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界扶持阿斗的这些年——青山羽
时间:2022-02-09 17:48:15

  一行人便这样招摇地到了大街上晃荡。
  人界有意思的东西很多,什么糖人,糖葫芦,馄饨,面皮,九连环,鲁班锁,邵玉从没在魔界吃过见过,兴致十分高昂,没多久三凤身上就挂满了袋子,笨拙地跟在两人身后。她则左手糖人右手糖葫芦兴冲冲地走在前面瞧瞧这个摸摸那个,邵庚本想帮她拿着糖葫芦,结果看她一会儿左边一口糖人,一会儿右边一口糖葫芦,想了想还是算了。
  美食一条街算是走完了,身上的肉包在油纸包里还滚烫着,三凤松了口气,忙又跟着邵玉进了一家博古店。
  掌柜的眼尖,见这几位衣着和气度皆不凡,连忙放下手中事笑呵呵地迎上来:“客官里边儿请。是想选些什么?您只管说,咱们店是京城最大的博古店,您想要的咱们这里肯定都有。”
  他这话本是对邵庚说的,最后发现邵庚站定在邵玉身后,才恍然大悟这一行人听的是她的话,又转到她的身侧为她引路。
  外面放的多是些小玩意,随着掌柜的上楼之后第一间室是些颇为考究的书画,再里面些是些瓶瓶罐罐,邵玉看不上眼。掌柜的只好又引着他们上了楼看了几间,邵玉还是没瞧上眼。
  这博古店确实是大,他们上了好几层楼也只是看了一小半,掌柜的有些吃不消了,喘着气道:“小姐究竟是想要什么?您告诉我,我好帮您去找。”
  “嗯……”邵玉眯着眼想了想,“没想好。”
  她睁着水灵的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合着这小姐故意耍他呢!掌柜的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邵庚适时地开了口:“她喜欢比较艳丽的东西,例如黄金,宝石。”
  这口气儿又落了下去。掌柜的笑道:“这便好办了,我明白了,请诸位随我来。”
  他带着他们又上了两楼,打开了里面的第六间屋子的门。这门一开几乎闪瞎他们的眼,各种装饰器皿、珍贵饰品目不暇接,邵玉见了果然像被迷住了心神一般径直向红木柜架挑拣了几件,不过她似想到了什么,又皱着眉将东西放下,摸着下巴在屋子里巡视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阵,她终于从一个架子上拿起一把镶嵌着红蓝宝石的短刀,欣喜地说:“我要这个。”
  邵玉一脸天真地手执短刀指向掌柜,把掌柜的吓得一身冷汗,直往邵庚身后躲:“小姐,把刀放下,咱有话好好说。”
  邵庚从她手上取过短刀端详片刻,不得不承认这回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这货选了把极具西域风情且极漂亮的刀:刀把镶着数颗冰凉透亮的宝石,每一颗的表面都磨得如镜面一般平整;刀身工整泛寒芒。不过也仅仅是漂亮,这把刀并不十分锋利,不算削铁如泥的好刀。
  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空空的手掌,又望向邵庚的眼睛。
  他双眼含笑,将刀还给了她。
  掌柜的松了口气,白着脸拱手笑道:“小姐好眼力,这把刀正是百年前一位名匠为陈国公主所铸的刀,此刀既精致又轻巧,您瞧这刀锋已开,还能作防身之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昔年这种款式的刀在陈都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都没有您手上这把好。”
  邵玉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刀把上的宝石,希冀地望着邵庚的眼:“就要这个。”
  邵庚并不反对,吩咐来凤七和掌柜的到楼下去结账。等结了账,掌柜的将刀鞘交到邵玉手里,光秃秃的短刀这才完整了。
  “怎么不要别的物件,非要一把刀?”邵庚方才是瞧见她拿了一把金银珠宝走的,但不知为何她又放下,只拿了一把开了锋的短刀。
  “别的都不如这个好看呗。”邵玉漫不经心道。
  邵庚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她把玩了好一阵这新得来的刀才依依不舍地将刀放在了邵庚给她缝制的小鱼绣囊里,可这刀拿在手上虽说不重,系在腰间便是重了——她的腰带都被压得变了形。她只好将绣囊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扔掉,将短刀放了进去,不过收效甚微,短刀还是将腰带压得不太雅观。
  绣囊里的东西一件件砸在地面上发出或沉闷或清脆的响声。邵庚心疼地拾起地上滚落的小金鱼和一小串血魔铃,他垂着眼将这两个小玩意握在手里,莫名感觉有些失落。
  博古店外突然围过来一小队卫兵,昨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少年从卫兵们身后施施然走来:“邵家公子,邵家小姐,国师听闻你们远道而来,特派齐钺来请诸位到府上一叙。”
  话音一落这些卫兵便如同得到信号一般抽刀指向邵庚,少年似笑非笑地在刀下微微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点礼貌也没有,这就是鸣沙请人的态度吗?邵玉不满地撇嘴腹诽。
  一旁的邵庚十分沉静,他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眼底却一点波澜也没有,似是一直在等这一刻似的:“烦请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好久,最近身体太差每天都在浑浑噩噩的挂水TAT 还要考试呜呜呜
  现在尽量恢复,争取这个月就完结!!!
 
 
第21章 与虎谋皮
  三凤被拦在博古店没让出来。
  少年人请人的礼数虽说并不周到,但被刀指着脖子出门没几步他们便踏上了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内设奢华柔软,除了窗户像牢笼一样被锁死了,否则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迎接贵宾。
  齐钺没进马车,而是一跃而上车夫的位置,驱车往国师府的方向去。
  邵庚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邵玉扳了两下窗户没扳动,烦闷地靠在软垫上动来动去,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小矮桌,她忽然一手撑在小桌上拄颐没再动。
  她的气息离得有些近,邵庚睁眼,发现这货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估计看了已经有一阵了,他疑惑道:“怎么了?”
  她没说话,神情严肃,抿着嘴呼吸放得有些轻,似乎很专心的样子。
  她的目光永远清澈有神,杏眼又圆又娇俏,让她更显无害。
  邵庚不由出神地和她对视起来……对视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高,饱满的唇瓣渐渐开始一张一合,他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八十八”,“八十九”,“九十”。
  直到她焦急地叫他别动快数完了,他才恍然大悟这货是在数他的眼睫毛= =。
  他无奈道:“小玉一点都不好奇楚国国师是谁,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她神情一呆,转而气急败坏地横眉瞪眼:“哎呀!你一打岔我就忘了我刚刚数到哪一根了!”
  邵庚被噎住,她果然是在数他的睫毛= =
  她屏息凝神,试图寻找刚刚数的那根睫毛,未果,只能沮丧地趴伏在桌面上叹了口气,邵庚见状哭笑不得。
  总之事到如今两人就没一个紧张的,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另有打算。
  街道上的平民见到国师府上的车都纷纷恭敬地退让,城内禁车辆疾行,他们便摇摇晃晃地从城西慢行到城东,楚京很大,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国师府。
  齐钺一把掀开帷幔,发现里面一个正在闭目养神,另一个呢,则躺在前者的腿上呼呼大睡。齐钺纳罕地挠了挠头,喂了两声也没把睡着的邵玉喂醒,还是邵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才将她给叫醒了。
  她一脸茫然地侧过脸:“什么事?”
  她仍半躺在软垫上,只是身子微微侧过来,仿佛只是午睡被人暂时打扰了一般,一会儿等不速之客走了,她还要接着睡。
  齐钺呆了,头一回见到有人被挟持还能在车上睡得这么香的,若非他家大人有令,这位姑娘身份贵重,一定要对她以礼相待,不然他早就把她扔下车了。
  “国师府到了,请二位下车。”
  齐钺下车拿出脚蹬放在车边,邵玉看也没看便牵着邵庚的手跳了下来,邵庚也不讲这些俗礼,扶着邵玉直接跨了下来。
  两人衣着光鲜亮丽,气度不凡,行为举止却是极其粗鲁不雅,此等礼仪风度,这位姑娘身份到底是如何的贵重?齐钺对两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不过大人办事自有大人的道理。一到国师府门口,他正了正衣冠,拂去衣角的褶皱,神情肃然地引着他们踏入了府中,似是十分虔诚一般。
  大小庭院修建考究精致,道旁移植有多种珍贵草木,楼台水榭层出不穷,说这国师府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都不为过。
  看来这位国师十分受楚国皇帝的青睐。
  齐钺将他们安置在会客厅中便没了踪影,邵庚粗略地扫了门外一眼,大厅外有数个侍卫站岗看守,布防严密,硬闯应当是出不去的。齐钺走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一改之前邪魅不羁的态度,一脸恭敬地对他们行礼道:“在下招待不周,我家大人请两位贵宾到书房与他相见。”
  态度转变得快的像换了个人似的。
  齐钺所说的书房坐落于国师府深处的一个幽僻的院子里,院子里十分风雅地种了一片竹林,竹林还里有一套石桌椅,石桌上的棋盘摆着一副残局。风一吹,竹叶竹枝婆婆娑娑地摇曳,乍一看还挺有意境。
  齐钺将他们带到书房后便自觉地带上了门离去了。
  “右使。”有人踩着柔软的西域毛毯施施然从内室掀开珠帘走了出来,邵玉循声望去,一名俊朗的蓝衣青年含笑而来。
  此人正是昨夜才见过的鸣沙,只是昨夜太黑,他的模样并不十分清晰,现在青天白日的,他的容貌已是十分明朗了。
  邵庚蹙眉,在人界知道他身份的人来历必定不寻常,思索片刻后不难猜出:“你便是从渠州城鼬鼠族出逃的鸣沙?”
  “说是出逃也太难听了些,”他笑着接下话,算是肯定了邵庚的猜测,“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罢了。鼬鼠族不堪为用,鸣沙自然得提前找好下家。”
  这理由未免太过蹩脚,邵庚冷哼一声:“在你眼中,人界一小国的皇帝还不如魔界一族之长?胆敢对魔君下咒,你到底想要什么?”
  “诶,不对不对,下咒的可不是我。”鸣沙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说,“这点少君是知道的。”
  他叫少君时目光转向了邵玉,后者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邵庚不以为意地笑。
  鸣沙也不急,好整以暇地说道:“昔年三界联手对付我鬼族,害得我鬼族没落,如今鬼母水姬再生欲重兴鬼族,正是需要天下英才之时,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不知右使是否愿意到我鬼族与君上谋事?”
  鬼母水姬是何人他却是半点也不知。鬼族之事发生时他尚且年幼,那时他初来乍到,在魔宫中兢兢业业地随着内监处理宫中内务,对仙魔人鬼族的动荡只是略有耳闻,既然老君上赞同剿灭鬼族,如今的他自然不会与老君上意见相左,更不会背叛魔族和鬼族与虎谋皮。
  “国师真是有趣。”他轻笑道。
  鸣沙疑惑:“有趣?”
  “国师明知魔君在此还要当面策反我,这不是有趣是什么?”
  “这个啊,少君不会在意的。”鸣沙轻松道。
  “是吗?”自进房间后邵玉异常沉默,邵庚瞥了她一眼,却见她低着眼睫,纤细的手指一直放在小鱼绣囊上摩挲,似乎在考量些什么。
  自老君上薨逝,魔宫上下看似有条不紊的运行,实际上暗中漏洞不知几多。新君年少不理大政之事兴许早已经传遍三界了,让一直在魔界做暗桩的鸣沙知晓,同其他人一般以为她为他操控的傀儡倒也不算怪事。
  邵玉不语鸣沙也不恼,以为她是屈从于邵庚的淫威,信心满满地道:“当然,少君乃水姬之女,本就是我们的人,我们谋的本就是共同的事业,难道少君还能反对?”
  邵庚这才知道为什么鸣沙一直称呼她为少君,见到邵玉始终不为所动,他心中陡然产生的诸多疑惑让他有些不安:“君上,是他说的那样吗?”
  “哼。”邵玉敷衍地发出个鼻音,神色似乎有些不耐。
  鸣沙以为自己听懂了邵玉的意思,连忙正色道:“废话不多说,右使方才的意思是不愿为我们鬼母效力咯?”
  “不愿又能如何?”邵庚冷声道。
  对这个结果鸣沙早有预料,他一把将邵玉拉到身边,又从一旁柜子上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剑指向邵庚,邪笑着说道:“不愿,我就杀了你。你邵庚纵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敌得过天道规则?到了人界还不是任我鸣沙肆意拿捏。我还听说这一路上你们隐姓埋名,你还与少君兄妹相称,连私底下都是小玉小玉的唤得欢快,右使大人不会是喜欢上少君,趁机占少君的便宜吧?有意思。”
  被剑指着脖子他仍旧不见一丝慌张窘迫,只是定定地看着邵玉。
  “可惜可惜,既然右使非要做出如此令人失望的决定,那鸣沙只好无情了。”
  正当鸣沙举起剑正要往下砍,邵庚正要出手反制时,邵玉不知什么时候将博古店买的宝石刀拿了出来,狠狠地刺向了鸣沙的背后,以防他还能出手,她又多刺了几个大血洞。不过话说回来这刀果真不锋利,她用力得额头都出汗了才给他扎了这几个深浅不一的窟窿。
  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鸣沙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望向邵玉:“少君……这是为什么?”明明她是水姬的亲生女儿,明明他还将她拉过来保护她,为什么她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邵玉随手擦掉额上的汗,冷声道:“魔君想要做什么,自有魔君的道理。”
  在诸法无用的人界,天生神力的鬼族也要遵循天道法则。没有灵力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听完这句话后鸣沙吐出一口血后终于咽了气——他这才知道一直以来他们都低估她了。
  和魔君商讨分割魔界,他们才是与虎谋皮啊。
 
 
第22章 树洞
  局势发生戏剧性扭转,鸣沙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邵庚看了一眼插在他腰上的宝石短刀,尽管还没套出什么消息便如此草率地解决了他,他心里还是蓦地松了一口气,他笑问:“君上原来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吗?”
  邵玉点了点头。
  最好不要骗他。邵庚一脸正色地盯着她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君上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宝石刀很漂亮,但沾了血就不漂亮了,邵玉目光还落在扎在鸣沙身上的短刀上,神情有些可惜:“昨晚。”
  他了然一笑:这便对得上了,昨晚他不是没有听到声响,只是情况与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以为鸣沙是来刺杀邵玉的,险些就对他动了手,却没想到他对她毕恭毕敬,还为她解了咒。本以为她少不更事会轻易受鸣沙蛊惑,却不想她的立场一直都异常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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