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只有春季一类，江离青就按着上衣和下裤分开挂放，再把袜子卷好放在下面的格子里，皮带同样卷好，放在旁边格子里。
包挂在一侧的架子上，帽子挂在架子旁的挂钩上，鞋子一双双在鞋柜里摆好，比较私密的东西就放在箱子里等顾芷晓自己收拾。
有一间卧室宽阔的衣帽间，顾芷晓那些东西放进去有些大材小用了。
江离青看了眼里面，等待顾芷晓把它填满的那天。
门关上，里面的灯同时关闭。
江离青下去后把箱子全部搬到二楼，把写着「护肤品」那一箱拿到洗手间，把它们小心地从里面拿出来按照瓶身上的字，上网查找，将其分类好。
江离青完成他所能完成的所有事后，走到顾芷晓床旁，轻声说：“晚安，我的顾芷晓。”
第19章
顾芷晓的脑子逐渐清醒，但眼睛还在挣扎，在懒惰和清醒中争斗了几秒，睁开了眼睛。揉着眼睛坐起来，俊
顾芷晓的脑子逐渐清醒，但眼睛还在挣扎，在懒惰和清醒中争斗了几秒，睁开了眼睛。
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第一反应竟然觉得装修真好看。
烟粉和奶油白。
粉不幼嫩，淡淡哑光，白不刺眼，微微泛黄，两者配合起来温馨又安静。
和她在禾市买的那套房配色一致。
只不过这里的卧室可能抵得上她那房子的一半的大小。
第二反应才是自己怎么来的这里。
顾芷晓抚着额头细细想了会，才记起来她搬家了，搬到江离青家了。
搬完和他们吃饭，江离青刚痊愈不能碰酒，就只剩下她和徐立夏。
只是一顿平常晚饭，两个人的主要注意力都还在火锅上，断断续续，喝了两瓶。
顾芷晓的意识一直都很清醒，但突然忙碌一下午，过于疲累，在车里就渐渐睡着了。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前。窗帘有两层，外侧烟粉，里侧白纱，阳光遮得严实。
一拉开，玻璃上的反光刺得她闭上眼睛，适应了几秒，才缓缓张开。
透净的窗下，院内清晰可见。
院内左侧有一个藤架，上面攀着的藤枝绿影重重，藤架前面有个小型鱼池，对侧有一排花架，上面摆着各色花种。
中间的青石板，从院门口延伸到里面，院门右侧的角落种着一棵树，花瓣看不见踪迹，只余下满树的葱叶。
树前有个小型的二层喷泉，上层的水涌起成一扇，再弯曲落到下面一层，水面波光粼粼。
沉闷的敲门声从背后传来，顾芷晓转身。
整个房间被光照着，奶油白的墙面像是冒了粉色的泡泡，甜美梦幻。
穿过，泡泡依旧盎意。
顾芷晓看着门口的女士，比她低半个头，头发有些发白，身材微胖，系着围裙。
“您是？”
“我是江先生雇的家政，叫我芳妈就行。”
顾芷晓笑着点头：“芳妈。”
“哎……”芳妈笑了笑，“江先生公司有急事要去处理，吩咐我到十点来看看你，要是醒了去吃点早饭。”
“好，我现在洗漱，麻烦您了。”
“没事。”
关上门，顾芷晓看着两侧的墙壁，没有门，回到里卧，左右环顾墙，捕捉到床一侧有推拉门，走过去推开，看到里面的布置，没见过世面的顾芷晓咽了下口水。
顾芷晓的衣帽间再大，也不过这里的五分之一。
吊灯旋转，像个薯塔一样，从顶卷到下面，感觉离地面只有咫距之厘，但顾芷晓站在它下面，还相距很长一段距离。
奶白色柜体搭配天然胡桃木，很有质感，而她的衣服正垂在里面。
衣服被一件件整理好，各归各位，连袜子都一双双放好。
顾芷晓很佩服芳妈的耐心，换成她可能挂了两三件就全堆在一起。
箱子里还有些东西，顾芷晓蹲下翻看，都是一些贴身之物。
她看了看，下面拉开的抽屉还有四个空着，她把箱子拉过去，坐在地上把它们收拾好，分开放进去。加起来，也不过占了一个半。
走出衣帽间，顾芷晓又在卧室转了转，没看到更像门的痕迹，只好摸着墙，等走到床的另一侧，墙微微被推开。
顾芷晓透着缝隙看了下里面，看到一个洗手台后，把门推开。
洗手台两侧的柜子上，瓶罐按着高低排好。顾芷晓看过去，每一个都有条不紊地摆放着。
护肤在一格，面膜之类归在一格，化妆品一栏，洗漱用品一起，防晒品又单独在一格。
顾芷晓觉得，芳妈这个价位一定不便宜，太细心了。
她取下洗漱用品，刷牙洗脸。
打开门，顾芷晓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一个她从来不曾幻想过的世界。
她站在二楼，看着这一切。
房子的主色调是烟灰和烟粉。
高级又不落寞，冷静又添柔和。
顾芷晓很喜欢这种黯淡又有光的风格，她不喜张扬跳动，喜欢无声处的恬然。
就像无尽黑夜里的一秉烛灯，不需要照亮整片，只要一点就好。
张卉雅说她像富士山，用年年皑雪敬慰世人，但静谧之下，是不断涌动的岩浆，休眠会有苏醒的那刻。她的随意隐忍在某天会是一场携啸卷风的爆发。
对此说法，顾芷晓雷打不动得用白眼和嫌弃进行回复。
顾芷晓摸索着来到厨房，芳妈正巧端着餐盘出来。
“我热了热，小心烫。”
“好的，谢谢芳妈。”
“不客气。”
顾芷晓舀了点菜粥，吹了吹吃下，又舀了一点，抬眼看着落座的芳妈，想到整齐的衣帽间和规整的卫生间，说：“芳妈，谢谢您帮我收拾。”
“收拾什么？”
“我的那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芳妈的神色变得疑惑，想了会，说：“太太，我今天早上才来，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客厅。”
“啊？不是……”顾芷晓咬着下唇低头，勺子抵着唇，想着那些被细心安置的东西，心不在焉地吹着。
“对了太太。”
顾芷晓抬起头：“嗯？”
“江先生说，昨天搬得箱子都在二楼楼上。您收拾时需要帮忙就和我说。”
“好，芳妈。”
顾芷晓边想该怎么和江离青道谢，边把早饭吃完。
吃完后，芳妈收拾桌子，顾芷晓上手帮忙，但芳妈端起餐盘躲开她伸出的手，说：“不要不好意思，我就拿的这份工资，你就只管放下。”
“嗯，辛苦了。”
芳妈很豪爽，说：“不会，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自动的，什么洗碗机啊，扫地机的，都厉害得很，我收拾了一上午，根本就谈不上累。”
顾芷晓点了点头：“芳妈，午饭不用准备我的。我吃不下了。嗯，还有，以后叫我晓晓就好。”
“好。”
芳妈笑着端着盘子走进厨房，顾芷晓看着她在里面忙活，回到卧室给张卉雅打了个电话。
张卉雅透过视频看到顾芷晓的房间，完全没有她当时的惊讶，神色非常平静，说：“正常，我负责的别墅都差不多这样。不过，别说啊，这设计还挺高级，我蛮喜欢的。”
“其实，我也挺喜欢的。”顾芷晓说着心里话。
“其他地方也给我看看。”
顾芷晓拿着手机走出卧室，看到宽敞的客厅，张卉雅的脸上才有点惊讶。
“这设计感也太强了吧，灰和粉，有冲击力但又很好的平衡，不仅不黯淡还显得温馨。”
张卉雅看到室内的设计，工作的腔调完全隐不住，“江离青这眼光不错啊。”
“确实挺好的。”
张卉雅越看越激动：“还有吗？还有吗？”
“院子的风景也不错。”
“看看看！”
顾芷晓打开门，身临其境和俯瞰，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带着张卉雅把前院仔细看了个遍。
藤架前鱼池里的金鱼，正摇着尾巴在粼粼的水下划起涟漪。
喷泉里不知名的观赏鱼，摇头晃脑地左右摆动，围着喷泉中柱转圈，背上的条纹奇特又好看。一旁的一排花架上，花瓣簇着花蕾，掩光挡风。
风车茉莉、日香桂花、扶桑。
都是张卉雅告诉她的。
都是四季常开的观赏花。
别的，张卉雅的开会时间到了，没来得及给她普及知识。
顾芷晓收下手机，坐在藤架下的藤椅上。
藤椅很新，没有摇晃的吱呀声。
习风而过，葡萄叶翻起，爱捉迷藏的葡萄败下阵来，翠绿饱满。
“要是变老了，我的生活是不是也会这样？”
顾芷晓坐在藤椅上自言自语，“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但一定要有一个葡萄藤，藤下有把藤椅，坐上去，优哉游哉地过完最后的几年。嗯，想想就开心。”
顾芷晓一想就想到了下午。
江离青回来拿份文件，正巧看到院子里的顾芷晓，安静地躺在藤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在暖洋和煦的春风里享受难得的下午。
这是江离青在院子里摆上藤架的原因。
他觉得，顾芷晓会喜欢藤架下的惬意。
江离青抱起顾芷晓。
他抱顾芷晓的次数寥寥，一直没注意过顾芷晓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顾芷晓本身不算很矮，身高有163，但在他怀里娇小的就剩一团。江离青看着，眼睛里的笑意溢到顾芷晓脸上。
江离青把顾芷晓送回卧室，关上大开的窗户，只留出一点空隙，才去隔壁卧室拿上文件，下来时碰到买完菜回来的芳妈。
“江先生，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拿点东西。”
“哦，好。路上小心啊。”
江离青点点头，走到门口，又转身走到厨房，问：“芳妈，我太太吃饭了吗？”
芳妈转过身，说：“吃了，不过就吃了一顿。买菜前想问要不要吃点东西，结果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看这孩子睡得安逸，天气也不是很凉，就没叫醒她。”
“好，辛苦您了。”
“不会。”芳妈问，“江先生，晚上还是六点回来是吗？”
“对。如果我太太饿了，让她不用等我。”
“好的，那江先生您一路小心。”
“嗯。”
江离青走出院子，进车前望了眼顾芷晓卧室的方向。飘荡无依的灵魂跟着四海八荒而来的风顺着窗隙，擦着窗帘，稳稳落在床面。
由身至心，从来没有如此安稳。
顾芷晓睡醒后，从芳妈口中得知是江离青把她抱进的卧室，对江离青的感激更深一层。然后去二楼收拾剩余的箱子。
只有三个，不是很重。
顾芷晓把它们一一推进卧室。
基本上都是些小东西。从未停下收藏脚步的杯子、皮卡丘的小摆件、各种装饰品。
等她把东西都安置好后，偌大的房间像是缩小了空间。比起上午空阔的让人窒息，现在的空间正好。
顾芷晓环顾四周，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转身推门，看到楼梯口的江离青，主动打着招呼：“你回来了。”
“嗯……”江离青走上来，问，“饿了吗？芳妈说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先吃，我收拾一下。”
“好。那你快下来，我们等你吃饭。”
顾芷晓没有想过，自己出于礼貌的一句话可以让江离青慌了神，久久之后才点头：“好。”
“嗯，那我先下去了。”
“那个——”
顾芷晓还没来得及下楼梯，听到江离青的声音，转过身问：“叫我吗？”
江离青点头，看着顾芷晓等待他声音的眼睛，低眉微微舔了下唇，再抬起看着顾芷晓，说：“这里离北华远，也没有直达的公交和地铁，这段时间我送你上下班，行吗？”
顾芷晓没有直接回绝，认真想了想，问：“会耽误你上班吗？”
“不耽误。”
顾芷晓灿灿一笑，点头：“那好啊。我周一到周五早上八点半前到学校，四点半下班。”
“好……”江离青笑着点头，“我记住了。”
顾芷晓把白天散着的头发盘成丸子，圆圆的一颗，很合她的脸，可爱又有气质。
江离青看着她一阶一阶往下走，在她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后，转身回了卧室。
吃饭从这一刻起，于江离青不再只是果腹的途径。
是一家人在一起的象征。
他没有自作多情。
顾芷晓在下面等着他。
第20章
顾芷晓在江离青家住的这半个月，过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日三餐一周不重样，上下班不用等公交，车……
顾芷晓在江离青家住的这半个月，过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日三餐一周不重样，上下班不用等公交，车永远比她先到目的地，累了还能在车上补眠。
用张卉雅的原话，就是过着太太的生活，那叫一个舒心。
又是新的一周，顾芷晓按下六点半的闹钟，打着哈欠走到洗手间。
这半个月，她也把这栋别墅摸索的清楚。除了地上两层，还有一层独属于她的地下室。
这层的乐趣，江离青有和张妈说过，但等她见到起来的顾芷晓，已经忘记了。
直到上周末。
芳妈看顾芷晓吃完午饭后就坐在客厅沙发，一手托着下巴，右手按着遥控器不断换台，端着果盘走过去，放下后递给顾芷晓一块切成小块的苹果，等她接过后在顾芷晓旁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