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含章抱歉地笑笑,“我没什么想要的。”
女子莞尔一笑,提醒她:“你可以把它送给你想保佑的人。”
“额……”祝含章想了一会儿,“那我想要保佑的人很多,可能一根不够。”
“哼哈——”女子手帕掩着嘴角笑,“那你可以多拿一些。”
“哎,这样是不是有些贪心,佛祖会不会不开心呀,”祝含章先是从树枝上面取下了一条写着:长命百岁的丝带,慎重地将这根丝带装进荷包里,随后带着浓浓的忧愁,“我家哥哥不日便要去京城赶考,我若是再取一条下来,会不会显得太贪心了?”
女子没有一丝犹豫,上前一步,取下了其中一条丝带,这根丝带上沾染着香气,上面规规矩矩的楷书:金榜题名。
她贝齿微启,“那祝他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祝含章微微一笑,“好的,我会替你转达给他的。”
那女子微怔,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皆弯起了嘴角。
祝含章又道:“我哥哥说你很漂亮。”
第34章 掉“马甲”
“祝小姐跟你哥哥口中所说的一样聪明。”云轻没有问她怎么猜的的,只是反夸回去。
云轻确实如传闻一样窈窕。她的身段、声音、气质都是独树一帜,让人见了就忘不掉。至于祝含章怎么猜出来的?在她陪着祝母一同进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一个美人的背影。想必祝母也是看见了,所以才会恼怒地连连说着“晦气”。这只让她怀疑,真正确认的是,云轻的腰间丝毫不隐晦地绑着专属于祝硕博的荷包。祝家的荷包都是找人专门缝制的,比起里面的钱,这个荷包更值钱。
美女之间都是相互夸奖,相互欣赏。
祝含章严重怀疑,祝硕博这厮是不是个极致颜控。
说句偏心话,就云轻这样的姑娘而言,要是放在真实世界,那也是极其抢手的。祝含章似乎明白祝硕博会喜欢上她。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祝含章随着母亲回去了。
她将这根含有“金榜题名”的红丝带郑重地交给祝硕博,口头转达了云轻的祝福。
祝硕博紧握着手里的丝带,开心、难过、希望等各种感情涌现在心底,无法言说。没有什么比心上人祝福更令其汹涌澎湃的事情了。
祝硕博要进京了,祝含章送他离开家那天,拐着弯地问:“是不是非状元郎不可?”
他信心满满,甚至有几分不屑在里面,狂傲地说:“那是自然,状元郎非我莫属。”
她开玩笑道:“那好,我在家里吃斋见佛,求神仙保佑你考上状元。”
“这倒不用,求神不如求己。我自问书读百遍,早已牢记在心,我只靠我自己。说句硬气的话,今年的状元郎我当定了。”
祝硕博信誓旦旦地说着话,祝含章频频点头,她一个劲儿的在想到底要不要将改变故事走向的机会用在祝硕博身上。他说要靠自己,要是帮了一次,会不会不尊重他呢?
最终祝含章没有将这次机会用在祝硕博身上,大概是祝硕博临走前注意到她犹豫不决的表情,心想她可能是太多担忧他,宽慰她说:“你不用担心,相信哥哥。你二哥我可是天纵英才,怎会中不了状元?更何况,我还要努力去娶你云轻嫂嫂呢!”
祝含章问过系统,祝硕博能不能考上状元?系统查找了一下资料,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应该能。】
得到系统的答案,祝含章松了口气。
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劝说祝家夫妇接纳云轻,好让祝硕博不是白高兴一场。
祝含章似乎忘记了祝英台和梁山伯,她在这边专心劝导时,书院那边的剧情也因为她的离开按了加速键,本是三年的同窗生涯,现如今刚满一年便提前结束。
所以,当祝英台出现在祝含章家时,让她不由得尴尬了一会儿。
祝英台此时一身淡蓝色交领衣裙,见她的那瞬息,控制不住喊出声来,“四娘子?”
祝含章僵直着脸,同她生疏地问道:“你是谁呀?”
“我……”祝英台这会儿也是女儿身,她亦羞愧的说不出话,“或许你认识马佛念吗?”
“认识。”
好了,不用多说了。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了。
祝英台热情地握着她的手,“难怪我觉得你熟悉,都是一家人呀!”
“是,是呀,”祝含章牵强着,“怎么这么巧呢。”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祝英台的“小马甲”,但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个人脱下“马甲”,用“大号”说话,让她无所适从。而且,她该怎么解释她那顺口的“异国话”?
所以,祝含章决定先声夺人,获得主动权,“梁兄呢?他也回家了?”
祝英台红着脸颊,“是啊。”
“他知道你是女儿家的身份吗?”
“现下还不知道。”
?
祝含章不解,不是说都“袒胸露背”的交流了,怎么还不知道祝英台是女孩子?梁山伯多少有些脑子不好使。
祝英台又说:“但他说不日便来我家提亲。”
看看,咱就是说,这剧情依旧按照故事情节慢慢展开,根本避不开。
祝含章敷衍的祝贺:“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和马兄……”
想想四娘子,想想马佛念对祝含章的种种,祝英台明白,马佛念定是早就知道含章是个女孩子才会如此。
不然,难不成他是断袖?又或是,在其他人眼里她祝英台和梁山伯是断袖?
祝英台无奈地笑笑,“什么时候定亲?”
被祝英台这句话吓的祝含章怔着双眼,“不知道。”
“不知道吗?”听到这个答案,祝英台愣了一刻。
她不明白,马佛念对她的好,大家有目共睹。马佛念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祝含章罢了。
这样让她羡慕的感情,答案竟然是“不知道。”
祝含章又回答了一遍,“嗯,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对于人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因为,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人连定不定亲都不知道,她能知道什么?
祝含章沉默不语,她拿不准她和马文才的结局是什么。因为她问了系统,系统也给不出去答案。如果说祝英台和梁山伯之间隔的是门第家世这样的鸿沟,那她同马文才之间便是无法跨越的已注定的结局。
所以,不知道。
第35章 祝探花
祝英台盯着祝含章陷入了沉思,她猛地想起来自家弟弟在她去书院读书时,总是写信絮絮叨说,亲戚家有个非常喜欢的姑娘,那个姑娘笑起来跟铃铛花似的,还替他找过传家之宝。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姑娘。
那姑娘不会是……祝含章吧?
难怪这次她奉母亲之命来这里时,他一改往日常态,宁死都不来了。想必是受挫了吧?
也罢,她也没有权力去干涉其他人的想法,不是?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祝英台想起来母亲交代的任务:“听闻你家二哥哥进京赶考去了?”
“是的。”
她颇为怅然地微笑:“那可太可惜了,我家母亲告诉我,他是个才智过人的君子,我这才想着过来见见,没想到错过去了。”
祝含章在心底腹诽,一点儿也不可惜,你家母亲可是一心想为你们两人牵线呢!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替她惋惜,感叹道:“这真真是没缘分。”
优秀的人向来都是互相欣赏的,祝英台对有学识的人一向很敬重,她来此没有其他想法,道:“缘分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机会再见吧。”
祝英台在祝含章家住了几天,这些天两个姑娘家四处闲逛。在祝硕博回来之前,祝英台便回去了。故他们二人没有见山面。
祝家夫妇也渐渐着手祝硕博的婚事,他们虽然不认同云轻,但爱子心切,只能尊重他的想法。
说来也奇怪,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都从书院回家了,那马文才呢?
时间在一天一天流逝,《梁祝》的剧情也在祝含章注意不到的地方慢慢展开。
五月份的时候,殿试结果出来了。
放榜那天,祝硕博特意约云轻一同去看结果。但他一看结果,傻了眼。
他得了第三名,榜眼是许羡,这是位熟人。那状元郎反倒是是一位名不经传的市井民,叫做郭深。
“我、我……”祝硕博当时就红了眼眶,他握着云轻的手,沙哑地说,“我想娶你,这下子该怎么办呢。”
云轻橘色的罗裙被风吹着扬起,她忍不住轻笑一声,用着俏皮地声音道:“怎么办呢?祝探花使,我收了祝夫人的聘书呢!”
祝硕博“唰”的一下抬起来头,来不及擦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的黑眸振动,满是不敢相信,“真的吗?”
“当然,”云轻嬉笑着,在这震耳欲聋,有喜有悲的声音下,调皮地说,“祝二公子,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呀。”
祝硕博紧紧握着心尖上的人儿,郑重其事地保证,“一定,我发誓。”
在此之前,祝硕博很瞧不起探花郎,他认为成探花使全靠一张脸。却想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成探花。真是可笑和意外。
怎么说呢?世界如此之大,总有籍籍无名之辈身怀绝技,祝硕博没有得到状元郎,固然可惜,但这不也正说明,国家栋梁之材济济一堂。
对于祝硕博没有拿到状元郎这个连系统都猜错的意外,让祝含章没由来的心慌和……害怕。有朝一日若是故事的发展系统都猜不到,那是不是说明故事已经崩坏到没有办法补救的地方?是不是说明她回不了家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祝家最近再一次准备喜事儿,祝硕博日日去花楼找云轻。这让祝家夫妇一度为难。毕竟他们肯同意让这样的丫头同儿子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妥协,这丫头竟然不知感恩,说暂时不准备离开花楼。
她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非要把新晋探花郎的名声搞坏吗?
再说马文才,他从书院出来后,便一直没同祝含章联系。这不能怪他,因为他家父母给他订了个亲。是祝家庄的姑娘。
这个祝家庄并非祝含章家,而是祝英台家。
他家母亲得知他心仪的姑娘姓祝,是个女扮男装去书堂读书的女子。托人一打听,刚巧祝家庄就有个姑娘跟他同一个书院,跟他信了写得不差多少。心里一个激动,便提着聘礼去提了亲。而祝英台的父母看着马文才的父亲是太守,那是一万个愿意,也不征求女儿同意,双方家长一把定下了。
谁知,好心办了坏事,提错了亲。
现在祝英台在家闹着绝食,马文才在想法子退亲。
祝家有些嫌贫爱富,在知道祝英台喜欢上一个穷酸书生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么一对比显得马文才更是良人。
马文才一意孤行,硬是要退亲。只是又考虑了如果他一个男人主动退亲,对女子名声不好,这有违男子担当。若是祝英台家退亲,又伤了马家的面子,谁提都不好。
马文才家重面子,他们不可能承认提错了亲。纵使马夫人心怀愧疚,也没说出什么实际解决
这可怎么办?
找了个时机,祝英台将马文才约了出来。
马文才蹙眉催促:“你倒是让梁山伯早些提亲呀!”
“怕是不行,我家母亲大概是看不上他的出身。”
“那你们也不能耽误我娶媳妇儿呀。”马文才多少有点儿不满,本来是打算今年成亲,明年当父亲。现在好了,不想了。
“你还有理说?”祝英台抓着提亲这事儿,“是你家提的亲。”
“这……”马文才摸了摸鼻头,“我也没想到成这样,毕竟我可是做梦都想把她娶回家。”
祝英台甩手不干,直接问他:“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退亲?”
“怎么个退法?”
“我回去再劝劝?毕竟我可不想让菩怀跟着我受委屈。”
若是不退亲直接娶了含章,那他的名声可就毁了。他毁了倒无所谓,主要是含章,若是因为和他在一起落个坏名声,可是委屈了她。
祝英台深思良久,“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一成,”马文才实诚地说。
“这……”祝英台的话堵在嗓子里,“含章知道我们两家定亲这事儿吗?要不……跟她商量商量?”
马文才莫名地恐慌胆怯,有种做错事情的既视感,他低声,“我没有告诉她。”
祝英台似乎理解他的想法,沉默不语。
“你和梁山伯怎么办?”马文才反问。
“我会一直等着他过来娶我。”
两个人都意外的执着。
第36章 变故
祝含章这边不知道马文才和祝英台定了亲,专心准备着祝硕博和云轻的喜事儿。
祝家二郎中了探花,不日便要娶亲两大喜事儿传到了祝英台家,祝英台父母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庆祝。
马文才那边也知道了,心惊胆战地踏上了前往庆贺之路。
由于原著中马文才同祝英台定有亲事,所以马文才向她坦白的时候,祝含章丝毫不惊讶,甚至情感没有一丝波澜。
这让马文才不解。
剧情要走,而且是按《梁祝》原有剧情走,祝含章提议:“退不掉就退不掉吧,叔母想为英台姐姐择一位良婿,那等梁山伯成为良婿,不就好了吗?不过在此之前,还是需要一位表面夫婿装装样子,防止这次退了亲,不日再重新定个亲,就先这样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