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和公子——抓住尾巴
时间:2022-02-08 08:49:56

  山中别有洞天,成排的房子,夜晚笙歌,却是个土匪山庄。
  姜雪两人被推到地上,周围站两排人,前面两个男人并排坐着。
  “就是他俩杀死我们一个兄弟。”
  “你们先动的手。”姜雪说。
  “哦?”一个男人眉头一挑,举手投足带着豪气。
  一个手下忙说:“大哥二哥不是没老婆吗?咱们这又没有什么女人,就想着抢两个女人送给你们。”
  那大哥沉默半响,二哥清了清嗓子,“对,杀他们太便宜了,不如让他们伺候咱们几天,慢慢折磨他们。”
  “也好。”
  “那个男人我要了,女人归你。”
  一片静寂,姜雪虽在危险之中,仍忍不住嘴角抽搐。
  “保重。把他俩撮合成了,咱们就安全了。”
  许良卿惊讶地看她,然后点头会心一笑。只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感到一种微妙的气息,这帮小土匪们竟从未察觉到。
  “听你的。”
  姜雪被困在林晚的房间,土匪的屋子也文雅干净,桌子对面放一幅山水画,饶是没什么艺术情怀,仍觉得这画太普通了些,翻到背面,姜雪忍不住又笑,这下确定无疑了,那上面是郭凌的画像,一笔笔勾画,精准到发丝。
  有脚步声,姜雪小心翻回去,坐在桌旁吃点心。
  林晚进来,坐在她对面,不发一语,就看着她。
  “跪那儿。”
  姜雪就跪那儿,补充体力是正确的,这人想让自己跪一整夜。
  到半夜,姜雪歪倒在地上,清醒过来,偷偷做到凳子上。
  “许青是怎样的人?”
  姜雪险些摔倒,“人见人爱,你二弟肯定逃不过他的魔爪。”
  “接着跪。”
  “是。”
  姜雪跟在林晚身后,膝盖针扎一样,本以为他们吃饭都是大鱼大肉,酒气冲天,却是荤素搭配,量不多,挺节省。
  “小青,多吃点。”郭凌给徐良卿夹菜。
  只见那本吃着香的林晚一窒,把肉都拨到姜雪碗里。
  “看你瘦的,都吃干净了。”
  周围人忍不住抱怨,“他杀了咱兄弟啊!”
  “对怀孕的女人下手,兄弟又如何,还记得咱们的口号吗?”
  “惩恶扬善,劫富济贫。”
  “是了。”
  “那,我懂了,把他们放走。”
  “唉,没看见已经有感情了吗?明天,我和小青的婚礼。”郭凌大声说,快活地笑起来。
  林晚粥洒了一身,郭凌看向他,“大哥怎么了,是太高兴了吗?”
  “太巧了,我和小雪也准备明天。”
  一众土匪陷入静寂:太快了,大哥二哥有媳妇了。
  许良卿和姜雪对视,低头同时嘴角抽搐。
  大婚之日。
  姜雪换上嫁娘服,这帮土匪真是有心,上一年就已经托人缝制好多件,以备用。
  林晚铁着脸,牵着结。郭凌则喜气洋洋,非把他大哥气死。
  四人站在堂中央,姜雪将盖头一甩,结放在郭手上,许良卿推了他一把,大哥二哥撞在一起,均是一脸懵。
  姜雪朗声宣布:“接下来,新郎林晚和新娘郭凌拜天地,两人经历风雨,共创土匪山庄。大家欢迎。”
  土匪们傻眼,看到大哥没绷住笑了,二哥笑得没眼睛,他们也笑,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许良卿拉着姜雪跑,有人喝醉看见,“新郎新娘怎么跑了?”
  他俩铁定听见了,又都装作没听见。
  只大笑来掩饰心中不安,为此时此刻感到的悸动。
 
  灵州案01
 
  
  灵州王家庄。
  转眼到了夏季,蝉声聒噪。
  客栈后面是一片竹林,打开窗,一阵凉气扑面。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腐烂的臭味。
  “老板,这后面什么味道,天这么热,一开窗户这个味道,让我们怎么住?”
  有人抱怨,来这的多是下一站赶往京城的。
  “是。”客栈老板是位40岁左右的女人,“这就让小正去看看。”
  小正是个干活利落的小伙子,脑袋小时候被磕了下,就有些傻乎乎的。
  只听他娘的话。
  闻言前去看,过了会儿,笑嘻嘻地回来,后面拉了东西。
  女人叫李三娘,捂着鼻子看,却骇得扶着桌子。
  “死人了,来人哪,死人啦!”
  姜雪在原来那个世界一年到头来,生意也就四五桩,到了这,机缘巧合,遇到一桩桩大案,还有一位神助攻。
  地上的人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有人认出是去山上打猎的杜安,他的胸口刺入一把木棍,想必异常锋利,竟能刺穿心脏。
  知府大人亲自来了,四十岁,一张瘦长的猴脸,“查,给我仔细查。”
  经打听,杜安一直与人为善,上月和胡家提亲,青梅竹马,正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如今好端端被杀了。
  姜雪一旦进入角色,怎一个会套近乎,周围人喜欢和她聊天,她支着耳朵打听到这些信息。
  关上门,许良卿把画铺在桌子上,这一桩案子是不是也和它有关。
  皇上最近昏昏沉沉,走路需得他扶着。现在在床上睡,不使劲推他不会自己醒来。姜雪昨日收到来信,她真怕……
  “毫无线索。”姜雪坐到他对面,疲倦地趴在桌子上。
  “再去看看,说不定找到些什么。”许良卿自言自语,走到客栈门外,撑开一把油纸伞,向后面的竹林走去。
  姜雪看那修长、纤尘不染的背影,捂着肚子,表情扭曲。
  姑奶奶,您来的可真是时候。
  许良卿回来时脸上带笑。
  “找到什么了?”
  他拿着一株草,掐断茎,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他取一些涂抹在画纸上,没有,他眉毛又舒展开,是个虫子一样的小东西。
  还扭动了下,姜雪吓得后退,这是什么?
  真的是爬出来个蜈蚣,两人看它在纸上缓慢的移动,三步成灰。
  既便经历了穿越,姜雪还是不太能接受刚刚发生的事情,那蜈蚣莫非相当于摄像头,一直追踪着他们?
  她把画翻来覆去斗个遍,最后喘着气用十数层布把它裹起来。
  许良卿好笑,“昔日只在话本上看到怪力乱神,不想今日亲眼见到。”
  “你不怕?”
  “见到你这奇怪的人我都不惊讶,这有什么?”
  姜雪咬牙。
  两人吃饭足足吃了一个钟头。
  出示了两国金牌,知府大人自然是配合,还给了他们几个人。许良卿摆手,有线索通知我们,就是给我们个身份让我们有权力问就行。
  刚进去时,一阵哄闹声,喝酒打牌,不添乱就行。看向姜雪的眼神也贼里贼气的,许良卿暗暗记下这个地方,日后要上报朝廷,好好整治一下。
  两人带着证明捕快身份的信物,去了唐家。
  杜安的心上人唐蝶舞在闺房里哭泣,外面有两个姑娘在焦急地拍门。
  “小姐,杜公子在的话,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里面哭声更甚,然后戛然间,没了声响。
  不好。两人疾步过去。许良卿一脚踢开门,那唐姑娘昏倒在地上。
  唐蝶舞醒来时,翠挽和翠柳忙过去。
  “水。”
  她的嘴唇苍白,眼睛哭得红肿。
  “二位是?”她看着两个陌生人,都生得气宇不凡,女的还带着安慰的笑。出示了身份,那唐撑着身子跪在地上,姜雪忙扶起。
  “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杀死小鱼的凶手。”小鱼,想必是爱称,不知爱人死去,是何滋味?许良卿睫毛微动,染上些惆怅。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姜雪尽量使语气平和。
  “三天前,我们吵了一架。后来他没来找我,我以为在气头上,谁知……”
  “那他最近可遇上什么事?”
  “他就是个老好人,怎么会有人要杀他?”
  杜安自幼父母双亡,自己一人居住,房子整洁,锅里还留有饭菜,显然准备砍些柴回家直接吃。枕头里有银票,这是积攒下来的。
  唐家有钱,唐蝶舞说让他成亲后直接在她家住,杜安不同意,认为唐蝶舞瞧不起他,便起了争执。
  两人顶着烈日回去,一个老婆婆掰着玉米,笑看他们。
  “奶奶好。”姜雪招手。
  许良卿奇怪看着她。
  “杜安这几天来过这吗?”
  “杜安啊,来过来过,他还给我说了件秘密呢。”老太婆皱纹堆叠在一起。
  姜雪一喜,等待下文。
  “你们来我家吃饭,我慢慢告诉你。”
  姜雪看许良卿,后者明显不愿意,拉着去。
  饭菜香味,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拿刀刻东西,姜雪蹲下来,“你认识杜安哥哥吗?”
  “我杀了他。”那女孩笑笑,吐吐舌头。
  “这话可不能乱说,来,起来吃饭。”姜雪扶她起来,小孩很瘦,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谁弄的?”
  “摔的。”
  “娘。”两个女人从外面过来,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八年华,青春娇嫩。
  目光齐刷刷定格在许良卿身上,姜雪扭头,避开刀子般的目光。
  这人的容貌真是怎么遮怎么化都发着金光,她觉得自己的易容技术得到了打击。
  两个姑娘分别叫乔芝,乔怜。
  孩子是乔芝的女儿,这月在这儿。
  乔怜脸红,坐在凳子上头恨不能埋到桌子底下。
  “您说吧!”
  “说吧,别为难他们了。”
  老妇人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天,我就在山下乘凉,看到一个人进去,那人比小许矮上半头,很胖,不过没看到他出来。天黑了,我就走了。”
  “他可拿什么东西,长棍子什么的?”
  “我这眼睛花了,看不清。”
  知府大人在门外等,要去请喝酒。许良卿摆手,却见有人跑来,要相撞的势头,他忙将姜雪拉近身旁,护住。
  “陈老头在家里被杀死了。”
  姜雪赶过去,老头闭着眼,推测是在睡梦中被一刀刺死。
  门窗俱开,这陈老头喜欢午睡,因最近几天热,他就开着门窗通风。他婆娘在外屋缝衣服,累了活动筋骨,看他还睡,说这都快晚上了还不醒,走近一看,胸口有个大窟窿。
  一问这陈老头整日待在家,性子温吞,没有什么仇人。
  凶手从窗户跳进来,又从那逃出去的。
  而天热,很少有人外出。
  方圆五里走访,不见有目击人。
  许良卿命令:“你们一一走访,看谁没有不在场证明。”
  速度快,两人仔细看记录,姜雪懊丧叹口气。
  “还会有第三人死。”
  明知下一步可怕的结果,却不知如何阻止,那种无力感。
  “凶手,男,身高八尺,在现实中给人印象很好,但却不引起他人注意。”
  把菜刀放回原处,说明他是个恪守规矩的人。冷静,擅用右手。
  凶手在杀人时产生极度的亢奋,伤口处有来回的划痕。且没有炫耀,他只是享受杀人的感觉。
  许良卿第一次听人从这种角度分析,带有兴趣地听,略一思索,沉声:“下一个死的,也许是女人。”
  姜雪抿唇,“对,他一定会好奇,杀死男人和杀死女人带来的感觉是否不同。”
  两名死者相隔一天,凶手还处于兴奋状态,只会变本加厉。
  “确定是女人吗?”
  “女人或者小孩。”
  传消息,女人和小孩近期不要独自外出,在家时要关好门窗。
  “哎呦,到底是哪个混蛋?”王二娘磕着瓜子,和客人聊天。
  小正在擦桌子,看见姜雪,笑了笑。
  “没事,我保护你。”
  “那可不敢。”
  张行眯着贼眼看老板娘,王二娘又气又笑地把瓜子壳扔他身上。
  姜雪喝着米粥,看那张行一点也不生气,小正端着一盆水过去,正巧脚一绊,把张行泼成个落汤鸡。
  二娘捂嘴笑,赶紧说:“小正,你怎么回事啊!”
  “对……对不起,客……官。”说着就拿自己的衣服给他擦,张行推开他,恼羞成怒,胡子抖擞冷笑道,“你等着。”说罢就走了。
  “等着就等着。”这张行三番五次对她动手动脚,今日可算撕破脸皮了。
  姜雪睡到半夜,被声音给吵醒,穿上衣服。
  开门,二娘迷晕正被套上麻袋带走,小正醒来喊叫着去追。
  客栈的人都出来了,几个胆大的跑出去了,许良卿自是不甘落后。
  明明刚走不久,还背着人,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许良卿擦汗,又在竹林里看看,没有。衙门的人已经赶来,漆黑的夜被照明,人们叫着小正二娘,没人回应。
  盘查了下张行,这人不务正业,有一笔家产,生活还算不错,这次和他一起做事的是几个狐朋狗友。
  已经过去六个时辰,凭空消失,穿越吗?姜雪跑去张行家,此时天已大亮。
  门微微敞开着,姜雪探头。
  “有人吗?”
  “行儿不在家。”里面有个苍老的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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