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情诗——周镜
时间:2022-02-10 07:56:20

  这样的话于他从前是信手拈来,柳诗诗本该能很轻易免疫的。
  可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扫过江尧的眉眼,看到不似作假的认真神色,仍然忍不住怔忡了一下。
  也许,可以,再相信一次?
  *
  电梯上行,几秒后门开,江尧知道她家的密码,按了直接推开门进去。
  回到家,柳诗诗第一件事就是拿了衣服去洗澡。
  医院再整洁干净,她睡了一天,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哪哪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擦着头发出来时,柳诗诗惊讶的发现江尧还没走,在她书架旁边翻看,汤圆也被抱了过来,在屋内乱跑。
  她顺手按开全屋空调的暖气,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看到江尧看的是她收藏的电影碟片。
  “怎么样,”柳诗诗擦累了,把毛巾挂在胳膊上:“都是我淘来的,有你感兴趣的吗?”
  江尧挑了挑眉,把手里的碟片放回去:“没有。”
  “怎么可能,”柳诗诗不解:“我这可都是好片。”
  她说着抽出一张黑白电影碟片:“这个好看,你看过没?”
  江尧随意瞥了一眼,57年的老片子,悬疑电影巅峰之作,剧情记不清了,只记得很精彩。
  他手指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脸不红心不跳:“没看过,我还是更想看《困城》或者《津港下》”
  这两部都是她演过的悬疑电影,柳诗诗对这种恭维撇了撇嘴表示不受用,晃晃那张碟子:“那你错过了一部绝世好片。”
  江尧捻了捻指尖的水雾,笑了笑:“错过就错过,先吹头发。”
  柳诗诗被他拉走之前不忘带走那张碟片,嘟囔道:“必须要看,不看一生遗憾真的。”
  遥控的幕布在客厅电视墙前落下,她找出好久没用的投影机,把碟片放进去,在大幕上出现画面的时候激动了一下。
  有些物件闲置太久,她都怕损坏得不能用了。
  沙发和茶几之间铺了张很厚的长绒地毯,柳诗诗抱着汤圆盘腿坐下,身后沙发陡然陷下去,江尧按住她的肩:“别动。”
  他找到了吹风机,拉了插盘过来插电,轰隆隆开始给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柳诗诗没法再看电影,按了暂停,一边拿手把吹风机推远,一边提高声音嘱咐:“吹风机要离头发距离30公分才不会伤头发。”
  江尧动作顿了一下,好脾气的拉远了些。
  “你先停一下,”柳诗诗摸索着按灭吹风机,起身去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吹风机上拿了个黄色瓶子,念叨道:“吹到五分干涂这个,然后吹到七分就停,不能太干。”
  江尧看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顺滑的长发在他指尖滑过:“你糟蹋自己身体毫不手软,对头发倒是精细。”
  “我毕竟是女明星。”
  “好的女明星,”江尧重新打开吹风机:“您看吹到几分该停下您提醒一声成吗?”
  阳台的遮光帘拉着,客厅的灯是淡黄色,只有吹风机的声音一直在响。
  柳诗诗坐在毯子上,安静的在撸汤圆的毛。
  江尧起初是认真对待这一头乌黑长发,然而随着越来越静的四周,她刚洗完澡身上山茶花沐浴乳的香气被热风一缕一缕送到鼻尖。
  撩起头发的瞬间,能看到后脖颈细腻的皮肤,不小心碰到的触感如同奶豆腐。
  偏偏她浑然不觉,姿势越来越放松,后背完全靠到他腿上。
  江尧皱起眉,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咬着,没点火,仍旧与头发做斗争。
  终于吹完,他收起吹风机,看了看阳台:“介意我去阳台抽支烟吗?”
  柳诗诗摸摸头发,拿梳子慢慢梳理,一本正经答:“不介意,也给我一支。”
  烟这个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戒掉的,她被强迫戒了几个月,不看见还好,一晚上连连闻到勾人的气息,换谁都忍不住。
  江尧一呛,摘下烟咳嗽了几声。
  他还没顺过气来,腰上突然扑上柔软的身躯,她顶着一张单纯无害的笑脸,手从他长裤侧边口袋里摸进去。
  江尧苦笑不得,深吸一口气,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柳诗诗也觉得奇怪,明明他全身上下再没有其他的口袋,怎么没摸到烟盒。
  江尧身子向后仰,从身后摸出烟盒,勾唇笑:“这儿呢。”
  烟是他晚上新买的,里面还满着,柳诗诗看了两秒,非常克制地说:“给我。”
  “不是答应我戒了吗?”
  “你先破戒的,”她嘀咕:“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吸。”
  “行,我的错,”江尧把指间夹着的烟折断丢进垃圾桶里,笑得非常和善,手上丝毫不手软,打开烟盒哗啦啦全倒进了垃圾桶。
  “你!”她伸手去抢。
  可惜被怀里的汤圆桎梏,速度没来得及拯救那盒烟。
  汤圆呜咽了一声,探出头来,表示自己被压到了。
  柳诗诗连忙摸了两下它的头,用眼神向江尧表示不满。
  “我绝对不招你吸烟了行吗?”江尧从沙发上坐下来到毛毯上,双腿在这方寸之地显得有些委屈,不得不曲起来,他胳膊搭在膝盖上,顺手按开电影,音乐和人物对话冲淡安静。
  “你意思是偷偷的吸?那我也偷偷的吸。”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的笑,靠在沙发上,手从她背后环过去:“我意思是,我们俩都戒了。”
  “谁信啊,”柳诗诗被电影吸引过去,随口说:“之前也说戒了,结果刚才还说要吸呢。”
  “特殊情况。”
  “那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特殊情况?”她侧过头来,眉梢眼角都透着不信任。
  二人都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距离拉的很近,柳诗诗猝不及防转过头来,呼吸之间的热气和他的视线直接交缠。
  柳诗诗目光从他鼻尖下滑,又不自然的移开。
  她皮肤白,刚洗过澡,脸颊透着偏粉的红,眼睫湿润润的。
  江尧搭在她头发上的手动了动,另一只手冷不丁从她怀里把汤圆拎开,丢到沙发后面。
  汤圆在空中不甘地扭动了两下。
  柳诗诗懵住:“你干嘛把它弄走。”
  江尧长指徐徐插进她触感柔滑的头发,往前抵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揽过腰。
  她呼吸随着他的靠近不由自主屏起,胸前微微起伏。
  慢慢相贴。
  鼻尖相触,江尧声音很柔,语气却仿佛在认真陈述:“因为接下来的事儿不是它能看的了。”
  “少儿不宜。”
  作者有话要说:
  汤圆骂骂咧咧吃狗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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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月情诗
  电影还在放着,黑白影片中情节紧凑激烈,美丽的女主角沃尔太太仪态极好的推开门,所有人都被她的第一次出场惊艳到。
  然而两位观影人无心注意。
  江尧唇落下来的同时,柳诗诗大脑空白了一秒不知如何回应,两只胳膊垂在身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他掌心在盈满的发丝间托住她后脑勺,揽着她的腰往前带,轻轻在她唇上碾磨。
  而后,没有急着深入,鼻尖错开,温热气息扫过她耳边最敏-感的肌肤:“怎么傻了?”
  柳诗诗回神,手动了动,穿过他臂下,抱紧了男人的身体,脸埋进他怀里。
  江尧没有说话,搁在腰间的手隔着睡衣的棉布料摩挲了两下。
  他小幅度回头看了眼大幕,轻笑说:“女主角出场开始演戏了。”
  他这个演戏很明显不是演员的那个演戏,指的是电影里女主角开始演戏欺骗别人,柳诗诗猛然抬头:“你看过?”
  她手也倏地从他背上抽回来,气鼓鼓的:“那刚才怎么骗人呢?”
  “很多年前看的,完全不记得情节了,”江尧摊手无奈:“也相当于没看过了,刚才听了两句情节才回想起一点。”
  “你还能听情节?”柳诗诗抿抿唇,她完全沉浸在营造出的世界里,周围什么都恍若无物,而他还能分心去听台词。
  江尧勾着她的发尾,漆眸中倒映着她的脸,顿了两下才慢腾腾的说:“我得强迫自己分神,否则——”
  否则什么?
  柳诗诗又不是什么小女孩,即便刚才一时迟钝,现下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迅速去捂住他的嘴,两腮微红:“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江尧在她掌心下闷闷的笑了两声,拿下她的手,汤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后面跑了回来,正舔着柳诗诗的裤脚可怜巴巴望着她。
  柳诗诗一向对任何小动物都没有抵抗力,心一软就想去抱它,手还没够到一撮毛,汤圆又被一双修长的手拎到了空中。
  江尧干干脆脆起身,走了几步拉开卧室的门把它丢了进去,又利落的关上门。
  柳诗诗急忙起身过去,江尧背靠着门,手一伸拉过她拦住。
  “你干嘛又把它关进去?”
  “碍事,”江尧言简意赅的开口,视线从上往下扫过落到她红润饱满的唇上,扣住她的手腕抚摩着:“再亲会儿?”
  “谁要再亲——”柳诗诗话音未落,唇被人径直封缄。
  他这次不像刚才轻易放过,呼吸之间重了几分,在她唇上辗转几下后,轻轻舔了下唇珠,趁她不备的时候长驱直入,撬开贝齿。
  柳诗诗脚步一踉,跌了一下被打横抱起来。
  江尧的手比空气中的热度还高,在她腿弯处,肩胛骨像灼了火。
  柳诗诗睫毛颤栗了下,闭上眼,双上环上去,微微仰颈,回应这个吻。
  缺氧感越来越重,客厅的温度似乎已经升到一个她不能承受的极限,交缠的呼吸也灼热,似乎一把火就能完全点燃。
  直到江尧弯下身,把她放到沙发上,后背触到冰凉的沙发面,她从迷蒙中拉回几分意识,手松开他软绵绵的抵在胸膛:“够了……”
  江尧终于从漫长的一吻中抽离,手撑在她两侧沙发上,眼神暗了几分,领口处本就解开的扣子此刻凌乱不堪。
  柳诗诗顺过气来,抬眼看到领口,顿了两秒,伸手给他整理平整,还把扣子扣上。
  “很晚了,”她极力想镇静,然而声音却不如她所想一般的平静,反而染上媚生生的意味:“你该带汤圆回去了。”
  江尧喉结滚了滚,目光在她清润的眼上停留了几秒,落回微微红肿的唇,一忍再忍,还是轻轻碰了下才起身。
  他气息紊乱着,拉开卧室门,一把薅起窜出的汤圆,毫不怜惜的拎着走。
  柳诗诗心疼汤圆:“你不能好好抱它吗?”
  江尧似笑非笑提溜汤圆的脖子,惹得它嗷嗷叫了两声:“它又不是你,我好好抱它干嘛?”
  柳诗诗闭口不说了。
  她沉默下来,江尧反而不急着走了,靠在门边,洁白的手指抚着汤圆的毛,掀起眸子直勾勾看过来。
  柳诗诗被盯得莫名发憷:“你怎么还不走?”
  “不是我不想走,”他抬了抬汤圆的爪子:“它说想要你跟它说晚安。”
  “……”
  柳诗诗面无表情,吐出四个字:“汤圆晚安。”
  “那我呢?”
  “你随便。”
  江尧挑了挑眉,松开汤圆,任它一骨碌跑到柳诗诗脚边。
  他慢条斯理又回到沙发一角坐下:“随便的话,那就不走了。”
  柳诗诗警惕的抱着汤圆往后挪了挪。
  江尧慢悠悠笑了下,双手交叠垫到脑后,靠到沙发背上:“这沙发睡着也挺好的。”
  “你有家不睡,”柳诗诗忍不住:“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还骂人呢?”他瞥过来:“不是你说随便的。”
  “我说你晚不晚安都随便,谁说你睡哪随便了,”柳诗诗吐槽:“你们画家的理解力都这么异于常人吗?”
  “这么想让我走?”江尧转过脸来,神色几分认真。
  他这么一问,柳诗诗反而过意不去,解释:“很晚了。”
  “行,”他懒懒坐起来,冲她勾勾手:“来抱一下就走。”
  “……?”
  江尧桃花眼中浮现潋滟笑意,不慌不忙道:“不骗你,真的。”
  柳诗诗不动,撸汤圆的力道重了些,怀疑的看着他。
  他眼底一副坦然的样子。
  她松了手,慢吞吞在沙发上移过去。
  移到一半,江尧忽然扯住她的手腕,她被拉的身体前倾,直接扑到他身上。
  男人是热血动物,在空调房里待了一会儿,他身上温度远比她高,柳诗诗被迫抱着他的腰,听着剧烈的心跳声。
  江尧并没有抱很久,一会儿,他松了手,捏捏她的脸,笑道:“走了,明天陪你去医院。”
  门一关,柳诗诗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上摸摸自己的脸颊,冷静下来。
  一连在医院挂了三天的水,第四天,柳诗诗没法再偷懒,要随剧组人员一起接受记者采访。
  接受完采访,出来时远远地就看到江尧的车在外面等着,她拜别所有工作人员,裹上围巾口罩跑过去。
  上了车,她解下所有装备,脱掉羽绒服搓搓手:“好冷啊。”
  江尧摸摸她的手,把温着的纸杯塞到她手里:“买了热可可,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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