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往更衣间跑去。
  卫珩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前行, 两条细白匀称的腿大喇喇地露在外面, 眼神不由得更暗了几分。
  其实他方才有句话说得不对,阮秋色虽然瘦,可是并不干瘪。她骨架纤巧,所以看上去细瘦,捏起来却是绵软弹润的。
  宁王大人回想起方才手心里的触感,便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下一个瞬间,就看到阮秋色身子一矮,在留有水渍的大理石地砖上滑了个趔趄。
  卫珩心口一跳, 赶忙过去扶她。
  小姑娘疼得眼泪汪汪,捂着脚踝蹲在地上:“脚、脚崴了。”
  卫珩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力将她搀了起来:“能走吗?”
  看起来是不能的,她白生生的脚踝肿得老高,青紫了一大块,看着有些吓人。
  脚踝疼得厉害,阮秋色也顾不上少女的羞涩,可怜巴巴地抓着他衣角:“……要抱。”
  卫珩轻嘶了口气,瞪她一眼:“你光不溜秋的,怎么抱?”
  阮秋色睁大了眼睛看他:“刚才……刚才也抱了。”
  刚才他抱得那样用力,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呢。
  卫珩耳根一热,低声说了句:“那不一样。”
  方才他不由分说地拥住了她,不过是又气又急,非要做些什么泄了心中的郁气,并没往男男女女那方面想,可以说得上问心无愧。而现在……
  卫珩的视线扫过她秀气的脖颈,知道有些念头一旦产生,就很难遏制下去了。
  问心有愧的宁王大人板起脸来,扶着阮秋色的胳膊,沉声道:“蹦过去。”
  阮秋色委屈地扁了扁嘴。
  卫珩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别开眼:“穿上衣服再抱。”
  ***
  “你们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啊?不会真把我们阿秋怎么样了吧?”
  云芍在卫珩房里,几乎磕完了一盘瓜子,还没等到那两人回来。
  时青站在门口,温和地冲她笑笑:“以王爷的性情,便是真要做什么,多半也会等到成婚之后的。”
  他话音刚落,看到走廊尽头疾步走来的身影,一时有些愣住了。
  云芍看到他的表情,也捏着瓜子兴冲冲地去看。
  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他怎么还抱上了?”云芍失声道。
  他们二人在下面逗留了那么久,现在卫珩又抱着阮秋色回来,很难让人不生出些奇妙的联想。
  卫珩面无表情地越过二人,径自进了房间,把阮秋色放在了床上。
  阮秋色面颊微红,眼里也像有一汪水晕,正低着头去看自己肿起来的脚。
  卫珩安置好她,这才走到愣在门外的时青与云芍面前,二话没说便把门关上了。
  然后他回过身来,在带来的箱奁中翻找了片刻,找到了消肿祛瘀的药膏,才在床边坐下。
  他目光落在阮秋色肿胀的脚踝上,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腕。
  他的手微微有些凉,阮秋色瑟缩了一下,乖乖伸直了腿,看着他把她的脚搁在膝头,手指拈了冰冰的药膏涂上去,又轻柔地将药膏抹开。
  晕黄的光影里,他眉睫低垂,眼神无比认真。阮秋色突然就觉得心跳快了些,丝丝缕缕的甜意蔓延开来,将她的胸腔填充得很满。
  正偷偷盯着他瞧,冷不防卫珩一抬眼,目光正与她对上了。
  光线氤氲,他握着她的足踝,眼神里也像是多了些内容,催得阮秋色的心跳乱了几分。
  此情此景,虽然不如方才的四目相对,但也是适合一个亲吻的发生的。阮秋色心里还在忐忑,就听到卫珩说:“把眼睛闭上。”
  她脸“腾”地红起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前挪了挪,直到伤了的腿曲起来,与卫珩的距离不过半臂,才缓缓闭上眼,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卫珩不解地看着她靠近,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只低声道:“忍着点,会有些疼。”
  疼?亲个嘴而已,为什么会疼?
  阮秋色闭着眼睛,只觉得茫然不解。
  直到足踝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意。
  “疼疼疼疼——”
  “王爷轻点呀——”
  紧闭的房门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阮秋色的阵阵痛呼。
  云芍贴着门听得怀疑人生:“你们王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时青站在一旁,擦着脑门上的汗道:“我想应该不是云芍姑娘想的那样……”
  房门里面,卫珩淡淡地看了一眼阮秋色眼泪汪汪的眸子,不以为然道:“要揉开淤血,哪有不疼的。”
  阮秋色面色通红,半是疼的,半是羞恼。春色旖旎的期待落了空,又不能直接告诉卫珩,只好委屈道:“若是为了揉淤血,为何要让我闭上眼睛嘛。”
  卫珩却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半晌才道:“犯人杀头的时候,不都是蒙着眼。”
  他没说的是,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总忍不住想到方才她香肩半露的样子,手里又握着她秀气的脚踝,实在难以克制自己产生些非分的念头。
  即便把“正人君子”默念一百遍,也压不下去。
  卫珩的手指沉稳有力,不一会儿就将淤血揉得渐渐化开了些,阮秋色也不再喊痛,只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他手上动作。
  良久,卫珩才轻声问了句:“你方才说自己犯了罪,是做了什么?”
  阮秋色心里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坦诚了一半的罪行。方才她被卫珩温声哄着,差一点就将秘密和盘托出,可现在冷静了几分,仔细想想,现在还不是告诉他最好的时机。
  一旦告诉了他,他势必要立刻着手去查。若是打草惊蛇,以他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人马,难保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更何况此去青州,卫珩还有要案在身,在她身上分心总是有些耽误事的。
  “王爷,能不能等青州的案子了结,我再来跟您投案自首?”阮秋色扒着自己的膝盖,睁大了眼求他,“我们先快活一段时日,否则等您成了包庇罪人的同谋,咱俩每天提心吊胆,就体会不到爱情的甜蜜了。”
  卫珩有些失笑,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谁跟你快活。”
  “我是认真的,”阮秋色眨着眼睛,“这几日我常常在想,若是早些与王爷坦明心意该有多好,哪怕最后还是要下狱受刑,至少能过几天快活日子。”
  卫珩淡哼一声:“现在也不晚。”
  见阮秋色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卫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你就没有话对本王说?”
  他都已经明里暗里表示了好几次,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说过一句喜欢呢。
  他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阮秋色的回答。回头望过去,却见她低着头,手指轻轻抠着床单,面上染着两团红云。
  卫珩本不觉得自己是个耐心的人,但此刻这样看她,却觉得看上多久也不会烦腻。她没出口的答案像一个甜蜜的礼物,只要放在那里,拆与不拆都是一样的欢喜。
  “喜欢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秋色才小声挤出了一句。她抬起眼来看卫珩,眼底湿漉漉的,像只刚撞在树上的傻兔子,“我、我喜欢王爷的。”
  有些礼物,好像还是拆开了,更叫人开心些。
  卫珩看着阮秋色,嘴角一点一点地扬了起来。
  他眼底晶亮,眉目欢喜地舒展,好看的唇瓣亦是勾起了比三月春光还要明媚的弧度。阮秋色没看过他这样全然欢欣的笑容,一时就这样看愣了去。
  卫珩突然抬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嗓音低哑地说了句:“……别这样看本王。”
  再看下去,就忍不住要亲她了。
  虽说食色性也,可君子色而不淫,若他只是想想,勉强还可以原谅自己,真要一亲芳泽,那就实在有违君子之道了。
  阮秋色不明所以地被他蒙着眼,傻傻地问他:“可是王爷,你现在不该亲亲我吗?”
  卫珩轻嘶了一声,敲了敲她的额头:“本事大得很,还会玩火了?”
  阮秋色捂着脑门,很是委屈:“书里都是这样写的呀,两情相悦,亲密亲密有什么不对了?”
  你说的那是淫·书。卫珩暗道。
  他沉吟了片刻,知道跟阮秋色讲“正人君子”,“发乎情止乎礼”那一套,她八成是不愿听的。便淡淡地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道:“本王不喜欢别人藏着秘密。什么时候你坦诚了自己的罪行,本王才肯与你亲密亲密。”
  ***
  “怎么没声了?”云芍贴着门,小声道,“你家王爷是不是……有点快啊?”
  明明书里……一睁眼,天都亮了。
  时青自暴自弃地望天:“……我们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二人正在嘀咕,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云芍险些栽了进去。
  卫珩拦腰抱着阮秋色,淡定地把她送回了房间。
  然后片刻都没逗留,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这才凉凉地将视线投在云芍身上:“你还不回去?”
  云芍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王爷这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怎么进度一下子突飞猛进了起来?我教的套路起作用了?”
  卫珩原本不想理会她,但云芍看起来并没有想走的意思,不问出个答案,不会善罢甘休。
  “回去赐你块匾。”他淡淡开口,“就写‘误人子弟’四个大字。”
  等到云芍气哼哼地回了房,时青才犹犹豫豫地试探道:“王爷方才是与阮画师……”
  卫珩抬手止住了他后半句,沉声道:“她方才遇到了刺客。”
  时青着实吃了一惊:“在浴室?目标是阮画师?”
  卫珩沉着脸点了点头:“就是那几日带走她的人。”
  “可是……那些人既然把阮画师放了回来,为何又突然要刺杀她呢?”时青有些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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