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摘——东边的小周
时间:2022-02-14 08:42:49

  看到文轩帝黯然的神色, 陆明悦心生怜悯,想到这位傀儡皇帝同自己一般,被张牙舞爪的蛟龙按在爪下逃脱不得,只得仰蛟龙大人的鼻息生存,大有同病相怜之感。于是她从荷包内掏出一小袋草木灰。
  皇上,这是小女养盅所用的草木灰,只需在土壤中加入一点点,便可使花草长得更旺盛,亦可让根须没有腐烂的花草得以重生。”
  陆明悦这袋养盅灰曾滴入她的鲜血,能够杀死许多寄生虫,的确可让花草长得更加茂盛,这点她已经在龙泉寺的山谷中试验过。
  文轩帝大喜,他早就听闻魏太傅的桃花谷内遍布奇花异草,几次三番暗示太傅告诉他其中奥妙,却总是换来一对冷目。
  想不到今日在陆美人手里得到了传说中的“养料”。真是不枉此行。
  轩帝兴高采烈地接过陆明悦递来的袋子,仔细打量一番,发现与他平常所用的草木灰并没有什么不同。若不是秋猎还未结束,他真想立刻启程回宫试验一番。
  得到日思夜想的宝贝后,文轩帝赏赐了陆明悦一件镶嵌满华丽宝石的龙舌弓。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陆明悦翻身上马,进入林中去寻找白濯清。
  白濯清所言非虚,陆明悦骑着绝尘在林间穿梭,静若无声。行宫内的猎场时隔三年才开,树林里的动物们早被养出了一身的肥膘,眼下就有一只硕大的野兔悠哉悠哉地啃着青草。
  陆明悦头一次见到这么肥大的兔子,感叹皇家猎场果然是块风水宝地,连野兔都长得如此贵气逼人。她抬臂起弓,正欲拿下眼前的野兔回去做一道香辣兔丁。
  突然,林间传来了若隐若现的谈话声,绝尘的耳朵比陆明悦更加敏锐,居然未经她的驱策就朝着出声的地方前行。
  白蹄乌还对我忠贞不渝,可表妹的心却变了。”
  “白表哥自重,现下我已嫁作人妾,今日私下相会,已是不妥。”
  陆明悦透过枝叶间的间隙,看到林中私会的二人,暗暗心惊。
  林中私会的二人她都见过,一个是刚刚与她分开的白濯清,另一个居然是那日在马球赛上和她主动攀谈的白望山。
  不得不说二人选择见面的地点甚是隐蔽,若不是绝尘马听到白濯清的声音,左拐右绕,还真一时难以寻到此地。
  此刻白望山手中抚摸着白濯清的坐骑感叹,他那双妖冶的双眼饱含深情地望向对面冰冷的美人。
  “我已经听你妹妹说了,这几年你在太傅府内从不主动邀宠,可是...亦如我一般没有放下当年...”
  “白表哥请三思而言,你与我和妹妹自幼在白家老宅长大,都是无所依靠的庶出兄妹,所以关系亲近一些。可现在我们都已成年,还望白表哥不要把年幼时的兄妹之情变得复杂。”白濯清后退两步,不再去看他的双眼。
  “你我皆知我是被养母从乡间抱养来的,并无兄妹的血缘。当年我入仕后,知道你喜爱良驹,义无反顾地深入胡地为你寻得白蹄乌,当时你欢喜的很,与我定下海誓山盟,会等我从胡地调遣归来。可你最后为何要答应族长的要求,做了魏宁侯的小妾!”说到最后,白望山激动地拉起白濯清的手质问。
  白濯清凄然一笑,终于抬头看向白望山。“那白郎可否记得我们许下的誓言,要彼此忠贞不渝,情比金坚,你在出行那日又做了什么!”
  “是我不对,酒后失德,错把你妹妹当作...”白望山着急解释,却被白濯清打断。
  “木已成舟,表哥你不必再解释,濯清今日邀你一叙,是希望你远离....不要再和她纠缠不清。”说到关键处时,白濯清声若蚊蝇,让陆明悦听不清楚。
  白望山闻言却是不屑地一笑。“你当我真的会喜欢那种放.荡的女子,清儿,你与她不同,为了从魏宁侯手中夺回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说完,白望山一把扯过白濯清,把她牢牢地按在石壁上,低头亲吻她的樱唇。白濯清奋力挣扎,果决地甩给白望上一记耳光,她眼中噙满了眼泪,怒道:“无耻!”
  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陆明悦惊讶地捂住嘴巴,一是震惊白家俩姐妹居然和白望山自幼相识,并且有着混乱的关系。二是感叹太傅脑上的绿帽不知是该算作一顶还是两顶?
  见白望山把白濯请搂在怀中低声说着什么,并无再有孟浪之行。陆明悦屏住呼吸缓缓地拉动缰绳,牵引绝尘悄悄离去。待终于走远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惊出了一身薄汗。
  “陆美人”突闻一声呼唤,陆明悦惊讶地转头,看到一脸欢喜的周广丞正骑着火红的赤兔马前来,在他身后跟随着几名侍卫。陆明悦略有不安地看向白濯清二人所在的方向,希望他们听到周广丞的声音后快速离开。
  “周亲王兴致勃勃,可是大有所获?”陆明悦主动驱策绝尘朝周广丞的方向前去。
  定是陆美人赏玩《女魃夜引弓》后被他的丹青技艺折服,所以今日才会如此主动,周广丞心中大喜,恨不得把美人的一颦一笑俱作于画中,再携其香软玉手一同欣赏品鉴。
  周广丞光是想想就露出了痴笑,连身边的随从都看不下去,主动出言提醒。
  “亲王,您刚刚可是猎得一只火狐...”
  “哦!是了是了。”周广丞在随从的提醒下从猎袋中掏出一只火狐,献宝似的递给陆明悦道:“小王见这只火狐皮毛靓丽顺滑,冬日用来做大氅领是最好不过。”
  想到陆美人能够用他亲手猎来的狐毛做衣穿上身上,心里都觉得美滋滋的。
  方才为了亲手猎得此狐,他可是下令身边的随从一律不许出手,可惜他射光了竹筒里的箭,也未能伤及火狐皮毛半分,正欲放弃之时,也不知是不是这只火狐被众人的穷追不舍吓得慌了神,竟然慌不择路撞到树上,扭断了脖子。
  周广丞顿时眉开眼笑,捡起归西的火狐,命人在林中寻找陆明悦。
  陆明悦正欲伸手接过周广丞送上的火狐,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周广丞手中的火狐消失不见,再抬头看去,那只火狐已然被一支铜箭牢牢地钉在粗壮的树干上。
  “陆姑娘的冬衣就不劳周亲王操心了。”魏宁侯放下手中的霸王弓,冷冷地看向惊魂未定的周广丞。
  大胆魏贼,想到若是方才的铜箭稍有偏差,被钉在树上的可能就是自己。
  “魏宁侯,你...你可是要刺杀小王。”周广丞心有余悸,不由地高声质问。
  “本候只是觉得周亲王所猎的那只野狐毛色太差,若是给陆姑娘做衣,怕是会毁了呈祥布庄的招牌。”魏宁侯骑在高大的绝影马上,口气甚是张狂,众人朝他身后看去,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常隐和几名侍卫正肩扛一条粗大的木杆,木杆下绑着一只通体没有一丝杂色的雪虎。虎脑上还残留有一只铜箭,可能是射箭之人力气太大了,整支箭没入雪虎眉心,只露出箭羽在外。
  铜箭比竹箭重的多,但杀伤力却是极大,若是射箭之人力气不够大,弦拉的不够满,射距可能不足一丈。可是魏宁侯所持的霸王弓威力无比,弓身乃是玄铁打造,弓弦是取兕的筋皮炼制,整个霸王弓足有千石只重。
  如此宝弓再加上杀伤力十足的铜箭,难怪这头雄壮的雪虎被魏宁侯一箭射杀。
  周广丞看到魏宁侯所猎的雪虎,顿时觉得那只撞死自己的蠢狐狸却是上不了台面,连招呼都羞于和陆明悦打,垂头丧气地带着身边的随从离去。
  魏宁侯见周广丞知难而退,顺势收起嚣张气焰,摆出一副贤臣姿态与其道别,随后他策马行至陆明悦身旁,贴耳低声道:“听闻雪虎的皮毛与人肌肤相贴便会自行发热,冬日里美人可否不着寸缕,躺在虎皮上让本候作一副《女魃缠虎图》?”
 
 
第42章 .撞破、若是放在往日里,陆明悦闻得魏宁侯的调戏之言,只会红着脸啐一口无赖,然后逃之夭夭。可是想到她今日在林中撞见怠
  若是放在往日里, 陆明悦闻得魏宁侯的调戏之言,只会红着脸啐一口无赖,然后逃之夭夭。可是想到她今日在林中撞见的一幕, 不禁对太傅心生同情, 不忍出言苛责。
  魏宁侯见陆明悦只是含情脉脉地望向自己,心中大受鼓舞。常隐所言不假, 女人皆爱华丽衣裳, 他的悦儿容貌出尘,自然不能免俗。
  他早知猎场中有只虎王,通体雪白最适宜做冬日的大氅。于是一早便整装出发,在林中设下的数枚陷阱,终于引得雪虎现身。
  今日他为了擒得此虎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急需美人宽慰一番, 现下美人心情大好, 于是魏宁侯长臂一捞, 把陆明悦拉近他的怀里,驱策绝影奔向林内。
  陆明悦本在同情地看向魏宁侯, 却不知对方为何突然狂.性大发, 一下子抱住自己往林内钻。
  待她回过神来后更是惊讶不已, 原来魏宁侯居然把她带到了方才白濯清和白望山幽会的地方。待魏宁侯把她从马上抱下后,她仿佛还能闻到残留在此地的檀香。
  魏宁侯哪里晓得陆明悦脑中在想什么,见她并未出声阻止自己, 顿觉自己备受鼓舞,于是把美人按在石壁上, 不客气地低头含住他渴望已久的红唇。
  “啪”的一声脆响, 打得躲在旁吃草的绝影都是一颤。
  魏宁侯被迎面袭来的玉掌打得脸都一歪, 又惊又怒, 剑眉高高挑起,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挨上陆明悦的耳光,但毕竟上次陆明悦神智不清,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眼前的美人灵台清明,连魏宁侯都不能替她找出借口。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提醒着自己这位女子有多狠心。
  “你这是发了什么臆症?”魏宁侯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问。
  陆明悦亦是很惊讶,方才她被太傅压住时,鼻腔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她只觉太傅贴近的凤眼有一瞬间和白望山的重合在一起,于是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耳光。
  可这其中的缘由,她又不敢说出口,若是太傅知道白濯清姐妹与白望山有着那种关系,依太傅的脾气,怕是会直接拉开霸王弓把白望上钉死在树上。
  白望山官职虽然不大,但却在度支司掌管粮草派送一事,若是太傅侯在此时对他痛下杀手,恐会让白家寻得机会参奏魏宁侯。
  陆明悦紧咬下唇,虽然闭口不言,脸上却是一派委屈。
  魏宁侯真想仰天长啸,他堂堂北朝摄政王,求爱不成反被赏了一巴掌,打他的人还一脸委屈。
  可面对被自己宠坏的美人还说不得打不得,毕竟外面还有一群狂蜂浪蝶在抻着脖子等着接盘。魏宁侯吞下胸中的憋闷,翻身上马,面无表情地朝陆明悦伸出手。
  陆明悦把手放在魏宁侯的大掌里,只觉身子一轻,下一刻便在她熟悉的怀中。
  常隐自然不敢打扰太傅的好事,在太傅带陆明悦钻进树林后,便率人抬着雪虎直接前往皇上所在的场地。
  回去的路上,二人静默不语,陆明悦偶尔偷偷抬眼看向魏宁侯冷峻的侧颜,方才她太过用力,此刻太傅俊脸上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到了场地边上,魏宁侯让陆明悦先行进去,过了片刻才与几位大臣们一同进入。
  兵部尚书是魏宁侯一手提拔起来的,前几日太傅在营地上把他最看不顺眼的中书省严侍郎驳得哑口无言,让他更对太傅心悦诚服。只是今日伟岸的太傅大人脸上怎么好像有一个巴掌印。
  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太傅脸上动掌!
  不过爬到这个位置,他自然晓得不该问的不要过问,身边的几位大臣更是心有灵犀,频频把话题往天气上引,仿若都没看到太傅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
  常隐他们把雪虎送到场内的时候便引起官眷们的一阵惊呼,这么大的老虎他们从未见过,更别提是仿若雪雕的雪虎了,再瞧那支深入虎脑的铜箭,更是对太傅的臂力赞叹不已。
  待太傅进了场地,众人不由地热烈的欢呼,却在看到太傅俊脸的一刻微微一滞。
  文轩帝在场内已经恭候多时,巴不得赶快结束今日的狩猎,于是迎身上前对太傅连声赞叹。“太傅的箭法又有所精进,这么大的雪虎居然被爱卿一箭给....咦...太傅你脸上怎么有个巴掌印?”
  文轩帝替在的场众人问出了心中所想,场上鸦雀无声,都在等着太傅说出口那位大胆狂徒的名字。
  魏宁侯笑的坦然,瞥了一眼藏在女眷中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垂着小脑袋整理她一尘不染的衣角。
  “在熊洞口看到一只幼熊,本想将它带回府养大,没想到此熊的野性还是太大,挣扎之间给位微臣一巴掌。”魏宁侯淡淡地说。
  众人半信半疑,若说太傅的脸是被幼熊所伤,这掌印也太过纤细吧。
  第一日的狩猎结束后,陆明悦随两白位夫人离去。
  马车中,白濯华兴致冲冲地说着她从几位夫人口中得知的秘闻,陆明悦偶尔应付几句,暗中打量起同样心不在焉的白濯清,仔细看去,她的嘴上口脂明显已经补过,眼角也有淡淡的泪痕。
  行宫内,阿蛮早已在小厨房里热上了水,待看到两手空空而归的陆明悦,她不由地吃惊地问:“小姐,你怎么什么猎物都没打到啊?奴婢和亲王的侍女闲聊,听闻今年林中的野兔又肥又笨,光是被人围追都能吓得一头撞死。”
  陆明悦靠在软榻上不语。今日她虽然空手而归,但是肚子里存的秘密却甚是撑的慌。
  秋猎将会持续五日,这几日陆明悦都乖乖呆在屋内,或是去行宫的花园中逛逛。
  她没有故意躲着太傅,只是怕蹄下无声的绝尘再带自己看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场景。
  陆明悦虽然没有出去狩猎,但在每日下晌,常隐都会送来太傅所获的猎物,也不知是不是太傅这几日心中火气大,这些猎物们死得可没有雪虎那般痛快,个个都被大卸八块,就连行宫内的厨子们都在感念太傅大人的举手之劳。
  陆明悦望向桌上的红烧熊掌,这道菜肴已经接连上桌四日,听闻这几日太傅都快把山中的狗熊杀光了。
  众臣们都私下议论,魏宁侯真是睚眦必报,那日被只幼熊落了面子,便要屠尽整个山头的熊瞎子陪葬。
  只有陆明悦知道这是太傅对她那日造次手掌的警告。这几日,魏宁侯亦不再前来陪她用膳,陆明悦觉得一个人怪冷清的,喊了几声阿蛮,才发现她不在屋内。
  这几日阿蛮总会莫名地消失一阵,问她去哪了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不过今夜陆明悦却有要事需出去一趟。
  这几日在行宫花园闲逛的时候,她无意间发现一处偏僻的假山内有一种迷幻花。
  此花只在花期内的午夜时分昙花一现,随后便迅速凋落,陆明悦一连观察了几日,算算这几天应该快到花期,加之她们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于是打算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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