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见云思君
时间:2022-01-13 09:43:47

他把恒王世子搞残了,公主应当高兴。
但没想到,向他飞来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把血淋淋的刀。
谷泉大吃一惊,慌忙俯身跪下,便听到一个冷血的声音:“谁让你动他!本宫让你带他回来,谁给你胆子动他!——谁动的手?”
谷泉立刻回复,声音颤抖地说:“是樊乌,樊乌动的手!是他亲手砍的!”
樊乌不在这儿,自然听不到辩驳之声。一个下属敢对她要的人动手,怎么可能没有上级的指令。大公主何尝不知,但她还要用谷泉,她只能暂时装作不知!
头顶上冷酷的声音默了片刻,说:“把那个叫樊乌的拖来,先砍了双手,身体,留着本宫亲手,凌迟。”
谷泉见到一双精致的高底凤履停在眼前,他喉咙都要冒烟了。
“谷泉啊。”大公主的声音变化多端,此刻,又好似大家闺秀一般,亲切端庄,她俯身,轻声细语,“本宫还没得到的东西,是不能残损的。”
谷泉五指抓紧了地板。
大公主站了起来,慢慢走了两步,说:“不过你运气好,换作别人本宫就不要了……总之,本宫丈量你办事能力不错,且再给你一次机会。恒王世子,你好好的,安安稳稳的,给本宫送过来。去了趟殷都,你的人也死伤不少,朱侍卫,带上你的人,以后就听从谷将军的调遣。”
谷泉心知肚明,人送过来,便是他的死期。
他深谙大公主的脾性,动了她的东西,他必死无疑。但现在他只能应下,再想办法,摆脱大公主的眼线。
一山更比一山高,大公主似乎料到他心中所想,淡笑一声,说:“谷将军尽快些,本宫等得了,你藏在岷山石洞的妻儿,可能等不了。”
谷泉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
陈修安还在床底下的匣子里躺着。
他饿极了。
但高野时不时来看一眼,像是笃定他会回来似的。他根本不敢出去。
与此同时,陈修安忽然想到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高野如今在公主府行动自如,被人唤作大人,难道他官复原职了?
他们来到嘉兰时,只有平苦百姓……哪还有真正认识高野的人?!
他在骗人!
陈修安着急了。
他应该赶快把这件事告诉叔父,告诉颜将军!
他心里又怕极了。
他跟着大军出城,一个人都没敢杀,拿着刀一顿乱砍,险些伤了自己人。
他见过高野,高野看见他时,总会笑,像个和蔼的长辈。但陈修安不喜欢他,他觉得高野很可怕,他那一口黄牙很可怕,他笑眯眯的眼睛很可怕。
高野,很可怕。
陈修安心里挣扎了很久,他想着爹娘,想着叔父,像是从他们那里获得了某种力量。终于,小心翼翼掀开了匣子……
高野从颜云楚的院子出来,再次与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这次,他回了头,仔细打量。
忽的眼睛一瞪,下意识喊到:“璟世子!”
陈风绸停了下,回过头。
高野眼睛一亮,说:“真是璟世子啊。卑职乃是嘉兰守卫高野,世子可还记得?”
陈风绸一年多前见过高野,听到名字,又很耳熟。
高野笑眯眯地靠近两步,说:“您是不是在找修安世子?我知道,您跟我来。”
“你知道?”
高野说:“修安世子在他房里,许是想念爹娘,不肯出来,还不让卑职告诉别人。世子您是小世子叔父,理当告诉您。跟我来吧。”
陈风绸说:“我去他房里看过,没人。”
“世子不知,修安世子换了房间,在南院。”高野一边走一边说着,到了南院,他拨开门,引陈风绸进院。
恰巧这时,陈修安躲在房门后。
他看见了陈风绸,也顾不得身后还有个高野了,一把拉开门,跑出去,将陈风绸拉到一旁,警惕地盯着高野。
陈风绸让他站好,说:“你小子还真在房里,去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
陈修安指着高野,说:“叔父,他是坏人。”
陈风绸看了眼高野,说:“是高统领带我来找你的。”
“他根本不知道我在房里!他想抓我,他是叛徒,他早就被娘亲赶出城了!”
高野没辩驳,只是嘿嘿笑。
陈风绸直觉他的笑里有刀子,他将修安拉到身后,“高统领。”
高野颔首,说:“修安世子是糊涂了,怎么信口污蔑卑职呢。”
四周气息不对,四面藏了人。
陈风绸攥紧了修安的手,忽然察觉他身形不稳,连忙扶住,“修安,怎么了?”
陈修安想说什么,但麻木和眩晕感很快将他吞噬,他来不及出声,便晕死过去。
他脖子上有根针。
是他娘的横蛮狗贼的暗器!
陈风绸将他放平,转身逼向高野,高野一时被他冷厉的目光镇住了,来不及躲,便被锁了喉,“高野,你何时成了横蛮的细作。——这毒,是不是你带进来的!”
陈风绸挟持他侧身,避开了四方袭来的飞针。
高野挤着嗓子说:“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咳咳咳……是二公主,是驸马爷……”
陈风绸加重臂力,冷声说:“撒谎,你想抓修安做什么,你……”
察觉到扼住他的手臂松了劲,高野知道他中药了。
躲得了飞针,但不能不呼吸。
高野的发间就有一种毒药,吸入得多了,便会致人晕厥。
暗处的人趁陈风绸松懈之时,朝他脖颈吹出淬了药的针——
高野活动着脖颈,看眼地上的二人,哼声一笑,“修安世子哪有您值钱啊。”
打一开始,他想抓的就是陈风绸。
暗处的人聚拢,将二人扛在肩头。
高野说:“带恒王世子走就够了。”
他看眼陈修安。当是还你娘的恩了。
……
 
第29章 心爱之物
 
谷泉接到消息,在城门候着。
高野的马车驶来,谷泉立刻上车查看,马车中的人的确是陈风绸,手上的伤做不了假。他心凉半截,面上不动,吩咐马车赶往蛮城。
颠簸中,药效过了,陈风绸逐渐转醒。
谷泉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睁眼,看着他面露杀意,最后又不得不在双手被缚的处境下,冷静下来。
陈风绸问:“修安在哪里?”
谷泉笑了下,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么。”
陈风绸看车窗外,外面天气晴好,绿意盎然。他听着外面的声音,车轮滚动的声音整齐划一,说明马车只有一辆。其余均是马蹄声。修安不在车上,也不应该光明正大的在马上。
陈风绸暂时放下心来,后靠着车壁,说:“你们要带我去哪?”
“去见大公主。”谷泉端详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几乎是面不改色,“世子,认识大公主吗?”
“见过。”
谷泉呵声,说:“只是见过?大公主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好多年了。”
陈风绸顿了顿,说:“难道是因为我当初伤了她,她还想着报仇。”
谷泉哗地倾身,问:“你伤了她?你怎么伤的她?”
陈风绸瞥他一眼。
谷泉靠近些,说:“你想不想活命,想的话就一五一十告诉我。”
陈风绸冷笑:“谁不知道你们大公主睚眦必报,我当年可算是折辱了她,就你,你能救我?”
谷泉沉声道:“她的确是……倘若她真要报仇,你也是我见过活的最久的一个了。她真心要杀的人,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世子,说出来,这兴许就是你我的一线生机。”
“你我。”陈风绸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他闭了闭眼,淡然一笑,“好。既然要交心,谷将军是不是也该拿出些诚意。”
……
那年,横蛮与大应交战,战势持平许久,横蛮国使臣到殷都城与大应共商议和条件。
陈风绸在皇宫靶场射箭,射伤了路过靶场的横蛮使团。
他是故意的,蛮人该杀。他都想好了措辞应对,但不知怎的,那群蛮人驻足片刻后,便风轻云淡的走了。
后来,陈风绸在校场练剑,突然闯出一人,他慌忙收剑,还是划破了对方的手臂。
他看见那人穿着横蛮国的衣服,到嘴边的道歉就变成了尖锐的冷斥。
“你他娘的没长眼睛?下次看准点。”他用剑柄点着对方心脏的位置,“用这里上,直接要命。”
胸膛很软,他发现对方是个女的。
直到横蛮的使臣与大应不欢而散,离开殷都时,他才知道那是混在使团中的大公主葭扇。
他想起那个女人,两次见面都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过一句话。那眼神没有丝毫杀伤力,就像一个没有神智的傻子,盯着一件稀奇的东西。
横蛮要恒王世子与大公主联姻,这事爹没让他知道,他是之后听说的。
不知怎的,想起那个眼神,陈风绸总会打心窝里生出一阵恶寒。
……
谷泉说:“我若没猜错,你不会死。”
“怎么说?”
谷泉盯着自己攥紧的手,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大公主,你真的是……三年她都等过来了,她不会让你那么快死。以她嗜血的性子,将你放血凌迟都是轻的。”
“……”陈风绸唇线紧抿,“所以,你我的一线生机在哪?”
谷泉咻地抬头,取出一只水壶,说:“喝了它。”
陈风绸皱眉,“这是你们下了毒的水。”
“不错。你喝了它,吐血三次后必死。在她手中,早些死反倒是解脱。”
陈风绸缓缓说:“她手里有解药,我的死活不还是由她决定。”
“这就是生机。”谷泉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说,“至少你死之前,能告诉我解药的位置。我去偷来,交给颜将。”
陈风绸回视他的目光,他在那双冰冷的眼中,看到了恨。
陈风绸嗤之以鼻,“你要叛国。我怎么相信你。”
谷泉冷声说:“她杀我妻儿,还想要我的命,老子凭什么为她卖命。老子不是叛国,这国,早就腐烂了!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她靠邪术垄断权势,不知有多少人想杀她。我看如今天下,也唯有大应能与之一战。我已无牵无挂……蝼蚁死前还要一番挣扎!”
他盯着陈风绸,捏紧了水壶,说:“世子,你信我。反正你早晚都是死,你也只能信我了。”
陈风绸沉吟片刻,说:“你把我交上去了,还对她有什么用,你怎么确保她不会立刻杀了你?”
谷泉咧嘴冷笑,蹲在他身前,说:“要不怎么说大公主变态呢。她还指望我寻来你的断指。”
……
“你若有机会,杀了她。”谷泉平静地说,“她身边护卫众多,只有行房事时才会放松警备。但她是剧毒之身,若是碰了她,你也命不久矣。她身边的男宠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个俊俏儿郎,死相却不堪入眼。——世子别误会,我是见你英俊潇洒,担心她起了歹心,才提醒一下。”
他再次说道:“你若有机会,一定要杀了她。”
陈风绸喝了口寡淡无味的水,沉默少顷,说:“你再去大应时,替我联系个人。他——”
噗……
操,血吐的这么快吗?
陈风绸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
谷泉说:“这壶水药量猛,放心,三次间隔至少一天,你最少还能活三天。”说罢,撩开车帘,厉声大呼,“快赶路!世子染了瘟疫,已经吐血了!”
大公主派来的朱侍卫朱宽闻声赶来,见马车地板上全是黑血,立马掉头狂奔。
好在蛮城不远。
大公主府,葭扇正对镜描眉,忽闻急报,说恒王世子染了瘟疫,快不行了。
她手一抖,眉尾飞了起来。
丫鬟立马跪伏在地,
葭扇若无其事,擦了擦眉尾,问:“吐了几次血了?”
“听说是,一次。”
“一次,急什么急。他就是死了,本宫也能变活过来。”命人换了衣裳,盘了新头,葭扇才慢慢地往外走。
马车正好驶来,停在公主府外。
葭扇理了理仪容,跨上车去,她刚撩起帘子,便被一股猛力拽了进去。
陈风绸五指掐住她脖颈的要害,沉声说:“交出解药,叫外面的人退后,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是真动了杀心,但现在,他还不能杀她。
葭扇被他掐得生疼,余光瞥见陈风绸硬朗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她喘着气,既不反抗,也不发话,好像沉溺在了这种窒息边缘的感觉里。
陈风绸挟持她下马,众人哗然,举刀相对。
他们之中,有的是希望陈风绸将大公主掐死的人,但葭扇还攥着他们的解药,她死,他们都得死。
陈风绸正要说什么,突然气血翻涌,胸腔钝痛,噗——
不是说间隔一天么,这才一个时辰……
陈风绸很想腾出另一只手掐住谷泉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谷泉飞身而上,劈在他后脖,将大公主救了下来。
其余人拔刀而上。
“住手!”大公主失声叫道,“别伤他!带进去,快带进去。”
葭扇赶往密室,取来了解药。
时隔三年,她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窒息的受辱的刺激,那种几乎要刺破头皮的快感让她不敢再大意冒一点险。
陈璟,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
葭扇几乎确信,这世间,只有他能带给自己这样极致的快乐。
谷泉候在门外,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低垂着头盯脚尖,他抬了头,用余光注视大公主打开了密室。
他从未见过大公主如此慌张的样子。
陈璟,死不了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
陈修安在南院躺了一天,被人发现。
醒来后,他急忙将前后发生的事告诉了颜云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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