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棺起嫁——猫薄荷
时间:2022-01-27 17:17:02

  “确实很笨。”封冥迟笑了笑,拉起青年的手臂环在自己身上。
  顾时未:“……”
  缠绵的吻封住了顾时未的嘴唇,让他无暇再想其他。
  直到翌日上午醒来,他才迷迷糊糊地想,说好了想起来就停下呢?
  还有,吕荼不是说封冥迟没有情也没有欲吗,那这一整夜这样那样是在干吗?
  惩罚他说谎,还是欠债肉偿?
  顾时未抓着被子,琢磨不出封冥迟在想什么。
  他却被封冥迟轻描淡写的一瞥,就看透了心思。
  昨天他在车上犹豫那么久,就是在想画古董的事。
  不仅画那些魂器,还有魂器里的故事。
  封冥迟的通情达理让顾时未很惊讶。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起床后发现隔壁多了一间像模像样的画室,所有他需要的画画用具全都置办好了。
  看着塞满画室的昂贵画具,顾时未只想到一个形容:梦幻。
  吕荼从外面趴在窗口看着一脸震惊的青年道:“不要这么感动,这点钱对老怪物来说不值一提。”
  顾时未手足无措地说:“我只是提了一句想画古董,没想到封先生会……”
  “老怪物浑身都是缺点,唯独只有一个优点,”吕荼竖起一只手指,“大方。不过他的大方十分有限,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都要看心情。”
  顾时未:“所以封先生最近心情很好?”
  “肉身恢复了,心情当然好。”吕荼眯起眼睛,“就像你们人类一样,心情好了,就会给宠物买零食。”
  顾时未愣了愣,心说自己对封冥迟来说,是类似宠物一样的存在吗?
 
 
第二十七章 风闻
  过了十几秒,顾时未反应过来:“我们人类?你不是人?”
  对着吕荼,他没那么紧张,一下就脱口而出这么问道。
  吕荼也不介意,笑容更深几分“你要看吗,我可以脱光给你看哦。”
  顾时未:“……不了。”
  “啧,我的身材可不比老怪物差。”吕荼挑逗地勾勾手指,“如果你需要裸模的话,我可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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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时未一头黑线,脸红着说:“不、不用了,我目前只想画古董。”
  “死物哪有活蹦乱跳的好。”吕荼兴味索然,从背后掏出一个盒子,“对了,这个给你。”
  顾时未接过发现是手机:“为什么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别寒碜我了,十个手机也比不上这一屋子画笔贵。不过~”吕荼快速挑眉,“你要是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
  他漂亮俊秀的面庞透出些许妖异。
  顾时未只顾着感动,很认真地说:“谢谢你。”
  “……”吕荼嫌小孩逗不起来没意思,摆摆手走了。
  顾时未坐在画室里,既惬意又不安。
  他发了会呆,拆开手机包装开机,话卡已经插好。
  他下了几个常用app上网看了看,无意中刷到一条报道。
  内容是关于西郊别墅区由新的开放商接手准备重建,本身并非引人注目的新闻。
  但因为关联到一起情杀案,是以上了热搜。
  死者有两名,其中程某是先前开发商法人代表,另一名死者虞某是他的出轨对象。
  程某的死因是头部再三受到钝器重击,导致颅骨碎裂而死,虞某则是自杀。
  这栋别墅是程某送给虞某的,也是他们约会的处所。
  现场非常凌乱,显示二人曾发生激烈的争执。
  新闻不会报道细枝末节的花边,但网友却能扒出各种八卦丑闻。
  有人说程某原本只是谋司职员,借助妻子家世才迅速获得如今的财力地位。
  婚内出轨败露后,妻子将事情闹大,声称要让他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有人说两人以前就是情侣,这次是旧情复燃。
  只是程某又一次玩腻提出分手,小三伤心愤怒之下失手打死了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有人说,虞某只是贪图程某的钱,不肯分手也是因为嫌分手费不够。
  两人大打出手闹出了人命,虞某于是畏罪自杀。
  还有人说现场非常惨烈,程某的脑髓流了一地……
  众说纷纭,不知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添油加醋、道听途说。
  顾时未想起在别墅中看到的景象,封冥迟说那不过是死者的执念,不禁有些唏嘘。
  正要放下手机摸摸崭新的画笔,无意中看到的一条新闻令他胸口猛地一震。
  那条新闻的内容说的是顾家儿婿蒋朔已全权接手惜延药业集团。
  顾时未一阵窒息,不自觉握紧手机。
  他不惋惜家业财产,只心疼父亲的心血付之东流——倾注在蒋朔身上的心血。
  然而蒋朔却不会有一丝感激,在他看来,无论顾惜延对他付出多少真心,都是愧疚和补偿。
  而这一切,都没法弥合他内心的仇恨。
  可爸爸会是蒋朔口中那个,害死好兄弟的卑鄙小人吗?
  顾时未关上手机,漫然失神地在画室里转了两圈。
  他挑选出需要用到的画具,穿过庭院来到茶室。
  正准备去画那件留仙裙,店里忽然来了两个人。
  “请问封先生在吗?”其中一人问道。
  顾时未夹着画板愣了一下,认出这人是之前买走点水雀浅底陶钵的许先生。
 
 
第二十八章 白水
  许先生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
  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将他高大的身材衬得气势不俗,也令他神色间的倨傲更加显眼。
  顾时未愣了几秒,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封先生去哪了。”
  许先生正要开口,他身边的男人抢先道:“你是店里的人?”
  男人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顾时未头皮发麻,下意识点了点头。
  男人说:“既然是店里的人,连自家老板的去向都不清楚?”
  顾时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男人继续问:“就算老板不在,你身为店员,也该知道如何招待客人吧?”
  “我……”顾时未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气场很强的人。
  男人轻蔑地环顾四下:“看上去规模不小,像模像样,却连个懂事的人都没有,到底要不要做生意了?”
  面对男人咄咄逼人的一连串质疑,顾时未的焦虑症快发作了。
  他不自觉夹紧手臂,肋骨快要嵌入画板,慌乱地辩解说:“我、我不是店员,店里的事我不清楚。”
  “哦~”男人挑起单边眉毛,高高在上地问,“那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顾时未手心都出汗了。
  他是个无家可归的行尸走肉,迫于无奈寄居在卖身结冥婚的鬼的宅邸里,什么都不是。
  许先生正要打圆场,忽然眼前一亮。
  封冥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门口,淡然注视着茶室当中的三人道:“他是店里的二老板,在自己店里出入,有何不妥吗?”
  这是封冥迟第二次以二老板的身份介绍顾时未。
  上一次是在蒋朔面前,顾时未没心思多想。
  此刻却是忐忑不安,这个称谓让他一下从不相关的人,变成了一个家的主人。
  可他能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吗?
  男人看向封冥迟,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桀骜:“二老板更应该对生意殷切一些吧。”
  “生意是缘分,不是殷切就能够促成的。”封冥迟走向本席茶桌,不卑不亢地说,“二位请坐。”
  他坐下后看了一眼顾时未:“你也坐。”
  顾时未放下画具,走到封冥迟身边坐下。
  封冥迟神情专注地事茶,似乎忘了店里还有客人。
  顾时未看着他风流儒雅地进行茶道,心神在禅意中平静下来。
  男人皱了皱眉,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
  这家店无论二老板还是大老板,对生意都不怎么上心,受到这样的怠慢,让他十分不悦。
  许先生在他耳旁悄声说:“别放在心上,这位封先生不是寻常俗人。”
  男人不耐烦地说:“我对古董没兴趣,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带我来,我是绝对不会走进这种店里的。”
  “稍安勿躁。”许先生身上有种常年居于高位、养尊处优的气质。
  可是在这个比他年纪小很多的男人面前,却处处谦让。
  男人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按捺不住对封冥迟道:“封先生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我是来买古董的,不是来看表演喝茶的。”
  这话显然在暗讽封冥迟的茶道花里胡哨,故弄玄虚。
  封冥迟无动于衷,将泡好的茶端给两位客人:“既然是许先生带您来的,他一定对您说过奈何斋的规矩。”
  他神色淡然,语气荣辱不惊,没有一丝一毫讨好贵客的意愿,仿佛这生意做不做得成都无所谓。
  男人用力盯着他,气势竟被压下三分,气哼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品茗过后,男人眉眼仿佛被茶香浸润,棱角竟柔和了许多:“这茶……”
  他脸上泛起深刻的疑惑,一时间找不到贴切的形容来描述饮入腹中的滋味。
  顾时未想起之前许先生喝过茶后,也是神色变化,不禁有些好奇。
  他小心捧起茶杯,在袅袅白雾中嗅闻,然后抿了一口,顿时惊呆了。
  这不是白开水吗?!
 
 
第二十九章 戒备
  顾时未将杯中剩下茶水一饮而尽,舌尖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无滋无味。
  他错愕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封冥迟永远泰然自若,许先生看似惬意享受。
  男人还沉浸在茫然中,好像正回味醇韵。
  顾时未:他们到底从一杯白开水里喝出了什么味道啊?!
  封冥迟任由男人酝酿,看向另一位道:“许先生气色不错,看来上次诉说的苦恼,多少有所梳理了。”
  许先生感慨说:“自从在您这里买了那只浅底陶钵回去,家中事端竟逐一解决。那只点水雀,是安定家宅、促成上和下睦的祥瑞……”
  “迷信。”男人突然开口,“你们这些老头子,就喜欢相信一些毫无道理的东西,其实不过是心里安慰罢了。”
  许先生失笑:“博延你也别这么说,有些事,信则灵。”
  男人盯着茶杯,不屑一顾地冷笑。
  封冥迟悠然道:“世人常以为仅凭自己所知的常识和有限的经验,就能了解宇宙万物,遇到稍微超乎认知的事,不是认为不可思议,就是当成荒唐迷信。
  常识和经验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产生作用,若以为自己的认知能放诸四海皆准,未免过于傲慢无知。”
  “你……”男人抬起头,神情不悦至极。
  若是有不高兴表情比赛,他应该能拔得头筹。
  但他没有反驳,没有发作,只直勾勾瞪着封冥迟。
  “霍先生,既来之则安之,”封冥迟平静地迎着那双锐利的目光道,“不必时刻怀揣戒备。”
  霍博延不记得有做过自我介绍,不过可能是许先生来之前和老板通话中提过。
  他不知不觉吐露道:“在我生活的环境里,若是不时刻戒备,随时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必须时刻警惕,警惕身边的每一个人。
  毕竟就算亲自调教的狗,都可能从主人身边逃走,甚至反咬主人一口……”
  他提到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眼神却透着焦灼痛楚,似是爱极,又似恨极。
  “只要是活物,终归有自己的本能,再驯顺也可能反抗。”封冥迟放下茶杯起身道,“还是死物最放心。”
  封冥迟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走向那条走廊。
  许先生急忙拍拍霍博延的手臂,示意他跟上去。
  茶室只剩二人。
  顾时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许先生,你的茶是什么味道啊?”
  许先生笑了笑:“不就是茶的味道吗。”
  顾时未:“……哦。”
  “不过,”许先生出神地回味,“这茶让我想起乡下老家那片橘子园。
  那些挂在枝头的橘子,像一盏盏橙色的灯笼,橘香总让我欲罢不能。
  我父亲去得早,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兄弟五个,守着橘子园过活。
  日子虽然辛苦,但我们感情很好,在橘子园里干活也不觉得累。
  不过母亲去世后就……”
  他回过神道:“不好意思,自说自话,让小兄弟你见笑了。”
  顾时未急忙摆手:“没有的事。”
  一杯白开水,能喝出这么复杂的滋味?
  这时霍博延返回茶室,手里多了一个乌木色箱子,似乎很沉重。χ1ZL
  他恢复了之前的倨傲,吩咐酒店门童一样对顾时未道:“帮我送到车上。”
  封冥迟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某二老板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箱子,分量超出他的想象,臂弯顿时一沉。
  顾时未走出大门,费力将箱子送到霍博延车里,正要关上车门,听到身后二人说话。
  “听说你去参加了顾家父子的葬礼,我以为你因为之前的事,还对顾总心存芥蒂。”
  “他选择跟我哥合作,我自然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瓜葛。可现在顾家是蒋朔的,惜延集团改朝换代,合作伙伴也该换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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