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琼已是自己心上之人,更是不愿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好似只要两人能够这样一直牵手行走,就能走到地老天荒之时。可希冀终究是与现实天差地别,虽然非常之刻意的放慢脚步,却没有走多久就看到家门前明亮的灯火,也看到了宁珏的身影。
想必其定是因为自己逃学的事情前来,不能再终日和阿琼相处下去。
宁珏刚才离得远,只是看到二人并排走着,等到走近之后,看到了两个人原是一直携手前行,便瞬间知晓二人已然是互通情意。初是有些吃惊,随后马上微笑着拱了拱手道:“恭喜恭喜,还真是才子佳人,羡煞旁人,你也要早日帮我寻得佳人才行。”
应寒拍了拍宁珏的肩膀:“好兄弟,见外了,自然是要竭力帮你觅得美人归。话说回来,夫子定生气了派让你来抓我吧?我这几日都没有去学堂也没顾得上告假,完了完了,这次一定是要被狠狠骂一顿了。”
说完眉头紧皱,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宁珏也拍了拍他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自然是帮你向夫子告假了。”
“真是我的好兄弟。”应寒叹了口气道。不料宁珏的话并没有说完,看着应寒,再看了眼师语琼,神情有些为难,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般道:“应寒……其实我今日是有事情才过来找你的,夫子说已举荐你去省城的学堂,院试在即,考完后马上启程,让你赶紧做好准备。”
虽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没想到,应寒听完之后,手竟然控制不住有些颤抖。
好像展露出了他慌乱的内心,师语琼很快便察觉到了他心情所变,马上手上反用力握紧应寒的手掌,像是在说与他。
无论怎样,她都同他站在一边。
应寒看着应珏,偷偷使了个眼色,随后扯出了一个笑容道:“好,知道了,麻烦跑这一趟了。”
他没有和阿琼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走进了家门后,便也转身离去了。不过却在该到家门之时却突然掉转了方向,转走向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直通他和宁珏的秘密之地,说是秘密之地,无非就是二人背着师语琼去偷偷喝酒,畅聊心中之事的一个隐蔽地点,也只有一方木桌,两把椅子罢了。
宁珏会意了他刚才的眼神,早已经在这里等他了,向应寒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似是告诉他,借酒消愁,不醉不归。
他摇了摇头坐下,苦笑着道:“这世间之事,还真是难得两全其美啊。”
要外出求学,参加科举之事,他其实早就知晓。只是这些时日内心都被喜悦之情充盈着,早就将这件事情忘却的一干二净,忘却了要何时离家,忘却将此事讲于阿琼,更忘却了这一日马上就要到了。
夫子很早之前就问过他要不要去参加考试,可是他总是推脱,只道是年纪尚小,还需磨练,可是也只有他自己一清二楚,不是能力不足,只是恋恋不舍。虽说那时并不明了阿琼的心意,可是他的意愿,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愿能一直陪伴在她左右。
而如今,明明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后两人才终于表明心迹,他却就刚好要外出求学,还真是造化弄人。
宁珏好像是看出来他的伤感:“外出求学考取功名,也不过就分别几年的光景,应寒,你本就不是一般的人,从小儿时到如今,你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美誉,承载了太多人的希冀,就不能如大多数人一样,在村子里无忧无虑,男耕女织度过一辈子,而且你想想语琼,你想让她一生只为农妇吗?愿你早日金榜题名,将她风光迎娶。”
不知为何,应寒觉得今日的宁珏和往日有些不同,大抵是好几杯酒入喉,已然醉了。
明明平日总是言语甚少的人,今日竟然同他讲了这么多的话。不过应珏确实是非常了解他,所言竟是字字入心,不过他也正应该如其所说的那般,求取功名,光宗耀祖,也能,与她荣华富贵。
功名不早著,竹帛将何宣。毕竟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宁珏,好好照顾她。”最后他终是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我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妹妹,自然如兄长般呵护。”
“如此,我也便能安心。”
问前路如何,愿前程似锦。
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在看这一切的洛笙觉得,一切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第十章
临行前夕,旧时池塘,花前酌酒,对影成双。
阿琼是从未饮过酒的,一杯入喉,就已经看着应寒傻笑了起来。本是有些许悲伤的离别氛围,尽数被她的笑声所打散。
不过她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和往昔相比较,要显得更为活泼,更加惹他怜爱。
眯着眼,眼角藏笑看着他道:“应寒我和你说!省城那边有好多好看的女子,赴京之后更是有数不清的美人!你不许靠近她们听……听到没?让她们靠近你也不行,也不行!”
“好好好。”应寒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拍阿琼的头,顺势让她的头枕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不经意触碰,面庞痒痒,心扉痒痒。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等我金榜题名归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他轻声在阿琼的耳畔道。
“嗯……”阿琼出声回应,未曾想到她竟回复的如此之快。他喜出望外,低头看向她的脸庞。
可是却发现,她已经靠在自己的肩头睡着了,刚才的那声轻应,只不过是梦里的呓语。他伸出用手掌挡住自己的双目轻笑了一声,心道:“她这样迷糊,在梦里就和别人私定了终身,不过还好这个人是他,也只能是他。
他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揽住阿琼,目光许久不能在她的面容上离开,可是觉得这杯酒怎么都饮不尽,眼前人怎么都看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