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对步登天说道:“步兄,昨日你我促膝而谈之事可得好好考虑清楚啦,小王这趟先带小女去宫中拜见陛下啦。”
步登天道:“岭南王此番亲自来访,交待之事老夫自不敢怠慢,三日后,必定给你答复。”
步兮舞一路跟过来,送了一个大红苹果给凤栖,这才依依不舍的跟她道别,说道:“凤栖小妹妹,有空常来玩儿。”
凤栖挥手道:“嗯,舞姐姐再见。凤栖会想舞姐姐的。”
轩辕捻墨在一旁高兴着,心想:赶快走吧你,凤栖小妹子!哈哈,这回再没人缠着我的兮舞妹妹啦。不由得心里一阵得意,得意之余,冲着凤栖喊了一声:“凤栖小妹子再见。”
心里却在说: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求围观/(ㄒoㄒ)/~~
第15章 请算命瞎子来算八字
轩辕捻墨的父亲是叱咤沙场的大将军,步兮舞的父亲是当朝重臣,两家向来世代交好。捻墨与兮舞更有两家父母指腹为婚,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谊甚笃。
一日天气晴朗,轩辕捻墨的母亲请来了算命瞎子给儿子与未来儿媳算算八字。
步兮舞与轩辕捻墨正在轩辕家后院玩耍,两人抬头忽见一个瞎子老公公手里握着根竹杖在地上探来探去,被下人领着进了捻墨家偏厅。
两个人小孩子心性,觉得好玩儿,一时好奇,便悄悄躲在一旁偷听。
轩辕捻墨学着瞎子翻白眼的样子真是惟妙惟俏,兮舞看完忍不住格格的笑起来。轩辕捻墨忙捂住她的小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做声,免得惊动了他母亲。
步兮舞小脸肉嘟嘟的,手感说不出的好,轩辕捻墨忍不住多捏了两把。
只见那算命瞎子一个劲儿的眯着眼睛,掐着手指,不住摇头晃脑。
捻墨母亲看的焦急,忙上前问:“先生,此处并无外人,有话但妨直说,银钱我自会多加于你的。”
那算命瞎子低叹了几声,终于不再沉默,故弄玄虚道:“适才进门见令郎八面生风,气宇非凡,为王侯将相之典范,将来必定是受万人敬仰。我见这步兮舞的八字,是不太好的,自古红颜薄命多祸水,难说的紧。二人八字又妙极,似合难合,而天意终是难料,命里没有的终难强求。天机不可泄露,瞎子修为殊浅,也只能点到此处。”说罢,两眼一翻,头朝向窗外,又补充道:“这一卦瞎子先不收钱,他日有缘定会再见”又摇手中竹仗轻轻扣了三声地面,了摇头,叹了口气。出了将军府。
司马禾命下人给他送钱去,欲要再问破解之法,方才那算命瞎子已不知去了何处。
轩辕氏给过银两后,瞎子才摇摇晃晃的出了将军府去。
轩辕捻墨躲在门后一字一句听得真切,不以为然,心里只道:我只要跟我的舞妹妹在一起,我可不相信什么命不命的,前程不前程的,一个小小的算命瞎子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准,还谈什么别人的命!就算是命,我也不怕逆了这小小乾坤!
步兮舞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撇了撇嘴,踮起脚尖拍了拍捻墨的肩膀,问道:“捻墨哥哥,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轩辕捻墨吸了一口气,用双手捧起她肉嘟嘟的脸颊,使劲儿的揉搓,撅起嘴巴,说道:“听着,你是我轩辕捻墨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说完,便从自己颈项上取下一块翡翠平安扣来,挂在了步兮舞的脖子上。
那枚翡翠平安扣是捻墨刚买周岁时,其母亲特地请大梁国最有名的玉匠精心打造而成,在普渡寺开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佛光。
步兮舞看着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生了几分敬意,不由得立正站好,说道:“嗯,好!”
轩辕捻墨得意的笑了。
轩辕氏见儿子跟步兮舞在一块儿,刚好想起刚才算命瞎子的话,不由得板起脸来,训斥儿子道:“墨儿!汝堂堂男子汉,不去读书习礼练剑,还整天在这儿跟闺房女儿家厮混,成何体统!如何对得起大梁国,如何对得起轩辕家列祖列宗!还不去闭门思过,小心待会儿娘禀告你爹爹!”
说完又换了一副笑脸转向步兮舞,说道:“舞儿呀,墨哥哥要去学习了,没时间陪你玩儿啦。时间也不早了,你爹爹不见你又该寻你啦,我让下人送你回去吧,改天再来玩儿,免得你爹爹心中挂念。”
轩辕捻墨不甘心的往书房走去,一步三回头,对着步兮舞喊道:“舞妹妹,等我学习完了去你家找你玩儿,哈哈。”
说着便对母亲做了个鬼脸。
步兮舞见了,忙拍手叫好,跳起来说道:“好呀,墨哥哥,我等你。”
轩辕氏见此,叹了口气,心中在盘算着如何退了这门亲事,但心中又惧步家在朝中的势力,毕竟步家无论是地位还是名望都高出轩辕家许多。朝中大臣,连宰相都要对步家礼让三分,步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一想到这一层,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心里后悔当初不该自作聪明给儿子指腹为婚。现在自己儿子对步兮舞神魂颠倒,倒真是怨不得别人。
这事情轩辕氏也与丈夫提过,丈夫只是骂了她一句“糊涂!妇人之见!”。轩辕氏不敢再多嘴,此事便告了一段落。
第16章 步家之变故
几个月后,新皇初登,一纸诏书下达,要抄斩步家满门。
原来,步登天有个亲妹妹名叫步流云,也就是兮舞的亲姑母,乃是是先皇宠爱的云妃,后来云妃与其子联手发动政变,共谋争夺太子皇位失败遭擒。是时先皇病重,性命垂危,一听此事,吐血不止。人之将死,对世间留恋颇多,因念及平日与云妃二人旧情佳事,不忍将其处死,遂命将她母子二人关押天牢,暂留他们性命。步登天听闻此事,悲痛欲觉,心中挂念妹妹,竟卧病不起。在云妃入牢的七日后,先皇驾崩,太子拓跋傲登基做了皇帝。新皇上任第一件事便要铲除步家势利,巩固根基,以免日后后患无穷。
此时步家已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相比从前,光景早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日,兮舞的父亲对身旁的一位妇人说:“当今圣上要灭步家满门,一个活口也不留呀。”
小小的她心里充满疑惑:“爹爹,当今皇上是谁呀?为什么这么坏,要灭了我们步家呀?”
步登天苦笑,眼中噙满泪水,轻轻地爱抚她的头,眼色又是绝望又是心疼,怜惜的说道:“舞儿,这不管你的事,父亲自会护你周全,父亲只要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长大就好。”
说完,沉默一阵,又说:“只是一想到我的舞儿小小年纪就要漂泊他乡,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当真是叫我步登天死难瞑目呀!”
步兮舞问:“爹爹,死是什么?很疼吗?舞儿不要你们死!舞儿不要离开父亲!”说完,便害怕的抱着父亲。
步登天心中一恸,心念女儿年幼失母,自幼孤单。而今家道中落,惨遭变故,不禁悲从中来,抱起女儿,老泪纵横。那妇人也在一旁用秀帕捂住脸伤心抽泣。
那日,残阳如血,幼小的她心中恨意忽生。父亲教导她:“舞儿,你以后跟着丽姨要好好生活,要听丽姨的话,别顽皮才是。日后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过完一生,爹爹的心也就放下了。幸而你是女流,踏不进污浊的官场。唉,你姑母和你表兄现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当真是天意呀。爹爹死后,你也别怨恨,生死命数,全由天定,你也别要想着为爹爹报仇,我们怎是帝王家的对手……”说完又长叹了几声。
一日,兮舞的父亲对身旁的一位妇人说:“当今圣上要灭步家满门,一个活口也不留呀。舞儿就交给你啦。”
步兮舞问:“爹爹,死是什么?很疼吗?舞儿不要你死!舞儿不要离开父亲!”说完,便害怕的抱着父亲,不住的哭泣。
步登天心中一恸,不禁悲从中来,抱起女儿,老泪纵横。那位妇人也在一旁用秀帕捂住脸伤心抽泣。
那日,残阳如血,幼小的她心中恨意忽生。父亲教导她:“舞儿,你以后跟着丽姨要好好生活,要听丽姨的话,别顽皮才是。日后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过完一生,爹爹的心在地下也就放下了。唉,你姑母和你表兄现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当真是天要亡我步家呀。爹爹死后,你也别有怨恨,生死命数,全由天定,不要想着为爹爹报仇,我们怎是帝王家的对手……”说完又长叹了几声。
新皇旨意终究是下来了,三日后,诛尽步家九族。
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步兮舞随着丽姨去了锦州。那天天色微明,临走时父亲对她说到:“小舞,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小舞好好保重啊。凡事要多长个心眼,别在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了,小舞长大了,爹爹相信,即使爹爹不在身旁,小舞也能好好照顾自己的。”步兮舞竟忘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点头。
她望着爹爹若隐若现的白发,心想,原来爹爹也会老呀!步登天转过头去,挥了挥手,让车夫快马加鞭的赶路。步兮舞看着马车里的自己离父亲越来越远,突然想到自己这一去就要永远的见不到爹爹了,终于忍不住放声的大哭。
丽姨见这孩子哭的如此伤心,不禁心也跟着揪的疼了起来,不住的抚摸她的头,用秀帕替她擦着眼泪。口里安慰她说:“好孩子,别哭了,以后跟着丽姨,丽姨会好好待你的。”
当真是世事变幻无穷呀。小小的她想起了曾经步家是如何风光无限的,好像一切都还是发生在昨天,一切都像一场梦境,梦醒啦,梦也碎了。
这些日子以来,就连她这个孩子都不得不看清了哪些所谓亲朋好友的嘴脸,以前,他们对这个步家小姐可是百般奉承和顺从,俯首帖耳,就差恨不得为他去死了。如今,她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来巴结步家的,他们看重的是步家的权势,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他们步家。她觉得这一切都够了,所有这一切她都要讨回来!不是说红颜祸水吗?那我就水漫金山!
她的瞳孔放大,面部表情显得极其痛哭和绝望,不由得让人生出寒意。
轩辕捻墨,再见了。她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枚翡翠平安扣,小心的收进了包裹里。
第17章 走投无路念知己
话说那日步登天得知皇帝要抄步家满门是曾想过一死了之,这时恰好步兮舞一蹦一跳的过来了,嘴里欢快的喊着爹爹,说道:“爹爹,爹爹,你看,墨哥哥今天送了我一件挂饰,挂在舞儿脖子上漂不漂亮?”
说完,便转了个小圈圈。步登天抚摸着女儿的头,他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这个独生女儿步兮舞,四岁时便没了母亲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亏待了这孩子,向来都是溺爱着她,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她疼了,她要星星给她星星,要月亮给她摘月亮。看着女儿脸上灿烂无邪的笑容,生的甚是可喜,便立刻打消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说什么他也要保护好他唯一的女儿,可是究竟要把女儿安顿到何处去呢?苦思冥想,自己官场打拼这许多年,还真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就算有这样的人,谁又肯冒着私藏朝廷重犯之女这个罪名而使自己惹祸上身呢?
他首先找到了轩辕府邸,想立刻把女儿的婚事定下来,从此以后女儿就是轩辕家的人,跟步家再也毫无关系。
刚要准备出门,轩辕氏的一顶大轿就停在了门口,轩辕氏进门先是跟步登天寒暄安慰了几句,说道:“步家如今已面临大难,自身难保,你我两家也算世交,我这一来,一是替我家老爷跟你这老友告别的,算是尽了这么多的情谊,二是要推掉这门亲事,你步家从此与我轩辕家再也毫无瓜葛!”
一想起前日算命瞎子的话,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这才放下了心来。步登天一生清高,哪里受的了这般嘲讽,冷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送客了!请便!”
步登天暗想道:“罢了,罢了,如今世道变了,人情凉了,人心更凉。”
他又怎会想不到,步家如今落魄成这样,哪怕是跪下来求她也是没用的。
思前顾后,他猛的想到了丽姝这个旧时知己。方才动笔写信给她,恳求她收留自己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开凿脑洞,至死方修,你不催我更,哼(╯3╰)我偏要更→_→
第18章 舞坊日常
步飞烟终日呆在舞坊里,跟着丽姨学习歌舞才艺,日常礼仪,她虽然有时候不耐烦,但天资聪颖机敏,一点就通。学习起来丝毫不费力。她也只是偶尔卖卖艺,丽姨不但不要求她陪酒接客,还为她请来先生教她读书识字,学习各种礼仪。
步飞烟的日常起居,皆有丫鬟服侍,论日常饮食起居,与官家小姐并无不同。
步飞烟虽性格调皮,却也不失乖巧温顺,细心体贴,倒从未给她添过什么大的麻烦。
转眼间,她已从无知懵懂孩童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十五及笄之时,一跃成为歌舞坊中的招牌门面。
她登台都是以轻纱半遮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坊中宾客见她舞姿者不在少数,可真正见过她面貌的人却寥寥无几。
步飞烟的每一次登台,总会在锦洲城中引起极大的轰动。往往在登台的前几天,就有人出高价来提前预定好席位。步飞烟每次登台,座下观者必定是爆满。场内场外,里里外外,都会被人包围。
当时,江南市井关于步飞烟流传有一句话:“五陵年少千金一掷,只盼佳人登台笑。”
辗转在歌舞风月场所,步飞烟有着一颗不同于其她女子的早熟的心。幼年家道中落,促使她过早的看透了人心冷暖,事态炎凉。
从七岁随丽姨来舞坊那日,除了丽姨和坊中其她姐妹以外,整日里她见的最多的便是男子了。
这些男子们整日来此处挥金如雨,花钱买快乐。
来这里的男子大概分为这几类,这些男子们有的花心滥情,喜欢对姑娘们动手动脚的,总想占点儿便宜。
有的是假痴情伪君子,前几天还自诩对坊中某一位姑娘痴情,过了几天便又钟情于坊中的另外一位姑娘。还有一类便是单纯的花高价钱,只喝闷酒,欣赏歌舞音乐的。似乎是想借这里的气氛来舒缓心中的压抑烦闷的。这些人当中有的是常客,天天来舞坊,有的是隔三岔五的来舞坊,有的是来了上次没下次的。
坊中女子虽个个出身风尘,却有不少也颇具真性情的。或贞洁,或刚烈,更有痴情者终日念着一生只为一人。说与旁人听,可能别人会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