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急急地提起从前,试图唤醒这位宿主对男主的不渝深情。
靳荼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情非得已,你遭受的那些痛苦,他都不知情。】
系统尝试着为程玄青辩解,想说你男主身不由己,他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
“阿荒,你说得太多了。”靳荼不为所动,表示自己并不想听这些。
系统没再发出声音,似乎晓得多说无益。
锅内的水快烧干时,江月昏重新进屋,带回了一个身着青衣,姿态爽利的小姑娘,道:“给你找了个合心意的帮手。”
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刚及笄的年纪,眼神明净,先前得了吩咐,此时干脆跪下磕头道:“藤香见过主子。”
靳荼听藤香说话爽利,打量了她一眼,看她衣着素净简单,觉得很合眼缘:“起来吧。”
藤香站起,已然低垂着眼,默默站在一边,很懂规矩。
“这孩子不错。”靳荼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也不吝惜赞美之词。
江月昏听了,眉头一挑,很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选的,我的眼光能差吗?”
“藤香的身形与棋画相似,省得我多解释,你如何知晓我的打算?”靳荼诧异于江月昏的机敏。
“你说将棋画留在了宫中,我便想到了这层。”江月昏提起桌边的铜壶给锅中注了一些热水。
靳荼给了江月昏一个赞许的眼神:“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能不能换个说法?怪恶心的。”江月昏皱起眉头,很不赞同这个说法。
“心有灵犀,心有灵犀,成了吗?”靳荼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最终还是妥协了,安抚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江月昏照旧布菜,专挑她喜欢的,直到将那碗填满,这才往锅里下菜,边添菜边说,“棋画的脸太引人注目,见过她的人不在少数,难免惹来麻烦,正好趁此机会打消那些人的疑虑。”
“嗯,对。”靳荼点头赞成,忽然又有了胃口,提起筷子重新进入战斗。
这才该是她应有的模样,无忧无虑,丰衣足食,而不是满目忧虑,心怀郁结,愁眉不展,江月昏心下怅然。
吃香喝辣后,夕阳西下,天色沉沉时,靳荼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心得的丫头藤香回府。
满是餍足的笑脸在看到院中的那人时陡然沉了下来。
程玄青已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就在他以为靳荼今日不会出现时,却见他名义上的妻子回府了,心情看着甚好。
眼前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底线,不听劝告,胡作非为,心狠手辣,屡教不改。
桩桩件件都让程玄青心下不快,可不知为何顶着父亲的催促,却迟迟没有处置这个仗势欺人的公主殿下。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荼白公主近日的言行举止都超出了意料之外。
程玄青素来便不喜欢任何人事物超出自己的掌控,为何这位素未谋面的荼白公主会成为他的例外。
越是想不通越是恼恨,越是恼恨越气急败坏,说话的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只听程玄青似是审问犯人般,板着脸质问道:“谁准你进宫见陛下的?”
靳荼理都不想理他,吩咐后头的藤香道:“我们走。”
“我同你说话,你没听见么?”被无视的程玄青大跨步上前,重新挡住去路。
藤香一闪身,挡在了靳荼跟前。
因着这一阻隔,程玄青看清了藤香的脸,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知怎么的,内心居然翻涌起失望的情绪,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婢女是跟着你的吗?”
靳荼撇开头,不想搭理他的明知故问。
“她分明是——”程玄青欲言又止,显然他也对自己未说出口的话尚存疑虑。
分明是什么呢?他心中觉得古怪,为何自己会觉得眼前的丫鬟不该长这张脸?那该是什么模样?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不明说,一个不想听,那些话便消散在了风中。
这一打岔,藤香推着靳荼绕过呆愣的程玄青,回了房间,躲过了一场盘问。
当小厮进来院子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素来清冷理智的主婿正兀自喃喃自语,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怎么会不是呢?应该是她,不应该啊。不对,一定是,我不会看错,可分明不是——”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如果不及时疏导清除,过不了多久就会长成参天大树。