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男主拯救手册[快穿]——暮行也
时间:2021-12-29 15:18:49

  司钰柔睫毛轻颤,笑道:“陆姐姐说的是。”
  此时的箬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上了,她两手空空从猎场回来后,就整个人呈“大”字,瘫躺在床榻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少女顽皮遇阎罗。
  而这个阎罗自然是池惟青。人界之君,与冥府之王,差不多。
  箬竹苦着脸唉声叹气。
  她已经琢磨过了,池惟青那儿肯定是要去的,毕竟金灿灿的金子得拿到手。但依照小皇帝总爱拿她摆摊说事儿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将她兜售猎物的事翻篇。
  看来还得想个忽悠人的说辞。
  “哎——”
  恰巧芸香推门进来,见她不顾仪态地四仰八叉大躺,无奈道:“婕妤,你在叹什么气?”
  箬竹眼睛望着头顶单调床帐,脑子跟这帐连的颜色一样苍白,幽幽开口:“你听错了,我没有叹气。”
  芸香:“……”
  熟知她最是擅长赖皮的芸香拉住箬竹手臂,强行将人拽起来:“婕妤可别闹了,前殿的晚宴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让奴婢伺候主子梳妆吧。”
  箬竹没精打采地被拉拽起身,她还在想有什么说辞能解释自己贩卖猎物,晕乎乎地任由芸香摆布。
  直到步入前殿看见每张小桌案都摆满了珍馐玉馔,她的眼睛才稍微亮了亮。
  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子思考。
  箬竹如是说服自己后,在池惟青右侧下首席位落座。
  食过五味,除却进殿时行礼,她全程没有抬眼,自顾自闷头吃膳,因此连池惟青在宴会中途离去都没有发觉。
  “嗝——”吃到后来,箬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傍晚时分想半晌都没思绪的借口,瞬间也福至心灵。
  正好江闻走到他身侧,低声道:“陛下请主子过去凤星阁。”
  箬竹点点头:“那就劳烦大人带路了。”
  今夜万里无云,闪烁星辰点缀在沉沉夜幕,宛如用银线织绣的一条璀璨缎带,横贯中天。
  池惟青约了箬竹,遂没让任何宫人跟着。
  这个时辰所有朝臣女眷都在前殿赴宴,因此后园林格外寂静,衬得他长靴走过青石板路的细微声响清晰无比。
  凤星阁平时无人看守,池惟青伸手推开阁楼木门,正要伸手去点墙壁上油灯。箬竹声音在门边响起:“陛下怎么来了这里?”
  池惟青道:“醒酒。”
  “那臣妾帮陛下驱驱酒意。”箬竹说着拿过他手中火折子,搁到旁边桌上,继而抬手抵在他额穴,徐徐揉动。
  阁楼中未燃烛火,漆黑一片。视线受阻碍,其他感官就变得异常敏感。
  池惟青感受到按揉在他太阳穴的皮肤细腻,力道适中。嗅见身后少女身上脂粉馥郁,发丝飘香。
  还有……佳人在帮他解酒按摩的过程中,不断往他胸膛靠近。
  池惟青醉于酒意的迷离神思陡转清明,骤然握住她手腕,制止了少女的动作。
  “陛下怎么了?”箬竹温柔询问。
  闻声,池惟青掌心越发用力,惹得箬竹忍不住倒吸凉气,抬起雾蒙蒙的眸子仰头瞧他,咬着下唇娇嗔:“陛下,你弄疼我了。”
  “是吗?”池惟青冷声反问。
  他声音寒如冰棱,漆黑如墨的眼瞳在瞬间深不见底,俯视着少女梳妆整齐的头顶发丝。
  可箬竹显然没发觉他突然的变化,娇滴滴道:“嗯,臣妾可疼了。”
  说着,又伸出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欲悄悄环过帝王腰身,作势要搂抱住他。
  就在手指与龙袍仅剩半厘之距时,池惟青不给她接触到自己的丁点机会,嗓音低郁沉沉:“可朕不想弄疼你,只想……弄死你。”
  箬竹愣怔。
  刹那间,池惟青蓦地翻转手腕。“咔嚓”细响刺耳是少女手骨被他绞断骨折的声音。
  “说,谁派你来的?想从朕身上得到什么?”
  被陆晗霜派来假冒箬竹的司钰柔疼得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手臂无力垂挂在身侧。
  过度疼痛让她话都说不出。
  但司钰柔想不通,明明自己这张脸已经打扮的像极了司箬竹,怎么还是一眼就被识破。
  可这会儿她的处境被动,没时间想太多。司钰柔利用没受伤的手在黑暗中悄悄掏出瓶香粉,散漫半空。趁池惟青抬袖做挡之际,逃跑消失在黑暗中。
  池惟青手背青筋暴出,在皮肤表面凸起。
  他自记事以来,所遇刺杀者不断,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下毒和色`诱是其中最平常的两种。池惟青警觉性极高,从来没中招过。因为他清楚,一旦松懈就是满盘皆输的后果。
  普通市井商人输了,还有白手再起家机会的。但他乃帝王,若输,丢的就是性命、名声,乃至整个大梁王朝。
  所以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碾碎可疑的种子,才最安全。
  可刚刚,他分明在女子出声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有立马掐住她喉咙。而是放任那张脸的主人将手搭在他额穴,甚至升起丝丝幻想,那如果真的是箬竹该有多好。
  池惟青心里烦躁,他今天险些就输了。对着梦寐以求的容貌,二十年来第一次,没能狠心做到一击致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逃了。
  情字果真害人,但他好像已经沉沦了。
  冷静待了半晌,这回是真的箬竹小声嘀咕的声音传来。
  “这地方黑漆嘛唔的,小皇帝该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因为卖个猎物,就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我吧。”
  池惟青回过头,借着星光月华看见小径上箬竹正双手环胸搓着上臂,四处张望。他眉眼间烦闷神色倏尔散了个干净,心想,这才是他喜欢的姑娘。
  不会擦浓郁到刺鼻的香粉,也不会故作娇柔投怀送抱,更不会放低姿态自称臣妾,甚至分明年龄比他小却无礼地喊他小皇帝,还把他的手臂当成睡觉枕头用来擦涎水。
  是世间最别致的独一无二。
  池惟青点燃凤星阁中烛火,再转身箬竹已经走到他身前,还是那个敷衍至极的行礼。
  “陛下现在可以把金子给我了?”箬竹眨眨眼睛,开门见山就问他要钱。
  池惟青笑她掉钱眼里了,轻“哼”一声,旋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先跟朕上楼。”
  凤星阁楼梯呈弯曲盘旋状,宽度正好能容下两人同行。
  箬竹被他拉着并肩往楼上走,侧头去看池惟青脸庞。上半张脸藏在回旋楼梯落下的阴影中,遮住幽黑深邃的眼眸,而下半张脸被烛火照亮,勾勒出嘴角弧度丝丝柔和,生得是能让日月山川都黯然失色的好皮囊。
  但她总觉得小皇帝今晚有些奇怪,无端莫名,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奇怪在哪里。
  直到走至阁楼最顶层,清风迎面吹来秋夜凉爽,箬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陛下从哪染来的这股子脂粉味儿,难闻死了。”她食指揉了揉鼻子,语气不掩嫌弃。
  池惟青微怔,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人在逃跑前洒了他满身香粉。当即抽解腰封脱下龙袍,甩去角落。
  箬竹在他动作间猛地转身背对着他。
  孤男寡女深夜独处,突然一方开始宽衣解带,这不合适!
  池惟青不用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摇头:“朕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像市井流氓?”
  箬竹回身见他单纯只是褪去外袍,白色中衣襟领交叠平齐,便知自己误解多心了,理亏低头:“没,没有。”
  “既然没有,司婕妤是不是该向朕解释解释今日下午在猎场之事?”池惟青淡淡道。
  箬竹这下越发心虚了,不敢抬头。
  不过好歹方才在晚宴上她想出个绝美说词,只要她足够理不直气也壮,小皇帝就没法开罪她。
  于是箬竹拿出看家本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这是在帮陛下鉴别臣子品性呢。”
  “哦?”池惟青颇有兴致地挑眉,“那你说说看,都鉴别出了什么结果?”
 
 
第17章 帝王的心头宠(17)
  “鉴别结果就是……”
  箬竹轻咳一声,学着朝堂上言官进谏的语调道:“那三个欲来我这儿买猎物的世家公子品性不佳,专行徇私舞弊之道,不可委以重任。”
  池惟青失笑:“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箬竹得到夸奖,眼睛瞬间亮了亮:“那陛下是不是……”
  她搓搓手指,语音拖长,疯狂暗示池惟青:给钱了给钱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良性`交易的基本条件!
  池惟青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却突然拉住少女的手带她走到阁楼外围眺望台:“不急,先陪朕赏赏风景。”
  箬竹忍不住想翻白眼,她严重怀疑小皇帝有赊账的坏习惯。这要是出去集市遇到脾气暴躁些的货郎,恐会被追着打断腿为止。
  可奈何人家是坐拥河山的帝王,完全有任性赊账的权利。她顶多只能问问:“陛下今日怎这般有闲心?”
  “恰逢夜色好罢了。”池惟青的声音裹挟着微风传来,“抬头或者低头看看,朕猜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箬竹在上楼时候仔细数了,这凤星阁总有三十六层高,好似在比拟三十六天宫。
  她习惯性地动作先抬头,满天星河就这样映入她眼眸,似幻似真。
  天宫中有掌管二十八星宿的星君,连翘仙君便是其中之一,她们却都瞧不见这样绝美的景色。被池惟青说中了,清风拂面,星河浩瀚,她的确喜欢得紧。
  箬竹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这阁楼不该叫凤星阁,而应该叫摘星阁更贴切些。”
  池惟青不予置评:“那你再往下看看。”
  箬竹并不觉得向下会有什么好看的,她在天宫做仙君的日子,早就将人间尽收眼底了。难不成这三十六层高的阁楼,还真能比三十六天宫视野更开阔不成。
  但这些时日相处,她仿佛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听池惟青的话。这晌小皇帝如是说,她便跟着低头眺望去,临安城的万家灯火就这样被她尽收眼底。
  如豆烛火单独摇曳也许微不足道,可当千盏万盏烛光相连却宛如金黄色光芒,笼罩在城池上空,像是只浴火涅槃的凤凰。
  仰可摘星,俯现凤凰。
  凤星阁之名,原是这样来的。
  而箬竹也倏尔明白,站得高看得远,可未必能看清。
  她在三十六天宫所看的人间浩渺山河,远不如在凤星阁所见的车水马龙更似人间,有烟火味。
  池惟青站在山河之巅,睥睨黎民万物。他是天下第一人,却恰恰也是最难看清人间百态的人。
  这样一想的话,池惟青总赊账不给钱,似乎也有了合理解释。
  箬竹呼吸着夜间清凉空气,道:“陛下,我今晚能宿在凤星阁吗?”她太喜欢这里了。
  “怎么?现在不怕与朕独处一室了?”池惟青戏谑她。
  “不怕了。”箬竹脱口而出,“陛下是个好人。”
  池惟青脸色顿时变黑。
  箬竹想起这世上似乎有一物名曰好人卡,忙不迭改口:“陛下是个好皇帝。”
  池惟青盯着她:“朕倒希望自己偶尔能做个坏人。”
  “什么?”箬竹神色微动。
  “没事。”池惟青转头看向阁外,在星辰灯火中,敛去眸中埋藏已久的躁动。
  次日清晨,箬竹醒来时身旁空无一人,周围陌生的环境使她不由愣怔瞬息。
  她挪了挪眼睛才想起来,昨晚自己与池惟青在凤星阁顶楼极目远眺。因风景独好,生出眷恋之意,便在楼阁浩渺星辰下,憩了一宿。
  这晌天光大亮,晨风怡人。
  箬竹心想,池惟青应当是趁薄雾未散之际,就已经回去自己宫殿了。
  他毕竟是皇帝,倘若被公侯世家瞧见在阁楼睡觉,恐怕又该有人在朝堂上谏他不守规矩了。
  箬竹展开四肢伸了个晨起懒腰,鼻间溢出声软绵绵的“嗯——”
  她尾音还没拖完,一个人影突然从曦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走出,正好与她迎了个四目相对。
  池惟青盯着她诡异动作。
  越瞧越像是白兔努力伸展小胳膊小腿,就连眼尾都同样带着点朦胧红意,可爱极了。
  池惟青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但他这一细微表情被箬竹捕捉到,正在做拉伸的手缓缓放下,眼神飘忽在凤星阁内,假装方才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这阁楼里装饰也不错。”箬竹不知欲盖弥彰,试图用随意胡侃来缓解尴尬。
  池惟青朝她步步走近:“你若喜欢,朕日后便带你常来。”
  箬竹摇头,这倒不必。
  过于惊艳的美景看过一次就够了,日后将它印在脑海中,时常回味便好。这就像一道佳肴,纵使再美味也抵不住餐餐吃,容易腻的。
  池惟青目光灼热,箬竹被他看的脸有点红,于是又撇开眼去望楼外风光。
  她才发觉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行宫的日晷。而此时,晷针阴影正好落在晷面上刻度辰时的位置。
  辰时……也就是说围猎入场的时间到了!
  糟了糟了,箬竹如白兔着急跺了两下脚,然后就转身欲下楼梯。
  “等一下。”池惟青从背后拉住她手腕,“先把这个换上。”
  箬竹顺着他视线看去,桌上摆了一套骑服,是她最喜欢的红色,眼睛登时亮了亮:“专门为我准备的?”
  她这次来猎场并没有带骑装。一来是她们天宫仙君不兴这个,总觉得仙袂飘飘更美些;二来她也确实不清楚在皇室做不同事需要换不同衣裳,规律甚多。
  直到昨日见所有世家女眷都换了骑服窄袖上马,才发现这种衣服穿着竟然如此英姿飒爽!
  池惟青被她明亮星眸感染,眼底也带上笑意:“是。你既喜欢围猎,穿骑服更好施展手脚。”
  “多谢陛下1箬竹开心的嘴角咧开,露出两排整齐光洁的白牙,旋即抱起衣服在凤星阁中找了间屋室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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