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漫步云端
时间:2022-01-24 08:47:35

  樊简还没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是不错的,樊简的心里也存了个疑影。
  她在已经大致的猜测到了石真梅会说些什么,她该怎么回答。
  却没想到石真梅什么都没说,态度和话语比起以前来也温和亲善了不少。
  接连几天石真梅对待果冻是尽心尽力,对待樊简也比从前体贴。
  樊简想好的那些说辞就像穿着防弹背心抵御机关枪,揪心警觉的等待了半天,结果发现对面没子弹了。
  樊简在庆幸的时候又从心底感到高兴。还以为石真梅终于是把她当成一家人来看待了,所以石真梅问她要五百块钱给果冻买奶粉的时候,樊简什么都没问就给了石真梅。
  一桶蓝色盒子装的奶粉放在饮水机的旁边,和果冻经常吃的那种奶粉有些不一样,樊简问过一声,石真梅回答说是店员推荐的,果冻已经开始吃饭,应该要换一种奶粉来喂养了。
  樊简一想也是,她也确实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说法,点头应一下也没说什么。
  至于奶粉和营养成分,樊简想去了解一下,但都因为琐事缠身而作罢。
  抛开她自己的工作,进货卖货之外,樊简还要帮顾盛安打理他的事务,比如说记账,比如说打扫卫生,好不容易能坐一会,果冻就迈着双腿奔到樊简的身边要樊简抱。
  她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了解这些事,之后两个多月,石真梅也陆续的问樊简要过几次钱。
  加起来大概有七八千,她每次找的理由都不同,给果冻买衣服,或者买玩具,出去玩花费啊!都是打着果冻的旗号。
  樊简渐渐摸清了摆摊卖货其中的规则,她的生意比起之前来好了许多,三个多月给了石真梅七八千,确实不能说少,但有了自己收入的樊简觉得这也不是多。
  更何况都是用在果冻的身上,奶粉和新衣服,玩具这些,石真梅的添置樊简都是看见的。
  那些东西的价格她从未计算,从未想过能从其中谋算到什么。
  四个月的勤劳,换来的报酬也不少,樊简在进完一次货之后,把自己手上的钱整理了一下存进了妈妈给的那张卡里。
  五位数的存款,七字开头,樊简单望着机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不禁笑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白昼渐长,樊简出摊的时间也更晚了些,陪伴果冻的时间更多了些。
  天气热,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又好动,盛夏的天气,没一会就汗湿薄衣裳,樊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短袖给果冻换上。刚给果冻套上,还来不及穿好,樊简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拿起刚被她换下之前短袖,星星花纹的衣裳柔软舒适,那是樊简在儿童商场买的。
  现在正要果冻穿的这件衣服,布料粗糙,还有几分膈手,樊简想了一下,将套上去的衣服脱下。又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
  这件衣服上手舒适了些,樊简给果冻套上,正拿着果冻的手往衣袖里塞,樊简又看到了领口密密麻麻星星点点的黑色霉斑。
  樊简放下衣袖,将果冻的手从衣袖里抽了出来,因为她看到那些密集的黑色霉斑,从领口一直蔓延到肩膀处袖子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霉斑让樊简感到更是烦闷,她把衣服从果冻的身上脱下,把衣柜里的夏装全部拿了出来。
  樊简翻找了一下,几乎找不出来一件让她满意的,料子稍微柔软一点的,领口后背不是有黑色的霉斑就是有黄绿色的霉菌,干净一些的,贴身穿着的料子又实在太粗糙。
  樊简的眉头越皱越紧,石真梅不是从她的手里拿了一千块给果冻买衣服吗?
  “哎呦呦,怎么衣服都不给我孙子穿啊?”
  石真梅背着双手从外面走进来,眼皮耷拉着不悦的往樊简的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的离开,黑黄的眼睛在眼眶里飞快的转动起来。
  石真梅心疼的抱起果冻,嘴里不断说着,“哎哟,我的大孙子,这是怎么搞的?”
  并不是樊简苛刻,只是那些长满了霉斑的衣服她实在不能给自己的孩子穿。
  “我不是不给自己的孩子穿衣服,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一件合适的衣服。”
  樊简皱眉看向石真梅,愤怒和疑惑让她暂时想不到这其中有什么漏洞。
  石真梅的脸色就难看了下来。“哪里没有合适的衣服了?衣柜里不都是你儿子的衣服吗?怎么就不能穿了?以前的孩子都没衣服穿,现在衣服多的穿不过来你还想怎么样?”
  这些衣服确实都是果冻的,但樊简也确实不敢给果冻穿。石真梅就一定要把过去的事拿出来说吗?
  石真梅走到樊简的身边,从樊简的手里一把夺过那件洗的领口发白的衣裳就往果冻的身上套。
  “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不能穿了?又不是让孩子光着身子出去。矫情。”
 
 
第144章 门外之人
  给果冻戴上了一顶防晒的帽子,樊简抱着果冻出了门。
  顾盛安在她的背后喊了几声,“你去哪里了,不能等到晚上再去吗?”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石真梅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我没说什么,她一在家就挑我这不好,那也不好,说孩子的衣服怎么怎么了。孩子的衣服还不都是那样,她就是嫌我,我这是费力不讨好,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石真梅的话让顾盛安的眉头拧成了中国结。
  石真梅的抱怨声有几句顺着风飘来,樊简再走远一些,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樊简抱着果冻一口气走出了两百多米,夏日午后炎热 风吹去了心头几丝的烦闷,樊简也逐渐的冷静下来,开始想有什么地方不对。
  樊简不是出众的孩子,她长相精致耐看,但并不惊艳,她不聪明,临场的反应也不并不快,有的时候也会被别人说的哑口无言。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聪明,也许是心中的想法更偏向中庸的理念,也许是从小不受重视的原因。
  一旦被人瞩目,樊简的话头就像一团乱麻中线头难以突出。
  但其实每次冷静下来之后,樊简总是能想出更多的更好的回答。
  她现在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石真梅的反应有些太激烈了,纵然她平时对樊简不能算是多么好,多么体贴温和,但她平常怎么也不可能因为一句平常的话就动怒,这不是破坏了她在顾淮南心里「最好的人」的形象?就好像斗地主不会有人上场就扔王炸一样。
  事出反常,必不正常。石真梅的不按套路出牌一定是想掩盖些什么。
  那是什么呢?樊简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子,脑中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对了,钱!
  果冻的那些衣服,那些料子粗糙的是新的,料子稍微好一些,柔软一些的,全部是旧的,果冻去年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那那些旧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用来给果冻买衣服的钱,是绝对没有用到那么多的。那,那些钱被石真梅用在了什么地方?
  不是樊简要去盘算那些给出去的钱,她给钱的时候利落爽快,也不心痛,四个月给石真梅的钱加在一起也有九千。
  深市一个普通工人四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比这多出来一两千。
  只是石真梅那急欲掩饰什么态度让樊简不得不多思考一些。
  果冻的抓绕和难受止于换上樊简给他买的新衣服之后,樊简仔细的看了一下,果冻的脖子和后背的皮肤都布上了一层红痕,樊简找药膏擦了,也很快就消了下去。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能在继续这样下去。
  顾盛安在樊简回来之后就一直问她原因,樊简找出了那些衣服和果冻身上的红痕给他看。
  顾盛安去找了石真梅,大约是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引起了石真梅巨大的反应,她拎了几件衣服就大步走到樊简的面前吵嚷着叫道,“这怎么不能穿了?我这是费力不讨好,我不要你一分钱给你带孩子,辛苦就不说了,你还要嫌这嫌那。以后我就不管了,要想我帮你带,你的钱就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
  樊简被石真梅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中越发多了几分疑惑,她不就是指出了那些衣服果冻不能穿,事实证据就摆在眼前。
  她没有夸大其词,也是好声好气的,看来石真梅是想故意找茬。
  看来原因还是逃不开一个「钱」字。
  樊简刚从儿童商场回来,知道了奶粉价格和衣服价格她心里正是膈应的时候,石真梅还想让樊简把挣的钱都给她。
  樊简将那些妈妈教导她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妈妈敦敦教导的话就像是一泓清凉的水将樊简心中的怒火暂时的压下。
  “妈,我也不是没有给你钱,果冻的衣服,奶粉,玩具和出去玩的钱,我没有给你吗?”
  石真梅你瞪大的眼睛将耷拉的眼皮都撑开了几分,一双开始浑浊的眼睛凶光四射,她似乎急于发挥她作为一个长辈作为婆婆的威压。
  “那些钱都是给你儿子花的,我没有要你的一分。”
  石真梅的吵嚷声将从牌桌上刚下来的顾淮南吸引了过来。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因和经过, 顾淮南就站在石真梅的这边大力的支持,“你的钱都是你儿子花了,你还在这里啰嗦些什么。”
  从顾淮南的嘴里说出「啰嗦」两个字,这让樊简有些想笑。
  笑过之后,樊简的心头又有感到有些凄惶无助,顾盛安始终站在一边,拧着眉看着这一切,不说一句话的置身事外。
  顾淮南在表示了自己坚决支持石真梅之后,自然也不忘细数自己的功劳,比如什么支持顾盛安创业,带自己已故的父母去医院看病啊!
  听的樊简十分的想笑,最终在顾淮南说出,“你要你妈给你带孩子,你挣的钱就应该给你妈,你以为你妈带孩子做饭不辛苦吗?”
  这样的话之后,樊简终于笑了出来。只是那笑中看不到一丝的高兴,有的只是嘲讽。
  顾淮南的脸色沉了下来,用低沉难听,但他自己以为很有威严问道,“你笑什么?长辈还在说话,你就莫名其妙的发笑,你还有一点的礼数吗?”
  樊简的眼睛从顾淮南和石真梅的脸上划过,眼神平静安定的就像是一片寂静的湖面,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但是那里分明又有看透一切的悲凉。
  “以后,孩子我自己带。”
  顾淮安和石真梅为自己没有反驳樊简的话感到懊恼,更让他们懊恼的是,为什么在看到樊简那样镇定的眼神之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呢?
  直到月上中天,樊简才有时间去问那个白天一直置身事外夜晚躺在她身边的男人。
  “姐,还没有去上班吧?她的两个孩子还在深市上幼儿园?”
  顾盛安「嗯。嗯」了两声,樊简的心头已是雪亮。
  石真梅和顾淮南不约而同的要樊简把挣的钱都交给石真梅,想来是他们是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那就是拿着樊简的钱,去补贴顾淑丽。
 
 
第145章 门外之人2
  他们的算盘打的是真的好。
  借着给樊简带孩子的名义,来握住樊简的全部经济,以此来补贴他们那一直逃避责任的女儿。
  顾盛安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知情而默许还是被蒙在鼓里?
  樊简望着黑沉沉往下坠的帐顶勾出一抹笑,她刚觉得自己的未来能看到一点光明,就有人把她往沼泽里拉去。
  她有什么义务挣钱给顾淑丽花?
  每个人的人生之路都是辛苦而艰难的,大家都像是在爬滑石的蛤蟆,大家都担着自己身上的责任努力往上爬,一旦松懈,便会往下降落,不想落于人后,就必须努力。
  可是樊简又有什么义务去承担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呢?
  想到石真梅和顾淮南那不约而同的算计。樊简的心里陡然生出一阵寒意,她觉得很冷,将身上的被子拉到脖子处,将自己的盖了个严严实实。
  “阿简,你很冷吗?”顾盛安伸出手抱住了樊简,温暖厚实的掌心在她的肩膀处轻轻的抚摸,用自己的体温去熨烫樊简的不安。
  曾经这双手是让樊简安心的,但是现在,樊简却觉的这双手是带着一种不明意图的,这种意图同样让樊简觉得不安。
  “我不是觉得冷,我是心里冷。”
  樊简的话的有几分生硬,黑暗里响起了顾盛安的一声轻笑,大概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心里冷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我抱着你,你就不会觉得冷了,快睡觉吧!”
  顾盛安的手一直环在樊简的腰间,温热的体温始终包围着樊简。
  他的体温暂时抚慰了樊简的心寒,樊简反手抱住顾盛安。他的体温让她暂时安心,让她有了抵御心寒的决心。
  但是如果这温度撤去,樊简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独自面对心寒。
  樊简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看破了石真梅和顾淮南的算计的樊简也不想把自己的经济来源全部交到他们的手里。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她和妈妈是亲生的母女,一根脐带上栓着的亲人,妈妈也只是要她上交一部分的工资。
  相比起来,妈妈曾经苛刻制度如今对比着,竟然也觉得温柔起来。
  再者,樊简现在不是拿死工资的时候,她需要进货,需要给果冻添置东西,如果把钱全部交到石真梅的手里,她每次要花钱都伸手向石真梅要,次数多了,不仅是她的脸面上过不去,只怕石真梅更是不耐。
  如此一来,她本来是拿自己挣的钱,倒成了她伸手向石真梅要钱花似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石真梅要樊简把钱全部给她,打的就是补贴顾淑丽的主意。
  顾淑丽是她的女儿,樊简是别人的女儿,这根本是没有可比性的,放在天平上衡量也是两个质量不同的砝码。
  太多的经验教训和身边事告诉樊简,单纯的女孩是讨人喜欢的,但是单纯的媳妇就是被人欺负的份。
  天下没有几个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但是天下没几个公婆会向着媳妇忽略女儿。
  石真梅和顾淮南如果用假装的疼爱来哄骗樊简,樊简可能会心软掉入网中。
  但石真梅却用吵架要挟的方式来让樊简交出自己的经济,这更是让樊简无法忍受。
  她是要用吵架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同时也吃死樊简不能在带孩子的同时挣钱,她等着樊简向她服软,要求着她带孩子的同时,她就提出要樊简交出经济。
  石真梅为自己的打算而沾沾自喜,她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樊简骨子里是个倔强的人。
  夜晚来临的时候,樊简一手托着小推车,抱着果冻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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