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邪灵——雕虫技
时间:2022-02-09 17:33:50

 《古寺邪灵》作者:雕虫技
 
文案:
 
一处修建百年的隐秘地宫,一场精心策划的血腥祭祀,五颗命星之人,一步步被引入祭坛之中。
 
鬼怪凶灵,奇幻怪谈,人心惟危。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恐怖 异闻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行钧,谢云容 ┃ 配角:崔花影,柳碧云,张西洛,杜猛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无 
立意:无 
 
 
  第 1 章
 
 
  山谷之中岩峰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麋鹿做群行,山陵上松楠秀丽,荆棘漫牵,层层树影之中藏着一座百年古寺,上面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恒法寺”三个金漆大字。
  这里本来应该是一片钟磬悠扬,香烟缥缈的气氛,现在确实一片人声嘈杂,马蹄声,人的嘶吼声不绝于耳。但见寺庙大门紧闭,高悬的牌匾也歪歪斜斜,旁边插着几只箭矢,门前的红漆柱子上也是刀砍斧凿的痕迹。百十个面目凶狠的汉子,手持刀枪,围在寺庙门口,有的用刀柄和长斧砸门,骂骂咧咧,威胁要一把火烧了寺庙;有的人席地而坐,捧着酒囊尽情痛饮;还有的解开腰带,对着寺庙院墙解起手来。
  一个月前,前朝相国柳公在回乡途中不幸因病而亡,夫人郑氏带着相国之女柳碧云,扶柩回乡安葬。因天降大雨,道路难行,郑夫人和柳碧云来到河中府,将灵柩先寄存在这恒法寺之中。十几年之前这恒法寺年久失修,相国柳公曾赠送重金给方丈加以修缮,寺中和尚都感激柳公昔日之恩,对郑夫人和柳碧云都格外照顾。
  柳公在生前曾经和朝中一个马姓好友指腹为婚,将女儿柳碧云许配给了好友之子。如今那昔日好友做了兵部侍郎,其子马京瑾也考中进士,一男一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本来计划着让马京瑾和柳碧云几年就结成秦晋之好,没想到柳公突然离世,柳碧云父丧未满,未得合成。恰逢暴雨连连,道路泥泞,又加上最近地界不太平,郑夫人只得暂住恒法寺,急急修书让人送到京师,呼唤马京瑾带人前来相助扶柩回乡。
  寺中和尚对郑夫人母女二人十分敬重,给一行人腾出了庙中上房,饮食用度一应俱全不说,还帮着处理柳公遗体,用香汤沐浴后涂以药酒,再抹上汞、砷之类的药剂,然后给遗体填塞耳朵、覆面、裹首、结跗、缚手,在外面再以衾包裹,以绞结扎,重新放入棺椁。郑夫人母女二人对众僧感激连连。
  柳碧云身边有一个妮子,名叫崔花影,略长了柳小姐几岁,是自幼服侍柳碧云长大的,因柳碧云闷在寺庙中颇为无趣,崔花影就常四处走动,有时还溜出山门,将外面一些有趣的见闻说来给柳小姐听。
  这寺庙后院还寄宿着一个落魄书生,名叫张西洛,官宦人家出身,但年幼父母双亡,书剑飘零,功名未遂,正在着寺庙中萤窗雪案,刮垢磨光,力图来年金榜题名。这张西洛生的一表人才,也算俊眉星目,那日崔花影无意中在后院看到了张生,暗自惊叹了一阵,向小和尚问了此人的来历,回去说给柳小姐听。
  柳小姐听了,只是笑着摇头,她自忖早已许配了人家,又如何对其他男子有什么兴趣,不过每每想起自己那未婚夫马京瑾,在京城中恶名狼藉,就不由得愁上心头。
  无巧不成书,一日柳碧云在寺中瞻仰佛像、拜谒方丈时,让外出的张西洛遇到了,那张生那可曾见到这可人的脸庞,只觉得眼花缭乱口难言,灵魂儿飞出半天外,一步也迈不出去,呆立在原地。
  柳碧云也发觉有人直愣愣望着自己,转眼一瞥,见是一青年男子,顿时脸上红云飞起,向方丈道了个万福,袅袅回房去了。腰肢娇又软,似垂柳晚风前。
  张西洛回过神来,佳人已去,兰麝香犹在,佩环声渐远,只剩几个小和尚扫地,看着他讪笑不已。张西洛厚着脸皮,打听那小姐的来历,打听清楚之后,回房倒在床上,不由得长叹一声,自己和这官家小姐出身有如云泥之别,更何况她早已许配人家,这可如何是好!
  “正是五百年前风流业冤啊!”他想道。
  张西洛自此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几日,一更之后,万籁无声,终于忍不住跑到柳碧云厢房的西墙外,来回踱步,仿着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意思,在墙外高吟了一首绝句,以表倾慕之意。
  他吟完之后,伫立空庭,凄星冷雨,竹梢风摆,并无一人应答。
  张生一连十几天,子夜时分站在墙外吟诗,都如同石沉大海。一天夜里,他吟诵完毕,正在心情沮丧之际,忽然听到门扉声响,然后一块丝绢从墙上飘然而下,接着是有人回房间关门的声音。张西洛如获至宝,赶忙将丝绢捧在手中,一路狂奔回屋,点上油灯仔细查看。
  白色丝绢上字体清秀俊逸,俨然出自女子之手,写的一首西江月词令,细细品读,确是柳碧云婉拒自己之意。张生长叹了一口气,却又不舍得丢掉那丝绢,将它捧到脸前,仔细嗅着上面残留的香气,心中酸楚,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第二日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他小心将丝绢放在怀里,觉得既然柳小姐已经表明心意,自己不该继续纠缠,索性收拾行李搬出寺庙,远离这伤心之地。
  正在他收拾书籍之时,忽听得外面吵闹声渐响,张西洛放下行李,走出门外,但见一众僧人都神色紧张,寺庙大门紧闭,几个年轻体壮的和尚正在用粗木顶住大门,其他人也都手持烧火棍和禅杖,一幅惴惴不安的模样。
  张生心头一紧,忙抓着身边的一个人问。原来距这里二三十里的盘龙山上有一伙儿强人,个个都是脸上刺字的亡命之徒,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杀人如麻一般。他们从被劫的香客口中得知,恒法寺里有一个倾国倾城的柳小姐,容貌如同离了碧霄的天仙一般。
  那山中为首的强人叫做廖立虎,听的心痒难忍,披挂上马,舞着狼牙棒,带着一众手下,呼啸冲下山来,直奔恒法寺,就要强抢柳小姐。亏得外出挑水的和尚眼尖,远远望见林中尘嚣喧闹,马蹄嘶鸣,杀气冲天,急急忙忙奔回寺院报信,群僧慌忙掩上山门,据贼于院外。
 
  第 2 章
 
 
  贼人看到山门紧闭,高墙难越,也没带攀援的器械,里面的众僧早有了戒备,一时间难以攻打进去,气的七窍生烟,在墙外高声叫骂,令和尚立即将柳碧云献出,不然伽蓝尽数焚烧,僧俗寸斩,不留一个活口。
  郑夫人听得消息如同灵魂离了壳一般,不住啼哭。两廊下僧俗齐聚,共商对策,柳碧云气得脸色发白,说要寻一个白练套头寻个自尽,也不能辱没先祖。
  众人七嘴八舌,莫衷一是,说是要舍命保护老太君和柳小姐的也有,说是要保得诸僧无事得安稳、免得殿堂化作灰烬的也有。
  崔花影见势头不妙,高声向郑夫人说道:“老夫人,我别有一计,不如拣一人,建立功勋,杀退贼人,扫荡妖氛,小姐可与这人倒赔家门,情愿与英雄结婚姻,成秦晋!”
  此话一出,郑夫人柳碧云母女都是目瞪口呆,郑夫人道:“可是我家孩儿早已许配给那兵部侍郎之子马京瑾……”
  “夫人!”崔花影柳眉倒竖,厉声道:“远水不解近渴,贼人就在高墙之外咫尺之隔,众人的性命,小姐的清誉就在这顷刻之间,情势危若累卵,还请夫人当机立断!”
  崔花影自幼性格泼辣,人情世故要达练许多,眼见着强人在外叫嚣,寺内的僧俗众人又不齐心,说不定那贪生怕死之徒占了上风,鼓噪着把柳碧云送出门外以求苟且性命,她急切之际想出这权宜之计,重赏之下,要鼓动那勇武之人出力杀贼,她想着,如果能事成,之后的事情就可以再慢慢商议,毕竟离了这荒山古寺,凭着相国家族和兵部侍郎的影响力,想要反悔也易如反掌。
  郑夫人思索片刻,也只能无奈点头。围在柳碧云身旁的一众僧俗齐齐望向柳小姐,那小姐眉黛青颦,莲脸生春,恰好似那倾国倾城的太真一般,别说是俗人,就连一众青年僧人也不免心旌飘摇,情难自禁,看得一旁的方丈是长叹一声。
  众人望望柳碧云,又回头打量着四周的高墙,侧耳倾听墙外隳突叫嚣的贼人,估摸着自己的身手,能在这么多贼人手下走几个回合,大多数人想了想,都气馁地垂下头。
  崔花影焦急地来回扫视着众人。
  片刻之后,一个黑塔般的汉子分开众人,向前迈了一步,只见他身材高大,虎体彪形,须发怒张,形容丑陋,咧嘴沉声道:“既然老太君点头承诺,项某人就今个献丑一回儿,不是咱家自夸,咱背后这把鬼头刀,也是饮过贼人头颈鲜血的!”
  柳碧云见此人举止粗鲁,犹如恶神星一般,心中惧怕,向后退了一步。崔花影迈上一步,拦在小姐身前,脆生生地说:“如果壮士能杀退贼寇,相国夫人必定重金答谢!”
  “重金答谢咱不稀罕!”那大汉哼道:“刚才大家都听得了,老太君同意把柳小姐许给杀退贼人的英雄好汉,咱也没别的本事,平生一是喜欢砍人,二是嗜好美色,今天为了和柳小姐圆房,咱就是命也不要了也得把那匪首脑袋砍了……”
  崔花影听得脸上一寒,正要发作,突然见那汉子大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原来一只利箭从他后脑射入,由上而下,斜斜地贯口而出。那姓项的汉子顿时倒地,四肢抽搐,怕是活不成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冲大殿里面跑去,身后弓弦声大作,一排箭矢从天而降,转瞬间插在众人刚才立足的地方。
  墙外传来匪首廖立虎的喝止声:“你们这帮鳖孙,要是伤到柳小姐怎么办,我非砸死你们不可!”
  外面一个贼人赔笑道:“刚才不是听里面有个夯货自吹自擂,说是要取老大你的性命,小弟气不过,就听着那厮声音,估摸着射了他一箭。没想到其他兄弟手痒,也是一阵乱射,忘记了柳小姐还在里头,哈哈哈。”
  那人转头向着院里大声喝道:“那姓项的夯货,你死了没有?没有就哼一声!别连累了柳小姐贵体!”
  匪首廖立虎哈哈大笑:“鬼头刀项老三,这种角色你管他作甚!我右手扶着家伙撒尿,左手用狼牙棒,都能削了他的天灵盖,此人何足挂齿!”
  众人在寺庙内听得外面的对话,都骇异不已,原以为是一伙儿草寇,只是胜在人数众多,但没想到还有如此本领的人,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个健儿,顿时心沉似水,如同霜打的茄子,都闭口不言了。
  郑夫人和柳碧云二人见状,如坠冰窟,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正手足无措时,张西洛走上前,低声说道:“夫人小姐不必惊慌,小生有个对策。”二人连同崔花影,急忙围在张生身旁,犹如落水之人抓住稻草一般。
  原来据此一百里外有个大庄园,少庄主姓杜名猛,这杜猛平日喜欢舞枪弄棒,弓马娴熟,最好结交豪客,几年前上京赶考时和张西洛同宿一店,攀谈后一见如故,就结了个异姓兄弟。杜猛后来名落孙山,屡试不中,索性弃了那考功名的念头,专心在家打熬力气,练得一身好武艺,养着几百庄客。
  张西洛对三人附耳低言,说自己愿意冒险出寺,赶往杜家庄搬救兵,但还需几天时间,要寺庙方丈用个缓兵之计拖住贼人。一旁的长老听了,抚掌赞叹张生勇气可嘉,依言而行。
  方丈先在院内喝住贼兵,说是要请廖立虎答话,让外面人休要射箭。廖立虎听了,隔着墙呵呵大笑:“我和你这老和尚有什么可说的,我又不是龙阳君,快些把小姐送出来才是正事!”
  那长老走到墙壁边,高声喊道:“老夫人本待将小姐出来,送与大王,奈何小姐有父孝在身,大王若要做女婿,可按甲束兵,退出一射之地,限三日功德圆满,小姐脱了孝服,换上颜色衣服,在出门嫁于将军,岂不更好?”
  廖立虎沉吟了半晌,说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但和尚你休要耍我,三日后小姐若不出来,我着你人人皆死,个个不存。你回去对老夫人说,咱这么好的女婿,有兵有马,金银不缺,赶紧叫她招了吧!”
 
  第 3 章
 
 
  等到子夜时分,四下悄无人声,张西洛饱餐一顿,背了行囊和宝剑,在院落一个偏僻地方攀援上墙,几个僧人将打结成绳索的衣物抛了上去,好叫他附索而下。张生屏气凝神,小心落地,待观察四面无人,又将那绳索抛了回去,免的天明叫人发现。
  张生整了整行囊,蹑足潜行,天色阴暗,雾气弥漫,不辨星斗,他只能凭记忆摸索前行。一直往前飞奔了三四里路,周回一遭野水,四围三面高冈,堑边河港似盘蛇,濠下柳林密如雨。
  张生正在疾走的时候,突然听着背后马蹄声急,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寻找藏身之所,两匹马已经飞驰到近前,一前一后见他拦住,马上两个强人看着张生,哈哈大笑:“亏得爷们夜里起来撒尿,竟然抓住一条漏网之鱼。”
  张生心跳如擂鼓,反手抽出背上的宝剑,摆出迎敌的架势。对方二人笑得只打跌,险些从马上摔下来:“秀才,就你这花拳绣腿,也想和爷爷过招?”
  “小贼,你来试试便知。”张西洛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来,他早年也习过刀剑,并非弱不禁风的书生。不过以一敌二,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两人冷笑一声,翻身下马,抽出朴刀,说道:“等会爷爷就割了你的头,天明到大王那里讨赏钱。”
  二人不紧不慢地朝他逼了过来。
  突然侧方一道黑影闪过,将一个山贼扑倒,径直滚进了一旁的树丛。
  事发仓促,当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张生和另一个贼人都转身朝那树丛望去,只听的那里面打成一团,有人厉声尖叫了一两次,接着没了动静。
  还站着的那贼人喝到:“老六,你怎么了?你是在和谁厮打?”
  那人喝问了两三次,只见那叫老六的山贼慢慢从树丛中探头爬出,衣服破损凌乱,右手还握着带血的朴刀,显然是刚才有一番恶斗。
  “你个龟孙,吓死老子了,”站着的那个贼人骂道,“刚才是谁扑倒你了?你已经结果了那厮?”
  那叫老六的吃力前爬,突然仰头喊道:“三哥救我!”
  天空昏沉,暗夜无星,林中雾气弥漫,张西洛和那贼人方才发觉不对,定睛看时,那叫老六的贼人下半身已经不见,他只用双臂撑着上半身爬出了树丛。
  张西洛汗毛倒竖,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宝剑。剩下的那贼人怪叫一声,挥刀护着周身,飞速朝自己的马匹退去。
  饶是张生没什么江湖经验,也能觉察到不妙,四周林里传来密密的沙沙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急速迫近一般,也不知是人还是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