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登基了——梅若繁
时间:2022-02-19 17:16:29

  如今皇帝都闭目塞听了,若非晏扬多次上书,早被架空。
  “那你是同意与我结盟了?”萧景芯心中数了数自己的优势,“我已经让父皇将我们的婚事推到明年,这几个月够你们布署了吗?”
  “殿下为何信我?”谢珀伸手拉下车帘,车中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萧景芯平时喜欢在车中休憩,帘子拉下,不担遮了光,外面的声响也传不进半点。
  她无端心跳加快,“你要干什么?”
  黑暗里只听到谢珀低低地笑声,紧接着他一用力,帘子又拉开了,光线涌入,刺得萧景芯抬手遮眼。
  “殿下不信臣。”谢珀笑了笑,“不过,臣答应了。”
  “这是我根据景烁说的画出来的地图,北州府的马先去了一处名为永胜谷的地方,然后再分运往各地,其中征北军是最早送去的。”
  萧景芯见他答应,忍痛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薄纸。
  虽然萧景芯也不全相信他,但是在昭王一事上,他们目标一致。
  谢珀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上面字迹工整,每一处都标了数量及马种,与他得来的消息一致。
  看来景明光待她确实无话不谈。
  萧景芯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人,眉稍挑起,“你在怀疑本公主的能力?本宫的府军卫随时可以听候你的差遣。”
  “不必,他们太过显眼,还是低调行事以自保。”谢珀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阴郁,“臣要在此处下车。”
  萧景芯跟不上他的思路,用露出棉布外的手指挑开车帘,看到外面已经是涤北大街,沈停兄妹俩正站在路边。
  “参见公主。”沈停笑得亲切灿烂。
  沈蔷福了福身,飞快地看了萧景芯一眼。
  怎么绕到这里来了,谢珀还没说他准备怎么办呢!
  萧景芯心中暗恨,但是也知道再也谈不下去了,只能狠狠瞪了谢珀一眼。
  谢珀像是看不见,走到马车边,吩咐驾车的内侍,“尽快送公主回宫,及早治疗公主膝盖上的伤口。”
  “状元爷如此担心,不如和公主一道进宫去?”秋思掩面,眼中笑意盈盈。
  “胡言乱语,还不快上来!”萧景芯没好气地低喝一声。
  几个不会武的宫女早就走累了,这会儿听了她的话,赶紧上马车。
  等马车离开,沈停挤眉弄眼道:“同乘一车,感觉如何?”
  “你觉得呢?”谢珀打开自家院门。
  “谢珀哥哥,方才晏大人派了人来寻你,让你去一趟晏府。”沈蔷的声音轻如蚊呐。
  她越来越不敢站在谢珀旁边,只敢偷偷仰望。
  萧景芯回宫之后,宫里乱成一团,景嘉帝听说她受了伤,早早结束与三公的庭议,匆匆赶来。
  “怎么搞的?萧楚已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景嘉帝怒气冲冲地摔了一个茶杯。
  众人跪了一地,连正在诊脉的太医都吓住了。
  “怎么样?伤得可重?”他坐到床边的圆櫈上,温声问,“父皇派人把那些刁民的腿都砍了!”
  “父皇,这也太吓人了,要是您真这么做,祥京岂不是罪过,无端多造孽,没有福报,就只是小伤,不疼。”
  就是刚摔伤的时候疼,手上被谢珀包扎得比较吓人,以至于有人以为她的手废了。
  “当真?”景嘉帝看向跪地的太医,“周太医,平身吧。”
  “谢陛下,谢公主殿下。”老太医颤颤微微地站起来,躬身站在一边,“回陛下,祥京公主的伤无大碍,未伤及筋骨,服药数日即可痊愈,只是一月内不能骑马。”
  “嗯。”景嘉帝颔首,神情舒缓,“正好学一学女红,绣花缝帕子,倒不指望你能缝多好,做做样子罢了。”
  “不是有绣娘吗?”萧景芯撒起娇来。
  “那状元郎要是嫌弃你,你可别回来哭。”
  “他敢!”萧景芯咬牙切齿,想攥紧拳头又痛得咧嘴。
  皇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朕的小公主就是要有这气魄,他得听你的话。”
  公主出了事,各宫都派人送了东西来,房中堆满了匣子。
  萧景芯仰面躺在床上,侧着头看桐喜一样一样的打开,“这人参品相不错,梧悦,明天给谢珀送过去。”
  那家伙不会内伤了吧?可千万别出事。
  涤北大街,谢家的小院里,有两个半大的少年蹲在海棠树下煎药,谢珀的房中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公子的病又犯了,你还有银子吗?”
  “上次小七病了一场,看大夫都花光了。”
  “那可怎么办?”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门从里面推开,谢珀身着白色中衣,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外袍。
  月色下,他的脸异常苍白,“功课都写了?”
  这些孩子都是隔壁恤孤堂的孤儿,时常翻墙过来,堂中的孩子得到谢珀的帮助,每天轮流过来帮他浇花烧饭。
  “公子,你这几天都没布置功课。”
  “沈公子也没有。”
  两个孩子垂头站着,样子颇有些委屈。
  谢珀怔了怔,最近发生好多事,他都忘了这些孩子,他招了招手,两个少年靠了过去。
  “明天你们去帮我打听一下,今天是谁带头撞翻了人。”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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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着觉,已经三更了,裴府还灯火通明。
  “孽帐!你干的好事。”礼部侍郎裴大人气得差点晕厥,抬手颤抖地指着裴荣,脸色发白,“你是不是不知道陛下有多看重公主?你是想让裴家给你陪葬吗!”
  “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他踉跄了一下。
  “老爷,当时人那么多,怎就知道是荣儿干的?孩子年纪还小。”裴家老太太拦着不让打,“你要是打他就先打我!”
  “祖母救我!”裴荣被家仆按在长櫈上。
  “打!”裴侍郎眼中有泪,“不打才是大祸临头。”
  说完他亲自抡起棍子,掀开自己的老妻,用力打下,裴荣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齐府的暗室里,齐睿明猛地一拍桌案,怒目圆瞪,“废物,连个书生都解决不了!”
  “大人息怒。”心腹赶紧安抚,“好在当时裴侍郎的孙子在,这事只需往裴家身上推就是了。”
  “裴荣?”齐睿明捋了捋花的长须,怒气已经有所收敛,“说起来这倒提醒了老夫,谢珀与裴家渊源颇深。”
  “大人说的是,当年裴大人还因此被参了一本,教女无方,先是私奔后又改嫁。”
  心腹想了想,“大人放心,这事小人去办,只是公主那边......”
  “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震怒,恐怕明日早朝又要出大事。你去处理干净,务必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心腹应了一声,走出门去。
  “等等,谢珀和沈家的婚约想个办法散出去,让陛下知晓。”
  齐睿明笑了,这步棋还是有机会走。
  夜风刮过,天上繁星闪烁,琼华宫里的灯火从来不熄,半夜还有火者加灯油。
  两人小声嘀咕。
  “哎,你听说了吗?公主殿下这是与状元郎八字不合。”
  “胡说!小心你的舌头。不过也是呢,我昨天听延华门那边的人说原本状元郎和探花郎的妹妹青梅竹马。”
  他们躲在灯影下四处张望,见到主殿的槛窗上映着个影子,赶紧闭嘴。
  萧景芯膝盖疼得发痒,有点睡不着,坐到窗边的美人榻上,隔着雕花上的薄纱看星星。
  “殿下,夜深了,可要安歇?”桐喜想来为她换药。
  “桐喜,今天好像有人故意推我。”她一闲下来就把当时的情景回忆一遍。
  她是临时想去找太子的,当时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身边的宫女就没别人了。
  “殿下,谁这么大胆?”小宫女睁大眼睛,“难道是她?”
  “你也猜出来了?我说当时怎么突然有人冲散我们。”萧景芯坐直身体,“就是为了支开梧悦和冬妙。”
  “可是这么做,对郡主也没好处啊?”景阳郡主的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只想看我倒霉吧?”萧景芯生气自己当时居然流了两滴眼泪。
  不过想到谢珀终于低头,两人结了盟,若是景阳知道自己帮了大忙,肯定要呕死。
  “幸亏有状元郎在,殿下这才转危为安。”桐喜庆幸道,伸手为萧景芯披上薄被。
  “他心心念念开仓放粮。”萧景芯冷哼一声,“若非他,本公主还不需要吃这个苦头呢!”
  算来算去,萧景芯又觉得自己亏了。
  因为夜里睡得太晚,她将近午时才醒,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
  刚梳洗好,姜皇后就带着太子过来了,身后跟着一队宫女,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是价值连城的各色宝物。
  “还不向你皇姐道歉!看看你办的事,看陛下怎么饶你。”姜皇后的妆容有些憔悴,今年以来,太子已经惹怒皇帝几回了,太子之位都要不保了。
  “母后,这是意外,太子也不是未仆先知,再说了,我很快就好了,还劳母后过来探望。”萧景芯想要起身行礼被姜皇后按坐下来。
  “还是皇姐对我最好!”萧楚已扑通朝她行了个大礼。
  “干什么?想让我被参一本?赶紧起来!”萧景芯侧身让过,不受他的礼。
  姜皇后笑吟吟道:“说到底他是你弟弟,这礼受得,一家人和和睦睦才好。”
  萧景芯想到上辈子两人都是葬身火海,最终他们也没得善终,不由柔声道:“父皇气已经消了,你们也不用太紧张。”
  这时候桐喜端上了香茶,萧楚已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接过茶,就好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皇姐,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攒了好久的宝贝。”他朝那些宫女看了一眼,“呈上来让皇姐看看。”
  “拿回去,省得你说我老抢你的东西,岂不知我宫里的好东西也被你拿了不少。”
  姐弟两人都是见对方有什么好东西就要拿走的个性。
  姜皇后看着他们互相挤兑,萧景芯也没有责怪罪太子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
  吃了一盏茶,闲聊几句,母子二人才离开。
  萧景芯好动,喜欢热闹,根本坐不住,没坐一个时辰就想出宫。
  “殿下,要不咱们画画吧?”秋思见她要叫肩辇,赶紧出主意,“上回状元郎画了西山枫叶图,您还没回礼呢。”
  “梧悦,人参送去了吗?”她想到这事。刚结的盟友要是玩完了她找谁去。
  “回殿下,已送去了,但是谢大人刚进翰林院就被陛下召去了。”梧悦坐在廊下擦拭她的软刀,手上带着伤,缠着布条。
  冬妙也是如此。两人因护卫不力被罚了三十大板,本来要罚五十,萧景芯当时就蹦起来拦着,大家怕她有闪失,草草打了三十大板,将她哄走了。
  “这么说现在他在宫里?”萧景芯担心她父皇因此迁怒于他,“是因为开仓放粮的事?”
  “应该是吧,听保和殿的小秋子说,大人们从辰时散朝后就在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散了吧。殿下想去看看吗?”
  总比跑翰林院近些,梧悦心想,反正不让公主见他一回,今天就别想安稳。
  果然就听到萧景芯宣肩辇。
  明阙台上,晏扬带着谢珀刚经过那里就遇上了坐在肩桥上的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
  萧景芯仔细打量谢珀,没看出什么问题,点了点头,“晏大傅可否让我与谢大人说两句话?”
  晏扬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微臣告退。”
  礼毕,略带犹豫地看了谢珀一眼,摇了摇头,走了。
  等他走远,谢珀才走到肩辇旁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她的腿,“公主有话请说。”
  “没有话,就是连累你受了伤,心里过意不去。”萧景芯抛给他一个长木匣,“有伤赶紧治,别误了本公主的大计。”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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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珀的唇角弯了弯,合袖作揖,“公主殿下放心,臣已处理好了。”
  昨天一共有三批人,她所说的连累大概认出是景阳推了她,但是后两批人是冲着他来的,现在倒说不好谁连累谁。
  “你们下去吧。”萧景芯摆了摆手。
  内侍们停下肩辇,退到一丈之地外。
  她端坐桥辇上,气势也不弱,仰头看着谢珀的眼睛,“只过去一夜,你就处理了?不是诓我的吧?”
  手上的软鞭被她绕在手指上,棕色皮鞭衬得葱白手指格外惹眼,但是她语气却十分不善,就像是谢珀若骗了她,一顿鞭子是免不了了。
  谢珀笑了笑,抬头望向从太医院匆匆赶过来的两人。
  太医年迈,内侍恨不能背着他走,一手扶着太医,一路疾走。
  上了明阙台,见到萧景芯,他们赶紧过来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马公公,你们这是要出宫?”萧景芯颔首。
  “回公主,景阳郡主早上坠马伤了膝盖,昭王请了几个医馆的大夫都说医不好,以后可能不良于行,苏侧妃入宫哭求太后,太后懿旨宣张太医前去看诊。”
  马公公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说清原委,“陛下得知,特降旨恩准昭王在京陪郡主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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