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痕——柠止
时间:2022-02-10 18:01:22

时思子这时候也虚伪起来了,应着:“我晚上回去问问他。”
周闲从柜子里找出两盒上等的茶叶,以及一套杯具:“帮我带给靳总,这次劳烦他费心。”
时思子皱眉:“这不用了吧。”
周闲:“要的要的。”
时思子接过东西,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上。
这下,吕桦陈欢她们彻底不说话了,又或者说,不敢说话了。
中午吃饭,时思子到靳言安办公室,跟靳言安说了周闲要约他吃饭的事情,靳言安皱眉:“你不是答应我,这事过后辞职吗?”
“对,”时思子咽了咽嗓子:“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介绍好的律师资源吗?”
说完,时思子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他MIT金融和法学双学位,认识的律师估计都是世界顶级,怎么会看得上风正的律师,他自己的能力,都可以做个金牌律师了。
更何况他表兄梁攸谦身为某院副司长,还需要什么别的人脉吗?
时思子点头:“你不想去,我就推了。”
靳言安直截了当道:“不想去,赶紧把你工作辞了。”
时思子小声嘀咕道:“辞了我去哪儿啊?”
她还没想过未来那些事情。
“想去律所,我给你介绍信,去帝都的顶级律所。”他想了想,计划着:“要是想去企业,来我公司当法务,反正这个月底,我合约就到期了,准备先接手北清这边的业务。我刚上任,可能需要人帮忙,你能来帮我吗?”
时思子不假思索道:“好啊。”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声音清脆。
只要能帮到你,什么都愿意。
“但我怕我……”时思子有些胆怯:“做不好,拖你后腿。”
靳言安笑了,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了几年了,这么强大复杂的工作量你都能解决,企业那些繁琐事,你应付起来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太不自信。
时思子开心的点头。
原来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的事业,成为他的助力,不再是别人口中的拖油瓶。
“那……”时思子想了想:“等我老板出来了,我再递交辞职信,因为我属于老板直接管辖的。”
靳言安没什么意见,点头,跟她交代着:“对了,今晚我跟我哥有个局,饭桌上有一些官场上的人,估计要喝酒,你下班别等我了,早点回家睡觉。”
说完,他有些无奈的扯了扯领带,时思子明白,这次他托梁攸谦办事,虽是关系很好的表哥,但有些事情,在所难免。其实靳言安并不喜欢这些场合,但出生于在这种家庭,他没得选。
他虽不喜欢,但从来没抱怨过,毕竟你总不能边吃这个身份的红利,边嫌弃着。
时思子说了声好。
下午回到律所,时思子婉拒了周闲说靳言安这周末有事,周闲这种老油条一定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客气:“没关系,那等靳总和梁副司有空再约。”
律所声望尚未恢复,仍旧处于冷清状态,时思子把那些没解约公司留下的业务翻出来处理。
这一处理,就弄倒了七点,抬头一看,律所都没人了。
时思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常吃的那家鸡肉饭,电梯到了一层,时思子脚下刚踏出电梯,就碰上了曹骑虎。
她瞳孔散了散,捏着背包肩带的手开始发紧。
他正和友人交流,时思子后退几步,想从后门出去。
迫不及待转身,脚下如生风一般往外跑。
曹骑虎眼神往那边一瞥,一个背影,他眯了眯眼,像锁住猎物般,诡异的笑着,跟友人说:“我先走了。”随后开始往时思子那边跑。
时思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竟发现人跟了上来,脸上带着阴鸷的笑。
她内心恐慌,一直往前跑,明明平时认识的路,此刻却分不清东南西北,见到弯儿就拐,因为身后有只魔鬼,只要慢一些,就会被拽入地狱。
可越走越偏,再往前走,竟走上一条死胡同。
她喘着气,脸因为刚刚跑过,变得发红,眼睛更因为害怕,沾上了水雾。
曹骑虎阴鸷地笑着:“老熟人,见了那么多面,不跟我打一次招呼吗?”
时思子握了握拳头,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恨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射出来。
时思子强迫自己镇定:“你想干什么?”
曹骑虎大步走过来,掐着她脖子,瞬间将她推到墙上,时思子因为撞击,痛的闷哼一声。
他眼神中带着杀气,手上力度加大:“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你家那位到底想干什么?”
时思子被掐的呼吸困难,双手捏住他的手,祈求一点缝隙。
曹骑虎笑着问:“他知道你当初求着让我操吗?”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时思子松开手,眼神突然放松,笑了,手放进包里:“信不信,今天你弄不死我,我能让你死。”
曹骑虎恼羞盛怒,想到最近场子全被封,自己还要接受调查,而且调查遥遥无期。
“你威胁我?”曹骑虎眉毛扬起,带着警告:“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扒了你,明天北清大街小巷都是你的裸。照。”
时思子手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轻轻用手掀掉盖子,胡乱往他眼睛上喷。
曹骑虎‘啊’的尖叫一声,立刻松开她蹲在地上,捂住眼睛,开始在那里叫痛。
时思子咬牙切齿,拿着自己书包,往他头上抡,他痛苦的哀嚎,时思子仍觉得不够,又拿着防狼喷雾往他眼睛上喷。
如果防狼喷雾能喷瞎一个人的眼睛,该有多好。
时思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恨不得要杀人:“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我不会惩罚你,但法律一定会!”
*
回到家,时思子想起今天的事儿,仍旧后怕。
房间里灯都没开,时思子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想今天曹骑虎说的话。
她知道,瞒不住的。
她在找机会,跟靳言安说。
但真的,说不出口。她不知道怎么说。
又或者说,她不想去面对,总觉得眼下的日子很好,不想去想起那些过去的事。
靳言安回来的时候,时思子已经躺床上了。
洗完澡,靳言安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她。
时思子立刻转身,缩进他怀里,以一种最美安全感的姿势。
“怎么还没睡?”
时思子默了会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问:“今天喝了多少?”
靳言安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少。”
时思子起身:“那我给你泡杯水。”
说完,开了台灯。
靳言安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十指相扣,昏暗的灯光仿佛自带催情,靳言安没说什么话,直接吻了上去。
以前总是这样,他喝酒了,那种半醉不醉的状态,就爱磨她,吻她,说很好听很好听的情话。
刚刷过牙的他,嘴巴带着青柠气息,轻轻的吮咬着她的嘴唇,手不知不觉已经探进了衣服里。
时思子被他揉的轻轻嘤咛一声,表请难喻,靳言安笑:“这么喜欢我摸摸你?”
她挂着他身上,很认真的说:“嗯。”
他挑眉,勾着她心思:“还喜欢别的吗?”
时思子眼神闪躲了下,可惜,靳言安已经不留余地,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
靳言安边吻着她,边将她衣服推起,两手并用,时思子也没闲着,主动去脱他的睡衣,两人呼吸很快缠在一起。
时思子轻喘着,话都说不全一句:“头发。”
靳言安撑起身子,将她头发平整的顺到枕头上,想摸摸她的小耳垂,突然发现,她耳垂下放脖颈,有四个手指印儿。
他又看了一眼,确定不是看错。这个位置若是不仔细看,加上头发遮挡,根本发现不了。
时思子见他眼神不对,问:“怎么了?”
靳言安已经坐了起来,沉着声问:“谁干的?”
什么啊?
时思子有点不知道他在说啥。
靳言安周身遍布着低气压,一字一句问:“脖子谁掐的?”
时思子眼神恐慌的那一瞬间,靳言安全部都收在眼底。
“没,”时思子眼睛开始闪烁,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看,确实有个红手掌印儿。
靳言安讽刺的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对她这副态度失望至极,也不再多说,抓起床上内裤套上,时思子知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太害怕失去,赶紧抓着他胳膊不让他走,低着头,避重就轻的说:“是,曹骑虎。”
时思子有些崩溃:“今天下班碰到他了,因为他家那些店被封,报复我,还警告我。”
靳言安看着她脖子的红痕,想起以前连根头发都舍不得让她断,心疼道:“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去那个局。”
时思子摇头,抱住他,眼泪凝成小水珠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言安,我讨厌他。”
靳言安摸了摸她的脸,心领神会的点头。
一切,交给他就好。
而后起身去了外面,客厅关着灯,她看不清楚,但听到外面有一些翻东西的声音。
他拿了一瓶消红肿的精油过来,倒在手上,而后用指腹轻轻擦在她脖颈里。
时思子道歉:“对不起。”
靳言安眉心动了下,眼睫在昏暗的台灯下,深邃而又幽长。
时思子低着头:“我好像,总在让你生气。”
靳言安问:“我没有让你生气的地方吗?”
时思子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摇头。
靳言安从来没有让她生气的地方,安全感很足,保护欲很强,只爱她一个人。靳言安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睡觉吧。”靳言安把精油盖子拧起,放在床头柜上,又躺下来,将她圈在怀里。
深夜里,时思子的思绪开始不安,呼吸都不匀速,曹骑虎今天说的话,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她现在很好的生活引爆。
“言安,”时思子轻轻叫他的名字。
“嗯?”
她咽了咽嗓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听别人说,来问我好吗?”
相信我好吗?
是有不好的过去,但没有曹骑虎说的那么不堪。
靳言安呼吸很平稳,将她搂的更紧,声音很宠:“好,小狮子快睡觉。”
时思子眼含热泪,心里感动,看着眼前的人,缓缓睡去。
 
第67章 67
 
景天硕第二天就回到了律所,来之前已经收拾好自己,不再是前几天时思子看到的蓬头垢面,仿佛那事儿没发生过,看起来还是上层精英。
据说,昨天晚上那女的投案自首了,说自己压根没被景天硕怎么样,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想借此敲诈一笔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曹骑虎金蝉脱壳这张牌用的可真是好,这件事从头到尾没出面。
只是景天硕经由此事,90%的客户都已流失,剩下10%都是一些交情非常深厚的人,郑芸和向墨虽受此事件影响,但还是比景天硕好些。
今天来律所做咨询的人,往常都宁愿排队预约景天硕,而如今都跑到了别的组。
郑芸手下的陈欢和吕桦笑着迎接客户,走到公共区域时声音都大了一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客户多。
何瑶小声骂着:“小人得志。”
时思子无奈笑,看着办公室里的景天硕,想了想,带着案子走进去递给他,让他签字。
他看着仍旧很沉稳,丝毫不怕这种负面新闻。
“大叔,我信你。”时思子突然说。
景天硕手中的笔顿了下,抬头,问:“信我什么?”
时思子很认真的说:“我一开始就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现在也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东山再起。”
景天硕眼神黯了一下,想起什么,只觉得心头被钉子锥过。
他头低下去,飞快地签下‘景天硕’三个字,黯然说了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遇到你之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有钱就挣,有肉就啃,知道自己的有些做法在商业上很常见,但道德上……
以前的他,没道德。
轻轻松松把人搞到倾家荡产。
果然,这世上都是有报应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好啊,”时思子眼神充满感激:“如果没有您,也没有现在的我。”时思子不好意思的挠头:“虽然我现在也谈不上很优秀,老是给您丢脸,但我会越来越好的,有一天,一定会让您以我为傲。”
就像跟爸爸说过的,我有一天,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比时知媛好。
景天硕勉强的笑了笑:“去工作吧。”
回到工位席上,最新的财经新闻已经出来了,曹家旗下的娱乐。城、商场、以及酒吧,无限期责令停业。
理由,涉。黄。
还查出了关键性证据。
这个消息一出,时思子都呆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靳言安脱不了关系,赶紧给他发信息:【曹骑虎的事儿,你做的?】靳言安那边估计很忙,半小时后才回复:【梁攸谦办的。】他和梁攸谦前后差不多相差一岁,以前很爱在一起玩,私下从来不以兄弟互称。
时思子和孟依见过梁攸谦几次,那时候戏称他‘有钱哥’。
他们兄弟俩,一个北清‘太子爷’,一个北清‘有钱哥’。
时思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
靳言安:【梁攸谦早看不过曹家了,想整顿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敢做这行的人,没几个是不认识高官的,想要连根拔起,没那么容易。
时思子放下手机,觉得自己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由得猛然舒了一口气。
*
下午四点多,靳言安正悠闲的看着股市,最近买的几支股票涨势很好,轻松挣个500k没有问题。
梁攸谦发信息过来:【跟着你买准没错,回头一块吃饭】靳言安:【先把那事解决了再说】
梁攸谦:【放心,这回他翻不了身】
靳言安正想着怎么回复呢,听到门外的嚷嚷声。
前台拦着:“先生,您没有预约,这边是没办法给您安排和靳总会面的。”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逼入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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