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想,步生寒都不可能会脱罪。可为什么木纸鸢却一副根本就不怕的神情?难道说,步生寒已经想到了出来的方法,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白云清心里开始有些发虚,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而她这一瞬间的慌乱,也被木纸鸢给捕捉到了。
有破绽!
还没等白云清说话,木纸鸢就再次开口将白云清的话全都堵了回去:“说起来,妹妹可直到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白云清不解,要说木纸鸢今天来的目的,她还真是不清楚,难不成是要来跟她要书的?
木纸鸢瞥了一眼饭桌上被白云清吃了一般的桂花糕,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又往前凑了一步,在白云清的耳边轻声说道:“妹妹难道就没有闻出来我身上的胭脂味儿很熟悉吗?”
“胭脂味?”白云清的眉眼之间闪过了一丝不解,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像是受惊了一般往后退了一大步,“这是……这是……”
“怎么?这特制的胭脂不是妹妹你的吗?怎么涂在了我身上,妹妹你就闻不出来味道了呢?”木纸鸢双眉微蹙,看上去就像是因为白云清没闻出来她身上的香味所以有些委屈,“还是说,妹妹你想到了关于这胭脂的某些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
白云清闻言猛地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还剩下一半的桂花糕,随后她转过身来指着木纸鸢喊道:“你在桂花糕里掺了九余?!”
“当然,这还都是跟你学的呢。”木纸鸢冷冷地说道。
“跟我学的?姐姐可不要含血喷人,我何时用过这么下作的手段?”白云清还在抵赖,她还没有蠢到被木纸鸢随便一诈就诈出真话这种程度。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狡辩。”木纸鸢没想到,都到这种地步了,白云清居然还能硬着头皮说那些事情跟她无关这种话。
“哼,我知道姐姐你向来都看我不顺眼,不过也不用用这般下作的手段来逼我就范。何况只是九余和舒柏草的话,如果不是天天吃到闻到,也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所以姐姐你就不必这般费心了。”白云清冷笑一声,刚刚的失态只是因为她没想到自己先前耍的那些小伎俩居然会被木纸鸢给识破,还被她反过来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反正这两样东西掺在一起也不会见效那么快,她根本没有害怕的必要,换句话来说就是,木纸鸢手里根本就没有能拿来威胁她的筹码,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害怕。
见她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木纸鸢不禁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只在那桂花糕里加了九余吧?”
“什么?!”白云清闻言心中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蠢,只用九余和舒柏草就想着来让你开口吧,我的好妹妹。”木纸鸢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因为白云清的愚蠢。
“你在里面到底还加了什么东西!”
“那当然是毒药了,否则还能是什么?”木纸鸢弯起嘴角笑了笑,随后接着说道,“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在里面给你放糖吗?”
“哼,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木纸鸢,你休想骗我!”白云清摇着头,她怎么都不肯相信木纸鸢的话,如果真如木纸鸢所说,她在那桂花糕里加了毒药的话,那为什么她到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一定是她在欺骗自己,为了套话,一定是这样的!
白云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虽然她很想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木纸鸢的话却也不一定就是假的,万一她真的在里面加了什么其他的毒药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大可以试试。”木纸鸢不紧不慢地说道,“秋鸯。”
“奴婢在。”秋鸯从木纸鸢的身后走了出来。
“去,让人给我抓几只老鼠来,让它们替我这位好妹妹试试这桂花糕到底有没有毒。”
“是!”
秋鸯说完便走出了房门,过了约有半个时辰,秋鸯领着几个家丁过来了,他们手上都拿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的是刚抓的活老鼠。
“把那桂花糕扔进笼子里去。”木纸鸢指了指桌上的桂花糕说道。
家丁闻言走上前去,从盘子里拿起来一块桂花糕就丢进了装着老鼠的笼子里。
那笼子里的老鼠上前嗅了嗅,确定是吃的之后便上前抱着桂花糕开始啃咬,结果没吃几口便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居然死了!
木纸鸢挥了挥手,让那些家丁将那些死老鼠给带走。
“这下你可看清楚了,我的好妹妹?”木纸鸢说道。
然而白云清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慌张,“只是毒死了一只老鼠而已,如果那毒药真的这么毒的话,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是啊,为什么呢?”木纸鸢轻声嘟囔着,“那自然是因为你吃的还不够多啊,不过以这种毒的毒性来看,即便你吃的不多也是会像那只老鼠一样最后毒发身亡,只是时间会久一点而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三天后你就会毒发。”
“若你还是不相信的话,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舌头发麻?喉咙不适?特别口渴想要喝水?顺便你再看一下你的胳膊上,是不是已经开始起了红疹?”
木纸鸢的语气十分轻松,好像自己问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问题而已。
而与她不同的是,白云清却是显得十分慌张,因为木纸鸢说的那些症状她全都有!但是白云清还是不信邪,她后来抬起胳膊撸起袖子,在看到自己胳膊上那密密麻麻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红疹时,她彻底崩溃了。
“木纸鸢,你在那里面究竟下了什么毒?!”白云清有状若疯狂,她扑上前想要掐住木纸鸢的脖子,但是却被秋鸯给挡住了。
“什么毒?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木纸鸢懒懒的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要解药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瓶。”
说着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在白云清的眼前晃了晃。
白云清伸手想要去抓,但是被木纸鸢给躲开了。
“想要解药是吧?那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云清恶狠狠地瞪了木纸鸢一眼。
“《朝录》的原本在哪里?”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你想拿那个去救步生寒?”
“你既然知道那我也就不再同你多做废话了,那书的原本你放在哪里了?”
“在......在我卧房墙边的暗格里。”白云清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将那书所在的位置告诉给了木纸鸢。
木纸鸢闻言扫了一眼白云清的房间,白云清见状接着说道:“不是在王府,是在木家。”
“秋鸯,随我回木家去找找那书。”木纸鸢说完转身要走。
白云清立刻冲了上去,冲着木纸鸢喊道:“我已经把书的位置告诉你了,解药呢?”
“解药?自然要等到我找到那书之后才能给你了,如果你刚刚的话只是想从我手里骗解药的话,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木纸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云清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怒火冲天,她瞥到桌上的还剩下的那个桂花糕,一把抓起来就朝着木纸鸢的背影扔了过去。
听着身后白云清疯狂的喊叫声,木纸鸢的心中涌上来了一阵快意,无论怎样,今天这局,是她赢了。
不过现在她还不算彻底赢了白云清,要等步生寒平安从皇宫里回来,这件事才能算是真正的结束。
出了王府大门,两人就往木府的方向走去。
确定离王府有一段距离之后,木纸鸢一直绷着的脸突然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抓着秋鸯的衣袖问道:“怎么样秋鸯?我刚刚演的还好吧?是不是挺唬人的。”
秋鸯闻言一愣,随后说道:“小姐,你刚刚那都是假的?”
“是啊,你也没看出来啊?”听秋鸯这么说,木纸鸢知道她刚刚的做戏十分成功,脸上也渐渐有了得意之色,毕竟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秋鸯都没看出来,那白云清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就看白云清后来慌张的那个样子,想想也知道她不可能看得出来自己是在演戏。
“我就说嘛,明明百岁草只对老鼠有作用,怎么可能会把二小姐也给毒死。刚刚奴婢真的要被小姐你给吓死了,奴婢还以为您真的要毒死二小姐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毒死她的话,那岂不是把王爷往火坑里推嘛!到时候我肯定也小命难保啊,而且还会牵连家里人,我才没那么蠢呢。”
木纸鸢一甩头,骄傲的神情溢于言表,刚刚白云清的表现让她止不住发笑,连带着原本一直忐忑的心情也多少轻松了些,只要拿到那本书,然后将它交给皇帝,那一切就都能够水落石出了,步生寒所受的冤屈也就能全部洗刷干净了。
想到这里,木纸鸢就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感到木府,将那书找到然后带去皇宫。
木纸鸢和秋鸯两人紧赶慢赶到了木府,都没来得及去跟姜棉打声招呼就直冲白云清的房间。
“暗格、暗格,墙壁上的暗格,在哪里呢?”木纸鸢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一边在墙壁上敲敲打打。
在一副画的后面,木纸鸢找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秋鸯,快过来,好像是在这里。”木纸鸢说着将那画拿了下来,然后在墙壁上又摸索了一阵子,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按了一下,一块砖头从墙壁上被缓缓地推了出来。
拿开那块砖头,木纸鸢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面放着的就是那本《朝录》。
“小姐,是这本书吗?”秋鸯认不得几个字,就认识上面的一个“朝”。
“就是这本了!”木纸鸢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还以为白云清是在骗她,但没想到她说的居然是真的。
看起来白云清是真的怕了,怕木纸鸢会给她下毒。
带着那书往门口走去,木纸鸢在出去的路上还遇到了姜棉。
“纸鸢?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要不是有丫鬟来告诉为娘,娘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姜棉嗔怪道,也不知道她是在不满木纸鸢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还是在埋怨木纸鸢这次回来都没找她就要直接回去。
“娘,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拿东西的。等事情解决了,女儿再回来看您。”木纸鸢说着就要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她怕自己稍微晚一步就会让步生寒的处境更危险一些。
然而姜棉却是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你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
“进宫。”木纸鸢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回到。
“王爷的事,是真的?”姜棉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担忧,她也听到那些传闻了。
木纸鸢闻言点点头,“是,不过他是被冤枉的。”
“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如果出了事,你也是会被牵连的吧。”姜棉有些害怕,怕步生寒身上的火在之后会烧到木纸鸢的身上,然后再牵连整个木家,要知道,他们木家现在可经不起一点儿风波,只要一点小小的火花就能让他们木家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这让姜棉怎么能不害怕。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木纸鸢听出了姜棉话里的不对劲儿,她站定了身子问道。
“娘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之后王爷他、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你当断则断,别到时候也受了牵连。”姜棉提醒道。
木纸鸢闻言一脸严肃地对姜棉说道:“娘,您觉得到了这个地步,女儿我还能独善其身吗?步生寒是王爷,我是王妃,如果说步生寒因为这件事引火上身了,那您觉得皇上会轻易放过我,放过王府的那些人吗?”
“而且步生寒现在明摆着是被人给冤枉了,我现在如果不帮他的话,那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娘,你跟爹在我小时候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姜棉被木纸鸢的一番话反驳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事到如今即便木纸鸢想走都不走了了,况且步生寒自从娶了木纸鸢之后,对她也是极好的,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木家落井下石,那可真是成了不仁不义的苟且之辈了。
想到这里,姜棉叹了口气,“是为娘考虑不周了,你若想救也可以,但是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免得到时候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你就放心吧,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木纸鸢安抚了姜棉两句,随后便带着秋鸯和那本书离开了。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府,刚回去就被白云清给拦住了,“解药呢?”
白云清满脸怒容地看着木纸鸢:“书你已经拿到了吧,也该把解药给我了吧。”
“你去让厨房里的人用红糖和姜每天给你熬三顿糖水,早中晚各一顿,连服三天那毒就解了。”
“就这么简单?”白云清有些半信半疑,她可不信这毒这么简单就能给解掉。
“怎么,你觉得我这是在骗你?”木纸鸢弯了弯嘴角,轻蔑地说道,“但是你这条命说实在的,现在我还不想收,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故意骗你这件事。”
“木纸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白云清指着木纸鸢的鼻子骂道。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木纸鸢伸手不紧不慢地将白云清的手指拨到一边,然后说道:“我恶毒?白云清,你不觉得自己这话可笑吗?你杀春水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你自己恶毒呢?她可是陪了你十多年的贴身丫鬟啊,你都下得去手。这样的你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恶毒?”
“算了,我现在没时间同你计较这些。不过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日后还是要收敛些,否则迟早有一天你所做的恶将一一报应在你的身上。”木纸鸢说完也不管白云清作何反应,吩咐秋鸯去找管家弄来马车,两人往皇宫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